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是嘛,”邵姨娘高興的站起身來,“快,請大哥進來。” 小丫頭引著邵姨娘的大哥邵虎山。 邵虎山原本是京城人士,邵家祖上沒什么基業,他勉強支撐起一家小酒館。后來,自家妹子被抬進了沐恩侯府,成了沐恩侯葉世涵的姨娘,又為沐恩侯生下兩個女兒。沐恩侯府一向大方,邵姨娘吃穿不愁,家里老父過世,妹子出門,少了許多嚼頭。邵姨娘也顧著兄長家,私底下沒少幫扶他們,邵虎山小酒館的生意也漸漸好起來了,把一個原來的小酒館,改成了如今的酒樓。 邵虎山進了門,大刺刺的坐在太師椅上,把一條腿抬著橫放在椅座上,腳背壓在另一條腿上,對著迎出來的妹子嘿嘿笑著,“meimei一向可好啊?” 邵姨娘最是看不慣自家哥哥失了儀態的模樣,她叫丫頭上了茶,打發走丫頭后才道,“哥哥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曉這規矩呢,你看看,哪有人像你這樣坐的?就是叫丫頭們瞧見了,都人輕看了你。” 才來就被自家妹子搶白了一頓,邵虎山有些生氣,他收起笑來,把腿放了下來,埋怨起邵姨娘,“你瞧瞧你,多日子不見為兄,一見就先教訓我,若是這樣,我下次不來也罷。” 邵姨娘見哥哥著了惱,臉色微緩,再不提前話,“家里怎么樣?酒樓的生意還好么?” 邵虎山微撇著嘴,晃了兩下腦袋,“不好啊,現在酒樓的生意難做啊。不說旁的,前兒我才得了四簍臨江的桂魚,這不想著meimei在葉府里做姨娘,我得為我妹子撐面子,所以拿來了兩簍來,一下子就去了一半的桂魚呢。” 邵姨娘自然清楚自家哥哥的做派,她瞥了邵虎山一眼,“哥哥說這些做什么?難道這些年來我對哥哥不好么?” 邵虎山轉著眼珠,呲牙笑了,“自然是好了,正因為meimei待我好,我才想著有個新鮮東西送到侯府來呢。你都不知道,你們家老太太聽聞我送來了臨江頭網桂魚,高興得什么似的,一個勁的在夸我,還叫我來你院里看看。” 邵姨娘知曉自家哥哥說話一貫沒處聽,葉老太太富貴了一輩子,難道還會因為兩簍子桂魚喜歡得什么似的? 邵姨娘也不點破,岔話問起侄兒,“常哥兒可還好?” 邵虎山點頭,“這小子身子不錯,就是忒頑皮了,還不喜讀書,我打了他幾次。” 邵姨娘就勸,“哥哥也是,好好教導他便是的,你小時候一樣不喜讀書,怎么好再動手打他?” 邵虎山被meimei戳穿了過往,只嘿嘿笑著,“我這不也是為他好嘛,下次不打他便是了。” 提及兒子,邵虎山又想起一事,“meimei,你能不能讓常哥兒來你府上的學里讀書?聽聞得,侯府里學里的公子們筆紙都是現成的,先生也是頂好的,點心茶水都比外面的都好,逢年過節,還有茶點銀子呢。” 第七十二章 欺辱 邵姨娘最見不得自家兄長這副見便宜就占的德行,她不由得聲音微冷,“哥哥,這侯府里的便宜就是這么好占的么?你也不仔細想想,多少人的眼睛盯在這里呢,說出去我臉上也無光。再有,你出去讓常哥兒去家好私塾能有多少銀兩,為什么偏來侯府里趟這里的混水呢?” 邵虎山碰了一鼻子灰,他翻著眼睛,不服氣著道,“我這不也是為了常哥兒著想嘛,你們侯府學里請的是什么先生啊,外面的私塾怎么能比?我還不是想讓常哥兒找個好先生,努力讀讀書,說不準將來能為咱們邵家爭光添彩的,你那時候臉上不也有光么?” 邵姨娘想到了侄兒,心里軟了下來,聲音也和緩了許多,“我幫常哥兒想想法子罷,此事并不好做,只怕侯府里的人多想。” “你不是說那個夫人性子似面糊似的,你怎么不去求她?”邵虎山給邵姨娘出起主意來。 “她?”邵姨娘臉上的冷笑一閃而過,“我還是和侯爺說罷,學里之事和侯爺說更好些。” 邵虎山雙眼閃了閃,“難道那填房欺負你了么?” 邵姨娘不屑的一笑,“她哪里能欺負到我的頭上呢。”邵姨娘拿起團扇來輕輕扇著涼風,“不過要說起欺負,我倒真是被人欺負了。” 邵虎山把腳一跺,眼睛瞪了起來,“是誰?竟敢欺負我的妹子,找死不成么?!” 邵姨娘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還能有誰,還不是海氏生下的賤貨!” 邵虎山肘著桌沿,挑起短眉,“那個丫頭不是丟在侯府的祖宅里了么?怎么又回了來了?” 邵姨娘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團扇,“說來話長了,只是她現在就是回了來。哥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邵虎山翻著眼睛想了一會,一拍大腿,“我有個法子,敢叫那個賤貨丟了性命。縱是不丟了性命,我也要叫她丟了丑!” 邵姨娘不敢深信邵虎山,試探的問邵虎山,“什么主意?” 邵虎山湊在邵姨娘近前,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邵姨娘皺緊了眉,“這……能行么?” 邵虎山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meimei放心,我定然幫meimei鏟除掉這一禍患。” 邵姨娘心思幾轉之后,才緩緩的點點頭,“只是,此事做得定要機密了。” 邵虎山裂著大嘴,“放心罷,我的妹子啊,我定然叫她再沒好日子可過!” 話說得差不多了,時辰亦不早,邵虎山離座起身,“我就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差人來問你。” 邵姨娘點頭,轉身進了內室里,不一會兒,從房里取出一袋藍布小包袱,“哥哥,這里面是今年新收的杭白菊,嫂子夏日里喉嚨總是發躁,喝著正好。里面還有三十兩銀子和兩支金釵,銀子大哥留著給常哥兒買果子罷,金釵給嫂子戴罷。” 邵虎山提著包裹,笑容由衷了許多,“好好,到底是我的妹子,你嫂子就總說,多虧姑奶奶顧著家,不然家里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呢。” 邵姨娘一笑,叫丫頭玉綴送出了邵虎山。 邵虎山提著包袱,跟在丫頭玉綴的身后,走出東跨院。 邵虎山的一雙賊眼一直盯著玉綴微翹著的臀上。 邵虎山心里暗暗感慨:到底是年輕的姑娘家,看看這腰身,看看這屁股,比自家那比母豬還肥的婆娘,不知道強出不知多少倍去,若是真能把眼前人抱在懷里,定是如春水一般柔化了男人的心。 一面想著,邵虎山一面緊盯著玉綴,恨不能把雙眼長在玉綴的身上。 走到甬道上,邵虎山見四下無人,再難捺得住性子,伸出一只邪惡的手,一把抓住玉綴的臀。 玉綴驚得“啊”的一聲尖叫,連嚇帶怕的轉過身來,幾乎要哆嗦成一團。 邵虎山恐驚到侯府里的人,緊張的四下張望,對著玉綴低聲罵起來,“叫什么叫,叫喪呢!” 玉綴嚇得倒退幾步,雙手護在胸口,“邵大老爺,您……您要做什么?!” 邵虎山望著玉綴光滑的臉龐,一肚子的氣瞬間消失了。他向著玉綴走上一步,食指挑向玉綴的下巴,嚇得玉綴縮到一邊的桂樹林,背抵在樹干上,“邵大老爺……使不得……” 邵虎山也害怕再造次引來人,收起了手來,冷哼一聲,“你不過是我妹子跟前的一個丫頭,別不識抬舉,別說大爺今日摸了你一下,就是有一天睡了你,你家姨娘也只會把你給了我!”邵虎山說罷,也不顧瑟瑟發抖的玉綴,轉身大模大樣的走向二門去。 玉綴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紙,身子抖如篩糠。她見邵虎山已經離開,抹著眼淚急急的向東跨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