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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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寶福道:“那你,自然也知道江指揮使被罰的事了?” “知道。” 薛翃聽她突然提起江恒,心中越發(fā)疑惑。 寶福皺皺眉,終于說道:“這件事……是太后吩咐的,江指揮使又不能抗旨,分明、不跟他相干,如今卻給革職,又要罰挨廷杖。” 女孩子咕咚咽了口唾沫:“二十廷杖,慎刑司那些奴才們手黑,十下子就足以要人的命了!” 她把心一橫似的,急急說了這些,聲音里終于透出了一絲掩不住的緊張跟擔(dān)憂。 薛翃大驚,她直直地看著寶福——這孩子竟然是在擔(dān)心江恒嗎? 但是,薛翃不記得寶福跟江恒認(rèn)得,兩人更加沒什么交際才是,為何寶福突然跑來跟自己說這些? 因為太過錯愕,薛翃一時沒有言語。 寶福眉頭皺的更緊,見她沉默,有些惱似的瞥了一眼,才說:“這件事畢竟是你們這里引出來的,江指揮使奉命行事,動手的是慎刑司那幫奴才,怎么反讓他去領(lǐng)罪了?和玉、和玉道長……” 她深深呼吸終于道:“我希望你去父皇面前給江指揮使說個情,至少把事情說明白,別讓父皇誤會了他,白白讓他受罰丟官。” 薛翃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公主想讓我去皇上面前給江指揮使說情?” “當(dāng)然!”寶福昂起下頜,盡量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聽說那個蕭西華是你的師侄,自然跟你有關(guān)了,之前江指揮使還從賊人手里救了你,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當(dāng)然得給他說情,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不是嗎?” 薛翃不知如何回答這孩子。 她有些遲疑地問:“公主是特為了江指揮使的事來找我的?” 寶福眨了眨眼,表情越發(fā)不自然了,這神色看的薛翃心驚rou跳。 “我、我只是不忍心看好人受冤屈罷了。”寶福回答,目光閃爍。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薛翃很了解寶福,而且寶福的神色舉止明顯就是有事隱瞞。 薛翃心情復(fù)雜之極。 正在此刻,外頭冬月來到:“小師姑!”一眼看見寶福在此,微微愣怔。 薛翃回頭問道:“怎么?” 冬月說:“蕭師兄說傷口疼,問問小師姑怎么還沒帶藥回去。” 薛翃差點忘了此事,便先到桌邊把那荷包拿了,轉(zhuǎn)身送給冬月:“你先拿了去吧,里頭的藥,西華都認(rèn)得,也知道該怎么用……我稍后再過去。” 冬月疑惑地看一眼寶福,便答應(yīng)了先去了。 寶福好像忍耐到了極限,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到底去不去?說個明白。” 薛翃試探問道:“難道是太后叫公主來跟我說的?” 寶福一愣,搖頭。 薛翃道:“那……我恐怕不能答應(yīng)公主。” 寶福臉色立變:“你不肯?” 薛翃道:“我不能去,皇上已經(jīng)下了旨意,沒有人能夠更改,且若是我去,非但救不了江指揮使,反而是害了他……” 薛翃還沒說完,寶福已經(jīng)紅了眼,她叫道:“你不用說這些搪塞之詞,誰不知道父皇最寵信你,只是你一句話而已,不肯就算了。” 寶福扔下幾句,氣沖沖地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我真后悔來找你、你……你就當(dāng)我沒有來過!” 薛翃走到門口,卻見小公主拎著裙擺,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放鹿宮。 第70章 薛翃見寶福負(fù)氣離開, 十分擔(dān)憂,在門邊看了良久無法回神。 直到又想起蕭西華那邊兒得去看看, 正一轉(zhuǎn)身,便瞧見綠云腳步匆匆地從廊下走過,轉(zhuǎn)進蕭西華房中。 薛翃緩步走過去,依稀聽里頭是冬月的聲音說:“師姐你來的正好, 這里是小師姑給的傷藥, 你幫大師兄涂一涂吧。” 蕭西華道:“不用!” 綠云含笑道:“這有什么, 同門師兄妹,師兄又何必如此見外?” 薛翃聽到這里, 便悄悄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正小全子跑了來,薛翃問:“慎刑司那邊如何了?” 小全子說道:“江指揮使已經(jīng)在那里受了刑, 待會兒還要去養(yǎng)心殿謝恩呢。” 薛翃略微遲疑,又問:“傷的重嗎?” 小全子道:“這奴婢可不敢猜, 慎刑司的人鬼精的很, 有時候五下十下的就能打死人,有時候二十三十也沒什么大不了。” 薛翃搖了搖頭,思來想去說:“你隨我來。” 當(dāng)下又回到房中, 從自己的藥囊里挑了幾樣內(nèi)用外敷的,找了一塊兒不用的素白帕子包起來,對小全子說道:“你去瞧著, 抽空把這個給江指揮使, 外用的是神效當(dāng)歸膏, 生肌鎮(zhèn)痛散, 還有兩枚丸藥是內(nèi)服的。” 小全子喜道:“還是仙長心慈,上回奴婢挨了班子,給仙長的藥一敷,立刻就能飛跑走跳,這是不是也是那種?” 薛翃道:“差不多的。” 小全子忙雙手接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薛翃看他出門,才又想起還有一件事忘了問他,卻是寶福公主的……只是小全子腿腳甚快,一會軟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且說小全子一路往慎刑司飛奔,眼見快到了,遠(yuǎn)遠(yuǎn)地卻見寶福公主帶了兩個宮女立在宮墻邊上。 小全子見狀,便慢慢停下步子。 只等了一會兒,慎刑司里有人扶著江恒,緩步走了出來。 寶福見狀,拔腿跑了過去:“江指揮使!” 江恒抬頭,額頭上冷汗涔涔,神情卻還鎮(zhèn)定。 “公主?”江恒緩緩傾身,“微臣方才受刑不便行禮。” 寶福早忙不迭地舉手扶著他:“你沒事嗎?傷的怎么樣?” 江恒道:“多謝公主關(guān)懷,微臣無恙。” 他的肌膚本就雪白,如此更是毫無血色,猶如新出的瓷白色,凜凜帶寒意。 寶福叫道:“江指揮使受傷了,你們怎么不準(zhǔn)備抬輿給他?” 旁邊的齊本忠道:“公主,指揮使大人如今要回養(yǎng)心殿謝恩,暫時是乘不得的。” 寶福咬住下唇,仰頭望著江恒。 江恒點點頭:“微臣告退了。” 寶福扭頭看著他,突然說道:“我方才去求和玉,讓她去給你說情,她卻不肯。你先前也是白救她了。” 江恒才走了兩步,聞言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寶福一眼,卻也沒說什么,仍是轉(zhuǎn)頭緩步去了。 寶福盯著他的背影,身不由己跟著走了幾步,身邊的宮女說道:“殿下,咱們該回永福宮了,這會子太后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身。” 寶福無奈,只得轉(zhuǎn)身,一步三回頭地回永福宮去了。 那邊小全子眼巴巴地看著這一行人走近,望著齊本忠以及圍在江恒身邊的太監(jiān)們,心頭一動,便忙把那藥包塞進了袖子里。 在眾人快到跟前的時候,小全子躬身行禮,齊本忠掃了他一眼:“你不是跟隨和玉仙長的嗎,怎么在這兒?” 小全子道:“回齊公公,先前公主殿下去了放鹿宮,仙長怕雪后地滑,讓奴婢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護送。” 齊本忠挑眉:“和玉仙長真是心細(xì)如發(fā)。對待公主更是十分盡心。” “那是當(dāng)然,仙長對誰都是那么心細(xì)如發(fā)。”江恒突然插嘴。 江指揮使目不斜視,眼前卻出現(xiàn)先前在養(yǎng)心殿,薛翃精心照顧蕭西華的一幕,心頭涼涼的。 齊本忠笑笑,假裝沒聽出他淡漠口吻里的一絲嘲諷。 一行人返回了甘泉宮,江恒雖然體質(zhì)極佳,但挨了打,又走了這樣長的路,已經(jīng)有些體力不支了,勉強給扶著進門,跪地行禮的時候,忍不住身形晃動,幾乎栽倒在地。 正嘉皇帝卻并不在正殿,直到江恒又等了一刻鐘,皇帝的身影才姍姍地從殿后轉(zhuǎn)了出來。 大袖飄飄,皇帝猶如閑庭信步,走到龍椅跟前兒,卻并沒有落座,垂著袖子,皇帝轉(zhuǎn)頭看向地上的江恒。 光可鑒人的理石地面上已經(jīng)多了幾滴從他頭上落下的冷汗,而他的身體也有些承受不住地微微發(fā)抖。 皇帝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會兒,說道:“怎么樣啊,江指揮使,身上覺著如何?” 江恒道:“微臣謝主隆恩。” 皇帝仰頭一笑:“心里別在罵朕吧。” 江恒道:“臣萬死不敢。” 皇帝大袖微動,邁步走到他的身邊:“讓朕看看你的傷。” 江恒身子一僵:“傷處腌臜,怕污了皇上的眼。” 正嘉說道:“是不是那幫奴才不肯對你下重手啊?” 江恒只得緩緩起身。 旁邊郝宜跟齊本忠對視一眼,上來相助,將外頭的飛魚服袍裙掀起,里頭的黑色緞褲已經(jīng)給血染透,變了顏色。 齊本忠小心翼翼將褲子揭開,江恒疼得“嘶”了聲,更加跪不住了。 正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依稀瞧見里頭血rou模糊。 “打的重了,”皇帝皺眉,有些不悅似的起身走開,“雖然是想讓你長個教訓(xùn),可也不用下這樣的手,把人打壞了以后還怎么聽差。” 方才還說行刑的奴才放水,如今卻又說打的重,雷霆雨露,都是君意罷了。 在場的幾個人都也不敢出聲。 正嘉對郝宜道:“去拿個軟藤春凳過來,讓指揮使舒服些說話。” 這便是開恩了,郝宜忙領(lǐng)旨,出外吩咐小太監(jiān)把那藤織的長條春凳抬了來,將江恒扶著,在上頭伏著身子,郝宜有拿了墊子給他放在胸口。 正嘉又看江恒冷汗涔涔,便又道:“去取些參湯來給江指揮使用。” 江恒忙道:“臣如何還敢領(lǐng)受,如此已經(jīng)是放誕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