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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之德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所以九兒進來,就見瑚圖玲阿抱著個穿粉紅襖兒、扎著羊角辮、項上戴著金項圈并各色寄名符的小姑娘,生得圓圓的蘋果臉兒,杏眼柳眉,十分討喜。她被瑚圖玲阿抱著,不住地伸手去勾那枝頭的桃花。每每要觸碰到了,瑚圖玲阿就壞心眼兒地后退兩步。小姑娘倒也不惱,反倒咯咯地拍手笑著,袖管拉伸,露出的半截腕子上戴個紅繩系著的白玉如意扣,卻是繡瑜常用的東西。

    九兒不由問身邊侍女:“這是哪家的格格?”侍女也搖頭不知。

    瑚圖玲阿身后跟著弘晨弘暉弘昆三兄弟,最小的弘昆跳著腳眼巴巴地喊:“meimei!meimei!姑姑,給我抱抱。”

    弘昆的嬤嬤哭笑不得地拉住他:“哎喲,二爺別喊,可叫錯了輩份。”

    弘昆咬著手指頭困惑不已。瑚圖玲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把那小女孩往他面前一送:“傻小子,這是你表姑媽!”

    弘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眾人見了更是笑彎了腰。九兒不由更加好奇,走上前去,瑚圖玲阿沖她點頭笑道:“jiejie來了,這是舅舅家的長女蓁蓁。”

    九兒恍然記起,十四天天盼著晉安回京,偏偏他順道去了一趟歸化城,反倒先把家眷送回了京,想必就是眼前的孩子了。她不由笑道:“都長這么大了。得有五歲了吧?”

    蓁蓁的乳母也趕緊上來教她:“格格,快給殿下請安,說‘五公主萬福金安’。”

    蓁蓁雖小,倒也不懼生,響亮地跟著喊了。

    “真乖。名字也起得好。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可不就是你阿瑪?shù)囊欢湫√一▋簡幔俊?/br>
    九兒贊了一句,卻見烏雅家的兩個嬤嬤神色一凝,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勉強笑道:“多謝殿下夸獎。”

    九兒一愣,便知這名字多半是她去世的生母董鄂氏起的,頓悔自己失言。恰好身后侍女打點了表禮上來,不過是彩緞四匹,兩個赤金嵌寶的項圈,正是公主府賞給近親重臣家女兒的例。九兒便取了衣襟里貼身佩戴的一個珊瑚混著金剛石編的墜子加在里頭,笑道:“留給你長大了戴。”

    正好中午日頭漸毒,乳母們抱了各自的主子回疊翠樓用膳。兩位公主綴在后頭小聲說話,瑚圖玲阿提醒jiejie:“額娘請了六嫂的娘家母親,你可別說錯了話。”

    九兒頓時會意,又問:“十四弟怎么不見?”

    “去了鄭家莊的莊子上給舅舅接風。”

    “啊?”九兒詫異地看向meimei,“他半個月前托我去瞧瞧鄭家莊的莊子,就是為了這個?可是永壽說,他那莊子跟三年五載沒人打理似的,院子里雜草都能藏兔子了。我還告訴了額娘,讓她派個人好好管管。怎么還叫十四弟在那兒宴客?”

    瑚圖玲阿狡黠一笑:“平日里額娘左說右說,他只當耳旁風。四哥管他一管,他更是能蹦起八丈高。如今能治他的人回來了。額娘有心要教訓他,你且瞧著吧!”

    第164章

    疊翠樓是建在院子東北角高處的一間三層小樓, 面闊五間,臨湖依山而設(shè)。頂層為亭, 底下兩層為四面觀景的閣樓。樓前疊有山石, 石上遍植芭蕉、矮松、蘭草一類常綠植物, 那深深淺淺的翠色就順著山石的排布蜿蜒起伏,層層疊疊, 故名“疊翠樓”。

    九兒和瑚圖玲阿落后兩步進了第二層正中連通的三間廳,繞過門口六扇畫屏, 里頭已經(jīng)聚了一大幫人。鼎焚寒梅之香,屏開孔雀之翎,卷起的珠鏈映著玻璃窗里透進來的陽光,燦然生輝。早春天氣, 卻有新鮮的葡萄、荔枝裝在白瓷高腳盤里。菜品不多, 卻精致到了十分,樣樣是按眾人口味安排的,放在黑漆高腳小幾上。

    六福晉褪了手上的配飾, 帶著丫鬟在鋪排宴席,因著孩子們進來,又盯著乳母伺候他們凈臉洗手,一時沒有瞧見兩位公主。

    四福晉敏珠倚在廳外的美人靠上觀景, 見了兩位小姑子忙過來低聲見禮,沖九兒使眼色道:“meimei來了, 咱們那邊坐坐。”

    九兒會意,示意侍女嬤嬤退后, 只剩姑嫂三人同行,才見她向廳內(nèi)努努嘴兒說:“她忙了一早上了,咱們且自己樂。”

    九兒頓時明白。馬齊挑撥四哥六哥,大大地得罪了額娘。六嫂這會兒定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滿人的規(guī)矩大,姑奶奶回娘家就是最尊貴的客人。自己要是進去了,她少不得又要忙著伺候。

    九兒頓時慶幸不已,攜了嫂子meimei的手走到游廊角上眺望春景。敏珠見她去了坎肩,項上空空,便笑道:“少了一串金剛石墜子,回去可怎么給家里爺們兒交代呢?”

    這樓地勢高,剛好可以看見剛才姐妹倆敘話的桃花林。九兒只抿嘴一笑。倒是瑚圖玲阿撇嘴答道:“四嫂,你別被外表騙了。jiejie瞧著不聲不響,家里的事情全是她一個人做主。上回我去,還見她大冬天的使喚人家買梨。哼。”

    她一語未竟,已經(jīng)被九兒按在美人靠上擰嘴。敏珠笑了一回,嘆道:“賜婚的旨意剛下的時候,你四哥臉能拉下三尺長,聽見納蘭兩個字就渾身不自在。如今看來,還是額娘有眼光。”

    九兒臉一紅,尚來不及回答,忽然聽得樓上有人聲。原來三樓乃是四面挑空的一間卷山頂亭子,她們恰好站在說話人正下方,故而三人都清楚聽見六福晉母親富察夫人的聲音。

    “……近來朝中風起云涌,也有不少小人在我們老爺耳邊嚼舌頭的。他的確動了不敬的心思,六爺又那個時候給了一筆銀子,實在是我們會錯了意。等四爺回京了,我們一定好生登門賠罪。”

    三人皆是心里砰砰直跳,九兒想走,卻被瑚圖玲阿死死拖住,又見敏珠也聽得入神,便也停下來凝神細聽。

    只聽繡瑜笑道:“福晉忒小心了些。外頭的事自有他們爺們兒自己去商量,汀蘭這孩子進門這些年,一直謹慎小心,幾個孩子也教養(yǎng)得好,這事橫豎與她無關(guān)。賠罪倒不用了,四阿哥說,中堂教了他八個字,他也讓本宮回八個字給中堂:‘英雄相惜,私不害公’。另外,馬上就是親家公的生日,這幅《燃萁圖》就當本宮送給大人的壽禮吧。”

    九兒和敏珠對視一眼,低聲笑道:“果然是額娘。”

    瑚圖玲阿皺眉道:“你們打什么啞謎,什么是《燃萁圖》?”

    九兒笑道:“虧你還是個公主呢!曹植的《七步詩》也沒讀過嗎?‘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瑚圖玲阿這才恍然大悟:“恩威并用,馬齊這回總該消停了吧?”

    又聽到樓上有宮女傳話說午膳已經(jīng)齊備,繡瑜攜了富察夫人下樓。三人慌忙躡手躡腳地回了中間花廳,透過墻上漏窗,恰好見六福晉抱了蓁蓁在懷里哄她凈手,弘晨幾個仍在跟前湊趣。卻聽有人笑道:“年紀正好對得上,福晉既然喜歡格格,不如求了娘娘,將來親上作親。”

    九兒和瑚圖玲阿目瞪口呆,不知是何人如此放肆。四福晉卻臉色一變,邁步進去喝道:“住口!這事是你能插嘴的嗎?還不退下?”

    姐妹倆轉(zhuǎn)了個角度,才見那穿著銀紅旗裝、跪在地上抖得受驚兔子一般的可不是四哥家的側(cè)福晉李氏嗎?

    六福晉臉色一樣難看。

    蓁蓁是娘娘的嫡親侄女兒,堂堂一品大員、手握實權(quán)的黑龍江將軍的獨生女兒,那是做皇子嫡福晉都嫌高的身份。除非事情真按馬齊預想的方向發(fā)展,弘晨成了默認的皇太孫,否則康熙絕對不可能把這樣的女孩兒指給眾多皇孫之一。

    她正怕額娘覺得她心大,李氏就跳出來說要把蓁蓁配給弘晨,這是什么意思?是她自個兒蠢,還是四嫂有什么意見了?

    敏珠氣得胸脯起伏,冷冷命人帶了李氏下去,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九兒姐妹倆也不好插在大小嫂子之間,場面一時僵持下來。

    還是繡瑜下來更衣,兩位福晉跟出來服侍才解了這尷尬的局面。

    繡瑜見兩個媳婦神色都悶悶的,不由笑問:“你們姑嫂打牌,誰坐莊通吃三家了?還是爭春餅吃,惱了?”

    這話說得兩人都抿嘴一笑。

    繡瑜又問:“既然都不是,當著這么多孩子的面,你們兩個做額娘的,怎么還使起性子來了?”

    兩人忙道不敢。

    四福晉的嬤嬤上來,不偏不倚說了事情經(jīng)過。

    繡瑜無語至極:“怎么想來?年紀對得上就作親,怎么不看看中間還差著輩分呢?”

    六福晉一愣,捂著心口釋然而笑。對啊,弘晨雖然大了兩歲,也得管蓁蓁叫表姑媽呢!自己一時緊張,竟然忘了這回事!

    敏珠也訕笑著向她賠罪:“終究是李氏不懂事,冒犯弟妹了。我回去一定管教于她。”

    汀蘭自然連道不敢,起身先去鋪排。

    繡瑜卻留了敏珠單獨說話:“別把弘暉逼太緊了。本宮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這幾個阿哥都不是有話愛跟家里女人商量的。你又只有弘暉一個孩子,心里難免沒個底……”

    敏珠慌得連忙起身:“額娘,兒媳不敢這樣想。弘昀弘時在我眼里,都是一樣的……”

    她越說聲音越輕,明顯底氣不足的樣子。繡瑜扶額氣道:“你看著一樣?連我看著都不一樣!李氏那個樣子……唉,偏偏又比誰都能生,不叫她養(yǎng)又覺得可憐,叫她養(yǎng)又覺得孩子可憐!唉,還好有弘暉在,也就罷了。”

    “你心里著緊,今天額娘就把話給你放在這兒。好生教養(yǎng)弘暉,只要有我一日就有他一日。你家爺辛苦在外頭打下來的江山,不能叫他后繼無人!”

    “是。”敏珠一抽鼻子,又想哭又想笑。

    繡瑜拍拍她的肩膀,待她情緒平復了,才攜手出來用膳。幾樁心事都解決了,兒孫繞膝,遠處的桃花林與樓前的芭蕉叢相映成趣,自然是賞心樂事、歲月靜好。

    繡瑜一直在胤祚家的園子里用了晚膳,方才回不遠處的暢春園安歇。收拾了正要歇下,卻見白嬤嬤進來說:“娘娘,八爺今兒個也去了左家莊,聽說是去見白云觀一個什么道士。”

    繡瑜一愣,仍是徑自歇下:“無事生非。管他呢!”

    第165章

    左家莊是京城西北方的一處隘口, 地處燕山余脈上,官道繞著道道山溝修建, 擰得彎彎拐拐麻花一般。官員勛貴們很少選擇走這條路出入京城, 蓋因彎道太多, 大大影響貴人們騎馬的速度;只有步行或是騎驢坐車的平頭百姓從這里出行,因而沿路驛站稀少, 較為冷落。

    可是今天寂靜的暖陽剛剛升到樟樹林的頂上,遠遠地突然傳來鼓點般密集的馬蹄聲, 地面微震,緊接著便是一前一后兩道驚鴻一般的駿馬飛馳掠過,速度模糊了它們的身影,馬蹄濺起的煙塵在身后拖出兩道揚揚滾滾、綿延數(shù)丈的黃色煙幕。

    十四揮著馬鞭的胳膊發(fā)酸, 身下大宛寶馬使出吃奶的勁兒揚蹄狂奔, 仍是跟晉安差著半個身位的距離。山石險峻,又是一個急彎近在眼。他一咬牙,不僅不減速, 反而俯身催動韁繩,一人一馬傾斜身體擦著山石掠過,終于搶到了前頭。

    晉安嚇了一跳,瞬間落后好幾丈遠, 還來不及追上去,卻見前方道路中央突然出現(xiàn)一個負框而行的老嫗, 正蹲在地上揀散落的橘子。他不由大喊:“勒馬,繞開!”

    然而十四馬速太快, 驟然轉(zhuǎn)換方向只會連人帶馬一起摔出去。危急關(guān)頭,他只得再度催馬加速,然后猛地躍起。戰(zhàn)馬長嘶一聲,在那老嫗驚恐的尖叫聲中躍過她的頭頂,穩(wěn)穩(wěn)落在一丈遠的地面上。

    那老嫗暈了過去。十四松了韁繩,伏在馬背上喘息連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將軍!”

    “殿下!”

    身后被他們甩開的隨從終于跟上來。晉安跳下馬,沖上去翻看十四的胳膊腿兒:“您沒事吧?動一下腿我看看。”

    結(jié)果小阿哥狡黠一笑,嘴里“嘿”地一聲突然從馬背上躍起,跳到他背上,手腳并用地扒緊了:“過終點了!我贏了!”說著痛快地放聲大笑。

    晉安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惡聲惡氣地說:“一場比試而已,干嘛這么拼命?”

    十四隨口反駁:“不積跬步,何以致千里?小事不拼命,大事就輪不上你拼命了!”

    晉安不由皺眉,他走的時候十四雖然也是百般的刁鉆任性,但總的來說,還只是個愛哭愛撒嬌的孩子罷了。這股野狼崽子似的狠勁兒,是打哪兒學來的?

    “罷了,算你贏,這馬歸你了。”

    十四心情大好,吩咐侍衛(wèi)把那老嫗帶回去好生救治,賠她的橘子。甥舅二人換了坐騎,這回改做信馬由韁,悠悠閑閑地回了十四在左家莊的一處別院用膳小坐。

    然而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這處莊園是他名下九座莊子之一,因為地處偏僻,自打十二歲的時候康熙賞給他起,就從沒認真打理過。

    臨時抱佛腳的下場就是,新刷的屋子里滿是油漆味兒,周圍樹上烏鴉亂叫。盆里花也枯了,缸里魚也死了。十四硬著頭皮請舅舅進屋,結(jié)果坐了快一柱香的功夫,才有人提著個茶壺進來,倒茶的時候又打翻杯子撒了晉安一身水。莊子里久不住人,又連件換洗的衣裳也沒有。

    更絕的是,正在十四難得一見地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說“好歹吃頓便飯”的時候,竟然從窗戶里頭爬進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來,嘶嘶地沖他們吐著信子。那一瞬間,十四的臉黑如鍋底。

    晉安撫膝大笑:“你平日里就是這么請客的?”

    十四如實辯解,他仍是不悅道:“你好好的一個皇子阿哥,怎么把日子過成這樣?自己的產(chǎn)業(yè)你都不管的嗎?”

    “你不知道近年京里的局勢。我那皇子府修好,還沒住上一天呢!派人下去一查,連養(yǎng)馬的喇嘛、廚房的墩子都是大哥他們的人了。我又要上朝又要念書,又要對付這群活王八,哪有閑功夫管莊子?”

    十四隨口抱怨了兩句,更是把胸脯一挺:“況且大丈夫志在四方,無逸齋教的是成龍之術(shù),不是求田問舍、安享富貴之道。”

    “放屁!那你就沒聽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話嗎?你連三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成龍之術(shù)?”晉安見他這副眼大心空的樣子,抄起鞭子就想走,忽的又想到孫自芳說十四有帝王之象的話來。難不成日后大清的臣民就奉這渾小子為主?

    他想著不由放慢了腳步,十四正要上前挽留,卻聽中堂有人朗聲笑道:“十四弟,八哥我不請自來。聽說你這兒有貴客啊!”

    八阿哥胤禩只著一件灰綢面銀鼠夾袍,腰間系著同色緞帶,腳蹬一雙黑絨面千層底布靴。雖然身形單薄,卻是龍行虎步而來,自有一股底氣十足的張揚。渾身上下并無半點珠玉,卻是未語先笑,自有一段尊貴氣度。

    好一個八賢王,晉安神色一凝,萬沒想到他離京時才是初露崢嶸的八阿哥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又見八阿哥親昵又不容拒絕地攬著十四的肩膀說話,裝似遺憾地嘆道:“你還不知道吧?圣駕行至山東,皇阿瑪派了十三弟祭泰山。”

    什么?秦始皇泰山封禪,從此祭天、祭祖、祭泰山成了二千年不變的重典,更是皇帝地位的象征。康熙專門跑一趟山東,怎么叫別人代為祭山?即便要代祭,頭一個人選也該是太子,太子之下,還有胤禛,怎么就輪到年僅十六歲的十三阿哥了?

    十四腦子里轟的一聲,瞬間意識到山東出事了,片刻心里又不可抑制地泛上一陣酸意。

    八阿哥趁機笑道:“你這兒冷鍋冷灶的,有什么趣兒。將軍,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不如上我那兒坐坐。有好些熟人。”

    十四推辭兩回,總被他拿話擋了回來。晉安不由嘆息,十四雖然聰慧機變,鋒芒早露;但是也因此早早暴露在這些哥哥們的眼皮子底下。就好像半大的狼崽要跟成年的狼王們廝殺拼咬爭奪地盤,難怪他把自己搞成這個顧頭不顧腚的模樣。

    第16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