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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之德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胤禛也趕緊表示馬齊大人忙于政務(wù), 一時疏忽也是有的,以后還要向馬齊多多學(xué)習(xí)。

    最后雙方達(dá)成默契共識, 表面上把此事揭過不提。

    馬齊回去也大感慶幸,他起先不重視胤禛,除了覺得“年輕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之外,更多是因為沒能揣測圣意。康熙叫阿哥們?nèi)氩繉W(xué)習(xí),大阿哥去了兵部,三阿哥在禮部,四阿哥在戶部,五阿哥在刑部,六阿哥在工部。貌似公平合理,個個都重視。

    可是大清從來沒有親王入六部的先例啊!六部屬于全國性機(jī)構(gòu),總管天下政務(wù),事物紛繁復(fù)雜,非精明強(qiáng)干的能吏不能勝任。而之前的皇家親王們,文化水平都達(dá)不到要求,所以多是領(lǐng)著一些皇帝親近的機(jī)構(gòu),比如裕親王現(xiàn)領(lǐng)著內(nèi)務(wù)府、簡親王領(lǐng)著宗人府。表示的是皇帝的親近,而非本人的能力。

    馬齊起先以為四阿哥在戶部也呆不長,便隨便拿些賬本糊弄他。可如今看皇帝這個樣子,竟然是有幾分認(rèn)真的。他頓時在心里盤算開了。有個阿哥在部里,既可以得到政治資源的傾斜,有什么為難的事也可以直接上達(dá)天聽,有百利而無一弊啊!

    他登時對胤禛換了副笑臉,大手一揮召集了戶部各司的頭頭腦腦,給胤禛一一介紹。又親自帶著他熟悉政務(wù),處理各種往來文書,分析各種舊例,洞察部內(nèi)各種人際關(guān)系。

    這番姿態(tài)做下來,效果簡直好得過了頭,當(dāng)然也瞞不過宮里主子們的眼睛,尤其是永和宮。馬齊發(fā)現(xiàn)皇帝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透著滿意,態(tài)度簡直有幾分過度親昵了。

    有一日御門聽政前天上突然飄起小雨,從太和門到太和殿這點子距離,梁九功還特意使個小太監(jiān)過來,給馬齊送了把傘。

    在皇宮里打傘?梁九功當(dāng)然是不可能自作主張的,那這就是皇上的意思了?馬齊看著頭頂上的朱紅油紙傘,心里感激涕零,又詫異萬分——這皇帝的好感度也太容易刷了吧?還是四阿哥或者德妃真的受寵到這種地步,自己隨隨便便就撿到寶了?

    直到八月十五命婦進(jìn)宮朝賀,皇太后拉著他年僅十一歲的長女汀蘭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德妃笑盈盈地跟在旁邊湊趣,末了賞了好些珠玉首飾。

    馬齊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不由心里一緊。他福晉紐祜祿氏坐在燈下,看著那些上用的倭緞、云緞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流光溢彩的光芒,卻是垂淚不止:“汀蘭這孩子是個好的,可惜就是沒托生在我肚子里。”

    明年大選,德妃膝下適齡的皇子就是四阿哥、六阿哥,要說前程,當(dāng)然是居長的四阿哥為佳;可要說位份,哪個做父母的不盼著自己的女兒堂堂正正進(jìn)門做嫡福晉?

    可馬齊的長女汀蘭雖然自幼養(yǎng)在福晉膝下,生得俏麗動人,性子大方隨和,可其偏偏生母舒舒覺羅氏出身寒微,直到生產(chǎn)去世的時候馬齊才匆匆給了她一個庶福晉的位份。

    滿人入關(guān)日久,越來越重視漢人那套嫡庶尊卑的說法。本來以馬齊的官職圣寵,家里的長女配個不得寵的皇子也不是不行——君不見,五阿哥的嫡福晉他他拉氏,父親才是個五品官!

    可見了六阿哥在康熙面前笑鬧無忌、頗受寵愛的模樣,誰會相信康熙給他挑個庶女做嫡福晉呢?馬齊和兄弟李榮保、馬武等人商量一番,都暗自搖頭。四福晉進(jìn)門一年多了,四阿哥還膝下空空,德妃這肯定是在給大兒子物色側(cè)室人選呢。

    馬齊的福晉不死心地帶著禮物上門拜訪了跟德妃交好的裕王福晉等人,對方都支支吾吾推做不知。富察家的人更是心下一涼——要是族里出一位皇子福晉,當(dāng)然是無可爭議的大喜事,對方干嘛不做個順?biāo)饲椋崆鞍舶菜麄兊男哪兀课ㄓ羞@尷尬的側(cè)福晉之位,才會讓人家顧忌正牌的侄兒媳婦,不敢隨便親近。

    愛女心切的馬齊,突然感覺自己在四阿哥面前低了一頭似的,不像是做老丈人,倒像成了人家的孫子。每天噓寒問暖陪笑臉,帶著自家的幾個猴小子跟四阿哥拉關(guān)系,只求先為女兒結(jié)個善緣。

    胤禛倒也不拿大,反而比之前更為客氣了,平日里談話除了公事,也會問問寒溫;對富察家孩子們的前程也關(guān)心起來了,還破天荒地請馬齊的幾個兒子到京城聚福樓用了一頓有名的云南汽鍋雞,簡直比對嫡福晉烏拉那拉家的兩個大舅子還要更親近些。

    落在旁人眼里,這就是雙方都有了默契,就等明年選秀過了明路了。

    在外人看來面臨勁敵威脅、本該正以淚洗面的四福晉,實際上正拿帕子掩嘴笑得不能自已:“額娘真真是……機(jī)智過人,想到這個法子來教訓(xùn)馬齊。”

    其實是陰損焉壞才對。胤禛想到馬齊那張便秘一樣的忍辱負(fù)重臉,難得地開懷大笑:“老六這個傻子,還變著法打聽我是不是瞧中人家格格生得漂亮;跟我談心,說孩子的事急不得,為此虧待了你不值得。哈哈哈。”

    敏珠又感動又好笑,半晌猶豫道:“這話論理不該我問,可額娘真的不介意那姑娘……我是覺得,六弟這樣的性子,什么好的配不上?皇阿瑪竟然也同意了?”

    胤禛收了臉上的笑容:“老五的福晉才是個五品京官的女兒,后頭老七老八出身不高,婚配有限,只怕妻族也好不到哪里去。額娘就是不想委屈了六弟才選了這樣一門親事……”

    去年阿哥們?nèi)氩啃凶撸缝癫艅倓偝鲳^聽政不到一個月,又有親哥哥在戶部,按說去與不去都在兩可之間。皇阿瑪喜歡老六,不肯叫他受丁點委屈,才把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放到工部。

    可天下六部,他們兄弟占去其二,這也太打眼了些。那段時間太子頻頻找他說話,動不動就留他住在東宮,兄弟君臣二人下棋下到深夜。待馬齊給他臉色瞧、戶部的差事沒有進(jìn)展,才算又見到了太子的笑臉。

    這種情況下,額娘想給胤祚挑個出身性子都不錯的福晉,就只有從這嫡庶上下手了。

    胤禛提著筆沉吟良久,才說:“從小到大,老六受我頗多連累,數(shù)次死里逃生。我都不知怎樣才……日后富察氏進(jìn)門,你多提點她些吧。”

    敏珠聞言磨墨的手一頓,心里大為震動。胤禛性格內(nèi)斂,他能說出這番話,必定背后大有故事。見他有些低沉的樣子,敏珠當(dāng)即停了手嗔道:“瞧您這話說的,好沒意思。難不成沒了這幾句話,我這個長嫂就放著弟妹四處碰壁不成?那老十三老十四跟您沒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日后我見了兩個弟妹是不是扭頭就走?”

    胤禛這才展顏一笑,頗有些詫異地打量她:“去年這個時候,你進(jìn)門一個多月還連話都不敢跟我多說。如今言辭倒有幾分額娘的爽朗潑辣了。”

    敏珠忽的紅了臉,羞問:“您……不喜歡嗎?”

    胤禛笑著搖頭,擱了筆牽了她的手,拿白絹擦了指尖上的墨痕,輕聲道:“賭書消得潑茶香,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我畢生所愿,唯有家人平安喜樂,這樣的‘尋常’,又怎會不喜歡?”

    敏珠只覺得喉嚨里酸意涌動,她未嫁時也做過很多夢,讀過很多詩書,可無論是“鳳凰于飛,翽翽其羽”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與這句“家人”比都相形見絀,漸漸褪色消失了。

    康熙出塞帶走了暢春園里大半的朝臣侍從,和最鬧騰的兩個小阿哥。園子里的夜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胤禛夫妻相坐對飲。天邊掛上了舞低楊柳樓心月,窗口吹進(jìn)了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自然是別樣清幽祥和不提。

    可同樣一輪銀月,在此刻正在行軍的草原一行人中,就并非搗衣砧上拂還來的美麗,而是孤懸半空,帶了幾分肅殺之氣。

    作者有話要說:

    詩詞不是原創(chuàng),難以一一列舉,反正大家默認(rèn)作者沒文化,看著文縐縐的東西就來自古人

    第104章

    傍晚的塞外草原, 晚霞的火紅余暉尚且殘留在西方的天邊,另一邊已經(jīng)掛起了一彎淡如秋水的銀月。鑲黃旗的士兵們正在安營扎寨, 或大或小的圓頂帳篷像雨后的蘑菇一樣在草地上冒出來, 一二千頂氈房井然有序地拱衛(wèi)在康熙的幔城四周, 仿佛一座新城頃刻之間拔地而起。

    瑚圖玲阿和胤祥兩人穿著金黃的小盔甲,戴著頭盔, 舞著木劍,弟弟追著jiejie, 像兩只歡快的小麻雀在營帳間追逐打鬧,身后嬤嬤跟得氣喘吁吁,早不知被甩哪兒去了。一路上太監(jiān)宮女都慌忙避讓,像摩西分紅海似的給姐弟倆讓出條道來, 看著他們?nèi)鱿乱宦窔g快的笑聲。

    胤祥總歸是個男孩子, 又已經(jīng)習(xí)武近兩年時間,不過是故意若即若離地跟著,見兩人距離近了就放慢腳步, 故意放水哄jiejie開心。

    瑚圖玲阿時不時回頭望弟弟一眼,笑得跟小瘋子似的,一個不妨迎頭撞上前面一行人,被宮女?dāng)v了:”格格小心。“定睛一看, 卻是敏嬪章佳氏帶著十三格格齊布琛,往繡瑜這邊來, 姐弟倆趕緊上來見禮:”給(敏)額娘請安。“

    章佳氏見了胤祥情不自禁掛起笑容,拿了帕子給他擦去額上的浮汗:”你們在玩什么呢?跑成這樣仔細(xì)著了風(fēng)。“

    胤祥笑道:”我們在玩打仗, jiejie是準(zhǔn)噶爾的女將,我是大清的將軍。“

    章佳氏不由失笑,又叫齊布琛上來給他們見禮。齊布琛人如其名,是個膽小安靜的女孩,怯怯的不肯上前。胤祥和瑚圖玲阿也不在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章佳氏便問:“皇上命晚上吃烤鹿rou呢,你們還不回去換衣裳?十四阿哥可好些了?”

    剛上草原的時候,十四也是跟他們在一起瘋的。可他到底比不得兩個兄姐身子骨健壯,前天跑急了出了一身汗,就著了風(fēng)寒上吐下瀉的,嚇得康熙險些命令送他回京。

    胤祥說:“他已經(jīng)大好了,今兒早上還想跟著我們溜出來玩呢。”

    瑚圖玲阿就自告奮勇引了她往繡瑜的營帳去,到了那兒恰好見繡瑜送了六格格出門,兩人正站在圍欄邊說話。

    “額娘!”瑚圖玲阿先上去喊了她。

    眾人互相見過。繡瑜就笑說:“謝meimei想著,他吃了最后一副藥正睡著呢。只是還吃不得烤rou,我去瞧瞧他便起身赴宴。”

    章佳氏笑道:“那我與jiejie同去。”又客氣地對六格格說:“多謝格格想著我們,叫十三格格也跟著出來見見世面。”

    康熙這次本來沒有預(yù)計要帶年幼的女兒們出行,是六格格向太后進(jìn)言說,meimei們嬌養(yǎng)深宮,身子骨都弱得很,不如帶她們出來松散松散,也提前適應(yīng)一下草原上的生活。

    她即將遠(yuǎn)嫁,太后和康熙都沒有不依的。只是九兒畏暑喜靜,繡瑜不敢隨便叫她出來,其他格格要么極小要么有其他事由不能成行,最終就只有八歲的瑚圖玲阿和七歲的十三格格來了。

    六格格客氣地笑笑,向繡瑜辭行。

    胤祥跟瑚圖玲阿又在一旁鬧開了,十三格格站在一邊咬著手指頭,一副想上去,又不敢接近的模樣。

    繡瑜忙喝止了瑚圖玲阿:“你們鬧了大半天了,也該歇歇,去把盔甲脫了,帶著meimei在草地上玩翻繩踢毽子吧。”說著又囑咐乳母:“看著他們,好生拾掇拾掇。”

    胤祥和瑚圖玲阿都略微失望地嘆了口氣,對視一眼,還是上去一左一右地牽起meimei,乳母們立刻如臨大敵地跟上去——這姐弟倆玩的游戲不是打仗就是賽馬,除了比劍還有摔跤,一個比一個兇殘,十三格格看著嬌嬌怯怯的,真不容易跟他們玩到一起去。

    見他們暫且相安無事,繡瑜這才攜了章佳氏進(jìn)帳探望十四。

    軟塌上鋪著湘繡錦被,中間一團(tuán)凸起一鼓一鼓的,卻是十四把頭埋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繡瑜上前把熟睡的小兒子從被窩里拖了出來,駕著小胳膊搖醒了。十四睜眼就見到額娘,笑著上來摟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耳朵邊兒上嘀咕了些什么,又轉(zhuǎn)頭喊了聲敏額娘。

    他笑起來臉上堆起兩個小酒窩,甜得人心軟。章佳氏眼中閃過一絲歆羨,胤祥聽話懂事也足夠爭氣,可在她面前多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少有這樣親近撒嬌的時候。她由衷地贊道:”十四阿哥真是玉雪可愛。“

    十四聽了卻不太高興地撅了撅嘴,把臉埋在繡瑜肩膀上不說話了。

    繡瑜迎上章佳氏詫異的目光,忍笑道:”他不樂意旁人夸他可愛,要說十四阿哥威武雄壯、機(jī)敏勇敢、有男兒氣概,對不對呀?“

    最后一句話卻是對十四說的,他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地點頭,又笑開了。

    眾人都樂了,繡瑜親自給他穿了衣裳,套上靴子,最后一拍小屁股:”去喝一碗野雞崽子湯,然后找哥哥jiejie們玩一會吧。“

    十四蹬蹬地跑出去了,章佳氏這才嘆道:”jiejie好大的耐煩心,這幾個孩子都親力親為地養(yǎng)著。我那兩個格格都算安靜的,有時候湊到一塊兒我還招架不住呢。“

    ”本宮有時也覺得鬧騰得慌,但是咱們又不能外頭當(dāng)官做買賣去,閑著也是閑著。“

    “是這個理兒,倒是十四阿哥,當(dāng)年看著那么小小一團(tuán),如今也開始念書習(xí)武了……”

    繡瑜一邊跟章佳氏閑聊一邊叫宮女上來梳了頭,然后領(lǐng)著女兒去吃康熙的鹿rou宴。她牽了瑚圖玲阿走在前頭,章佳氏牽著齊布琛和胤祥稍落后一步,身后跟著宮女太監(jiān)乳母,一行十來人往康熙所居的幔城。

    此刻外面已經(jīng)夜色四合,康熙的御帳里燈火通明。面積不下乾清宮正殿的氈房,正中設(shè)著康熙的寶座,兩側(cè)低上一級的地方再設(shè)兩席,留給兩位妃主。地下左側(cè)一列是宮妃們的位置,右側(cè)則坐著隨行的皇子公主們。席上碗碟森羅,中間擺著黃銅鍋子,鍋里是沸騰的鹿筋湯。

    今日御駕初到多倫,大臣和蒙古王公們都在外圍未能覲見,所以此宴不過是家宴,氣氛輕松隨意。康熙心情不錯,頻頻舉杯與兒女妃妾共飲,沒多久臉上就泛起紅光。

    “皇上別喝急了,好歹吃些東西。”

    “無妨,今日高興,你也陪朕喝兩杯。”

    繡瑜才勸了一句,反而被他拉著喝了幾杯蒙古人釀的燒酒,登時心里亂跳,幸好跟著她來的是活蹦亂跳的兩個孩子,倒不用怎么掛心。

    此刻瑚圖玲阿和胤祥正拔出匕首,你剔骨來我抽筋,對著一大塊烤rou分而食之。他們兩個都是rou食動物,又都愛吃辣子,口味相近的人交流起來也格外輕松。

    “jiejie,你吃這塊。肥瘦相間,再好不過了。”

    “這是肋條骨,瘦而不柴,十三弟你嘗嘗。”

    姐弟倆通力合作,不一會面前一大塊烤rou就只剩下了骨頭架子,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大汗淋漓、辣得臉蛋紅通通的孩子。

    敏嬪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了先是一笑:”這兩個孩子,鹿rou宮里年年都有,哪有什么稀罕……“可是遠(yuǎn)遠(yuǎn)地又瞧見齊布襯孤零零地坐在一邊拿著個勺子喝湯,她心里頓時浮上一抹隱憂。

    她正凝神思索,卻感到有人輕輕地拉了兩下她的衣角,回頭一看正是胤祥和瑚圖玲阿站在她身后,目光中帶著哀求:“額娘,我們想跟七哥八哥他們出去自己烤rou吃。”

    “啊?”章佳氏下意識往德妃的方向看去,卻見她面帶紅霞、正笑語盈盈地跟康熙說話,便做主道:“那你們?nèi)グ桑鄮讉€人,小心些。對了,胤祥,把你十三meimei也帶去。”

    “啊?”胤祥頓時面露難色,撓頭叫苦。他是不介意帶meimei的,可齊布琛雖然只比瑚圖玲阿小了一歲多,但是體格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上的,要是摔著碰著了怎么辦啊?

    瑚圖玲阿卻滿口答應(yīng)下來,剛出了御帳,趁乳母去叫十三格格的時候,反手一下敲在胤祥頭上,壓低聲音道:”你個傻子,齊布琛再拖累呢?那也是你親meimei啊。要是沒有我,只是你們阿哥去也就罷了,可有了我,你怎么好說不帶她呢?“

    胤祥后悔得直拍額頭:”這幾日坐車坐傻了,多謝jiejie點撥,不然豈不是叫額娘傷心?“

    ”哼。“瑚圖玲阿拍拍手,得意地?fù)P了揚下巴。

    繡瑜被康熙勸的兩杯酒弄得頭暈?zāi)槦帷?滴跚鞍肷芜€在跟她說話,用口茶的功夫就見她靠在鹿角圈椅上支著腦袋打盹兒,莫名地大笑起來。帝妃二人相攜回了御帳寢殿。

    梁九功跟竹月密密掩上帳簾,守在外頭擠眉弄眼,相視一笑,卻突然聽得后妃營帳那邊一陣喧鬧,還不他們遣人去打聽,小桂子已經(jīng)喘著粗氣跑了過來:”快,快稟告皇上娘娘,十三爺給炭火燙著了。“

    第105章

    “皇, 皇上?十三阿哥……”梁九功結(jié)結(jié)巴巴地通報了一遍,里頭除了衣衫摩擦的窸窸窣窣, 沒有半點動靜, 他頓時進(jìn)退兩難。

    好半晌里頭才傳來繡瑜壓抑的悶笑聲, 只聽她輕咳兩聲平靜心情,才朗聲道:“進(jìn)來伺候。”

    梁九功帶人捧了簇新的衣冠進(jìn)去, 卻見龍床上帝妃二人衣衫凌亂,空氣中明顯漂浮著曖昧的味道。康熙的臉色黑得可怕, 一邊套上靴子一邊瞪繡瑜:“你今晚留下,等朕回來。”

    繡瑜很想提醒他黑歷史是沒有辦法通過“再來一次”的方式掩蓋過去的,卻不得不照顧康熙爺敏感的自尊心,忙收了笑正色道:“臣妾跟您一起去瞧瞧老十三。”

    康熙仿佛氣到不能用嘴說話, 只是從鼻子里擠出個哼, 先起身出去了。

    章佳氏摟著啜泣不已的女兒坐在床邊的美人塌上哄著,心里不斷回放剛才的經(jīng)歷。

    宴席正酣,天氣卻不知不覺地變了, 宮女提醒她外頭起風(fēng)了。章佳氏遂起身,要親自給三個孩子送衣裳去,然而她剛到二道營外的空地上便看到了那驚險的一幕。

    夜色里一只禿鷲突然從天而降,鋒銳如刀的鉤狀爪子直直向銅絲網(wǎng)上的大塊鹿rou探去。侍衛(wèi)們的眼睛都放在四周, 沒人料到危險會從天而降,一時來不及反應(yīng);叫那禿鷲抓去rou是小, 麻煩的是撞翻了黃銅烤架。里頭guntang的火炭飛濺出來,圍在旁邊的三個孩子首當(dāng)其沖。

    年紀(jì)最大的瑚圖玲阿也才八歲, 當(dāng)即愣了一下,卻被胤祥抱住往地上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那guntang的火炭。兄妹三人,除了胤祥背上被火星兒灼傷,與齊布琛的頭發(fā)給燒到一點之外,沒有大的損害,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