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隔著厚厚的玻璃她看著里面的姜白茜,她正安靜的躺在自己的病床上,雖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知道,她應該睡的挺安穩的,看著,姜珍說不出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當她站在天臺上的時候,她的心里又怕又累,但是更多的是絕望,就像一根長時間繃直的弦繃到了極致,在無時無刻的擔心著它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會被放出去,而恐懼久了,到真正來臨的時候,似乎也就沒有那么恐懼了,就像是早就預知了一般。 在她思緒逐漸飄遠的時候,一件溫熱的外套突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溫和的嗓音也隨之落下來。 “出來怎么不多穿一點衣服,要是感冒了怎么辦?” 姜珍笑了笑,“哪有那么脆弱?” 沈泱朝病床里面看了一眼,“擔心阿姨啊?” “嗯,一覺醒來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只有真真切切的看到她之后才有一點真實感。” 沈泱抬手幫她將外套蓋嚴實,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現在看到了,就不要擔心了,回去吧,走廊太冷了。” 姜珍點點頭。 早晨,沈泱出去打水的時候,姜珍接到了嚴祿的電話。 “喂?” 幾分鐘后,通話結束,而沈泱也剛好打完水回來,他給她倒了一杯,“喝點水。” 姜珍接過他遞來的水杯,而后將放置在一旁,她看著他,問道:“什么時候回去?” 沈泱抬頭看她,“回哪里?” “濰城,你的戲還沒有拍完不是嗎?” 沈泱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個你不用擔心……” “今天就回去吧。” 要不是嚴祿給他打了電話,她還不知道那邊的導演就只批了他一天的假,也就是說他今天就得回濰城,但是嚴祿剛打電話告訴他,沈泱沒有回濰城的打算,她知道,一定是她昨天晚上嚇到他了。 “嗯?” “你那邊的拍攝那么緊張,不要因為我分心,我已經沒事了。” “姜珍,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珍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眸,“而且我這里有蘇嬸,有小陳,有靚靚姐,她們都在,所以你不要再擔心我,你好好的回去拍戲。” 沈泱同樣看著她的眼睛,他沒有說話。 姜珍突然朝他伸出手,她抱住他的脖頸,輕聲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我都記著呢,我不會忘的。” 沈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昨天確實被嚇的不輕,以至于她昨夜里悄無聲息的去了姜白茜的病房,他醒來沒有看到她后背當即就冒了冷汗。 最終在姜珍的勸說下,沈泱還是答應她回了濰城。 早上去片場的時候,姜珍去看了姜白茜一眼,她依舊沒有進去,她站在門口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坐在病床上,她正側著頭看著窗外,穿著病號服的身子極為單薄。 陳蓓蓓站在她的身后,輕聲的提醒道:“珍姐,我們該走了。” 姜珍緩緩地收回視線,淡淡的“嗯”了一聲。 到了片場,正式開工的時候,陳蓓蓓原以為姜珍的狀態不會很好,但是姜珍的狀態卻一反常態,不僅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拍攝的非常的順利,只是沒拍戲的時候,她異常的沉默,遠甚之前,就像是一座冰雕,冷的讓人無法接近。 這中間的曲折她一清二楚,所以她如今這樣的狀態讓她不由的有點擔心,就在她擔心的時候,張靚靚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陳,她怎么樣了?” 陳蓓蓓握緊手機,“我說不上來,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到底怎么說?” 陳蓓蓓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靚靚,說完之后她聽到那頭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她急忙喊道:“靚靚姐,你沒事吧?” 過了兩秒,那頭傳來張靚靚的聲音,“我沒事,那現在呢?她現在怎么樣了?” “拍戲的時候狀態挺好的,但是不拍的時候…” “怎么樣?” “異常的沉默,沉默到讓我有點擔心。” “小陳,你這兩天辛苦一點,要好好的陪在她的身旁,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就立刻回去,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靚靚姐。” 掛了電話之后,張靚靚低頭看著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溫和,目光澄澈,是當時紅極一時的最具影響力的年輕美術家絳楨,在國際上獲過無數大獎,她的丈夫與她一樣,兩人皆是著名的美術家,但是就在十一年前,夫妻倆就像約好了一樣,雙雙消失在美術圈,至此的很多年,他們一家三口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 第50章 素時 晚上殺青之后,姜珍回醫院的時候姜白茜正安靜的坐在病床上,她依舊沉默的看著窗外,而她依舊沒有踏進病房,只是站在窗外看著,在她的病房門口站了十多分鐘姜珍這才離開。 陳蓓蓓跟在她的身旁,她小心翼翼地問她,“珍姐,為什么不進去看看?” 姜珍的步子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淡淡的說道:“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我又何必進去刺激她呢?” 陳蓓蓓張了張嘴,突然說不出話來。 回到酒店,姜珍迷迷糊糊的睡著,夜里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她被敲門聲給驚醒,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誰?”她警惕地問。 “是我。” 門外傳來的聲音異常的熟悉,是沈泱! 姜珍的睡意頓時退散了一大半,她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她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沈老師?” “是我,珍珍,開門。” 這次姜珍確定是沈泱無疑,她“唰”的一下打開門,沈泱走了進來,夾帶著外面的涼風。 姜珍,“你…你怎么會過來?” 沈泱沒說話,而是一把將她抱進懷里,他將臉頰埋在她的發間,聞著她淡淡的發香,他那顆一直無法放下來的心才慢慢的歸于平靜,滿足的輕嘆一聲,“想看看你。” 他的話音剛落,姜珍頓時覺得一陣無法言喻的酸意直沖腦門,“你特意從濰城過來的?收工之后?” “嗯,明天早上好還要回去。” “為什么要這么辛苦?” “因為想陪在你的身邊,不想讓你一個人。” “沈老師,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一點嗎?” “我就只有你,不對你好還能對誰…” 沈泱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感覺自己被朝后推去,隨之腦袋被摁下來,冰涼的嘴唇兇狠的堵了上去。 她不顧一切的用力吮吻著他的嘴唇,摩擦,撕咬,濕軟的舌尖探進他的口腔,就像他之前對她一樣,肆意的交纏,玩弄,他的耳邊盡是她急促的呼吸。 她一邊吻著他,手也沒有停止下來,她拉住他的衣服用力的朝兩邊扯,原本就是熟悉彼此身體的人,而又很久沒有嘗過葷腥,他很快就被她磨得一陣火,但是他感覺的出她此刻的情緒不太對勁,他仰起頭躲開她的吻。 “珍珍,別這樣。” 姜珍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她見他躲開便又踮腳再次勾住他的脖子朝下摁,再次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她不想聽見他的拒絕,她想要他! 但是男女之間的力量如此的懸殊,只要是沈泱不配合,姜珍也拿他沒有辦法,身體再次被他輕輕的推開,沈泱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呼吸,他輕輕地握住她的肩膀。 “乖,你現在累了,好好休息,好嗎?” 姜珍看著他被自己咬的紅腫的嘴唇,她想去擁抱他,“給我。” “給我。”她固執的看著他深邃的眼眸。 她的眼眸水光瀲滟,嘴唇又紅又軟,哀求著跟他說這這樣的話,他差點把持不住自己,“珍珍…” 姜珍的眼眸突然垂了下去,她松開了攥住他衣角的手,然后朝后退了兩步,聲線淺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朝床鋪走去,而在她距離床僅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一陣強悍的風突然從后襲了過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被人攔腰一抱,緊接著她被拋到柔軟的床面上,一沉重的身子微微壓了下來。 他溫熱的嘴唇貼著她的,恨聲警告,“一會你就是哭我也不會放了你!” 姜珍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勾住他的脖子。 底下的姑娘就跟能要了他的命一樣,到最后,姜珍還是哭了,但是就像沈泱之前說的那樣,就算她哭,他也絲毫沒有放過她,是一場i里里外外,從身到心的酣戰。 結束之后,她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她是精疲力竭了,但是男人的精力確實她無法想象的,那依舊抵在她的腰際,看著她哭紅的眼睛,沈泱還是心軟了,他溫柔地親了一下她的眼皮。 “乖,先睡。”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姜珍一把握住了他掀被子的手,嘶啞著嗓子問:“你要去哪里?” “浴室。” 姜珍看向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我幫你。” 沈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她鉆進被子里,身體朝下的時候他瞬間明白了,他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胳膊,“珍珍,不用這樣。” 姜珍將他的手掌扳開,她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但是…我不太會,你要教我。” “珍…嗯…” 沈泱的身體瞬間僵硬,刺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這幾天在去劇組之前以及收工之后,姜珍都會站在門口看一眼姜白茜再走,只是她依舊一次都沒有踏進去過。 最近劇組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因為電影也臨近最虐的部分,拍攝的極為壓抑,大家也都明顯的感覺到了姜珍的變化,他們并不知道實情,因此陳蓓蓓便對外宣稱是因為太入戲的原因,陳蓓蓓這么一說大家也自然沒有再懷疑什么,因為最近片場的氛圍大家都是清楚的。 工作人員們是毫不知情,但是宋覃卻是知道一點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但是他清楚,并不是真正入戲的原因,而是因為她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晚上還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戲份,是陸珂跟母親碰撞最激烈的一場對手戲,也是整部電影中的重頭戲之一。 宋覃老遠處便看到姜珍坐哪里,腿上放著的是劇本,但是她的視線壓根就沒落在劇本上,她已經一連幾日都是這樣的狀態,但是異常反常的事,她在拍戲的時候又表現的非常好,讓他挑不出一點錯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她。 “姜珍?” 姜珍飄遠的思緒被宋覃拉了回來,她回過神來便看到宋覃坐在了她的對面。 “宋導。” “又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