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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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冉立馬過去扶了一把,道:“你……你別動,乖乖躺著。” 頓了頓,只提起被子替他捋了捋,見他疼得難受,又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減輕他的痛苦,只得靜靜的坐在一旁,生生的看著,過了好一陣,見對方疼痛緩解了,石冉這才重新擰干了紗布,替他擦了擦汗,道:“你背后的肋骨斷了三根,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背后還縫了一百多針,剛縫完針,麻藥效果才剛退掉,現(xiàn)在別動,就這樣躺著,得靜養(yǎng)幾個月,現(xiàn)在先醫(yī)院住著,前幾天可能會有些痛苦,過了半個月就會好些了……” 石冉一邊替他擦汗,一邊絮絮叨叨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暫時先跟我講,我去叫護士進來。” 頓了頓,見對方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問些什么,又實在沒什么力氣,石冉想了想,道:“糯糯沒什么事兒,你放心,就額頭擦傷了下,我爸媽還有你媽在這里守了一整個下午,都累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他們都回去了,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喝水,一會兒秋嬸會送飯過來。” 聽到石冉這樣說著,陸然嘴角微微抿著,再也沒有其他疑問及擔憂了。 只是,許是,自從重逢以來,兩人還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過,她也從來沒有對他這般和顏悅色過,不多時,陸然只徹底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趴在病床上,聽著她絮絮叨叨,雙眼一直緊緊盯著她,她起身,她放東西,她過來給他掖被子,伸手探他額頭上的溫度,問他餓不餓,渴不渴。 陸然渾身上下疼的沒有一絲知覺了,只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呢,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脖子、手臂被架住了,但凡動一下,全身就撕心裂肺的疼,可是,即便如此,依然咬牙忍著,她的身影到了哪兒,他的目光就一直緊鎖到了哪兒,好像她隨時隨地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 整個病房里靜悄悄地,再無一人開口說話,卻難得有股靜謐的味道在其中,過了好一會兒,陸然見她拎著個熱水瓶出去了,陸然皺眉,等了等,等了又等,等了好一會兒仍然不見回,陸然微微抿著嘴,過了片刻,只用另外一只沒有受傷的胳膊撐在病床上,試著緩緩地撐起來,哪知,剛咬牙撐起來一點兒,就聽到一道微微溫怒的喝斥聲從門口響了起來,道:“你在干什么?” 陸然手臂一頓,頓時就被嚇得又重新跌回了病床上。 石冉拎著熱水瓶重新立在床沿,居高臨下的看著陸然道:“都說了,別亂動,要是移位了怎么辦?” 陸然一時悻悻的,只將臉埋在了枕頭上,過了好半晌,才重新挪出來,睜開眼,只見石冉端了杯溫水過來,水杯里插了根吸管,石冉坐在床邊,將水杯遞了過去,將吸管捏著塞到了陸然嘴邊,道:“喝點水吧。” 陸然只張嘴,乖乖配合著,咬著吸管,吸完了一整杯,見她要起身,過了好一陣,只低低道了聲:“還渴。” 石冉皺眉看著他,道:“少喝點兒,你行動不便,最好不要頻繁起來。” 陸然聽了愣了片刻,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原來水喝多了要上廁所。 *** 七點多的時候,秋嬸嬸送了飯來,見陸然醒來了,秋嬸嬸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道:“總算是醒了,中午那會兒可是嚇死咱們了。” 石冉問道:“秋嬸,糯糯醒來了嗎?” 秋嬸道:“已經(jīng)醒來了,喝了點湯,又睡著了,瞧著應該沒什么大礙,就是睡之前,問了一聲‘陸然怎么樣了,我想去看看他’,太太說陸然已經(jīng)沒事兒,讓他先睡,乖乖地睡一覺,明天一早醒來就帶他來醫(yī)院看陸然,糯糯小少爺聽了,立馬就掀開被子睡下了,難得這么乖順,倒是萌萌,今天下去哭了一下午,估摸著也被嚇得不輕……” 石冉嘆了一口氣,道:“明天將兩個小的也一并給帶來吧。” 秋嬸笑著道:“好。”頓了頓,見病床上的陸然一直盯著她們這邊,秋嬸立馬沖石冉道:“你們快些吃飯吧,都這么晚了,又折騰了一天,肯定餓了,我先回去了,太太讓明天一大早要去菜市場挑些筒子骨給陸少爺頓湯喝,我今晚得提前準備一下……” 秋嬸怕吵著陸然休息,跟石冉聊了幾句,就立馬匆匆走了。 石冉提著保溫盒過去,只見陸然擰著眉低聲道:“餓死了都……” 似乎在嫌棄她剛才磨嘰,跟人說了那么久。 石冉懶得搭理他,直接出去叫了護士進來幫忙,她手下沒個輕重,又怕手法不對,在護士的指導下,兩人合伙一起將緩緩陸然扶了起來,陸然傷了背,既不能靠,又不能躺,只能硬生生的挺直這坐在那里,光是坐著,都疼的額頭上冒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他只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未吭。 石冉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喂他吃飯,都是些清淡的,湯類還有粥類,其實,每吞咽一口,只覺得胸腔及背部撕心裂肺的疼,石冉見他實在難受,不由坐過去了一點,沖他道:“靠我肩上吧。” 陸然微愣,過了好一陣,只緩緩挪過來,將頭輕輕地蹭在了她的肩膀上,借此舒緩身子的勞累跟痛楚。 石冉將粥吹冷了,間或低頭喂他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本連吞咽都困難的,如今,瞬間覺得連傷口都不怎么疼了。 第105章 吃完飯吃完藥后,許是身體里還殘存著些許麻藥,沒有消散褪盡,又許是,確實是身子太弱了,沒一會兒陸然的意識便開始有些模糊了,困意席卷而來,明明困得不行了,眼皮子都拉攏著了,卻一直用力的扯著眼皮,目光一直跟著她的身影打轉(zhuǎn)。 石冉不過是準備出門扔個垃圾而已,只見對方身子一驚,瞬間驚醒了,然后,睡眼惺忪看著她,含含糊糊道:“你去哪兒?” 石冉見了,隱隱嘆了一口氣,只將垃圾袋重新塞回了垃圾桶里,重新坐回了病床前,盯著他看著道:“哪兒也不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陸然低低嗯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不多時,又緩緩呢喃一聲:“哪都別去,就待在這里,知道么……”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終于睡著了去。 石冉見了,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不多時,陪在床邊守了一陣,只用手撐在下巴處,細細打量著對方。 認識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虛弱的模樣,在石冉的印象中,他永遠是結(jié)實而健碩的,她的身子弱,時常容易感冒,即便她病的如何厲害,將整個財務室的人都給傳染了,與她同床共枕的他卻依然安然無恙,就跟百毒不侵似的,卻沒想到,這一病,竟然病成了這幅模樣,全身壓根動彈不得,無論做什么,都得假手于人,看人眼色,還真是……第一回 見到。 陸然的五官其實十分英俊,偏清秀的那種,就是眉毛犀利,雙眼凌厲,又加上整天板著一張臉,因此看上去十分盛氣凌人,其實,他一旦神色放緩下來,是屬于非常斯文儒雅的那種,有種淡淡的書生氣質(zhì),如今,睡著了,身上的凌厲漸漸消散了,整個人變得柔和了起來,就跟個小孩子似的,整個變得纏人了起來,就跟糯糯生病時一模一樣。 糯糯生病了必須要人陪著,如今,石冉守了一陣,不多時,也緩緩趴在下來,倒在陸然跟前漸漸睡了過去。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了,仇筱急匆匆的趕來了,石冉才幽幽轉(zhuǎn)醒,醒來時,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拽進了被子里,被人緊緊捏在手心里,石冉微微抬眼,對方分明睡得正熟。 仇筱淡淡笑了笑,只壓低了聲音打趣道:“早知道你們倆這樣你儂我儂,就不來打攪了。” 石冉微微有些不大好意思,怕吵醒了陸然,替陸然掖了掖被子,兩人出了病房,坐在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天。 “陸然這幅虛弱可憐的模樣,倒是難得一見,一會兒走之前,得拍張照片保存下來,再給悠悠發(fā)去,以前竟知道瞎欺負你,如今成了這幅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冉冉,甭客氣,該怎么還就怎么還,千萬別手軟,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待幾個月陸然恢復功力了,你可就不是對方的對手了。” 筱筱笑著打趣道。 石冉白了她一眼,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你們酒店什么時候開張啊?” 那個酒店,石冉也是貢獻出了一份力量的,自然十分關(guān)心。 筱筱道:“原定圣誕節(jié)吧,還不知道了,有些趕,最遲年底吧。” 石冉點了點頭,又詢問了下彼此的近況,聊了好一會兒,筱筱忽而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石冉道:“陸然這一次表現(xiàn)得其實還可以了,所以”筱筱頓了頓,道:“這一次……是準備和好了?” 筱筱這話沒頭沒尾的,石冉卻知她到底在問的什么,只沉吟了好一陣,忽而道:“沒想那么多,順其自然吧。” 筱筱聞言定定的看了石冉一陣。 石冉愣愣道:“這樣古怪的看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臟東西么?”伸手摸了摸臉。 筱筱搖了搖頭,忽而道:“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石冉一愣,“什么事兒?” 筱筱緩緩嘆了一口氣,忽而摸出手機,打開微博,沖石冉道:“徐思思又上熱搜了,這一次,鬧得滿城風雨,比上一次還要熱鬧。” 說著,話語頓了頓,將手機遞給了石冉,道:“你們這邊這么忙,知道你們沒怎么關(guān)注,或許,還是應該知道一下的好。” 石冉接了手機往屏幕上一看,不多時,只微微瞪大了雙眼,整個微博都崩了,卡得要死,導致微博崩盤的消息是,徐思思被包養(yǎng)了,這一事件已經(jīng)千真萬確的被證實了,已經(jīng)石錘了,因為爆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徐思思的親生父母。 石冉一個字一個字看著。 只一臉難以置信。 “這件事,應該是屬實,你還記得上大學那會兒有個叫秦昊的嘛,徐思思的前男友,追了她很長時間,最終將她追到手的那個?” 秦昊,石冉怎么會忘記,石冉記得比誰都清楚,曾經(jīng)一度,石冉對對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因為,他終于將徐思思追到手了,因為,正是在他們兩人確定關(guān)系請客吃飯的那晚,石冉跟陸然表白成功了,在石冉的心目中,那一天,比生日還要重要,秦昊跟徐思思,就是他們倆的見證人。 “所以……不一直是男女朋友么?為什么說是被包養(yǎng)了?” 石冉一頭霧水,更令人驚詫的是,徐思思竟然還跟秦昊……在一起? “不是秦昊,是秦昊的舅舅厲徵霆。”見石冉詫異,筱筱幽幽道:“一個能夠在商界叱咤風云的人物,就連我在商場混跡多年,也只見過對方一面,是個厲害人物,是傳聞中徐思思的金主,這一次厲徵霆雖然也被爆出來了,不過,很快便被壓下來了,沒人敢跟蹤這條線,如今,所有的輿論都被壓在了徐思思身上了,徐思思如今怕是不好過。” 能夠好過么? 被人包養(yǎng)? 對方還是前男友的舅舅? 還被人爆料出來,爆料者竟然是對方父母,就連石冉這么個路人聽著,都覺得挺悲哀的。 徐思思被人包養(yǎng)?還是多年?追朔時間線索,從她開始踏入娛樂圈那會兒開始,也就是畢業(yè)后不久,有五六年了?石冉依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那么,她……她跟陸然…… 石冉腦海里隱隱有些暈。 石冉跟徐思思一直沒有什么恩怨仇恨,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有些微妙,這種微妙隨著陸然的緣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漸漸導致了兩人一直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石冉跟徐思思雖然走得不近,可是,見到了的新聞,見到了這樣的事兒,完全沒有半分奚落的意思,只覺得,人與人的人生,原來,從剛出生的時候起,就注定了不同的走向。 她似乎隱隱有些理解了,對方整整大學未曾回過老家一趟,對方要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畢竟,攤上了那么一對父母,也甚至隱隱有些理解了……對陸然那樣親近的緣故,或許,在這個諾大的城市里,對方有且只有這么一個親人。 石冉聽了仇筱這個消息,只坐在原地坐了許久,想著那徐思思其實才是一個真正的可憐人,如今,面臨著如此困境,不知想不想得開,想要安慰對方來著,可是,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最終,還是將手機收了起來。 *** 照顧了陸然一整夜,大半夜,醒來伺候陸然去了兩趟廁所,許是頭一次在醫(yī)院守夜,怎么都睡不著,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醒了,眼下一片烏青,趁著陸然還沒醒,石冉跟護士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去一趟,洗個澡,帶幾套換洗的衣服過來,順便將兩個小的一并接過來。 剛從護士站回來,正要再進去看一眼陸然,只見病房外站著一道身影,穿了一件十分普通的白色連帽衛(wèi)衣,牛仔褲,配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些,披著頭發(fā),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臉上戴著一副諾大的眼鏡,看上去背影淡薄而消瘦,正在門口處徘徊著,似乎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思娣?” 石冉一眼就將人認出來了,只緩緩地迎了上去。 對方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了石冉一眼,不多時,摘掉了臉上的墨鏡,沖著石冉淡淡笑著道:“嗨,冉冉。” 臉上還笑的出來,雖然笑容極淡,雖然氣色不大好,終究比想象中要好不少。 “你是來看陸然的吧,進去吧,站門口做什么。”石冉推開病房門,邀請對方進去。 徐思娣站在門口往里復又看了一眼,道:“他睡著了,就不進去了,省得將人吵醒了。”說到這里,話語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沖石冉道:“冉冉,你有時間沒,要不咱倆出去走走,我有話要對你說。” 石冉原本是想要回家的,聞言,只淡淡笑了笑,道:“我有時間。” 兩人相視一笑。 *** 這個時候天才剛亮不久,醫(yī)院人還很少,大多數(shù)都病人都還沒醒來,醫(yī)護人員也還沒有上班,石冉跟徐思娣兩人并肩走在住院部大樓后邊的小花園里散著步,走了一陣,見前邊出現(xiàn)了一張石椅,就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停了下來。 第106章 秋天的早晨,依稀有些微涼,石椅上,也依稀有些刺骨,徐思思坐著,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冰冷的感覺。 兩人靜靜地坐著,似乎都有話要說,卻似乎一時又不知該從哪兒說起,兩人紛紛有些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徐思娣率先打破了沉默,淡淡的扯著笑,沖著石冉道:“陸然的事情,是陸阿姨告訴我的,趁著早上人少,我就特意過來看看……” 頓了頓,一臉關(guān)心的問道:“陸然,他人沒事兒吧,嚴重么?” 難怪。 石冉剛才在病房門口猛地見到她時,也隱隱嚇了一大跳,如今謠言滿天飛,網(wǎng)絡上炸開了鍋,石冉只以為對方壓根不敢出門了,哪里知道對方竟然這么大的膽子,還明目張膽的來了醫(yī)院,在如此人多口雜的地方。 石冉只淡淡的笑了笑,道:“還好,斷了幾根骨頭,興許得要休養(yǎng)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