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鏡,全知全能 第7節
雖然他脖子上的繃帶不是普通的繃帶,但是利森維恩的劍也不是普通的騎士之劍。 謝利爾還有閑心想著。 “誰派你來的?” 利森維恩的耐心卻并不多。 他毫無起伏的聲音在這夜色里,就像是淬了冰的尖椎,透著一種刺骨的冷。 謝利爾將脖子往后移了移,微微斜過眼看向利森維恩:“我說我走錯房間了,你會信嗎?” 利森維恩沒說話,眼中的殺意卻已傾瀉而出。 眼看下一秒利森維恩就要抹他脖子了,謝利爾果斷換了個說法:“好吧,其實是因為你站在教堂前的時候,我對你一見鐘情,所以特意深夜來找你約……” 最后一個“會”字,謝利爾還沒有說完,一道疾速如風的劍光就在他眼前閃過。如果不是謝利爾后側的速度夠快,這會兒脖子應該會呈現出一種血流噴涌的畫面。 “好險好險!”謝利爾停在距離利森維恩兩米遠的位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觸碰到一抹從皮膚里流出來的鮮血。 事實證明,利森維恩的騎士之劍確實能劃破他的綁帶。 利森維恩眼神微閃,有些驚訝于這個青年的速度。他的目光落到對方纏著繃帶的脖領上,明明是在昏暗的光線里,他卻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抹被他用劍劃出的殷紅。 謝利爾輕嘖一聲:“好歹等我把話說完吧。” 因為腳后面就是床,所以說完這話之后,謝利爾干脆就順勢坐到了床上。 他的動作自然,一點不帶猶豫,就仿佛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房間一樣,也一點沒有該有的危機意識。 看著他這無比自來熟的動作,利森維恩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片刻的怔愣,連帶著眼中的殺意,也驀地減淡了幾分。 這個黑發青年,不像是亞里蘭國會派來刺殺他的暗手。 他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殺意。 除此之外…… 利森維恩微微頓了頓,視線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這樣惹眼招搖的長相,也并不像是隱于暗處的執殺者。 不是來殺他的,卻又在深夜從窗戶跳進他住的房間,那極有可能就是為了魔鏡。 以對方剛剛躲閃的速度來看,身體的敏捷度應該已經達到了極點。 如果是以這種速度搶奪魔鏡的話…… 利森維恩的目光暗沉了一瞬:“你究竟是誰?” 謝利爾并沒有立刻回答,為了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他身體微微后仰,雙手反撐在自己的側后方,調整出最舒適的坐姿后,才不慌不忙的介紹起自己:“我叫謝利爾。” 他沖著利森維恩輕輕笑了笑,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抹隱約的狡黠:“我們見過面的。” 這話謝利爾可沒瞎說。 雖然他是在鏡子里,但那也算是見面了。 而且不僅如此,他全身上下他都看過了,連身上有多少條疤痕都清清楚楚。 當然,這話可不興說。 “你在說謊。” 利森維恩眼中剛散去幾分的殺意,因為謝利爾這后半句話而再次涌現。 偏淺的琥珀色眼眸,本該是一種讓人感到溫柔的顏色,然而此刻,利森維恩直視著謝利爾的時候,這雙淺色的虹膜在這黑夜里,卻更像是野獸的瞳,透著一種隨時準備絞殺獵物的兇性。 “我并不記得見過你。”利森維恩手中的騎士之劍再次對準謝利爾。 看著距離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個手掌距離的劍刃尖端,謝利爾眉梢微挑。 第二次了。 先是用劍刃抵著他的脖子,現在又用劍尖指著他的鼻子。 “不拔劍就不能愉快交談了是嗎?”謝利爾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說著,語氣里還故意透著一絲陰陽怪氣。 利森維恩并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他的耐心也徹底被謝利爾耗盡。 所以他的回答,就是毫不留情的攻擊。 不過這一次,謝利爾并沒有躲閃,反而是直接用纏著繃帶的手握住了刺過來的騎士之劍。 謝利爾的武力值不高,力氣這些也只能算是中等,但是他的速度極快,身體的敏捷度更是已經到了一種離譜的程度。 這是他作為魔鏡,“全能”初期的一種效果。 這種速度與敏捷效果,用系統的話來說,就是謝利爾你遇到打不過的對手,就可以跑,跑的誰都追不上就安全了。 謝利爾對此卻不怎么贊同。 他為什么一定要跑? 畢竟當一個人的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只要在有限的時間里,抓準時機,就足以彌補其他方面的不足。 就像現在,在利森維恩因為他這猝不及防的動作而微愕的瞬間,謝利爾利用巧勁迅速踢中利森維恩手腕處的xue位,又在對方握劍的力道因為xue位的刺激而本能松怔的剎那,用那只原本就抓著對方劍端的手,卸去了這把騎士之劍。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等利森維恩意識到什么的時候,謝利爾已經攥著他的衣領,將他壓在了身下。 利森維恩的瞳孔瑟縮了一瞬,不過他的反應也極快,立刻反客為主,掐住謝利爾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強硬攥下,緊接著一個利落的側翻,將后背砸到床上的謝利爾牢牢壓制在身下。 至于原本縮在謝利爾口袋里的胖烏鴉,也在利森維恩大力拉拽謝利爾的過程中被甩飛出去。 而好巧不巧的,它圓滾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duang”的一聲,正好就砸中了床頭的開關。 “咔噔……”房頭的水晶燈就這么突兀的被打開。 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頭頂暖黃的燈光傾瀉下來,落到謝利爾的臉上,照著他的眉眼、鼻梁、和雙唇。他冷白的皮膚像細膩無瑕的雪,浸著幾分霜降似的冷感,金色的眸中倒映出上方的利森維恩。 感覺到脖頸處收緊的力道,謝利爾一點也沒有面對危險的恐懼,更沒有呼吸即將被遏制的驚慌,反而是輕輕笑了起來。 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似蝶羽煽動,唇角勾著一抹上挑的弧度,漂亮的狐貍眼盯著利森維恩,用一種有些好奇、卻又輕描淡寫的口吻,緩緩問出了一句:“這是準備直接掐死我嗎?” 說話間,他的喉結隨著聲帶的抖動而微微顫著,隔著一層薄薄的繃帶反應到利森維恩掌心處的時候,就成了一種細微的滑移。 而這種滑移,又在頸間動脈血液的流淌下,延生出一種與心跳、與脈搏速度一樣的極有規律的灼動。 利森維恩能感受到掌心的皮膚處有隱約的濕粘,那是從黑發青年脖頸的傷口處所流出來的血液,因為他不斷收緊的力道而滲出了繃帶,才沾染到了他的手心。 微顫的喉結、濕粘的血液、以及與心跳一樣的灼動。 這種有些陌生的感覺讓利森維恩下意識繃緊了唇線,他微微皺眉,看向被自己壓制的黑發青年:“你……” 然而他剛一開口,臉色突然一變。 身體的力量像是被什么壓制了。 特別是掌心,有種如同被電擊中的顫栗感。 感覺到頸間的力道松懈下來,謝利爾噙著淺淺的笑意:“是不是突然發現身體發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利森維恩語氣冰冷:“你做了什么?” 利森維恩第一反應是對方使用了神術,但是在他的記憶里,沒有哪一種神術是這種效果。 謝利爾笑得燦爛:“你猜?” 說話間,他就著這個姿勢將利森維恩還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扶開,然后抓著對方的衣領,十分輕松的將兩人的姿勢做了個對調。 這下,謝利爾又處在了上位。 他坐在利森維恩的身上,低著頭看向利森維恩,微微上挑的狐貍眼在燈光的暈染下,與鼻梁斜側那一顆紅痣組合到一起,莫名透出了一種有些邪氣的嫵媚。 他先是抬了抬手,示意利森維恩看自己掌心處那因為握過騎士之劍而被劃出的傷口,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這些血可不是白流的。” 作為魔鏡,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謝利爾其實是隸屬于黑暗力量。 他的血有麻痹神經的效果,會讓那些皮膚沾染到他血液的人,迅速陷入劇烈的抽搐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長短,因人而異。 謝利爾雖然擁有近乎全知的能力,但是因為光明神是創造這個世界的至高神,所以這份能力在作用對象是這位至高神的時候,就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限制。 就好比只要他想,就可以隨口說出街上任意一個人的名字,也能說出對方從出生到現在,所做過的所有大事小事。每一個細枝末節,他都能說得清清楚楚。 但是如果是光明神的本體站在他的面前,謝利爾頂多只能說出就近半小時之內,這位至高神都做了些什么,甚至說出的這些內容,還可能與事實存在些許細微的偏頗。 也正是因為這樣,從他被利森維恩用劍抵著脖子開始,謝利爾心里就有了打算。 想著利用這次機會,來驗證一下他全知全能的職能,在作用對象由光明神的本體變為光明神的化身時,是否還會存在偏頗。 在魔鏡職能所賦予謝利爾的認知里,他的血不會讓隸屬于“惡”陣營的光明神化身陷入抽搐狀態,只會讓對方感到身體發軟,四肢無力。 而現在,他也用光明神的化身之一親自驗證了,他作為魔鏡全知全能的限制,確實是僅限于光明神的本體。 想到這,謝利爾唇角上揚的弧度頓時擴散了幾分。 至于接下來嘛…… 他還想做一件事。 謝利爾揚起唇角,看向利森維恩的眼神里浮現出幾分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時,因為撞到床頭燈的開關還有些暈乎乎的胖烏鴉系統,撲騰著翅膀迅速飛到謝利爾的肩上,發出了“啞啞啞啞啞啞”的聲音——— “謝利爾你要做什么?” “當然是……”謝利爾看著利森維恩琥珀色的眼睛,一字一句低聲說道:“報復回去。” 利森維恩眼眸微暗。 他的視線落到謝利爾的脖頸處,那上面被他用劍劃出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著血,猩紅的顏色在純白的綁帶上擴散著,像是紅翎蘭被攪成汁水落到了雪地里,然后在空氣中柔柔地蔓延開。 有一種脆弱的,又透著幾分凌虐的美。 謝利爾取下別在發梢間的羽毛,將羽毛的尖端抵在了利森維恩的眉心:“你說我該從哪里下手呢?”他笑意盈盈的問著利森維恩。 利森維恩沒說話,就像先前謝利爾被壓制時不覺慌張一樣,此刻他的眼中也同樣沒有慌亂與驚恐。 而謝利爾,也無所謂利森維恩回不回答。 他拿著羽毛的手開始移動,從利森維恩的眉心處一路往下,掠過他的鼻梁,雙唇,最后沿著那利落清晰的下頷線來到利森維恩的脖頸:“果然還是這里最合適。” 他將羽毛的尖端抵在利森維恩那微微凸起的喉結處,貼著上面的皮膚故意緩慢地比劃著,像是在琢磨著到底是豎著劃,還是橫著劃。 利森維恩神色一頓,脖頸處細若游絲的觸感讓他的下頷不自覺繃緊,陌生的癢意致使他的喉結也本能的微微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