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宿命?什么宿命?” “傳說每一個薩滿圣女的身上都背負著一個詛咒,身為圣女,她就肯定活不過25歲。也就是說你只要找到這個時代的圣女,還是有希望救你的女人的。” 聽了漣漪的話我震驚不已,因為我從不知道丁佳雯竟然背負著這樣一個詛咒。怪不得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她會死,重新去到一個世界,她又會死。 “沒有辦法破除嗎?如果沒辦法,我就算救活了她,她到了25歲不是依舊會死么?” “如果我想的沒錯,這次她就算已經死過一回了,你再救活了她應該就沒事了。” “這個詛咒是怎么來的?” 漣漪幽幽說道:“據說這是薩滿圣女自己下的詛咒。傳說很久以前,薩滿圣女愛上了一個縱橫三界的男人,后來她為了救這個男人,用自己生生世世的生命作為代價,換回了這個男人的生命。” 用不用這樣啊!我聽了之后一陣郁悶,那個男人不是能縱橫三界嗎?那肯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了,怎么會靠別人用生命做代價來救命? 一想到丁佳雯的前世曾經那么真切的愛著另外一個男人,我的心里就是一陣的不舒服,而且,圣女的命運似乎就是為了拯救別人而活著。 丁佳雯就是如此,第一次她改變了歷史,直接導致了我們全部消失,就是因為救了葉曼珍的命。而這次她更是為了救那些村民而讓自己的陷入瀕死的境地。 “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在自己身上下詛咒的圣女很傻?” “是有點,不過那個男人也是夠無能了,怎么能讓女人付出那么大的代價救自己的命呢?” 漣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些都是傳說罷了,前人的事豈是我們這些后世的旁觀者所能明白的呢。” * 我們回到漣漪領地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領地里的人正在準備晚餐。這些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不論男女老少,都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真正做到了那種‘有飯同食,有地同耕’的理想生活狀態。 無一例外的,這些人對漣漪都充滿著尊敬,因為他們之所以能在這個弱rou強食的草原上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全賴漣漪所賜。否則這些人只有淪為奴隸一途。 吃過晚飯之后,漣漪把我和阿爾木安排在她自己的蒙古包里面,自己去了另一個包里過夜。 我躺在羊毛氈上怎么也無法入睡,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盡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從什么時候起我的生活開始不一樣了呢? 如果說從我電梯遇鬼那件事開始,之后我遇到了丁佳雯,然后各種詭異的事就一件連著一件,一直到我消失在那個世界。 可是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丁佳雯,并且和她定了娃娃親。那后來的這些事情豈不是早就已經注定了嗎?或者說,沒有丁佳雯,我是不是根本就活不過七歲呢? 腦子里越想越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阿爾木見我沒睡,便跟我聊起天來。 “沒什么,就是剛到這里不太習慣而已。” 阿爾木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凌大哥,下午的時候你跟漣漪jiejie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相信你說的,一定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哦?你怎么那么相信我?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我相信漣漪jiejie,她相信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 我苦笑了下,孩子到底還是孩子,判斷真偽往往只是因為相信一個人。 “你說你是從八百年后來的,那一定知道這個時候是誰統一了草原對吧?你跟我講講他的故事吧!” 看著阿爾木期待的目光,我想干脆就把這些當成一個睡前故事講給他聽就好了。于是我就開始給他講我所知道的成吉思汗的故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爾木已經睡著了,嘴里卻仍然含混不清的嘟噥著:我要做成吉思汗,我要成為鐵木真那樣的英雄……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剛睡了一會,就被外面的一陣嘈雜聲吵醒。我披上衣服鉆出了蒙古包,就發現外面來了一個馬隊。而且從服飾上看,這些人是塔塔兒部落的人。 漣漪正站在這些人面前,聽著他們說話。 他們全部用蒙語交談,我根本一句也聽不懂,只見他們說完之后,從馬上卸下了幾個擔子。擔子上蓋著紅色的絲綢,然后對漣漪行了個禮轉身上馬離開了。 這期間漣漪一句話也沒說過,全程都在環抱著雙臂面色冷峻的聽著。 周圍幾個圍觀的老人走上來神情激憤對漣漪說著什么,而漣漪依然沉默不語,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幾個擔子。 “發生什么了?是不是札鄰不合又來找麻煩了?” 漣漪搖了搖頭,“不是找麻煩,而是喜事臨門了。” 我看了看這幾個用紅布蓋著的擔子,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札鄰不合不會是來求親了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求親隊伍 “該不會是塔塔兒來向你求親了吧?”我小心的問了一句。 漣漪冷笑了一聲,“求親,他也要有那個膽子才行!” “那這些……”我指了指地上這些擔子。 “這些是札鄰不合送來的聘禮,他要我幫他向克烈部的頭領提親。” 漣漪口中的這個克烈部我是知道的,在這個時期,克烈部是跟塔塔兒部實力不相上下的大部落,如果這兩個部落聯姻成功,那么札鄰不合就有實力左右草原上的局勢。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札鄰不合要讓漣漪幫他提親,自己好歹是個大部落的首領,這樣的事情不是自己做更加合適么? “克烈部首領叫巴郎,平時很是看不順眼札鄰不合的作風,曾經放話遲早要殺了他,吞并他的部落。他怎么會把女兒嫁給自己一直看不慣的人呢!”漣漪冷笑著說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個札鄰不合讓漣漪去求親,明擺著是個借刀殺人的計策。如果漣漪不去,那么就是得罪了自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這個小小的領地任意施為,如果漣漪去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此激怒巴郎,他們兩個人產生沖突,無論哪一方獲勝,都是札鄰不合所樂見的。 萬一漣漪提親成功了,那么他就和克烈部聯姻成功,實力大增,也就是說,無論結果如何,札鄰不合都是穩贏不輸。 連我都看出了其中的關節,想必以漣漪的玲瓏剔透怎么也不會看不出來。 “你沒答應他吧?這可不是個好差事,弄不好要送命的!”我看漣漪一直不說話,出言提醒道。 漣漪嘆了口氣,“人家根本就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放下禮品就走了。況且如果我拒絕,他就會和這里的人們為難,我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里照看著他們。” “那你不會真的要去提親吧?” “沒錯,這親事我還真要去提上一提,畢竟成就別人的姻緣也算是功德一件。” 漣漪說完,馬上喊了幾個人的名字,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里面。三個蒙古族姑娘聽到漣漪的召喚很快進了漣漪的蒙古包。 片刻之后,漣漪換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裙,那三個姑娘也打扮成侍女的模樣跟了出來。阿爾木跟在最后,臉上涂了一層黑色的污垢,衣服也破舊不堪,一看打扮就知道他也要跟著去,并且化裝成馬童的樣子。 “把這身衣服換上,跟著我一起提親去,不然我走了之后這里可就不安全了。”漣漪說著把一身舊衣服扔了過來。 有道是人靠衣服馬靠鞍,穿上這身舊衣服把頭發弄亂之后,我馬上就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苦役模樣,隨手在鍋底抹了一把黑灰涂在了臉上,這形象就更加逼真了。 漣漪看到我的樣子后,噗嗤一笑說道:“你這個樣子怎么像是求親隊伍的一員啊?干脆就裝作是個養馬的吧!” 這倒好,我跟阿爾木一個是養馬的馬夫,一個牽馬的馬童。 漣漪打開了札鄰不合的聘禮檢查了一遍,整整六個擔子,里面裝的都是一些金銀器皿和絲綢之類草原上稀缺的物品。檢查過之后,求親馬隊就離開了部落,開始向著克烈部的領地出發。 整個隊伍一共十個人,除了我和阿爾木還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老人佝僂著身子,一副老眼昏花的樣子。其余的六個人都是年輕的女孩子,算上漣漪一共十個人。 出發的時候漣漪告訴我,因為我完全聽不懂也不會說蒙語,就讓我干脆裝聾啞人,小心別被人看出來是漢人就行了。 行進途中阿爾木告訴我,克烈部在塔塔爾部的北方,以這個速度行進大概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且這個克烈部兵強馬壯,如果和塔塔兒部作戰的話,塔塔兒一點勝算都沒有。 我告訴他,塔塔兒后來會分成四部,最后被成吉思汗全部吞并,而這個克烈部卻因為和成吉思汗聯姻被和平吞并。 阿爾木一聽到我說成吉思汗馬上就來了興趣,纏著我讓我繼續講成吉思汗的故事給他聽。于是這一路上我就成了他的專職播放器,一遍一遍的跟他講鐵木真是如何的英勇,把疆土拓展到黑海沿岸…… 漣漪也時不時的跟我們并排前行,聽我講著她從來沒聽過的故事。隊伍行進的幾十里之后,漣漪就喊話讓大家安營扎寨休息,明天再趕路。 阿爾木和我都吃了一驚,如果按這種方式趕路,估計四五天都到不了克烈部的領地。我問她為什么走這么點路就休息,漣漪卻只是神秘一笑,說要等一個客人。 當我再問她客人是誰的時候,她卻說了一句標準的神棍專用語——天機不可泄露。 扎下營來我才知道隊伍里的老頭兒原來是個廚子,埋鍋生火做飯這套活兒干的極為熟練,不一會兒鍋里就飄出了羊rou的香氣。 漣漪身上背了弓箭,招呼阿爾木和我出去走走,說是想打個黃羊回來吃。 于是我們三人離開了營地,信馬由韁的跑上了一個小山坡。阿爾木跟我解釋說這個季節的黃羊最肥,如果真能打到一只今天就有口福了。 我們在山坡上佇立許久,卻連野兔也沒發現一只。我心說這黃羊根本就是成群結隊的行動,根本就不可能碰到落單的。 就在這時,漣漪突然看準了一個方向,說了聲:“來了!”然后便策馬向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我看了一眼,那個方向除了一望無際的青草之外什么都沒有,阿爾木二話不說,馬上跟著漣漪就沖了出去。這個小子,對漣漪的信任已經到了盲目的程度。 無奈之下我也只好策馬跟了上去,又跑過一個山坡之后,我才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什么黃羊,而是兩伙人正在打斗。 地上已經躺了六七具尸體,剩下還有十來個人正在殊死搏斗著,三個大漢緊緊的護在一個瘦小的身影前面,身上已經多處負傷血流不止。對面的人數明顯多于他們,獲勝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一個大漢發出一聲慘叫,胸前被一支長箭射穿,從馬上跌落,另外一人回首一刀砍在了那個瘦小身影的馬屁股上。那匹馬負痛發出一聲長嘶,放開四蹄狂奔了出去。 漣漪取下背上的弓箭,彎弓搭箭瞄準一氣呵成,一支長箭帶著破空的尖嘯射在了正要追擊瘦小人影的那個騎手的脖頸上。 足足五十米的距離,那個騎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從馬上摔落,頓時一命嗚呼。剩下的兩個人回頭看了漣漪一眼。然后高舉手里的長刀,沖向了對方的馬隊。 漣漪嘆了一口氣,看著那匹發了瘋的馬越跑越近。 “阿爾木,救下那個孩子。” 阿爾木聽到漣漪的話馬上拍馬沖了過去,很快就和那匹馬并轡而行,然后他慢慢的立起,站在了自己的馬鞍上,看準時機一下跳了過去,正好落在那匹馬的馬背上,手里攥住了韁繩 當那匹馬跑到我們身邊的時候,阿爾木已經穩穩的控制住了馬,緩緩的停了下來。 我這才看清,馬背上是一個年紀在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臉上盡是血污,此時雙手死死的抱住馬頸已經昏了過去。 那兩個保護小姑娘的人已經被那五六個騎兵亂刀砍死,只剩下幾匹失去了主人的馬還盤旋在主人的周圍。 這幾人抬頭看到了位于山坡上的我們,其中一人揚起了手里的彎刀,大聲喊了一句。雙腿一夾馬腹向著山坡沖了過來。 漣漪快速的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幾乎都沒有瞄準便射了出去。 這一箭正射在那個喊話的人額頭之上,將他的頭整個射穿。 那人張開雙臂,手里的彎刀跌落塵埃,翻身從馬上墜下。 剩下的四個人猛地勒住了坐騎,驚恐的向漣漪看來。 漣漪的弓上早已經又搭上了一支箭,面沉似水的瞄準了這四個騎兵。 短短五十米的距離,那幾個騎兵卻怎么也不敢再向前沖鋒了。以剛才漣漪射擊的速度,絕對可以在五十米之內將這四人統統射翻馬下。 四匹馬盤旋不前,想沖不敢沖,想走卻又不甘心。 漣漪用漢語大聲說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就說我漣漪把人救走了。如果他想要人,只管帶兵過來就是,我就在這里等著他!” 那幾騎兵顯示愣了一下,緊接著撥馬就走,轉眼間就跑遠了。 漣漪這才收起弓箭,下馬走到那個小姑娘的馬前。我和阿爾木合力把小姑娘從馬上抱下來,平放到地上。漣漪蹲下來翻了翻小姑娘的眼皮,說道:“她只是受了驚嚇,沒什么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