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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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也沒想著夏言會主動給他電話,接到他電話時眉梢還不自覺微挑了下:“夏小姐是打算回來上班了嗎?” “那個不好意思啊,剛在車上,接電話不太方便?!毕难暂p咳了聲,壓低了聲音,“沈先生剛才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確認一下夏小姐安危?!鄙蚪ひ羝届o,“夏小姐如果不能過來,我以為,至少應(yīng)該打個電話說明下情況?!?/br> 夏言聲音低了下來:“是我的問題,實在對不住。” 沈靳:“那夏小姐現(xiàn)在的意思呢?” 夏言有些遲疑:“那個……法人代表登記表……” 想問他是不是就這么作廢了,沒問出口,沈靳已淡淡回她:“嗯,還在辦公室壓著?!?/br> 也沒明說是不是一定得她去報到才作罷。 夏言以前就摸不透沈靳的心思,現(xiàn)在更加摸不透,只要他不明說的事,她從來就無法靠自己揣摩得出結(jié)果。 “夏小姐還有事嗎?”依舊是平淡的嗓音。 夏言看了眼門外過來沖她招手的陳姍姍:“沒事了?!?/br> 掛了電話,朝陳姍姍走了過去。 “和誰打電話呢,偷偷摸摸的?!标悐檴櫪^她,“程讓和他哥過來了,走吧,別讓人等太久了。” 回到包廂,夏言一眼便看到了面對門口坐著的高大男人,五官和程讓有幾分相似,只是更成熟穩(wěn)重一些,穿著套鐵灰色的西裝,看著和沈靳差不多年紀,面容有些冷峻和嚴肅,看著不是容易相處的人。 程讓就坐在他旁邊,遠遠看到了她和陳姍姍,起身沖她們招了招手,而后指著他旁邊的高大男人給兩人介紹: “這是我哥,程謙?!?/br> “這是我們班同學(xué),夏言。”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有點疼,不好意思,4000字沒能寫完,今天外出忙了一天,腦子一下有點空,寫得不是很順, 我先放松一下,改天再把欠你們的大肥章補上,么么~ 第16章 “你好?!背讨t站起身,和她打了聲招呼,“這是我名片。” 一張名片遞了過來,燙金的“紫盛”兩個字在白底映襯下顯得尤為醒目。 夏言不覺抬頭看了眼程謙。 他也正在看她,目光平靜。 “謝謝程總?!毕难允障铝嗣?,在他的招呼下入座。 程讓笑著道:“大家隨意就好,不用太拘束,我哥這人就是看著嚴肅了點,人其實挺好?!?/br> 程謙也招呼:“都隨意就好,不用拘束?!?/br> 但并沒有讓夏言余聲聲幾個放松多少,到底是不太熟,程謙氣場和社會地位也在那擺著,總不像面對同齡人般自在。 “夏小姐做工藝設(shè)計多久了?”程謙看向夏言,問道。 夏言:“很多年了。其實也不算什么設(shè)計,就有空的時候瞎折騰而已?!?/br> 程謙:“是自學(xué)成才嗎?還是跟著誰學(xué)的?” “我爺爺和爸爸都是做這一塊的,從小跟著他們學(xué)過一些?!?/br> 程謙點點頭:“難怪?!?/br> “風(fēng)格挺獨特的?!?/br> 夏言牽了牽唇算是回應(yīng)。 “我們公司設(shè)計部目前缺一名工藝設(shè)計師助理,主要是家居方向,我看過你的設(shè)計作品和成品,挺不錯的?!背讨t看向她,“你可以過來試試,先從助理做起,以后有經(jīng)驗了再轉(zhuǎn)正。部門里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設(shè)計師,跟著他們,對你未來的發(fā)展和成長會比較有利?!?/br> “謝謝程總。”夏言指尖摩挲著名片邊緣,遲疑看他,“程總,我能先考慮一下再給您答復(fù)嗎?” 程謙似乎沒想到夏言會先考慮,不覺看了程讓一眼,程讓托他安排的工作,說是他同學(xué),身體不好,不好找工作,怪可憐的,讓他無論如何也給她安排個閑職,順便給他看了她作品,確實還不錯,對于一個沒有還沒畢業(yè)的學(xué)生來說,那樣的作品完全是水準之上了,剛好公司設(shè)計部門還缺個助理,就想著把夏言安排進去。只是看程讓的意思,夏言身體不太好,他也要考慮到成本問題,擔(dān)心花錢養(yǎng)了閑人,加之從沒見程讓這么熱心幫過一個女孩,才想著約夏言見一面。 就他目前的感覺,對夏言觀感還不錯,人比較安靜乖巧,不愛鬧,氣質(zhì)看著也舒服,不像程讓平時混一塊的女孩,這點他比較滿意,只是沒想著夏言會拒絕。 程讓也沒想著夏言是拒絕的態(tài)度,不覺看了眼余聲聲。 幾人眼神這么一轉(zhuǎn)夏言就覺得有些對不住余聲聲了,怕余聲聲不好下臺,趕緊道:“謝謝程總愿意給我這個工作機會。我也很喜歡這份工作,只是我身體不太好,擔(dān)心做不好,辜負了大家的好意,想先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br> 程謙:“沒事,是應(yīng)該先考慮清楚?!?/br> 又道:“考慮清楚了直接給我電話就好,或者給程讓電話?!?/br> 看了眼表:“一會兒我得去古巷找一下王叔,他的藤編工藝品在市面上很暢銷,很多外地游客慕名而來?!?/br> 而后看向夏言和余聲聲幾個人:“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過去看看。尤其是夏言,你以后是要從事這方面工作的,有機會多和這方面的大師級人物接觸一下,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會很有幫助?!?/br> 余聲聲和陳姍姍不好拒絕,互相看了眼后,點點頭:“好啊……” 夏言更不好拒絕了,也遲疑地點點頭:“謝謝程總?!?/br> 古巷距離餐廳只有十多分鐘車程,飯后程謙親自載她們一起過去。 古巷沒什么人,這里在小巷子深處,一向冷清。 巷口內(nèi)外,完全兩個世界。 夏言平時有空很愛來這里逛,每每走近,總有些時空穿越的恍惚感,就像回到了90年代初的安城,那個每到下午時光,夕陽穿過的狹長巷子里,能聽到孩童笑鬧聲和自行車鈴聲的年代。 夏言是懷舊的人,她很喜歡這個巷子給她的親切感,似乎所有瀕臨消失的傳統(tǒng)文化都能在這里找到它的影跡,曲藝,器物,各類手工藝等等。 程謙直接將車開到了巷子口。 他是個商人,商人都注重效率。 平時過來夏言會慢慢閑逛,但有程謙在,除了巷子口那個白墻黑瓦堆砌的低矮瓦房,其他景致都只是走馬觀花的陪襯。 王叔的攤位很小,房子古舊,門口兩根白柱早已布滿青苔,白柱到門檻位置是石塊砌起來的平地,石塊與石塊間的縫隙長滿了雜草和青苔,鐵灰色的木制門檻和門板早已被蟲蟻蛀得凹凸不平,屋里光線不強,依稀能看到廳這中間擺著的八仙桌和長條凳,以及坐在凳子上的男人,沈靳。 看到沈靳的那一瞬夏言的腳剛抬起正要跨過門檻入屋,一眼瞥見的熟悉面孔讓她生生收回了腳。 沈靳并沒留意到門口的人群壓過來的陰影,正拿著只藤編小花籃細細打量,長指從花籃條紋輕輕撫過,神情里的專注,像正精心打磨的匠人。 他是個極其熱愛傳統(tǒng)文化和傳統(tǒng)工藝的人,也是個熱衷收藏又極愛讀書的男人。以前家里的書房,整整一屋的藏書,他一有空便坐在古木書桌前,或是藤椅上,捧著磚頭似的古著,一坐就是一下午。那個時候的他多是褪去西裝,只著了件白襯衫和黑西褲,斂去了所有商場上的凌厲和鋒芒,人變得沉穩(wěn)而雋永。 認真的女人最好看,男人也是一樣。 夏言以前最愛的就是他從外面回來,褪去西裝后,在書桌前讀書的樣子。 現(xiàn)在看著同樣專注的沈靳,她心里竟隱隱涌起些對那些小日子的懷念感。 王叔剛好泡了壺茶從里屋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門口的程謙,當(dāng)下客氣打了聲招呼:“程老板。” 然后看到了站在程謙身側(cè)的夏言,他和夏言很熟,當(dāng)下愣了愣:“夏丫頭?” 沈靳聞聲抬頭,看到了夏言,視線在她臉上頓了頓,而后慢慢移到她身側(cè)的程謙身上,又平靜收回來,慢慢放下手中花籃。 程謙嘴角勾笑,和沈靳客氣打了聲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見?!?/br> 沈靳淡淡回了聲:“好久不見?!?/br> 視線從夏言身上平靜移過。 程謙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向王叔,人變得熱情許多:“王叔,好久不見了,最近身體怎么樣。” “好好,挺好的。”招呼著他們幾人入屋,人卻是看向夏言,“夏丫頭,好久沒見你過來了,最近身體怎么樣?” “夏丫頭”幾個字叫得夏言有些窘迫,平時私下里聽?wèi)T了只覺得親切,但現(xiàn)在沈靳程謙程讓等都在,聽在耳里就帶了幾絲窘迫感。 沈靳也因這聲“夏丫頭”抬頭看了她一眼,程謙更是詫異看她:“原來你們也認識啊?!?/br> 王叔笑:“她喜歡我這里的小東西,平時有空就過來擺弄幾下。” 下巴往角落陳列架微微一點:“里面不少東西還是她做的?!?/br> 程謙往陳列架看了看,而后笑看向她:“看不出來,你手也挺巧的?!?/br> 夏言不大自在地牽了牽唇:“都是王叔把造型做得差不多了我才接手,其實就打個下手而已?!?/br> 王叔笑:“咱這可不興謙虛這一套?!?/br> 程謙直接朝夏言比了個大拇指,程讓也輕笑著看她:“夏言,大家都老同學(xué)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眼角偷偷往一邊靜坐著的沈靳看了眼,遲疑了下,又拖著凳子坐了過去:“沈哥,上次ktv的事還沒謝你呢,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br> “不用了,順手而已?!鄙蚪罂戳搜郾恚拔疫€有事,得先走了,你們慢聊,有機會再一起聚聚?!?/br> 和王叔道了聲別后便走了。 夏言不覺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背影被夕陽拉得有些長,在狹長的巷子里,莫名帶了些形單影只的愴然感,也可能是她的心境問題,她一下響起了那天半夜,他突然闖入時,死死看著她的眼神。 收回視線時發(fā)現(xiàn)屋里其他人都在看她,面色各異。 夏言略尷尬地端起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這種不自在。 程謙過來是想邀請王叔出山,請他去公司掛職,但沒能說服他,算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程謙也沒強求,客氣地喝了杯茶后,便客氣地告了個別走了。 出了屋,程謙已若有所思地看向夏言:“夏言,你和王叔似乎關(guān)系不錯?” “還好吧……”夏言遲疑看他,“程總,怎么了?” 程謙搖搖頭:“沒事?!?/br> 看了眼表,交代程讓送她們幾個回學(xué)校后便先走了。 夏言還想在這里逛逛,沒一起回去。 她在閑逛時遇到了同樣沒離開的沈靳,正在另一家編織店里,打量著墻上的設(shè)計圖紙和成品,手從圖紙的一筆一劃上描繪而過時,眼神是專注而認真的,不時回頭和店鋪老板交流。 沈靳和程謙的不同,程謙是個商人,他想著怎么把利潤空間最大化。沈靳是個工藝師,更多時候,他傾向于傳承和發(fā)揚光大。 程謙傾向于直接挖人,沈靳傾向于交流。 作為一個對傳統(tǒng)文化有著同樣熱忱的人,夏言是傾向于跟著沈靳這樣的老板的。 她走神的時間里,沈靳看到了她,動作微頓,抬頭看了眼她身后:“夏小姐?” “沈先生好?!笨蜌夂退蛄寺曊泻?,夏言舉步進屋。 沈靳還在盯著墻上設(shè)計圖紙:“夏小姐什么時候和程總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