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第41章 少帥的甜軟小“繼母”(16) 姜寶怔了一下, 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燦爛, 帶著一點得意、一點狡黠, 耀眼得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霍言行目不轉睛地看著,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把姜寶揉進懷里,將她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吻進他的心里,從此之后,只許這笑容為他一個人綻放。 “是不是他用的洋布染色劑有問題?”姜寶笑吟吟地問。 霍言行點了點頭:“他染的幾萬米的布都用了劣質染料, 出廠的時候被人舉報, 稽查署攔截了之后也不知道該怎么查證, 去求助了洋人才知道性質的嚴重, 這些布全部封存,姜宇通也被抓起來 了。” “真是活該。”姜寶快活極了,很痛快地就招認了, “是啊, 我動的手腳,不過, 我沒想到真的能成功, 更沒想到會這么快。” 自從她看穿了姜宇通的真面目后, 就一直琢磨著這個問題。江蓉和她,要是想要在這西南平平安安地生活,不倚仗任何人的勢力,只有讓姜宇通徹底沒有了威脅才能做到。 為此, 她收集關注著姜宇通那家紡織公司的動向, 知道他和宏達紡織以前有過宿怨, 這幾天又因為經營不利,在胚布織布上被宏達紡織打壓得抬不起頭來,最近有意在染布上搶先拔得頭籌,而姜宇通這種小人,為了取得利潤的最大化,必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劣質印染對人體的危害,就算在二十一世紀初都還沒有被徹底杜絕,更何況是合成染料剛剛傳入國內的現在,姜宇通只怕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在領事館的新春宴會上和杜明認識后,姜寶便打定了這個主意,想要利用宏達紡織公司少東家扳倒姜宇通,便好幾次特意和杜明親近、聊天。 杜明沒什么心機和手段,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幸好,看起來那天在廟會跟著他的堂兄是個厲害的角色,果然利用她的信息徹底擠垮了姜宇通這個最大對手。 她布下這局棋的時候,對成功也沒報太大希望,現在得知了這個好消息,心里的得意快要滿溢出來了,想要炫耀的心情忍都忍不住。 一五一十地向霍言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得意地問:“怎么樣?你怕不怕?” 霍言行忍住笑,配合地問:“怕什么?” “怕我這個人心思歹毒啊,”姜寶很認真地恐嚇,“像我這樣睚眥必報的女人,你要是留在身邊,說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給害了,你看我,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怕,很怕。”霍言行嚴肅地回了一句。 姜寶盯著他看了一會,將信將疑:“那你還不趕緊讓我出去?” 霍言行長臂一伸,將姜寶抱進了懷里。 唇在她的臉頰上一下下地輕啄著,從額頭到鼻尖,再在嘴角唇瓣處流連。這樣一個溫軟甜美的女人,就算嘴里說著狠話,也是如此得讓人迷醉。 “姜寶,”霍言行在她耳畔輕聲道,“既然你這么壞,我身為西南的軍政首長,當然要舍身為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留在你身邊看著你才行。” 姜寶又羞又惱,猛推了他一把:“你還知道你是軍政首長?不要臉!” 霍言行順勢往后退了幾步,靠在了墻邊的五斗櫥上,嘴角噙著一絲微笑,一副我就是不要臉了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這樣的霍言行看起來和平常很不一樣,那張冰塊臉不再冰封,很是無賴。 姜寶有點招架不住,正要把人轟出房間去,外頭有傭人來請吃飯了。 “姜寶,今天陪我一起吃,好不好?”霍言行略帶希冀地懇求。 姜寶沒說話。 霍言行有些失望,站在原地沒動,好一會兒才道:“今天我生日。” 姜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竅了,居然會在看到霍言行黯然離開的時候叫住了他,同意了他一起吃飯的請求。 就當是日行一善吧。 而且,生日這樣的大日子哄他高興一下,再和他好好講道理,說不定能讓這位少帥洗心革面,放她自由。 晚飯只有她和霍言行兩個人,菜肴很豐盛,還按照西洋的習慣,餐桌中間放了一個生日蛋糕。 姜寶這幾天氣得都沒怎么好好吃飯,今天終于暫時忽略了自己是個“囚犯”的身份,美美地吃了一頓。最后廚房上了一碗長壽面,霍言行坐在餐桌前定定地看著那碗面條,卻一直沉默著沒有動筷。 “吃啊,”姜寶催他,“用筷子卷起來,不用弄斷了,據說就會長命百歲。” “以前每逢我生日,她都會親手煮一碗長壽面給我吃,她還說她要陪著我長大,等看到我娶了媳婦她才會放心。”霍言行的眼神悵惘,“可惜,我八歲的時候,她就騙了我,離開我走了。” 一絲憐憫從心底泛起,姜寶的鼻子有些發酸。 比起她來,霍言行更加可憐,一個八歲的孩子失去了母親的庇護,要歷經怎樣的艱辛,才能在這深宅大院里平安長大?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姜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笨拙地說了一句:“你別難過了,她在天上看到你這么出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聲音輕柔甜美,仿佛涓涓細流,滲入了霍言行已經干涸了這么多年的心。 幼年失恃,他唯有冰封自己的感情,步步為營,這習慣一直保持到了成年,就算已經掃清了障礙到達了頂峰,他也難以再改變自己強硬、冷漠的偽裝。 然而,姜寶卻讓他體會到了嫉妒、憤怒、心酸……無數種不同的情緒將他的偽裝盡數腐蝕。 如果姜寶只是利用他的,對他已經沒有了感情…… 他難以想象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凝視著眼前的女人,霍言行低聲道:“姜寶,我不難過。這個生日我很開心,因為,我不再是一個人,身邊有了你。” …… 氣氛莫名曖昧了起來。 姜寶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這個……面條都要糊了,快吃吧。” 霍言行卷了面,吸溜進了嘴里,沒一會兒就吃了小半碗,隨后把面條一放,要替姜寶切蛋糕:“這是我讓人去特意買的,你喜歡吃這些稀奇古怪的甜食。” “哎,等一等,”姜寶趕緊攔住了他,“買都買了,那就點個蠟燭許個愿吧。” “許愿?”霍言行挑了挑眉。 “說一個你心里最想實現的愿望,”姜寶興致勃勃地替他點蠟燭,“然后一口氣把蠟燭吹滅了,這樣,你許的愿望就能實現了。” 燈滅了,中間一簇火苗跳動著,溫暖而明亮。 霍言行按照姜寶的指示,雙手抱拳、閉上雙眼,默念了三遍自己的心愿,然后睜開眼來,一下子就把蠟燭吹熄了。 四周一下子變得漆黑。 姜寶剛要起身去開燈,手卻被按住了。 黑暗中,只聽到兩個人輕淺的呼吸聲,一個綿長、一個微促。 “姜寶,知道我許了個什么愿望嗎?”霍言行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響起。 姜寶急中生智:“不行,你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這個愿望就實現不了。” 霍言行語塞,好一會才道:“好,我不說,可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姜寶趁機抽出手來,趕緊起身開了燈。 房間里亮了起來,剛才十分的曖昧頓時去了八九分。 切了兩塊蛋糕,姜寶吃完了最后的甜點,舔了舔唇,心滿意足。 該是說正事的時候了,她正襟危坐,咳嗽了兩聲正色道:“少帥,我陪你過完生日了,現在我想和你認真地談一談。” 霍言行淡淡地道:“你說。” “你也是接受過西式教育的,應該懂什么叫民主自由,”姜寶正色道,“你說你喜歡我,那就應該用正常的途徑來追求我,這樣一直把我關在這里,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你的小腦筋太多了,層出不窮,我不得不防,”霍言行的聲音頓了頓,又道:“而且,誰說我要一直把你關在這里?” “那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姜寶喜出望外。 霍言行沉吟了片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先等那個邁克走了吧。” 這句話讓姜寶的心里喜憂參半。 高興的是她沒多久就可以自由了;可擔憂的是,出去以后怎么辦?她搬出去住的可能性是不是要遙遙無期? 這一天,她算了算日子,邁克應該沒兩天就要走了。現在她被困在這里,也沒法替他送行,只好提筆給他寫了一封英文信,信里追溯了一下兩個人的友情,并表示會永遠記得他這個朋友,以后如果有緣的話再見。 第二天一早,姜寶便把信給了霍言行先過目,霍言行面無表情地拿了本英文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地對照著讀懂了。 姜寶看著他的模樣,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霍言行讓人把信送出去了,自己卻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在生氣,又好像在深思著什么。 “你還在動什么壞腦筋?”姜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只是把邁克當朋友,就算接受他的邀請去y國,也只不過是想去看看那里的異域風情而已。” “我知道。”霍言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是喜歡我的。” 姜寶氣樂了。 真是,多大臉啊!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少帥嘛,誰敢說個不字。”姜寶嘲笑道。 霍言行好像沒聽出她話語中的諷刺,起身到了她面前,很是紳士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晚上讓邁克進來,晚飯他陪你吃吧,就算是道別了。” 姜寶很是意外。 霍安曾經和她說起過,自從她被禁足以后,邁克來過好幾趟了,據說還和霍言行吵了兩架一定要見她,但是都被霍言行擋了回去。 今天竟然會同意她和邁克吃飯道別,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真的嗎?”她將信將疑。 “真的,不過,不許和他出這個院子。”霍言行警告道。 “那你呢?你回來吃晚飯嗎?”姜寶遲疑著問。 “我今天要去西山視察剿匪的進展,回來后還要在司令部開個師團級會議,軍隊里查清了幾起貪腐案,要公告訓誡,回來可能要很晚了。”霍言行又親了她一下,“別太想我。” 姜寶簡直要翻白眼了,嘲笑道:“少帥,你可真能自說自話。” 霍言行不以為杵,又戀戀不舍地抱了她一會兒,這才轉身走了。 不知怎么,姜寶這一天都有點心神不寧,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趙嬤嬤替她貼了白紙條在眼皮上也沒用。四點多的時候,邁克被警衛兵送進來了,一進來就氣得抱怨了起來:“姜寶,我從來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他憑什么不讓我見你?難道你是他的所有物嗎?” 姜寶攤了攤手:“他的大部分思想還停留在以前的封建社會,希望他以后能慢慢改變吧。” “他有沒有欺負你?”邁克上下打量著她,關切地問。 “沒有。”姜寶伸了伸胳膊腿以示沒事。 邁克見她臉色紅潤、眼神清靈,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傭人把他們請到了餐廳,兩人邊吃邊聊,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