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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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西域老僧 雖然來人不是張德利,南風(fēng)還是很高興,管他是誰,只要是人就好。 眼下是上午辰時,胡人騎了駱駝緩慢走近,到得近了,南風(fēng)看清了此人的模樣,來人真是個胡人,六十多歲,駱駝上馱著鋪蓋和一個竹筐,還掛著兩個水袋。 看這胡人的打扮,南風(fēng)隱約感覺有些眼熟,倒也不是之前見過,就是感覺似曾相識,直待那胡人到得水潭邊,下得駱駝,取下頭巾方才恍然大悟,這胡人竟然是個和尚,穿的衣裳可能是西域的袈裟。 既然來了,可就跑不了了,南風(fēng)現(xiàn)身出來,輕聲喊了一聲,“喂。” 那老和尚不曾想到這里會有人,聽得南風(fēng)說話,嚇的跌坐在水潭邊,待得看清南風(fēng)模樣,雙手合十,嘰里呱啦。 除了開頭那句阿彌陀佛,余下的完全聽不懂,不消問,說的是梵語,要是胖子在就好了。 便是知道此人懂漢語的可能性不大,南風(fēng)還是試了試,“大師,你自哪里來呀?” 老和尚先是面露疑惑,轉(zhuǎn)而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懂漢話。 “嘿,老禿驢。”南風(fēng)笑道。 老和尚見南風(fēng)沖他笑,只當(dāng)南風(fēng)沖他表達善意,也咧嘴一笑。 見此情形,南風(fēng)確定此人真的不懂漢話,抬手撓頭,思慮該怎么跟他交流。 老和尚先前正在洗臉,被南風(fēng)打斷,而今與他打過招呼,便走到潭邊,繼續(xù)清洗。 在老和尚洗臉的時候,那匹駱駝也走到水潭邊跪倒喝水,南風(fēng)隨意看了看駱駝背上的竹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不少書,隨手拿過一本,本以為看不懂,未曾想竟然是本道德經(jīng),字里行間還有梵文譯文。 再看,還是*家經(jīng)典,又看,還有儒家的,都有梵語的譯文和注釋。 由于語言不通,也就無法交談,老和尚也沒有靈氣修為,就是個普通的老僧,見南風(fēng)看那筐子,便以為他在找吃的,走過來,自那筐子里拿了些餅子出來,這餅子與中土的餅子不同,很薄易碎,老僧手里拿的是餅子的碎片。 老僧遞了餅子過來,南風(fēng)卻不曾伸手接拿,而是皺眉看向筐子一角。 那老僧循著南風(fēng)視線,猜到他在看什么,便自筐子里拿出兩錠金子,遞給南風(fēng)一錠。 南風(fēng)伸手接過,看了看,將金子扔進竹筐,又拿過另外一錠,看完之后眉頭大皺,去年他親手將那兩錠馬蹄金交給了張德利,其中一錠有處很明顯的沙眼,而老僧帶來的兩錠金子,其中一錠亦有沙眼。 見南風(fēng)皺眉,那老僧面露惶恐,急忙伸手比劃。 “你自哪里撿到的?”南風(fēng)看懂了老僧的手勢。 老和尚聽不懂,仍然在比劃,貌似唯恐南風(fēng)誤會。 語言不通,只能比劃,雖然費事,卻仍能交流,在經(jīng)過一炷香的比劃過后,南風(fēng)終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老和尚是西域人士,向往中土文明,是來游方學(xué)習(xí)的,這兩錠金子是在離此處兩百里外的一處沙丘撿到的,那里有很多駱駝的尸體,還有三具人的尸體。 南風(fēng)比劃,追問死因,老僧以手勢回答,意思是那三個人和那些駱駝都是被人殺死的,頭都被砍掉了。 看懂了老僧的手勢,南風(fēng)遍體生寒,張德利等人死在此處兩百里外,說明三人在離開黃沙嶺不久就遇害了,如果殺害他們的是山賊強盜,絕不會不帶走黃金,更不會將駱駝都殺掉。 什么人會視金錢如糞土,什么人能在三人離開黃沙嶺不久就殺害他們,殺人的動機又是什么。 這些問題并不復(fù)雜,真相也不難推度,害死張德利等人的極有可能是李朝宗一黨,而他們之所以殺害張德利,其目的無疑是殺人滅口。 之前他曾經(jīng)與張德利等人交談過,張德利等人確是走腳的客商,絕不是由誰授意,前來誆騙于他。 但這并不表示此事不是對方的陰謀,張德利等人是客商不假,但張德利等人之前遭遇的風(fēng)暴可能是假的,說白了就是兇手故意將他們引到了黃沙嶺。 這不但是個陰謀,還是個極為陰險的陰謀,兇手對他的情況應(yīng)該很是了解,猜到他急于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猜到他會委托張德利等人打探胖子等人的下落。 他委托張德利做的事情,就是對方想知道的事情。 他委托張德利打聽的那些人,都是跟他關(guān)系極為親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掌握天書的人,這些人都是誰,可能會出現(xiàn)在哪里,他都告訴了張德利,不然張德利也沒法兒打聽。 張德利只是個商人,可不是什么義士,經(jīng)不過逼供的,而今他告訴張德利的那些線索,已經(jīng)全被兇手所掌握,本是關(guān)心之舉,卻將自己的親友全部置于險境。 “真是活夠了呀。”南風(fēng)怒發(fā)沖冠。 見南風(fēng)發(fā)怒,老和尚好不惶恐,雙手合十,急切的說著什么。 南風(fēng)強壓怒火,沖老和尚比劃,只道死者是自己的朋友,讓他無需緊張。 見南風(fēng)沒懷疑他是兇手,老和尚放下心來,和聲說話,當(dāng)是在勸解寬慰。 見對方友善,南風(fēng)就沖其點了點頭,而今大錯已經(jīng)鑄成,急也沒用了,張德利等人早就遇害了,兇手想要做什么想必已經(jīng)做了,退一步說,就算對方還沒來得及下手,他也做不得什么,因為他被困在這里,哪里也去不了。 那老和尚到這里來,也只是發(fā)現(xiàn)了綠洲,過來取水,補充了飲水,便要走了。 南風(fēng)也沒有強留,商議過后,將老和尚所帶書籍留下一些,這里面有不少道家儒家和佛家書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目空一切,要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前輩智者留下的書籍還是可以看閱學(xué)習(xí)的,取其精華,舍其糟粕也就是了。 既然南風(fēng)和那些客商是朋友,這金子就不是無主之物,老和尚非要留下那兩錠金子。 是好人還是壞人,與所從事的行業(yè)無關(guān),哪一行都有好人,和尚也并不都是壞人,恰恰相反,和尚也好,道人也罷,還是好人多,那兩錠金子南風(fēng)最終還是塞給了那老和尚,此去中土還有很遠的一段路,中土連年戰(zhàn)亂,百姓生活清苦,化緣艱難,他需要盤纏。 老和尚千恩萬謝,收了金子,騎上駱駝,往東南方向走去。 在老和尚走出兩里之后,南風(fēng)追了上去,將一個小壇子遞給了他,老和尚不明所以,接過一看,里面竟然是只肥頭大耳的鼴鼠。 南風(fēng)比劃示意,老和尚這才明白南風(fēng)是委托他將這只鼴鼠帶到外面放生,此事他自然不會拒絕,欣然應(yīng)了。 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在這里沒有朋友,這只鼴鼠就是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得想對方之所想,它也需要朋友。 老和尚走后,黃沙嶺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但南風(fēng)心里卻難得平靜,他沒想到自己會中了他人的圈套,當(dāng)務(wù)之急是評估此事會造成怎樣的損失。 呂平川莫離和楚懷柔長樂都暴露了,離火宮也暴露了,胖子和元安寧自不必說,兇手不止知道了這些,還知道他先前都與張德利說過什么,問過什么。那些話張德利可能沒往心里去,但兇手卻能夠自其中揣摩出很多線索,也不用評估此事的后果了,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此事的后果。 而今大錯已經(jīng)鑄成,生氣著急于事無補,好在此前他曾對胖子有過交代,若是萬不得已,可以交出天書保全性命,對手在得到天書之后,應(yīng)該不會傷害眾人。 仔細想來,此事還有蹊蹺,因為當(dāng)日李朝宗曾經(jīng)說過,知道他將天書給了誰。而今有兩種可能,一是李朝宗當(dāng)日只是在撒謊詐他,還有一種可能是行兇之人不是李朝宗一黨,而是另有其人。 這兩種可能各占一半,因為垂涎天書的并不只有李朝宗一黨,世人都知道天書神異,得天書者得長生,如此至寶,誰不想要。 兩相權(quán)衡,還是希望此事是李朝宗等人所為,李朝宗了解他,他一日不死,李朝宗就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因為事后有可能招致他瘋狂的報復(fù)。但此事若是別人所為,變數(shù)就大了,那些人不知道他的情況,一旦動起手來,很可能無所不用其極。 無能為力是一種極為糟糕的感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態(tài)惡化,卻什么也做不了。 日落月升,再見星辰,東方放亮,又是一天。 日復(fù)一日,眨眼間又到秋冬時節(jié),這已經(jīng)是他來黃沙嶺的第五個年頭了。 初冬的一個夜晚,南風(fēng)發(fā)現(xiàn)多出了一絲細微的香火,心中有感,立刻來到地面,仰頭看天,正是夜半子時。 此前他曾經(jīng)與胖子有過約定,若是王叔將其rou身修復(fù)完成,當(dāng)在午夜時分接連焚香三天,屆時他感受到香火,便會設(shè)法回歸rou身。 此時正是子時,難道胖子和王叔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 緊張的等到次日子時,卻不再見香火增加。 短暫的疑惑之后,南風(fēng)恍然大悟,尋常人等是不會在半夜焚香祭拜的,昨夜之事定是胖子所為,之所以只焚香一次,是以此通知他修復(fù)rou身已有進展,讓他做到心中有數(shù)。 想清原委,南風(fēng)喜憂參半,喜的是rou身修復(fù)這條路走得通,若是沒有把握,王叔不會讓胖子焚香告訴他進展。憂的是五年了,方才有了些許進展,若是按照目前的進度推斷,想要徹底修復(fù)rou身,至少還需要十年…… 第四百六十四章 變化陰陽 還是那句話,只要有希望就有盼頭,不管是十年還是八年,只要有出頭之日就值得慶幸。 不過以胖子的心智,怕是不會想到將rou身修復(fù)的進度分三次通知他,此事想必是王叔的主意。仔細想來,此事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焚香的不是胖子,而是王叔本人。 倘若真是這樣,胖子很可能沒和王叔待在一起。 如果胖子真的沒和王叔待在一起,有三種可能,一是為了保證此事的隱秘,故意遠離王叔。二是忙別的事情去了。三就是最壞的結(jié)果,胖子出事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情況,線索不足,難以推斷。 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沒有人能做到滴水不漏,誰也免不得百密一疏。 后悔沒用,但反省還是很有必有的,仔細想來,自己之所以上當(dāng),究其根源還是因為自己的心不夠靜。 靜心是細心的前提,一個人只有靜得下心,才可能做到細心,只有做到了細心,才可能對事情做出準確判斷和正確前瞻。 心不靜的根本原因是對胖子等人太過掛牽,這是人之常情,但真的想要做到全神貫注,心無雜念,就必須連這人之常情都遏制住,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不能慣著自己,要知道分神不止容易受騙上當(dāng),還會影響推研天書的進度。 之前的五年,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眾人,迫切的希望離開黃沙嶺,實則這都是不對的,不應(yīng)該視黃沙嶺為禁錮束縛,黃沙嶺對他而言也的確不是禁錮束縛,而是難得的安寧,寶貴的機會,這里是最適合推研天書的地方,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想到此處,心中豁然開朗,不再視滯留此處為坐牢禁足,而是視其為閉關(guān)良處,每日推研,專心刻苦。 之前的五年只是認知,不管什么事情,想要做好,前提都必須對其非常了解,之前的五年就是在了解天書,而今對天書已經(jīng)有了較為深刻的了解和認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著手嘗試。 進入了嘗試階段,一只腳已經(jīng)邁入了成功的門檻兒。 陰陽的轉(zhuǎn)變分為化實為虛和化虛為實,所謂化實為虛,說白了就是將由靈氣組成的事物進行分解,化歸靈氣為己用。 所謂化虛為實,就是將自身靈氣凝結(jié)為具體實物。 化實為虛和化虛為實沒有高下之分,也沒有先后順序,必須并駕齊驅(qū),一同推進。 化實為虛和化虛為實與使用靈氣改變外物形狀完全不同,后者只是形狀的改變,其本身仍然是五行事物,使用靈氣將土石化為土刺,將清水化作冰刀就是這般,雖然形狀變了,土還是土,水也還是水。 但化實為虛和化虛為實是本質(zhì)的改變,不管實物是土石還是金屬,亦或者是草木甚至是禽獸血rou,一律化為可供自己使用的靈氣。反之亦然,自身靈氣不但能夠化作五行實物,甚至連草木和活物都能組合凝聚。 不管是化虛為實的陰轉(zhuǎn)陽,還是化實為虛的陽轉(zhuǎn)陰,只要是變化,就需要施以外力,砍柴需要一把刀,將柴草引燃需要一把火,將蠟燭吹滅需要一口氣,將水自井里提上來需要一具轆轤,連調(diào)馭靈氣都需要意的引導(dǎo)。 化虛為實和化實為虛也需要外力干預(yù),這個外力就是自己的rou身和元神,相較于乾坤陰陽,自己的rou身元神非常弱小,與乾坤陰陽較力,試圖強行改變是毫無希望的,必須找準脈門才能改變利用。 由于眼下無有rou身,便無法匯聚承受靈氣,故此初級的化虛為虛便不得嘗試,只能舍易求難,以水來試。 取水于掌心,送出靈氣嘗試分解,但靈氣送出,水滴只是受靈氣沖撞,左右滾動,上下飄移,卻并不曾化為靈氣。 這一情形也在南風(fēng)的意料之中,靈氣與水滴雖然本質(zhì)相同,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tài),單純施以靈氣,不足以令水滴產(chǎn)生變化。 除了靈氣,還必須施以意的控制,意,說白了就是想,如果說靈氣是調(diào)兵虎符,意就是持拿虎符的人所下達的命令,某人跑到軍營亮出調(diào)兵虎符卻不說話,誰知道你想干什么。 想到此處,靈氣送出,將水滴化為靈氣的意亦送到,還是不成,不管如何加重意念,水滴還是水滴。 問題出在哪兒? 絞盡腦汁,窮極心智,最終還是通過尋找類似的情形找到了問題的所在,問題應(yīng)該還是出在意上,之前以意行氣,都是確信只要意一到,靈氣就一定會隨之運行。若是心意不堅,無有自信,便是下達意念,靈氣也不會聽令。 再度嘗試,仍然不成。 原因也簡單,人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雖然他想的是自己靈氣送出,意念送到,水滴就能化作靈氣,實則內(nèi)心深處仍然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說白了就是自己并不認為自己一定能將水滴化作靈氣。 我能,我能,我真能,我一定能。 南風(fēng)屢次嘗試,拼命的想要增強自信,奈何內(nèi)心深處的那一絲質(zhì)疑卻始終無法消除。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到的,這就像一個叫花子想娶公主,實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娶不到,便是喊的再大聲,再怎么為自己鼓勁兒,再怎么發(fā)憤圖強,心里都是缺乏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