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jié)
雪蘭點頭穿了披風(fēng),跟著盛信廷一道坐馬車去了皇宮。 盛信廷到宮門口遞上了牌子,守門的侍衛(wèi)都認識他,盛信廷挑簾子問守門的侍衛(wèi),“皇上在御書房么?” 侍衛(wèi)有些受寵若驚,點頭哈腰著道,“剛剛聽御書房的小太監(jiān)說皇上在那邊,要不我替大人再問問?” 盛信廷搖頭說不必了,謝過了侍衛(wèi)換乘軟轎進了皇宮。 雪蘭和盛信廷分了開,雪蘭直接去了牡蓉殿。 葉貴妃聽了宮女的稟告還怔了好一會兒,因為葉雪蘭,皇上恨上了她,現(xiàn)在葉雪蘭卻偏偏來到了她的牡蓉殿,葉貴妃不由得咬緊了牙,“叫她進來。” 葉貴妃心里卯著勁,只待雪蘭進來就開始發(fā)作她。葉貴妃恨恨的想,她雖不敢把葉雪蘭怎么樣,卻可以挖苦她,揶揄她。 想著,葉貴妃眼望著偏殿的門口,只待雪蘭進了殿來。 沒一會兒,葉貴妃見雪蘭進了殿來,只見她身量比從前高了許多,就連皮膚似乎也比從前細膩了。 她憑什么越來越漂亮了?! 葉貴妃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團惡氣,正堵在心口,堵得她胸中發(fā)窒。 第四百三十三章 撒潑 此時,雪蘭已經(jīng)跪下身去施起禮來。 葉貴妃望著低在自己眼前的雪蘭,心頭驀然愉快起來。葉雪蘭再漂亮再得皇上的心,她不是還是要跪在自己面前么?! 看著雪蘭俯著的背,葉貴妃嘴角勾著笑意,也不急著叫雪蘭起身,而是轉(zhuǎn)頭端向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揚起寬大的廣袖,慢慢悠悠的喝起茶來。 雪蘭許久沒有聽到葉貴妃叫自己起身,她心里明白葉貴妃正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雪蘭也不等葉貴妃叫她起身,她便揚起頭來,“娘娘,出大事了,請您替我作主?。 ?/br> 葉貴妃喝到一半的茶,忽得聽雪蘭如此說,葉貴妃蹙著眉有幾分不耐問雪蘭,“出了什么事了?” “建彰不見了!”雪蘭頭也不曾抬就回道。 葉貴妃還以為是什么事,葉建彰不過是個庶出的弟弟,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葉貴妃放下茶杯,云淡風(fēng)輕著說道,“那就讓人去找啊,許是貪玩出去玩了也未可知?!?/br> 葉貴妃的尾音拉長了聲調(diào),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 雪蘭依然跪坐在那里,“可是三弟是在見過皇上之后失蹤的。” 葉貴妃修眉一挑,臉上的輕慢一掃而盡,雙眼閃著精光,逼視著雪蘭,“你這是何意?難道你還要怪罪到陛下的頭上來了?!” “妾身不敢。”雪蘭的眼神沒有半分退縮,“只是三弟人進了皇宮,又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已有一日,妾身自然要來皇宮里尋尋。娘娘若是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幫妾身找找,妾身定然感激不盡,若是娘娘不幫妾身找,妾身也沒什么法子,只能去找圣上親自要人去了?!?/br> 一番軟硬兼施,又夾槍帶棒的話直氣得葉貴妃雙眼圓睜。葉貴妃怒極反笑,“好啊好啊,葉雪蘭,你膽子真是不小,尋人尋到皇宮里來了,你以為這是你家呢?!想找誰問話就找誰問話?!想見皇上就見皇上……” 葉貴妃的話漸漸聲音小了下去,見皇上?見皇上! 葉貴妃心里馬上想出了個兩全齊美的計策:葉雪蘭不是嚷著要見皇上么?自己為什么不趁著這個機會讓皇上來到牡蓉殿呢?依皇上的性子,知曉了葉雪蘭在自己這里,他定然會來見她的。讓皇上見了葉雪蘭,一是讓皇上見見自己,二是讓皇上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把他想成什么樣了?! 葉貴妃想到這里,話鋒一轉(zhuǎn),“好,既然你想見皇上,那我就成全你。來人,去把盛夫人進宮尋弟的事告訴給皇上去。” 宮女聽了葉貴妃的話,急忙退出牡蓉殿去。 葉貴妃斜睨了一眼雪蘭,想到一會兒皇上若是來,見雪蘭跪在地上,又該以為自己是欺負了葉雪蘭。 于是葉貴妃瞥了一旁的佩雯一眼,佩雯急忙搬來一個錦杌,雪蘭報之一笑,便坐了下來。 葉貴妃也不和雪蘭說話,兩個人皆沉默著等候揚賢帝的到來。 沒多大的功夫,揚賢帝就來以了牡蓉殿。當(dāng)葉貴妃聽到宮女稟告說皇上來了時,她的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 從前若是她有什么事,哪怕是龍?zhí)ビ惺裁床贿m,也沒見揚賢帝如此緊張過。葉雪蘭來無理取鬧的尋弟來了,皇上急得就跟什么似的來到了她的牡蓉殿了! 葉貴妃扶著佩雯的手,支撐著自己略有些笨重的身子站了起來迎接揚賢帝。 揚賢帝進了來,先看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雪蘭,才走向葉貴妃,在葉貴妃身邊駐足片刻,才淡淡著道,“都起來罷。” 雪蘭也起了身,揚賢帝看向雪蘭,“剛剛盛信廷已經(jīng)去了御書房了,大致的事情朕已知曉了,朕已叫人去找建彰。” 雪蘭復(fù)又跪了下來,“陛下,妾身打聽得過,說建彰根本沒有離開過皇宮,妾身斗膽想了想,是不是建彰在皇宮里遇到什么仇敵了?” 這是從雪蘭進了牡蓉殿后,聽到雪蘭說的最受聽的一句話?;蕦m里若是都不太平,就等于罵皇上治家無方,那皇上還談何治國! 葉貴妃偷瞄一眼揚賢帝,揚賢帝的眉頭正擰緊著,卻也語重心長著道,“葉氏,別的地方朕不敢說,建彰若是在皇宮里,定然不會有事的。朕已叫人去查了,建彰是從西側(cè)門離開的,想來是去庶吉士館的路上出了什么事?!?/br> 雪蘭的頭依然沒有抬起來,“妾身斗膽問一句,天下人皆言京城是天子腳下,京城里又是剛離得皇宮的大活人,就這么憑白不見了,京城府尹何罪?護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何罪?!” 揚賢帝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左一個何罪,右一個何罪,任誰也聽得出雪蘭只差指上揚賢帝的鼻子問問他是怎么治京師的。 揚賢帝盯著雪蘭雖俯著的腰身,卻挺直的脊背,眼前又浮現(xiàn)出剛剛在御書房里的情形…… 盛信廷跪在龍書案前,先參京城府尹,又參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還參了左右相國,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員,他幾乎參個遍,最后只差點沒把自己這個皇上參了一本了。 揚賢帝看不清盛信廷的面容,只盯著他那直挺的腰背看著…… 現(xiàn)在想想,雪蘭現(xiàn)在的姿態(tài)和剛剛盛信廷如出一轍!真真是跟著什么人學(xué)著什么,從前還是好端端的活潑可愛的一個女兒家,怎么嫁了這么一個死較真的人也為成了一頭犟牛了呢?! “起來說話!”揚賢帝著實不愿意看到這樣的雪蘭,他皺著眉頭對雪蘭說了一句。 雪蘭連動也不曾動一動,繼續(xù)道,“妾身只一個婦人,不懂什么君子之風(fēng),又失弟已一日,已沒了主張,只會逢人報報委屈,訴訴心上的苦了。皇上今日若不給妾身作主,妾身就沒臉再見葉氏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