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裴皎皎又說了幾個笑話把氣氛緩和過去,大家便也跟著跳過了結婚的話題,聊起了別的。 吃完飯,寧晚去買單,孟見拗不過她,便先幫著送老的回房間。 寧晚定的是最好的總統套房,孟見安頓裴晉誠和尤容躺下午睡后,才把裴皎皎叫到陽臺上問: “你jiejie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你知道嗎?” “過得不好?”裴皎皎驚訝的睜大了眼,頓了頓,又神色黯然的搖搖頭:“她畢業后有一天自己就回了國,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一個人,這么多年,她每個月都會寄錢給我,但從不說自己在哪里,也不讓我們找她。” 裴皎皎嘟噥:“好像要跟我們斷絕關系似的。” 孟見原以為最起碼裴家是知道這一切的,沒想到他們竟然跟自己一樣,毫不知情。 甚至連找到寧晚也是靠媒體上的消息。 他有些茫然了,想起了什么,忙又問皎皎:“那寧晚當時為什么要去加拿大,還是因為她媽的事打擊太大嗎?” 裴皎皎沉默了會,沉沉的嘆了口氣,“不知道。” 她望著窗外回憶,“jiejie那時候原本說不去加拿大,還說要重新復讀,可忽然有一天她又改變主意了,要跟我們一起去,還要越快越好。” 孟見:“……” 兩人正聊著,寧晚從外面推門進來,她穿著淡駝色的緊身針織衫,搭配丹寧色小腳牛仔褲,腳上踩了雙黑色的尖頭淺口高跟鞋。 比例完美,線條誘惑,冷艷中帶著成熟和嬌媚。 是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女人。 孟見看著她,忽然覺得很挫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似乎還沒能徹底走到寧晚心里。 這次重逢后,他總覺得寧晚身上有些東西跟過去不一樣了,她比過去更加堅韌獨立,可對自己卻好像總是蒙了層紗,孟見看不清她內心深處的秘密是什么。 ** 下午寧晚就回去上班了,急救中心的工作很忙,她請假就是增加了別人的工作量。孟見送她過來上班的時候也悶悶的,沒開口。僅一頓飯的功夫,寧晚能感覺得到兩人之間好像就有了某種無形的距離。 想起中午飯席上父母們說的話,想起自己拒絕時孟見明顯滯住失望的神色,矛盾的念頭讓寧晚在上班時一直心緒不寧,她只能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不去想。 再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 換好衣服,她剛坐上李澄澄的車,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孟見打來的電話,寧晚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中午的事,她猶豫了會,還是按了接聽。 那邊聲音很吵,有人在起哄,孟見罵了句什么后,氣氛才安靜下來。 “大允安鹿他們想見你。”孟見聲音平平的:“你下班了嗎?” 寧晚莫名從孟見的聲音里聽出酒精的味道,她身體坐直,“你喝酒了?” “一點。”孟見回。 寧晚馬上從李澄澄的車里出來,跑到大街上打了輛車,“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馥園酒樓。 今天的局是鄭允組的,他們從媒體上得知了寧晚的消息,更驚訝孟見居然早就找到了她,兩人還悄無聲息的成了全國的模范情侶,所以她通知孟見今晚必須把寧晚帶來,老同學們敘個舊。 她還請了安鹿,靳宸,西米,羅子文他們,結果房間訂好了,來的卻只有孟見一個。 孟見解釋說寧晚今天要上班,急診的工作很忙也很累,自己今天先來,改天再帶寧晚請大家吃飯。 鄭允不依了,鬧了一晚上的酒,正好孟見明天休假,便也陪著喝了。他雖然不是沒有酒量的人,但鄭允上來就干茅臺,喝到十點多的時候孟見已經覺得有些上頭,鄭允硬逼著他給寧晚打電話,結果剛剛打完,鄭允就喝到趴下睡著了。 十點半,寧晚打車到了馥園酒樓,找到包廂后她打開門,第一眼便看到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一桌人,鄭允睡得香,靳宸和羅子文在尬舞,西米和于修在打王者榮耀瘋狂送人頭,唯一還清醒著的,就只有孟見和安鹿。 安鹿看到寧晚進來愣了下,馬上跑到她面前,嘴里囁嚅著,眼里瞬間包著淚,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平靜的一句:“你回來了。” 寧晚看著她,頓了頓:“嗯。” 有些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看破,自己沒有挑明,是因為她深知挑明后受到傷害的只會是安鹿自己。 寧晚那時候是失望的,她甚至懷疑過安鹿接近自己的目的,懷疑過這份友誼的純粹性,但后來隨著自己的出國,這些事便都隨了風,不了了之了。 而七年后,安鹿現在這樣真情實感的反應讓寧晚有些不太習慣,搞得好像當年是自己誤會了她似的。 寧晚不知道說些什么,環視一圈房內的人,幾乎都在耍酒瘋,她一個個過去抱了下。 然后才和安鹿道:“時間不早了,回頭等我休假再重新請你們出來吃飯。” 安鹿身體動了動,好像還有話要跟寧晚說,寧晚卻拉住孟見的手,從她面前冷淡的走過去。 安鹿咬住嘴唇,收住了話。 孟見喝的不少,雖然神智還是清楚的,但所有感官都似乎被放大了似的,坐在車里,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和汽車聲,他靜靜看著開車的女人,那個讓她著迷了這么多年的女人。 夜色撩人,沾惹了酒精的夜色更是讓人沉迷。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兩人還是沒有說話,中午的事好像就那么在彼此之間生出了心結和嫌隙,他們不說,但其實互相心里都知道。 寧晚沒有去過孟見住的地方,今天是第一次過來,她把孟見的車開進小區停車場,停好,然后才繞到對面車門去扶孟見下來。 孟見卻自己下車:“我沒醉。” 盡管這樣,寧晚還是不放心的想把他送到家里。 兩人沉默著走進電梯,按了樓層。電梯緩慢上升,在9樓停下。 鑰匙開門,房里一片漆黑。 寧晚伸手在墻邊找到了燈的開關,她把孟見扶進客廳沙發上坐著,然后轉身去廚房,倒了杯熱水。 “多喝點水。” 孟見:“嗯。” “……” 話題冷場。 寧晚站在他面前動了動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一些陳年往事太過難堪,她已經很久不去想了,可直到今天大家提起了她與孟見的婚事,寧晚才知道—— 她其實從未真正放下過。 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寧晚把鑰匙放在茶幾上,細聲叮囑: “那你早點休息。” 孟見喝了口她倒來的熱水:“知道了。” 寧晚沉默了會,轉身朝門口走去。 手搭到門柄上,她輕輕按下,按到底,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頓了半秒,然后才把門推開。 可僅僅才將門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寧晚耳邊風聲一措,門就立刻又被一雙修長的手臂霸道的關上了。 她微微一愣,剛要轉頭,身體猛的被一股力量從后面抱住。 天旋地轉,頃刻間,寧晚被抵在了墻上。 緊隨而至的是清亮的啪一聲,她的后背剛好撞上了燈的開關,房里的光亮驟然熄滅,一片漆黑。 夜色蒙上了曖昧迷離的味道,黑暗中,寧晚被炙熱的混合著酒精的氣息包圍著,耳旁落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今晚留下來,好么。” 第49章 負責三十五天 留下來不一定會做些什么,但留下來卻是寧晚現在唯一能做的,能給孟見的彌補和保證。 她不知道怎么讓他明白自己是愛他的,這份愛只對他一人,矢志不渝,不僅是精神上,身體亦是。 他們現在的心結急需一個突破口去打開。 房內又恢復了寂靜和黑暗,孟見在等她的回答。 寧晚微微踮起腳尖,捧住孟見的臉,唇吻上去,聲音低柔:“好,我不走。” 女人的主動是一個信號,孟見有些詫異,他被動的被寧晚吻得退后了兩步,身體快速給出了回應,他忍著沖動推開寧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啪嗒”一聲。 寧晚帶著意味的脫了高跟鞋,她纖細的雙手重新環上孟見,從上衣的衣擺攀延進他腰間,像一條蜿蜒魅惑的蛇,由下而上,游移直至胸口。 她抬起頭,眸里有被夜色渲染過的迷離: “我成年了,孟見。” 孟見:“……” ** 馥園小區靠近機場,寧晚睡眠淺,才早上六點過就被頭頂呼嘯的飛機引擎聲吵醒。 她睜開眼,身體試著動了動,發現動不了。 一雙修長的手臂緊緊的把她箍在懷里,男人的手還放在自己的鎖骨處。 皮膚貼著皮膚,余溫還在。 寧晚腦子里立刻閃過昨夜和孟見纏綿的畫面,她忘了后來自己是怎么答應的他,只記得那潤著薄汗的一幕一幕,似電似火,在她睜開眼后的第一時間又爭先恐后涌出來提醒她—— 昨晚他們終于真正的屬于彼此了。 寧晚動不了,輕輕抬了抬頭,看到微亮晨光照進來的室內,床頭柜的電子時鐘顯示才剛剛6:30。 也就是,她也不過才睡了三個多小時。 試著伸展了一下腿,兩胯處意料之中的酸痛,寧晚無奈的放慢動作,手輕輕揉著。 太陽升起來似乎就在一瞬間,不過幾分鐘,還蒙蒙亮的室內光線明朗了許多,臥室靜悄悄的,暗灰色的輕紗窗簾隱隱吹動,帶進陣陣細微的風。 寧晚有些口渴,想起來喝點水。 從身后規律起伏的胸廓能猜測孟見還在熟睡中,她輕輕挪動男人放在胸前的手,然后很小弧度的抬起身體。 凌亂的長發柔軟的垂到肩上,上面還染著昨晚欲.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