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水已經在燒了,你先歇一會兒!“魏霆均說著,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 孟澤并不覺得累,可是在聽了魏霆均的話后,卻隨手扯了一把躺椅,靠在芭蕉樹下休息起來。 本來,他只是想假寐一下,可是,這身子一躺上去,就在夏日的晚風和熟悉的腳步聲中睡過去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滿天星輝。 “什么時辰了,怎么不叫我?“孟澤掀起蓋在身上的衣服,朝同樣躺在旁邊的魏霆均說道。 “如今家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為何要叫醒你?” 這話說得淺淡,但孟澤還是能聽出一絲滿足之意。想來,魏氏和魏老太太搬去鎮上住,也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是啊,偌大的院子,如今這只他二人住。想到這里,孟澤也油然地涌上一股愜意感。 倆人并排依靠著,默然不語,靜靜享受者難得的二人世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晚風由暖漸涼,夜蟲的鳴叫也愈發稀疏。 “進屋吧,灶膛里有火,水還溫著!”魏霆均輕輕拍了拍孟澤的面頰。 孟澤隨即起身,打水洗漱。 房里,燭火通明,魏霆均打開柜子,從層疊著的衣服里摸出一個小瓷盒。揭開瓷盒蓋子,帶著一絲兒香氣的淡黃膏體便露了出來。 孟澤洗漱完進屋,見魏霆均在床頭坐著,那模樣似乎正在等他。 “怎還不睡?“孟澤說著,隨手解下外衣,準備睡覺。 然而,指頭剛碰到衣帶,一道黑影便壓了過來。 “我來!“耳邊傳來炙熱的呼吸,燙得孟澤直想往外跑。 怪不得說要趕回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卑鄙無恥!”無處可逃的人只得采取言語攻擊。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陣輕笑,以及狂風暴雨般的吻。 等……孟澤奮力推拒著,喘了口氣,“我覺得,咱們可以先比試一番,定個輸贏!” 怎么論輸贏?“魏霆均一邊問,手上卻沒停。 “當然是勝者為王,敗者暖床!“孟澤毫不猶豫地回道。 “既然你這么說,我就卻之不恭了!“魏霆均說完,結結實實地將人撲到了。 還沒比呢,這不公平,孟澤心里吶喊著,身子扭來扭去,就是不肯就范。 魏霆均惱了,順手撈起丟棄在一邊的里衣,將孟澤不老實的雙手給綁了。 擦,老子一點都不想玩sm!孟澤哀嚎。 然而不管他怎樣抗議,都無法阻止籌謀已久的某人的決心。 俗話說得好,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扯淡。 所以,哪怕孟澤掙扎著還想要搶救一番,卻因為實力太弱,還沒來及實施就被秒成了渣渣。 夜已深,屋外露氣正濃。 屋內燭光搖曳,一雙人影交疊纏綿,映出滿室春光。 第102章 都是比試惹的禍! 孟澤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房里靜悄悄的,風從半敞的窗戶里鉆進來,吹得床頭的青紗帳微微拂動。 孟澤瞇著眼躺了一會兒,慢慢坐起來,打量了一番。床上的東西全都換了一遍,身上也干凈清爽,想來某人事后做了清理。 還算有良心!孟澤嘀咕著,揉了揉有些酸軟的腰,起身下床喝水。 魏霆均從門外進來,看見孟澤起身,三步并兩步跨過來,問道:“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 孟澤白了他一眼,“睡不著!” 魏霆均以為是身體不舒服的緣故,急忙道:“我給你找個墊子墊著,你再去睡一會兒!” 孟澤正喝水呢,聽到這話,差點兒嗆著。 這人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勞駕關心,我——好——得——很!”孟澤一字一句說完,末了還晃了一下自己那口大白牙。 魏霆均見孟澤皮笑rou不笑,就知道這人小脾氣上來了。昨日他被情欲沖昏了頭,沒把握好勁道,把人折騰得有點狠。現在想來,媳婦生氣也是正常的。 孟澤也不理他,徑直穿衣洗漱去了,待收拾完,就見魏霆均端著托盆過來。 “我熬”了點綠豆百合粥,還煮了雞蛋,你先墊墊肚子。午飯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不用了,都這個時候了,我早飯中飯一起吃算了!”孟澤說完,坐下喝粥。 魏霆均給他剝雞蛋,一面小心翼翼地問:“那晚上要吃什么?” 其實孟澤只不過是有點拉不下面子,并不是真生魏霆均的氣。這會兒瞧著眼前這人一直小心奉承著,好似自己是個隨時會碎的瓷娃娃似的,孟澤第一個受不住了。 “正常點!”孟澤一巴掌拍在魏霆均的糙臉上,“我啥事兒沒有,身體棒棒,吃嘛嘛香!” 魏霆均將信將疑,孟澤見狀,起身拽住魏霆均的胳膊,同時身體迅速后扭,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怎么樣,現在信了吧!“孟澤騎在魏霆均的身上,有些得意洋洋。 “信了!”魏霆均仰躺在地上,眼里閃著不明的光。 這時,院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假咳聲,孟澤回頭,只見孟康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外,身后還跟著個媳婦劉臘梅。 孟澤趕緊跳起來,說道:“見笑了,剛才在比試功夫,沒看見你們!” 孟康露出一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神情,說道:“我懂我懂!” 孟澤正要再度解釋,哪知魏霆均拍了拍衣裳上的灰,沖他來了一句,“瞎胡鬧!” 這話孟澤聽著沒什么問題,可是孟康和劉臘梅倆個本就想岔了,又聽見這番話,當即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孟澤眼見著情形越描越黑,只得問道:“可是有什么事?” “哦哦,是這樣的!“孟康回過神來,“我爹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前些日子,有衙差下來發告示,要征人去修河壩,不想去的話交錢就行。” “多少錢?“魏霆均問道。 “一兩銀子一個!” 孟澤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不免多問了幾句,“什么地方的河壩?一家子要出幾個人?” “是平遙縣的河壩,聽我爺爺說,那地方每年都要征人修堤,今年輪到咱們縣了。衙差說了,抽丁按年紀來,除去老弱病殘有孝在身的,一家子有多少個算多少個!” 孟澤點頭,轉身去房里拿了兩吊錢出來,遞給孟康。 孟澤直擺手,說道:“只要一吊錢就成了,不用這么多。 孟澤沒反應過來,“不是說17歲以,上的男子么,我們家有兩個,得出兩份錢。” 一直沒說話的劉臘梅笑了笑,說道:“衙門征徭役,要求是男子,你不算的。 孟澤一聽,才明白過來,合著他嫁了人,就不算是男人了。這理由他明白了,只是劉臘梅這話怎么聽著有些不大對勁呢。 孟康也覺得自個兒媳婦這話說得有些怪,可是怪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只得收了錢,匆匆拉著人走了。 等走遠了,確信孟澤等人聽不到他們說話,孟康這才抹了抹額上的虛汗,干笑著說道:“哎呀,剛才可把我給為難死了,真沒料到魏哥他們這么大膽。大白天的,嘖嘖!”劉臘梅緊拽著手里的竹籃,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不要臉的狐貍精!” 孟康沒有注意劉臘梅的神情,聽見這話,下意識地反駁道:“也不能這么說,孟哥人挺不錯的。再說了,這說不定是人家夫妻之間的樂趣呢,也沒啥值得好說道的。 劉臘梅卻不這么想。她一直以為,魏霆均就算同孟澤成了親,也不會發生什么親密的事。可是,這回親眼瞧見,她心里像有無數的蟲子在咬,疼得厲害。 她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怎么能對著一個狐媚子的做那樣的事呢!這絕不可能,一定那人玷污了他。 她難受得很,又聽見孟康為孟澤辯護,忍不住將籃子往對方身上一砸,說了一句“蠢貨”,便跑走了。 “哎,你等等我呀!”孟康被砸得滿頭霧水,急忙去追。 大孟氏從地里回來,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生氣。 她不是什么惡婆婆,對劉臘梅雖然說不上像親生母親那般好,但至少從沒為難過她。可是,這人不能慣,一慣就蹬鼻子,上臉。 孟康那孩子,老實忠厚,做事賣力,也會疼媳婦。可這劉臘梅竟然還知足,時不時耍點小性子。今天還朝自己的兒子動手,這可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嫁進來這么久,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敢這么橫,看我回去不收拾她!“大孟氏嘀咕著,陰著臉回家去了。 且不說孟家婆媳又會有怎樣的沖突,孟澤這邊可是叫苦不迭。 等到了晚上,他又被魏霆均給撲到了。這回,對方可是極其有耐心地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孟澤吃不消,想要叫停,卻被魏霆均拿話堵了口。 “不知道是誰中午的時候一招將我撂倒了?” 孟澤怒,“你這是打擊報復,小人行徑!” 魏霆均見這人還有力氣嘴硬,只得繼續欺身再戰。 于是第二日,孟澤沒能下床。沒能下床也就算了,魏霆均這家伙,居然還想引誘孟澤同他掰一回手腕。 “我被你弄成了半殘,你還好意思讓我跟你比掰手腕,要點兒臉成么?”孟澤趴著,朝對方翻了個白眼。 “真的不來?贏了的話,可以讓你在上面!” 孟澤一聽,立刻來精神了。然而一想到現在的境遇,這高興勁兒便沒了。 “你當我蠢啊,就憑著我現在這樣子,能贏你?” “既然是比試,當然要保證公平。你只要將我這根指頭掰彎就算你贏!” 這建議很讓人心動,雖然孟澤全身軟得跟面條似的,還是想試一試。不過是一根指頭而已,不見得掰不彎。 “說話算話?”孟澤問。 “說話算話!” 得到肯定答復,孟澤當即打起精神,同魏霆均掰了一會兒手指。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任憑他用盡全力,還能沒能將該死的手指給掰彎。 “乖,安心休息吧,我去給你弄吃的!“魏霆均說著,把人親了親又揉了揉,起身做飯去了。 孟澤在床上躺尸半響,終于想明白自己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