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哪個?”胖子環顧左右,剩下的幾樣是锏,戟,鏟,鉤,看大小也不很重。 “不在這里,在外面?!被ù虄赫f道。 一聽在外面,胖子下意識的認為不是什么好東西,也不問了,又把銅戚拿下來了。 眼見胖子拿了放,放了拿,花刺兒越發緊張,看胖子這架勢,是想把這銅戚給要走。 “大哥,你說的兵器是什么?”南風隨口問道。 “一雙鐵錘,水火不侵,好生了得。”花刺兒說話之時一直盯著胖子。 “水火不侵?”胖子生出好奇之心。 “那鐵錘放在爐里煉了三天三夜都不曾融化,真乃神物。”花刺兒說道。 “這么厲害?走走走,出去看看。”胖子放下銅戚向二人走來。 “你喜歡重的,那雙鐵錘定合你意?!被ù虄哼~步先行。 胖子跟隨在后,走了幾步見南風沒有跟上來,便止步回頭,“走啊。” “這里面是什么?”南風問道。 “我家祖墳。”花刺兒隨口說道。 “大哥,正德與你攀親,便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結義兄弟,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來了,理應祭拜一下歷代先人?!蹦巷L說道。 “還是你懂事兒,”花刺兒走到入口處點了火把回來,“可惜你長的太小,不然我把十四許配給你?!?/br> “他有老婆了。”胖子在后面嚷嚷。 南風聞言皺眉看向胖子。 “我說的不對嗎?”胖子看了南風一眼,轉而跟著花刺兒進了最里面的石室。 最后一處石室很是寬敞,足有外面這些石室通道五個大小,上有圓形穹頂,下有四方石壁,取的應該是天圓地方。 石室正中有一處三階石臺,石臺上放著幾口棺材,臺下還有十幾口,大部分是木棺,年代較近的是石棺。 除了這些棺材,石室里并無其他事物,再看四壁,石壁泛白,上面殘留著星星點點的顏料,壁畫是無法直接畫在巖石上的,要想圖畫必須先上白灰,泛白的石壁和殘留的顏料說明此處原本是有壁畫的,但后來被人為的擦掉了。 胖子實誠,走到棺材前跪下就拜。 按照教派規矩,道士是不能隨便跪拜除了三清雙親之外的其他人的,在胖子磕頭之際,南風自墻邊拿過一把掃帚,開始打掃清潔。 在石室的左下角有一堆雜物,其中有腐朽的棺木,有祭奠殘留的紙錢香燭,還有酒壇和別的雜物,南風將灰土掃到角落,趁機將龜甲塞進墻角的雜物。 想了想,又將龜甲拿了出來,李朝宗等人若是尋到這里,定會先自棺木里尋找,尋之無果才會翻找雜物,將龜甲藏在這里李朝宗肯定會發現,但在此之前花刺兒的祖宗就免不得倒霉,不能為了算計李朝宗而連累花刺兒的先人。 但這石室也只有這處雜物堆是放置龜甲的最佳所在,若是放在外面,李朝宗定會起疑。 短暫而急切的思慮過后,南風有了計較,拿過先前祭奠剩下的香燭紙錢等物,自雜物附近焚燒,待得火苗升起,將那龜甲踩碎投入火中。 此舉乃是為了掩蓋龜甲斷茬的顏色。 祭拜自然要燒紙,花刺兒和胖子也不曾多想,胖子磕頭過后回到門口,與花刺兒說話等候。 南風拿捏火候,待得龜甲斷茬變成灰白,停止焚燒,以木片撥出龜甲,尋了銅錢大小的一片留在外面,其他碎片分別放進雜物堆的不同位置。 做完這些,火也滅了,以掃帚將灰燼掃進角落,只留了那片銅錢大小的在外面。 清掃過后,感覺那片龜甲離角落太遠,又用掃帚將龜甲向角落掃了掃。 剛想走,又想起一個細節,蹲下身,伸手撫摸地面,尋了一處石板和石板連接的不平處,將那龜甲挪移過去,如此一來便合情合理了,龜甲之所以沒被掃進角落,是被石板縫隙卡住了。 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但凡身居高位者,無一例外是細心之人,李朝宗是何等人物,要想騙他,必須做的滴水不漏,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十成把握騙過李朝宗。 不過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靠運氣了。 回返就快得多了,重見天日之后三人心情皆好,南風心情好是因為達到了目的,胖子心情好是因為花刺兒也給了他兩只螞蟻,而花刺兒心情好則是既顯擺了家底兒,又沒讓胖子搶走。 “你倆回去歇著吧,我們得走了?!被ù虄宏P門。 “大哥,你說的那兩個鐵錘在哪兒?”胖子惦記兵器。 “在爐子那塊兒,你倆過去找找?!被ù虄菏种肝鞅?。 二人循著花刺兒所指向西北方向望去,那里有一處簡易熔爐,周圍全是雜草,一看就知道廢棄很久了。 “剛才應該拿那個斧子。”胖子嘟囔,好東西誰會亂扔,這是孩童都知道的道理。 “閑著也是閑著,過去看看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玄鐵重錘 “不去,好東西誰會撂在外頭,我回去收拾一下,跟他們抓犀牛去?!迸肿愚D身要走。 南風拉住胖子,“別忙走,還是過去看看吧,剛才大哥不是說了嘛,那東西在熔爐里燒了三天都沒有融掉,興許是什么他不認得的寶貝?!?/br> 胖子撇嘴搖頭,“聽他吹牛,就那破爐子還能三天不滅火兒?” “就算燒了一天,沒融掉也是好東西?!蹦巷L說道。 聽南風這般說,胖子也起了好奇之心,“也對,走,過去瞅瞅?!?/br> 那熔爐在西北方向,行走之時南風一直貼著西側山洞,胖子明白就里,“你現在穿的是蠻人衣服,他們不會注意你?!?/br> “他們最近有什么動靜?”南風問道。 “哪有什么最近,咱們昨天剛來,今天才第二天,他們應該還在東山忙活著布陣?!迸肿哟蛄藗€哈欠。 “怎么哈欠連天,昨晚沒睡好?”南風明知故問。 胖子瞅了南風一眼,“我要說我昨晚睡的很好,你信不信?” “肯定不信,”南風搖頭笑道,“那動靜,跟殺豬似的。” 胖子臉皮再厚,此時也免不得發窘,撇了撇嘴,沒接南風話茬兒。 南風往胖子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道,“喂,跟我說說?!?/br> “啥?”胖子歪頭斜視。 “什么感覺?”南風笑問,他這話有一半是打趣,也有一半是真心好奇。 胖子又打哈欠,“你老婆就在后山,找她去呀,問我干啥?” 見胖子不說,南風也沒有再問,這種事情誰也不會跟別人探討,退一步說,就算胖子肯跟他探討,估計也很難表述清楚。 胖子用原本存放還陽丹的瓷瓶裝了花刺兒給他的螞蟻,擔心螞蟻會被悶死,就拿出瓷瓶拔掉木塞給它們透氣,“怎么不動了?” “大哥不是說了嘛,沒有食物就會僵死。”南風隨口說道。 胖子晃了晃瓷瓶兒,又自瓶口往里吹氣。 南風搶過瓷瓶兒,塞上木塞,反手遞給胖子,“快收起來,別折騰死了?!?/br> 說話之間,二人到得西北區域,花刺兒所說的熔爐位于廚房后面,熔爐壘砌的簡陋粗糙,與廚房烹煮的鍋灶有些相似,只不過比鍋灶要大,煙囪也高。 這處熔爐應該是花刺兒早年融化石室里那些銅質器物而壘砌的,近些年日子好過了,也就沒再用過,由于位置太偏,平日也沒人過來,加上溫濕多雨,熔爐周圍長滿了齊膝的雜草。 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工夫尋找,未曾想那兩把大錘就扔在熔爐后面,錘頭為正圓球形,大約一尺,錘柄有兒臂粗細,長約兩捺。 “不是鐵錘嗎,怎么是綠的?”胖子蹲身打量著那兩把大錘。 “可能自熔爐里沾了銅水。”南風說道。 由于存放多年,大錘已經深陷入土,清理了周圍的雜草和泥土之后,胖子伸手握住了其中一把大錘的錘柄。 一提之下大錘倒是動了,卻沒提起來。 胖子有感,疑惑的看向南風,南風指了指那大錘,示意胖子多使力氣。 胖子弓身站立,雙手緊握錘柄,奮力提拎,此番倒是將大錘提了起來,但也只是提起,并不能揮舞使將。 “這么重?”南風驚詫的問道。 胖子亦是驚駭非常,愕然咧嘴,“最少也有兩百斤?!?/br> “胡扯,我才兩百斤。”南風半信半疑,此時一個年輕男子通常在兩百到三百斤之間,胖子屬于例外,足有四五百。 “比你重,不信你試試。”胖子說道。 南風伸手握住錘柄,提拿嘗試,雖然也能提起大錘,卻異常吃力,堪堪離地就力竭松手。 “去拿斧頭鑿子。”南風指使胖子。 “干啥?”胖子問道。 “這外面沾了銅水,多了份量,拿鑿子把外皮剝了?!蹦巷L說道。 胖子答應一聲,轉身跑走。 南風留在原處仔細打量這兩把大錘,便是純銅實心,也不應該如此沉重,石頭更沒有這般份量,雖不曉得這兩把大錘是何來歷,有一點卻能確定,那就是這兩把大錘絕不是尋常銅鐵打造。 不多時,胖子拿回了斧鑿,“從哪兒開始剝?” 南風也不答話,拿過斧頭沖著錘頭就是一記。 “你輕點兒,別砍壞了?!迸肿硬环判牡亩凇?/br> 叫喊過后,胖子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他看到了銅皮里面包裹著的黑色金屬,也看到斧頭頹了的刃口。 “我來?!迸肿幽眠^斧頭,豎起鑿子,拿捏力道小心敲剝。 胖子敲剝銅皮的同時,南風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以及遠處的情況,此處北面和西面有樹木遮擋,南面有廚房遮擋,東面有熊圈遮擋,很是隱蔽,不易被人窺察。 銅皮并不厚,胖子順著斧頭砍出的豁口很快就將銅皮剝離,花刺兒說它是鐵錘也不是沒有來由,此物色澤烏黑,與鐵很像,但此物絕不是鐵,因為鐵器沒有這般沉重。 “這錘以前被人用過?!蹦巷L指著錘柄,這把大錘的錘頭和錘柄渾然一體,乃同一種金屬,錘柄末端很是光滑,除非多年持拿,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看這兒?!迸肿又傅氖清N頭。 南風歪頭看去,只見胖子所指的錘頭部位有一道缺口,缺口很窄卻很深,想必是劍鋒所留。 “這兒也有一些,不過很淺?!迸肿佑种钢N頭的另外一側。 胖子此番所指的缺口并不明顯,南風看不真切,便伸手去摸,一摸之下發現錘頭上除了那道最深的缺口,還有很多細微的痕跡,這些痕跡想必也是各種兵器與之磕碰所留。 “這把圓錘的主人當年定然身經百戰?!蹦巷L說道。 “鐵錘這么硬,得多大力道,能砍出這樣的缺口。”胖子撫摸著最明顯的那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