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雪蘭站起身來,轉(zhuǎn)頭望向不安的李婆子,“走啊,mama,我們一起去送送,好歹也是來了歲縣,我們又是兄妹一場的。” 李婆子實在不知道雪蘭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得跟著雪蘭去了前面。 到了前院,就見葉建舒披著大氅,從正廳里走出來。葉建舒見雪蘭走了過來,微微笑著,“二meimei,我們這就回去了,二meimei多保重,若是這里短了什么,只管遣人去京城母親那里要來便是。” 雪蘭笑著點頭。 李婆子在雪蘭身后卻攥緊了手。 陳嬤嬤過來笑著向雪蘭福了福身,就要叫人去打開了祖宅的角門。正在這時,一個仆婦慌慌張張的進來回稟道,“大少爺,可了不得了,祖宅門口被許多歲縣的人圍住了!” “啊?!”葉建舒皺起了眉頭來,圍住葉府祖宅,這些歲縣人要做什么! “問他們要做什么了么?”葉建舒凝目問回報的仆婦。 那仆婦偷眼看了看葉建舒的臉色,話回得支支吾吾,“他們說……來送二小姐離歲縣……” 仆婦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了住,眾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聚在雪蘭的身上。 雪蘭臉色頓時蒼白一片,她搖著頭,身子不由得倒退幾步,似乎怕極了,“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雪蘭說完,轉(zhuǎn)身跑向后院去了。 葉建舒皺緊了眉頭,對仆婦說,“你去打聽一下,他們到底何意?” 仆婦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葉府里的人都知道葉二小姐當年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老太太聽了那話,早已氣得不行,發(fā)了話再不會接二小姐回去。 葉建舒當年雖小,也聽到些風言風語。葉建舒也曾替庶妹惋惜,惋惜過后,便有些不屑。經(jīng)她這樣一鬧,她一輩子只能在祖宅里,包括出嫁。女子本就是依附家族,經(jīng)她這么一鬧,她還有什么光明的未來。從此后,葉建舒漸漸忘記了這個庶妹。 葉建舒正思度著,出去的仆婦又回了來,“大少爺,奴婢打聽清楚了,那些人說……” 仆婦的吞吞吐吐,葉建舒早已明白有些話仆婦是不敢說的,但是他卻想知道。 “你但說無妨。”葉建舒覺得事情并非那么簡單了。 回話的仆婦吞了吞口水,才繼續(xù)稟道,“他們說……府里祭祖出了怪事,此事已經(jīng)傳遍了歲縣,他們都說這定是老天譴責……說二小姐被府里棄于歲縣,老天也看不過眼……” 葉建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葉府當年把雪蘭丟在歲縣,也是氣極了,再加上老太太恨死海氏了,所以沒再管過雪蘭。可是細想起來,此事確實是葉府里的不是。萬沒有侯門大宅的人家,把親生女兒丟在祖宅的道理。 而今天,歲縣里竟然有人如此好事,把雪蘭的事翻了出來,這著實對葉府不利。無利不起早,葉建舒相信這幕后一定有一只手在cao縱著。 那么,幕后人的目的是什么?幕后之人又是誰? 葉建舒袍袖下的手微微握成拳。自己這是第一次出門來,若是此事不處理好了,豈不正是證明了他的無能么?那么…… 葉建舒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第十一章 苦勸 有那么一瞬間,葉建舒想到了雪蘭。他馬上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雪蘭不愿意回京城去,因為她一直以為京城里有人要害死她。剛剛雪蘭聽到仆婦的回話,已經(jīng)嚇得跑回去了,此事定然不是她做的。況且,若是她想回去,當年就不會把事鬧得那樣大。 這幕之人到底是誰?! 葉建舒本就染了風寒頭疼,現(xiàn)在他的頭更疼起來。 葉建舒正思量著,門外傳來了喊聲,隔著一道門,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 “遭了天遣還要說什么?葉府里難道真就把那個孩子丟在歲縣么?真真是狠毒透了!” “歲縣這幾年收成并不好,可不就是惹了天怒么?白白的把一個孩子家丟棄了,惹得我們都跟著倒了霉,連累整個縣城呢!” “就是啊,今日葉府要不說個明白,我們就在這里不走了!” 聽了門外這些話,葉建舒本已蒼白的臉更加慘白了。 一個二等婆子見葉建舒沉著臉,心想著想在主子面前討個好,她上前一步,向葉建舒獻計,“大少爺,刁民難纏。依奴婢的主意,奴婢這就去歲縣報官。歲縣的官府也要給侯爺幾分薄面。” 陳嬤嬤聽了這話,先皺起眉來。她卻不語,只看向大少爺葉建舒。 葉建舒劍眉擰成一團,他擺手怒責正等待主子夸上兩句的婆子,“誰也不許報官!” 出主意的婆子就是一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了個再簡單不過的主意,一直溫文爾雅的大少爺怎么就惱怒了呢? 她想不懂,一旁的陳嬤嬤卻想得清楚。 任歲縣里任何一個人都知道葉府里棄了親女的事,官府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們不想開罪沐恩侯府,所以裝聾作啞了這些年。 而現(xiàn)在,偏偏出了祭祖時的意外,又把前事全翻了出來。此事若是現(xiàn)在鬧開了,驚動了歲縣官府,不說旁人,首先沒了臉面的就是沐恩侯葉家。 官府不比民間,從前說是傳聞不能做實,官府倒可以睜只眼閉只眼。而鬧到官府就是經(jīng)官了,葉府的名聲就要臭了。要是被一起不安好心的人利用,侯爺在朝堂之上也會被人彈劾。 陳嬤嬤低下頭。 大少爺?shù)降资抢虾顮旔B(yǎng)大的,見識不一樣。 二等婆子倉皇退下了。 葉建舒緊皺著眉,半晌不曾言語。 葉建舒不發(fā)話,陳嬤嬤自然不敢亂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得門外的喧嘩之聲仍不減弱,葉建舒深吸口氣,關(guān)乎于葉府的名聲及自己爹爹的前途。當然,還有他這個新生員的未來,此時,已容不得他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