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鏡,全知全能 第25節(jié)
第20章 在他說完這話的時候,跟在他身后走過來的白發(fā)金瞳男人,也出現(xiàn)在謝利爾的視線當(dāng)中。 個子很高大,皮膚的顏色很深,露出來的右手臂上戴著一個金色的鷹眼臂環(huán),是艾塞亞國的人。 謝利爾抬了抬眼皮:“隨意?!彪m然這兩人一個是伯莎利頓國的公爵,另一個是艾塞亞國的親王,但是此刻,比起這兩個人,謝利爾還是對聽冒險故事更感興趣。 艾諾文微微一笑,道了一聲謝之后,走到了謝利爾對面靠里的位置。 雖然貴為爵位等級最高的公爵,但是艾諾文對外并沒有什么架子,他性格從容沉穩(wěn),有著良好的個人修養(yǎng),是伯莎利頓國公民們公認(rèn)的性情溫潤有親和力的頂級貴族。 除此之外,他還是整個伯莎利頓國最受年輕小姐喜歡的紳士。 艾諾文坐下之后,奧格斯格也順勢坐到了艾諾文的旁邊。 這位來自艾塞亞國的親王,顯然不是很擅長隱藏情緒。從見到謝利爾之后,他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驚喜的新事物,目光幾乎沒有從謝利爾身上移開過。 他金色的瞳孔很亮,像遙遠傳說里熾熱張揚的太陽神,狂放又熱烈,看向謝利爾的眼神里透著毫不掩飾的興趣與好奇。 就像一匹鎖定了獵物的頭狼,卻不是暗中蟄伏,反而是不加掩飾的彰顯著自身的存在感。 他和身旁的艾諾文就像是兩種極端。 相比于艾諾文那種隱藏在溫柔背后、被刻意收斂的強勢,他身上的攻擊性是外放的,鋒芒畢露。 此刻,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謝利爾身上,過于熱切的眼神讓正在喝紅茶的胖烏鴉都停下了動作,抬起小腦袋看向這黑皮艾塞亞國人。 胖烏鴉嘴巴動了動:“謝利爾你理理他?!?/br> 不然這黑皮男人可能會這么一直盯下去,影響它喝紅茶。 謝利爾將目光轉(zhuǎn)向奧格斯格。 見對面的黑發(fā)青年似乎終于注意到自己,奧格斯格眼中的驚喜更甚,沖著謝利爾露出爽朗一笑:“你好,我叫奧格斯格?!?/br> 他的聲音很渾厚,是一種和他的外表極其相匹配的陽剛。 謝利爾報了自己的名字:“謝利爾?!?/br> 或許是謝利爾的回應(yīng)給了他鼓勵,讓有了一種兩人可以這么聊起來的錯覺。他整個人就像是話匣子被打開了一樣,十分自來熟的說道:“你的黑發(fā)很好看,我在來這里的路上看到好幾人也是黑發(fā),不過都沒有你的黑發(fā)吸引人,你是……”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利爾打斷了:“能安靜點嗎?” 他不咸不淡的說:“你有點吵。” 奧格斯格驀地一頓,他的眉梢凌凌挑起,有那么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明辨的情緒,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是我唐突了?!?/br> 謝利爾沒再理會他,將目光轉(zhuǎn)回到圓臺上的講書人身上。 而對方也像是在特意等著謝利爾一樣,即使一直耷拉著眼皮,未曾看向這邊,視線也始終停留在那泛黃的筆記本上。但是當(dāng)謝利爾的注意力重新移回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從原本的微末停頓中再次開口,繼續(xù)講著未說完的冒險見聞。 “……會變化顏色的薄霧擋住了勇者前進的視線,他將所學(xué)的神術(shù)全部使出來,最后在渾濁的霧氣中摸索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他沒有猶豫,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終于在一棵被藤蔓纏繞的高聳松樹下,看到了一頭體型龐大的麋鹿?!?/br> 說到這,男人微微停頓了一下,將腿上的筆記本又往后翻了一頁:“他想去追這頭不同尋常的麋鹿,只是剛跑了兩步,纏在松樹上的藤蔓就化成千條毒蛇朝他襲去。” “之后呢?之后他怎么逃脫的?”說話的還是那位長卷發(fā)的神眷者小姐。 最先吐槽的人是她,聽得最認(rèn)真的還是她。 “之后他掙脫束縛斬殺了毒蛇,代價是一截斷指?!?/br> 神眷者小姐頓時唏噓一聲:“?。∵@可不是一個好結(jié)果?!?/br> 男人繼續(xù)說道:“他也并非毫無收獲,在將所有毒蛇斬殺之后,他在松樹的樹皮上看到了一段模糊的文字,上面寫到了無妄虛密林的另一端———深藍之海的水下王國?!?/br> “水下王國?”有人嗤笑起來:“你這講的故事怎么越來越離譜,我是不信在深海之藍的下方會有王國的存在?!?/br> “或許真的有呢?”有人反駁他:“我們住在被譽為圣恩之光的王城,總要懷揣著一絲奇妙而美好的幻想不是嗎?” “我的關(guān)注點跟你們不太一樣,我比較好奇在樹皮上留下文字的人是誰?!?/br> 是光明神的化身之一。 謝利爾在心里默默回答了他。 那文字還是在那化身在撿松子的時候順手刻下的。 想到那個化身,謝利爾就有了一絲躍躍欲試的沖動。 沒別的目的,就想弄到他的血。 謝利爾按照這個化身的性格和能力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成功率,嗯,有點低,但謝利爾不打算因此放棄。 就在他思索著怎么讓成功率提升的時候,從坐下之后就沒有說過話的艾諾文,突然喊了一下謝利爾的名字。 謝利爾看向他,眼眸微挑。 艾諾文緩緩問道:“作為占星術(shù)士,你相信水下王國的存在嗎?” 這冷不跌的一句話,透露了很多信息。 很顯然,他是為見謝利爾而來,而并非是恰巧出現(xiàn)在這家甜品店。并且在來之前,也已經(jīng)查清了謝利爾對外的身份。 謝利爾抬了抬眼,漫不經(jīng)心的搭理道:“你對我的回答很好奇?” 艾諾文輕點了下頭,他俊逸的臉上揚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像天空一樣蔚藍深邃的眼睛注視著謝利爾,以一種回憶似的口吻說道:“其實在格爾剎北區(qū)的時候我就見過你,那個時候你走在利森維恩的身邊?!?/br> 謝利爾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 這事他當(dāng)然知道。 甚至連后來艾諾文與奧格斯格的那番對話都一清二楚。 玫瑰與刀劍。 對方當(dāng)時是這么形容他和利森維恩的吧。 謝利爾沒什么所謂的想著,用指尖緩緩摸著胖烏鴉毛絨的腦袋,帶著幾分隨意的慵懶。 店內(nèi)的光暈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黑發(fā)顯得更黑,露出的皮膚又顯得越白。黑與白,明明只有這兩種顏色,卻透出了一種格外濃烈的旖麗。 艾諾文盯著謝利爾看了兩秒,突然理解了為什么對方只上了半個小時的占星神術(shù)課,就讓那些骨子里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神眷者那般關(guān)注和在意。 且不說對方的占星神術(shù)是否精湛,就單單只是與眾不同的外形,就足夠引人矚目。 艾諾文在腦海里試著想象了一下對方揭去面具的模樣。從露出來的這雙眼睛開始描摹,他試圖將自己曾見過的美人皮囊往更明艷綺麗的方向去延生。然而很可惜的是,似乎他無論怎樣去延生,最終的面容都無法與對方完美適配。 艾諾文難得感到了一絲遺憾。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的樣貌產(chǎn)生好奇。 不為其他,只是想單純的看看對方的長相。 艾諾文輕輕笑了笑,他凝視著坐在對面的謝利爾,優(yōu)雅從容的說道:“或許我該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艾諾文,和你一樣,也是一位占星術(shù)士?!?/br> 他這話剛說完,“啪”得一聲,圓臺上的男人突然將筆記本合上:“今天就到這里?!?/br> 留下這一句話之后,男人就直接從坐椅上起身,也沒管有些人聽得正盡興就被動戛然而止的抱怨,像下樓時那樣將筆記本夾在胳膊下,不急不慢的走上樓。 只是在上到最后一層階梯時,他的余光往謝利爾這邊掃了一眼,很平靜的一眼,乍一看,像是隨意一撇。 講冒險見聞的人離開了,謝利爾待在這里的趣味也減了一半。 他見胖烏鴉紅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就用指尖捏了下它的后頸。 胖烏鴉拍了拍翅膀,飛到了謝利爾的肩上。 謝利爾看向還準(zhǔn)備同他搭話的艾諾文:“作為一位合格的任教神術(shù)師,我該去給不甚可愛的學(xué)生上課了?!?/br> 話落,謝利爾站起身離開座位,帶著飛到他肩上的胖烏鴉去了付款的前臺。 至于艾諾文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如果對方直接問他深藍之海中是否存在水下王國,興許謝利爾會十分樂意的回答。 畢竟那樣還能加能力點。 但是對方問的是他相不相信,這種不算解惑似的問題,即使他回答了也沒有任何益處。 而對于既沒有益處、又不能讓提起興趣的話題,謝利爾向來是選擇無視,即使他知道對方有意與交談。 艾諾文薄唇微抿,纖長的眼睫動了動,他看著謝利爾的背影,眼睛若有所思的瞇了一下。 坐在他旁邊的奧格斯格伸出手,一把將手臂搭在艾諾文的肩上,語氣里透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揶揄:“吶,艾諾文,原來你也不是無往不利?!?/br> 艾諾文收回視線,面對奧格斯格的調(diào)侃,故作苦惱的笑了一下:“嗯……稍微有些挫敗?!?/br> 對方對他沒有任何興趣,不想和他過多交談的意思也表露得足夠明顯。 奧格斯格扭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謝利爾,半開玩笑的說:“艾諾文,萊伽圣恩學(xué)院還缺神術(shù)師嗎?” 艾諾文頓了頓,眸底深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冷光,不過開口時,他的語氣依舊是溫和而沉靜的,似乎與平時沒什么兩樣:“你想去任教?這可不是一個有趣的玩笑?!?/br> 艾塞亞國雖然已經(jīng)與伯莎利頓結(jié)盟,但是也還沒好到讓一個艾塞亞國的親王,到伯莎利頓的神眷者學(xué)院任教的地步。 奧格斯格收回手,語氣有些遺憾:“那還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是單純在說因為無法任教而錯失了接近謝利爾的機會,還是在說別的什么。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 謝利爾這邊。 他付完利頓幣走出門口的時候,克里森已經(jīng)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金發(fā)少年安靜地站在門的右側(cè),原本穿的那一身店員侍者制服已經(jīng)換成萊伽圣恩學(xué)院的白色制服。他的身形清瘦單薄,白色的學(xué)院制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莫名惹人憐愛的少年感。 看到謝利爾出來,他走上前,抬起眼眸有些緊張的喊了謝利爾一聲:“老師……” 由于他剛剛所站的位置是在一棵絨雄樹的枝丫下方,所以在秋風(fēng)的吹拂下,細絨的枝葉有好幾片都落到了他的頭發(fā)上。 而他像是對此毫無所察那般,頂著一頭枝葉站在謝利爾面前。 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受盡風(fēng)吹雨淋的雛鳥,小心翼翼的靠近能給他帶來溫暖的港灣,又忐忑又期待的希望著能得到更多的回應(yīng)。 謝利爾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看得本來只是偽裝成緊張狀態(tài)的克里森,真的變得緊張起來。 他的耳根開始微燙,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就以為自己的心思和目的被對方看了出來。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 即使面前這個人是占星術(shù)士,也不可能知曉所有事情,不可能將旁人的心思一眼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