第60節
掛著葡萄的竹架太顯眼,村里人看著羨慕得很,就有人上門來討要葡萄枝。 這一回,孟澤可沒。上回那么慷慨了。對于討要葡萄枝的村民,他一律發了話,要枝條可以,得給錢。 這葡萄苗的錢,孟澤也不是象征性地收,而是根據市面上葡萄苗的價,又往,上加了5文錢。 對于有些嫌貴的,孟澤笑著頂了回去,“我這葡萄是改良過的,味道你們也嘗了,若是覺得貴,可以不買。 眼見著孟澤沒以前好說話,村民們倒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講什么同鄉的情誼。 于是,想買的,痛痛快快地交了錢,買了苗。也有些個心思活絡的,天天過來看,就是不買。 孟澤知道他們是想等著挑剩的,好殺價,于是在第四天的時候,就宣布苗沒了,讓這些人的打算落了空。 第119章 打鳥撿蟬蛻 八月的夏日,暑氣逼人。 孟澤剛曬制好葡萄干,園里的棗子就已經熟透了,紅艷艷的果子在綠葉的襯托下甚是打眼,每日都有鳥雀在枝頭上空徘徊,就想趁著沒人的空檔啄棗子吃。 看到這樣的情形,孟澤只得一鼓作氣,同魏霆均頂著烈日將這些熟透的棗子從樹枝上摘下來。這一摘,整整摘了兩大筐,足有一百多斤。 看著堆得冒尖的棗子,魏霆均建議道:“這么多咱們肯定吃不完,要不明日拉到鎮上去賣?” 孟澤搖頭,“不賣,留著做紅棗。冬天吃食不多,這些紅棗正好用來當零嘴。” “那我去把這些棗子攤開曬了。”魏霆均說道。 “不忙,得先去燒水。” 孟澤說著,指揮魏霆均把棗子搬到廚房,自己點火燒水。 當初壘灶臺的時候,雖然鑿了四個大小不一的灶眼。然而,最大的灶眼直徑也不過一尺五寬,原本是專門用來蒸東西的。 現在,輪到要燒水煮棗子,孟澤覺得,這灶眼還是太小了。 兩大筐棗子,要全部燙熟,他至少得在熱氣騰騰的灶臺上呆上一兩個時辰,想一想就覺得頭大。 然而,再頭大,這活兒也不能不做。 于是,燒火煮水。等水沸騰后,倒入一部分棗子,讓其在沸水里燙個五六分鐘的樣子,再用竹笊籬把棗子撈出來,攤在早就準備好的笸籮上,由魏霆均端到外面去曬。整整忙碌了一上午,倆人的衣服濕了干,干了濕,棗子終于全都燙完了。 孟澤趁著還有幾分力氣,抓了一把面粉,用水和成面團,再揪成一小團,丟進翻滾的鍋里。趁著面團還未煮開的空檔,又去菜園里摘了兩條青瓜,切成片,下到鍋里,做了兩碗面疙瘩。 “將就吃吧,吃完去沖個涼,休息一會兒再去接青松!”孟澤安排著。 魏霆均點頭,倆人呼嚕嚕把面疙瘩吃完,先后沖完涼回屋休息。 孟澤有些累,人一挨著床,就睡過去了。 等醒來的時候,魏霆均已經不見蹤影,想必是去接魏青松去了。 孟澤穿衣起床,去后院的水井里打了好幾桶井水,潑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潑完水,孟澤將攤曬在笸籮里的棗子翻了個個兒,好讓兩面都受熱均勻。 這時,門外傳來車轍聲,孟澤開了院門,見嚴煒正從馬車上下來。 “澤哥,夫子生病了,明天休假一天,我今晚在這兒住。” 孟澤挺喜歡嚴煒這小破孩的,對于他的到來,也很高興。 “怎么就你一個人,阿亮呢?” “我讓阿亮回家去了!“嚴煒大手一揮,覺得這根本就算不上事兒,“再說了,青松比我小,都沒有隨從,我干嘛要帶個隨從啊!” “不帶阿亮來,你會自己梳頭洗澡洗衣服么?”孟澤故意逗他。 嚴煒看了看魏青松,咬牙道:“洗澡我會,其他不會的我可以學!” 孟澤見他這樣有決心,也就隨他去了。 魏霆均在院子里削木頭,給嚴煒和魏青松做彈弓。 孟澤在屋里鋪床,鋪好床,又從柜子里拿了兩條帕子出來,給嚴煒當洗臉巾和洗澡巾。 這家伙,被阿亮照顧慣了,一點兒生活常識都沒有。去別的地方住宿,竟然什么都沒有帶,就這么兩手空空地跑來了。 “小子,你連換洗衣服也沒帶么?”孟澤忍不住了,推開窗戶朝玩得正歡的嚴煒喊道。 “帶了帶了,阿亮給我準備了一個包裹,放在車里,我忘記拿下來了!“嚴煒說著,鉆進馬車,從里面拿出一個深藍色包裹,丟給孟澤。 孟澤打開一看,換洗衣物就有兩三套,帕子也有四五條,都是新的。 孟澤把衣服和帕子拿出來,又把先前準備的東西收了回去。 彈弓做好后,魏霆均帶著倆個小孩去樹林里打鳥。 嚴煒難得有機會出來玩,激動得一蹦三丈高,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停。 魏青松懶得理睬他,自己選定了位置,拉起皮繩,瞄準樹,上蹲著的一只麻雀。 “啪”的一聲,石子正中麻雀的胸脯。 “啊,這不公平,比賽還沒開始呢!“看著落在地上的麻雀,嚴煒干嚎。 魏青松白了他一眼,“你再聒噪,一只鳥也打不著!” 嚴煒被魏青松鄙視,轉頭向魏霆均求安慰,“哥,青松他朝我翻白眼! 魏霆均可不會安慰他,“你再這么多話,就真的會像青松說的那樣,一只鳥也打不著。” 嚴煒聽了這話,趕緊閉嘴,開始認真地打起鳥來。 魏霆均跟在后面,看著兩個小孩拿彈弓打鳥。 魏青松動作熟練,但力道和準頭差了一點;而嚴煒,雖然是新學不久,但領悟力很不錯,試驗了幾次之后,很快就摸到了門道。從拉弓到發射,動作干脆利落,不見一絲猶疑。 倒是個學武的好苗子,魏霆均暗自評價著。 到孟澤喊吃飯的時候,嚴煒一共打中了5只鳥,魏青松打中3只。 對于這個結果,魏青松有些不開心。 魏霆均回頭看他,問道:“輸了不高興?” 魏青松搖頭,“我是不是很差勁,都學了這么久了,還比不過初學的阿煒!” 魏霆均摸摸他的腦袋,“我不這么覺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東西。論學習,你比阿煒要厲害。論打鳥,阿煒確實比你更有天賦一點。 魏青松并沒有被這番話安慰道,心里憋足了勁,打算以后要勤加練習,追上嚴煒。 澤哥說過,有能力的人在哪兒都能過得好。這個能力,可不是指的某一種能力。所以,他樣樣都要學好才行。 孟澤絲毫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說的一番話,竟然把魏青松這個呆萌小孩塑造成了十項全能好青年。 晚飯的時候,嚴煒吃了自己打下來的烤麻雀,意猶未盡,嚷著明天還要去打鳥。 孟澤可不想再吃烤麻雀,于是建議道:“明日不打鳥,去撿藥材怎么樣?” “撿什么藥材?“嚴煒問。 孟澤賣了個關子,“你只說想去不想去吧!” “想去。” “那就好好睡覺去,明早,上叫你們!”孟澤趕著兩個小孩去睡覺。 第二日,早上吃完飯,孟澤給魏青松和嚴煒一人發了一個小籃子,還各自分了一根長竹竿。 “這是干嘛的?“嚴煒不解地問。 “去山。上你就知道了!”孟澤說著,又把彈丸大的面團粘在竹竿頂上。 旭日初升,薄霧像青煙一樣,裊裊散去。 孟澤和魏霆均帶著兩個小孩,往后山走去。 “澤哥,到底是干嘛去呀?“嚴煒忍不住發問。 “笨蛋!”魏青松鄙視嚴煒。 嚴煒瞧瞧魏青松,又瞧瞧孟澤,一點兒都不明白即將要干什么。 “撿蟬蛻,粘知了,想不想玩!”孟澤笑道。 “想,想!“嚴煒點頭如搗蒜。 “你給他們示范一個看。”孟澤吩咐魏霆均。 魏霆均接過手里的長竹竿,環視一周,走到一顆臭椿下,竹竿輕輕一點,趴在樹。上休憩的蟬便被黏在竹竿上。 “哇,這個好玩,我來我來!“嚴煒興奮地喊道。 魏霆均給嚴煒和魏青松講述了要點,然后讓兩個小孩自己去玩。 孟澤提著籃子,在附近的林子里撿蟬蛻。 蠶蛹一般是晚。上從土里鉆出來,爬到樹干上,開始蛻皮羽化。因而,清晨上山來撿,是最佳的時機。 這時候的蟬蛻,新鮮不說,外殼堅硬,不像老蟬蛻,經過日曬雨淋,一抓就碎。 孟澤撿蟬蛻,并不往高處看,而是往地。上瞧,看附近的泥地上是否有洞。 蠶蛹的洞,約莫一個指頭粗,主要集中在灌木或樹的根部。 “要怎么抓?”魏霆均冷不丁問道。 “手輕一點,完整地取下來,不要斷腿少腳的。”孟澤說著,撥開葉片,將枝條。上的一只棕黃色的蟬蛻取了下來。 “最重要是完整,若是不小心捏碎了,那就放棄。”孟澤總結道。 “高處的蟬蛻怎么辦?也可以用粘桿粘么?”魏青松跑過來,興沖沖地問道。 “可以!不過,蟬蛻很脆弱,要小心別捅碎了。面團若是不黏了,就換一個。” 魏青松點點頭,舉著竹竿粘蟬蛻去了。 山里的蟬蛻多,哪怕是半游樂半工作的狀態,孟澤帶來的籃子也都裝滿了。 嚴煒對撿蟬蛻這種精細活兒不是很感興趣,這家伙粘了十來只黑色大知了。挨個用手去捏,知了輪番叫喚換,吵得人頭疼。 孟澤提醒了好幾次,這小孩還愈發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