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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從君記在線閱讀 - 第30節

第30節

    他不遠千里跋涉而來,不光是為了查岳家的案子,更是為了看一看在他的治理下世道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樂,他所有的出發點皆源自與生俱來的責任感,他的理政之睿和愛民之心完全超出了她對于明君的認知,他的滿腔熱血教她沸騰,而他一心一意為她剔罪昭雪的舉動更是讓她日夜難平。

    這天下,就只有一個這樣的陛下。

    若是能早些與他相識就好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岳凌兮微微一驚,腳下跟著倒退了幾步,脫離了楚襄的懷抱,瞧見他眉頭扯了一下,她低下頭小聲道:“我先回房梳洗了。”

    說罷,她驟然轉身進了船艙,長裙擺蕩,在空中留下一串漣漪。

    海上日出總是比其他地方要快,不消片刻,海面上已是一片金光閃閃,璀璨耀目,到了正午時分更是照得人睜不開眼,在外面站一會兒便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分外舒爽。

    影衛們在甲板上支起了傘紗,既透氣又遮光,兩人的午飯就在這里吃了。

    也不知流胤從哪兒請來的廚子,不但南方菜做得好,連海鮮也不在話下,楚襄撈上來的東西一個都沒落,什么芙蓉蟹斗、羊肚菌煎扇貝、翡翠蝦仁,個個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鑒于這些東西剝起殼來太費時間,書凝便洗了手過來伺候著,楚襄卻讓她退下了,此起彼伏的海浪聲中頓時只剩下默然相視的兩個人。

    “江南十月的膏蟹最是肥美,不知我今日捕獲的這些如何,試試看?!?/br>
    楚襄挑了只個頭比較大的放進岳凌兮碗里,又親自斟了兩杯菊花酒,霎時香氣四溢,再轉回目光,卻發現她兀自戳在那兒發愣。

    “怎么了?不喜歡吃?”

    岳凌兮抬起頭來,竟是滿臉困惑:“陛下,這個要怎么吃?”

    生長在海邊的她居然連螃蟹都沒吃過!

    楚襄氣息微滯,心口被某種堅硬的東西扎得刺痛不已,卻未露出絲毫異樣,只把螃蟹又拎回了自己這邊,一邊慢條斯理地拆解著一邊教她怎么弄。

    “喏,從肚臍這里下手,逆著方向與蟹殼同時掰開,再把腮和心都去掉,掰成兩半,rou就露出來了?!?/br>
    楚襄仔細地剪開了蟹身外面包裹著的硬殼,又剔掉中間的透明薄片,然后才遞到岳凌兮面前。白花花的蟹rou一陣顫動,上面那層金黃流油的蟹膏已經快要淌到楚襄的手指上,岳凌兮連忙抬手去接,誰知楚襄動都不動,只用那雙深邃得幾乎能溺死人的眼睛看著她,她瞬間領悟,以袖半掩,默默地含入了口中。

    黃脂細膩,嫩rou清甜,果然鮮美到無以復加。

    蹲在暗處偷窺半天的書凝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陛下平日吃蟹都是御廚拆好了送上來的,哪里自己動過手?現在教修儀倒教得頭頭是道……”

    流胤冷冷地立在一旁,本來就對她這種聽墻腳的行為頗為不屑,聽到她對楚襄如此不敬,頓時忍不住低斥道:“你也知道都是別人伺候陛下,如今陛下紆尊降貴地喂修儀吃東西,你還想怎么樣?”

    “陛下哪里是喂飯,分明就是下餌……”

    盡管書凝壓低了聲音,那一串咕噥聲還是鉆進了流胤的耳朵眼里,他不禁氣結,伸手提起書凝的衣領,像拎小雞似地把她拎走了。

    “走了,不許偷看!”

    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船的另一頭,這邊的兩人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岳凌兮吃飯向來是細嚼慢咽的,這點入口即化的東西都是半天才吞下,楚襄也不著急,等她吃完了又把另一半遞過去,她卻輕柔地推了回來,道:“陛下也吃?!?/br>
    楚襄揚起了唇角,順著她的意把蟹rou咽下,爾后又道:“菊花酒去腥又散寒,此時來飲再好不過,我知你酒量不佳,但還是喝兩口比較好,待身子暖和了即可?!?/br>
    海上風涼,又吃了這等性寒之物,他怕她生病。

    岳凌兮端起琉璃杯晃了晃,酒液如波浪般涌上杯壁復又落下,所過之處具無沉淀,清亮且馥郁,她小小地抿了一口,發現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辣燒喉,于是干干脆脆地喝完了,誰知剛放下杯子就發現楚襄在看她。

    做什么?

    岳凌兮眼中出現熟悉的困惑之色,楚襄覺得這表情甚是好笑,卻沒有出聲,只抬了抬自己油光泛濫的雙手,眉梢一揚,再次看向她。

    短暫的遲鈍過后岳凌兮恍然大悟,將手探向他的酒杯,剛要舉起來喂他喝下,他卻悠悠開口了。

    “我要喝你那杯。”

    他神色閑散,卻隱隱透著一股拗勁,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就像漩渦般吸引著她,教她難以抗拒,待酒液重滿,纖纖素手如愿送至他嘴邊,他噙起一抹疏淡的笑,徐徐飲至見底,性感的喉結輕微聳動著,她看了竟有種這一杯更加可口的錯覺。

    “很甜?!?/br>
    岳凌兮看了看那個只剩區區幾滴酒的杯子,然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發現果然與她喝的并無二致,是有點苦的,于是她眉眼不動地說道:“陛下,菊花本就味苦,釀出來的酒怎么會甜?”

    還沒說完,龐大的暗影忽然蔓延過桌角朝她籠罩過來,她后知后覺地抬頭,只來得及看清楚襄眼底一閃而逝的火焰,然后就被他深深吻住。

    “我是說你甜。”

    第39章 武陵

    “什么?跟丟了?”

    “……是的,老師。”

    黎瑞站在鏤空白鶴骨瓷燈下,本就不豫的面色被搖晃的燭影照得忽明忽暗,越發顯得陰沉,可是當他面對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時,他又格外克制自己的情緒。

    與皇帝的博弈落了下風,在老師面前總不能xiele底。

    老者轉動著手里的兩顆檀香珠,一時沒有發聲,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似沒有什么表情,實則幽邃得教人難以揣測。黎瑞見此,深覺當初率先挖出岳凌兮身份所帶來的優勢感已經全部消失,為今之計只有重新找到楚襄一行人的下落,或可扳回這一局,他可不想混到最后,老師把他在朝中的資源都給了那個廢物師弟。

    思及此,他試著提出解決辦法:“老師,不如我讓他們繼續往靈江下游去找,岸口并不算多,只要每一個都布上我們的眼線,不怕找不到人。”

    老者依舊是閉目養神的模樣,不發反問道:“你有沒有見過尋常百姓家捉老鼠的機關?”

    黎瑞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后立刻嗤之以鼻:“什么機關,不過是一個籠子底下支根筷子,再放塊點心罷了?!?/br>
    “你果然是沒有見過的?!崩险咦旖俏P,笑容卻快得讓人看不清,“籠子外頭是有條路的,用零碎的稻米鋪成,一直延伸到老鼠洞前?!?/br>
    黎瑞隱約有些不耐煩:“老師,您提起這個所為何意?”

    “你現在的行為就與那只上鉤的老鼠一模一樣,愚蠢地沿著陛下鋪好的路去走,盡頭又怎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如此直白的諷刺頓時讓黎瑞漲紅了臉,差點拔身而起直接辱罵回去,可一對上老者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莫名虛了,只好暗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假裝平心靜氣地說:“還請老師指點?!?/br>
    老者的神情更加深邃了,似有種盡在掌握的感覺,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起身走到燭臺旁一邊添油一邊緩聲道:“我們是要知道陛下的目的地在哪,除了跟蹤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你不要本末倒置,中了他的圈套。”

    “可他確實是換走水路了……”

    “水路也不止靈江一條。”老者放下金剪,撐著桌案回身看向他,“若我是他,索性繞道東海,任你在靈江下游翻個底朝天,累死幾批人馬都找不著?!?/br>
    一語驚醒夢中人。

    據探子回報,最后一次碰面岳凌兮似乎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如果屬實,那么楚襄肯定會采取對策,他既然能想到在下游蹲點楚襄不可能想不到,又怎會老老實實入套?難怪老師說他被牽著鼻子走,他確實輕敵了,這位年輕帝王自幼便以聰睿聞名,又豈是那么好對付的?

    黎瑞感覺思路一下子被打通了,可緊接著又有更麻煩的事情要面對——東海沿岸港口甚多,天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他把目光投向老者,老者似乎早有預見,徐徐開口道:“這就要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了,你覺得此次出宮,陛下是想干什么?”

    黎瑞皺了皺眉,道:“大抵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之類的吧,抑或是因為太上皇及太后遲遲不歸,陛下為盡孝心便前往西宮探望?!?/br>
    “以前陛下確實做過這種事,但這一次絕非如此?!?/br>
    老者的語氣分外篤定,就像是已經有了答案一樣,黎瑞聽出來了,仿佛看見了曙光,忙不迭地追問道:“那依您看,陛下究竟去了哪里?”

    “江州?!?/br>
    這兩個字沉若千鈞,擲地有聲——難道陛下是要到當地去搜查岳氏一案遺留的蛛絲馬跡?

    黎瑞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卻強自鎮定道:“老師,他們應該查不出什么東西,當年我處理得非常干凈,沒有人會聯想到我們身上。”

    “最好是這樣。”老者冷哼一聲,末了又道,“你只管派人去江州,找不到也無須再找了?!?/br>
    只要楚襄沒去江州,去哪兒都不關他們的事了。

    有了目標,計劃自然要制定得詳細些,兩人的密談一直持續到入夜,淡涼的月色灑落滿庭,輝光一片,殊不知它也同樣照亮了千里之外的武陵城。

    再次站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岳凌兮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他們是傍晚時分入城的,在城北的府邸安置好之后她就獨自出門了,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幼時生活的地方變成了什么樣子,孰料才走進那片區域,回憶就洶涌而來。

    還記得從前父親跟她說過,當年他們遷來江州的時候事事不順,先是房子漏水,緊跟著父親教書的差事沒了,再后來又收到了外祖去世的噩耗,一連數月他們都沉浸在困苦之中,就在這個時候母親懷上了她,因為兩人都是初為父母,所以這個小小的生命結晶對他們而言極為寶貴,這個家也由此驅散了多日以來的陰霾。

    到了她出生那日,洞庭湖上突然放晴,雁陣排云直上九霄,甚是壯觀,父親喜不自禁,當即就以這座城的諧音為她命名,大有凌云展翅之意,也不管她只是個瘦瘦巴巴的小女孩,兀自抱著逗個不停,仿佛她真能繼承他的才華,替他完成未酬的壯志。

    產后虛弱的母親看到這一幕,顯得有些落寞寡歡。

    有了她這個嗷嗷待哺的小兒,又取了這個名字,恐怕父親此生是沒有要回王都的想法了,而且,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們再長途跋涉一回了。

    后來meimei也出生了,母親就徹底放棄了回去的想法,因為每天cao持家務就足夠她煩惱,一家四口的衣食住行全都壓在她身上,昔日的榮光無限的世家貴女,已經淪落到為了幾枚銅板就能與菜販爭得面紅耳赤的地步。

    父親也知母親辛苦,一邊努力賺錢貼補家用一邊想方設法討她歡心,比如meimei來臨時,他就從他們二人的名字里各抽一字組成的她的名字,以示對母親的尊重和疼愛,母親甚是受用,雖然在坐月子,整個人卻像未出閣的少女那般嬌艷。

    不過她也曾聽過母親喃喃自語,說后悔沒能給父親生個兒子繼承香火,后來父親安慰了什么,她都記不清了。

    往事種種,再難回首。

    秋風蕭瑟,卷起一地枯枝碎葉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猶如群鴉亂舞,岳凌兮獨自走過喧囂的市集,兩側水袖翻飛,似濃云卷霧,周圍的酒樓商肆漸次落在了身后,景色卻越來越熟悉,直到轉過拐角,豁然開朗。

    那是她的家,亦不是。

    這些年楚國大肆發展航運和漁業,沿海州府都相繼富饒起來,江州更是首屈一指,原來武陵城的南邊全是貧民區,現在全都煥然一新,破爛的棚戶變成了整齊劃一的田字坊,坑坑洼洼的土路也鋪上了灰石磚,而她從前居住的泥瓦房早已被推平重建住進了新的人家,恰逢華燈初上,炊煙一縷縷地飄了出來,顯得生氣勃勃。

    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罷了。

    岳凌兮不斷給予自己心理暗示,這才忍下舉足踏近的沖動,剛準備轉身離開,路邊茶攤的老板娘忽然沖她招了招手。

    “姑娘,來喝杯擂茶吧,自家種的豆子和茶葉,味道可好了!”

    岳凌兮猶豫片刻,隨后挽著裙擺坐到了木條凳上。

    天已經黑了,想必這老板娘也快要收攤了,所以最后這一杯料加得特別足。只見她把綠茶、芝麻、花生仁和各種草藥一股腦地倒進了陶缽里,三下五除二就搗成了碎屑,然后過網篩濾,再投入銅壺加水煮沸,很快,一陣濃郁的香氣在街上彌漫開來。

    等到水燒得只余三成,倒出來恰好是一杯,她將其放上托盤,又點了一滴淡黃色的液體進去,然后才端到岳凌兮的面前。

    “這可是我們家的獨門秘方哦,姑娘不妨試試看,不好喝不要錢?!?/br>
    老板娘樂呵呵地看著她,富態的面容看起來甚是和藹可親,她從善如流地低下頭啜飲了一口,爾后吐出兩個字:“好喝?!?/br>
    是家鄉的味道。

    熱騰騰的煙氣從她面前飄過,弄得她的眼睛濕潤不已,她卻出神地瞅著杯中漂浮的豆粒,仿佛感受不到那股炙熱帶來的不適,思緒起起落落,宛如落葉一般渺無定所。

    “姑娘是本地人吧?”

    老板娘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同她閑扯,她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在西夷定居多年,她早已沒了江南女子溫婉而甜美的氣質,就連口音也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位大嬸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老板娘笑了笑,一口武陵腔越發濃重起來:“哎喲,自從南城變了樣,你這樣的小姑娘我見多了哎,都是小小年紀就嫁出去了,回來探親卻發現娘家都不見了,心里自然是難過的喲!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什么相見不相識……哎,記不清了!”

    一席話說得岳凌兮啞口無言。

    是了,她確實梳著婦人的發髻,也難怪老板娘誤會。

    壓抑多時的惆悵再度襲來,她緊抿著唇,放下幾枚銅板就準備離開,不經意地抬起頭來,忽然瞧見拐角處閃過一張熟悉的俏臉,她神色突變,抬腳就追了上去。

    “哎,姑娘,你的茶還沒——”

    老板娘的話像是被截斷一般消失在空氣中,只因那抹麗影已經遠去,杏色裙擺宛如一條滑溜的小魚,甩著尾巴就從墻角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