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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來的,捂得那叫一個嚴,露兩小眼睛。”調酒師賤笑,“聽人說被老婆拿刀追了一條街。” 陸煙挑眉,“是嗎?” 調酒師借勢湊更近,離不到一指距離,陸煙手撐在臺面,忽然覆過去,艷香鉆進五臟六腑。 “臉……”他懵了,話磕磕絆絆,“臉都破相了。” “很嚴重?”陸煙悶完一杯,又點了其他,按烈的來。 他照做,動作之間極小心抬頭,看不出陸煙是什么表情。 光如晝,照得人清晰刻目。 她明艷艷晃著,周圍皆化作布景,黯然失色。 做二奶,可惜了。 “也沒有,就是被女的砍這事傳出去壞名聲,面上下不來。” 何止呢,差點把店掀翻。 左巷酒吧雖和碧瑟有差距,也算受十八線明星追捧,闊佬偶爾包層,賬上錢似水流,近幾年賺的盆滿缽滿。老板那天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隨時能拿錢跑路。 “女人怎么了?”陸煙伸食指微拖他下顎,她手偏涼,光摁著,都能引出七情六欲,“看不起?” 調酒師喉結動了動,聲音從嗓子里磨出來,“不敢,你——” 只一個單音節,便暫停。他望向遠處竄動的人群,茫茫無際,又感到什么東西扎過來。 “繼續?”陸煙漫不經心回,左右看看,生得挺白凈,沒長到她審美點。 陸煙喜歡兇的。 “沒什么。”他目光重新落她身上,他覺得她喝醉了,眼神空洞,沒有聚焦。 她的舉動很親密,可他卻品到拒絕的意味。打趣的話也進行不下去了,他本想讓她注意點別被老板娘抓住把柄,臉毀了,那可真不值。 他按下靜音鍵,陸煙識趣地松開,又叫了幾杯。 等的間隙,她掏出手機,酒吧老板的號碼靜靜躺在界面,像根刺,提醒她事情還沒完。 如果這件事僅是場家庭鬧劇,她這么多天的擔心似乎格外多余,兩性關系被外人攪一攪,精心修建的天平歪斜,另一方想要索取的會更多。 所謂愛,就是無止境的感受背叛與相信。陸煙常常當第叁者,她看透人的虛偽與矯飾,關系發生前,越界的往往是男人,他們對穩固一段感情感到疲憊,在乏味的日子尋找翻江的刺激。 陸煙動機本就不純,冷眼相看又理所當然的接受。 若真有善惡之分,陸煙就站在模糊邊界,往哪邊邁步都是錯。 沾到哪個地方她都不會后悔。 但如果韓汀故意讓他安全回來,那便是另外的走向。 假設在得結論前截斷,陸煙故意不去探究。 …… 喝了多少,陸煙沒數,等她心滿意足站起來,血壓直沖腦門。 調酒師忙拽她,陸煙腳下站穩,定看他,人是重影。 他瞪大雙眼,估摸她是斷片,無措地揉揉頭發,又不能丟手,樣子頗為滑稽。 大腦啟動防御機制,陸煙試圖掙脫,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混亂中手機掉了。 很輕的一聲,在幾欲裂天的響聲里,似被遺忘了。 陸煙罵了句,彎腰去撿,手機卻在下一秒被人放進口袋。 別人的口袋。 偷東西都這么明目張膽? 陸煙腦子算不上清醒,還不至于混,撈他皮帶就往下拉。 沒費力,還挺配合。 視線緩慢上移,先對著閉緊的唇。 有點熟悉。 陸煙努力地辨認,直到他俯身,疤痕入她眼。 這一下,所有的輪廓清晰明了,她低聲叫他,酒味充斥他鼻息,“覃昀。” 他嗯了聲,聽不來情緒。 他們多久沒見了,怎么他好像更沉默了。 陸煙皺眉想,他越來越無趣,做的時候會沒有體驗感。 覃昀仰仗身高優勢看她,陸煙微仰頭,唇飽滿濕潤,那抹淡淡的紅,綻放鮮艷,讓人禁不住槍殺。 調酒師左眉斜飛,滿臉震驚。 他今天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小叁的身份,陸煙叁天兩頭來找老板,擱狗血電影就叫余情未了。 趁人專注互望,他抬抬上目線,情侶裝都穿上了。 難道她是小四小五? 嘖嘖,這才是生活啊。 覃昀的目光自過來就未分給其他物件。 準確點,那不值得他看。 那雙迷醉的眼,盈滿了他。雖然她可能不知道,但實實在在盛著他。 頂燈變幻,灑下條銀河,將這里裹挾,拋進永恒的蒼穹。 陸煙認為,他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她實在懶得開口。 從醒來到現在,像上了發條,連軸轉,一直一直,她想找個歇腳的地方。 做一回也行。 他始終追隨著她,就像那句話占據他腦海。 他忘不了,沒法忘記。 “活在過去的人是拾荒者。”① 他真想坦蕩地說恨。 稍許溫熱的手臂環住他脖頸,細微的觸感傳遍四肢百骸,在下個動作前,覃昀橫抱起她。 調酒師凝滯原地。 懷抱沒有溫度,陸煙虛搭著他。 他步伐太快,她快顛散,即便如此她仍舊和他保持距離。 覃昀把她塞進后座,這車比她的要寬敞。 陸煙沒就地解決的打算,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這種方式的人。他撤出時,陸煙攔住他,貼他耳邊,“去你家。” 清酒啞了嗓音,癡癡生根,纏繞他,痛苦無法將其扯爛。 柯以橋說對一點,他玩進去了,因為故事最初,她翻了他們這頁。 而她是向前的,從未回頭。 他對她,恨似乎比愛多,刨褪薄薄的理智,底下包裹的是他難以名狀的感情。 她變不了鳳凰,更不會在他枝頭停駐。 覃昀撐在她肩頭,袖口挽至小臂,線條流暢,蓄積著力量。 燈光從他身后傾瀉,照在她清冷瘦削的臉龐,她睫毛輕顫了顫,睜開眼,安安靜靜看著他。 這應該是她看他最清楚的時候,她跟他做全在晚上,有時盯著彼此更像是逼迫。 光點亮眸子。 他蠻帥的。 手被他錮著抽不出,她別有意味地剮蹭他胸膛。 覃昀一動不動。 她頭發凌亂,糊在臉上,抑不住美貌。 她披層麻袋都美。 陸煙能感到他愈發急促呼吸,身上的軀體壓得她喘不過氣。 他不太對勁,至于哪點,陸煙覺得她猜錯了。 她笑,無意低吟,“要在這兒嗎?” 尾音綿長。 “來。” 陸煙頭泛暈,干脆閉眼,她幾乎做足準備。 下一秒,重量消失,快到陸煙根本給不出反應。 車像飛離地面,她磕了個結實。 瘋了吧。 xiaomage.in(ωo?1⒏ ν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