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洵美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117 11:34:14 第4章 大寒(四) 自從出事后,辛阮的睡眠都不是太好,淺眠易驚。可不知道為什么,昨晚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甜,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快九點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鉆了進來,看來是個好天氣。 她伸了個懶腰起了床,渾身上下神清氣爽。 昨晚裴釗陽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的,要不是茶幾上那兩只空蕩蕩的水杯,辛阮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她臆想出來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讓她納悶不已,不知道怎么回事,臥室的門一拉就開了,她明明記得昨晚鎖上的。 難道是她半夜里稀里糊涂起來上過廁所了? 來來回回圍著門糾結了幾分鐘,看看房間里一切正常,她也就把這個困惑拋到了九霄云外。 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微信上好幾條消息,都是唐梓恬和俞俏俏兩人發過來的,對她昨晚的提前離開進行興師問罪,唐梓恬更是一早又發來了個微信,讓她有空了就來雜志社附近來吃飯,別又窩在家里不出來。 其實,和徐立方離婚,辛阮是震驚大于傷心,窩在家里也并不完全是因為傷情,更多的是因為她性格如此。 隨便對付了點早飯,看著窗戶里透過來的陽光,腦子里那些亂糟糟的發霉念頭好像也被放在太陽下曬得失了蹤影。她這些日子來第一次有了一點閑情逸致,打開手機開始瀏覽暌違已久的微博。 在這個信息碎片化的時代,微博幾乎成了人們和世界聯通的唯一工具,也成了吐槽、發泄、記錄的所在。辛阮不能免俗,在微博注冊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賬號,昵稱“耳元”,是“阮”字拆解而來的,這個字,不僅是她的名,還是她故去的母親的姓,對她很有意義。 這微博她并沒有每天打理,而是想起來了就登錄一下,零零碎碎地發一些隨手的涂鴉和感言,這兩年下來,居然也積累了一萬多個粉絲。 剛點開熱搜,她的眼神一滯,前五中有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視線:裴釗陽深夜發博。 昨天唐梓恬的科普,剛剛讓她明白了裴釗陽的真正身份,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看到裴釗陽在微博的熱度。 點進去看了一眼,裴釗陽的微博號在最頂上,粉絲三千零五十萬,堪比流量明星;而下面各財經號和八卦營銷號的分析。 財經際安:眾所周知,華智科技明年八月就要開新品發布會了,裴釗陽在大寒的深夜發了這么一條意味深長的微博,意味著牡丹x6研發已經到了一個突破性的階段,恭喜華智,期待牡丹x6。 娛樂八八八:震驚!裴釗陽深夜發博,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詳情請關注公腫號【網頁鏈接】 娛十一公:細心的網友注意到,裴釗陽剛剛在慈善晚宴上花重金拍下了影后蔡蕓捐贈的頭面,隨后又發布了這么一條讓人浮想聯翩的微博,莫非有什么好事近了? …… 辛阮的好奇心終于被吊了起來,頭一次點開了裴釗陽的微博。 昨天居然是大寒。 看了那條微博,辛阮的腦子里浮現了第一個念頭。 裴釗陽居然還懂二十四節氣,這不是老年人才會念叨的嗎? 旋即,第二個念頭浮上腦海。 的確,和她一樣想法的人很多,微博底下熱門第一條就是:不愧是財經界第一老干部! 熱門第二很逗,昵稱就是“裴釗陽的小迷妹”:哪個小妖精勾搭你這么晚睡?以身作則好嗎裴干部! 辛阮一看更博時間,深夜十一點半。 莫名有點心虛,難道昨天裴釗陽在她家呆到這么晚?可一個人坐在客廳看軍事節目能有什么好高興的? 這個問題可能只有裴釗陽才能回答了,辛阮隨手又瀏覽了一下主頁,和熱搜頁面、轉發評論的八卦無厘頭相比,裴釗陽的微博非常正式,關注五個,分別是華智科技、牡丹手機、微博小秘書的官博,還有兩個私人號,從簡介看也是商界人士,應該是他的私人朋友。 發博頻率從六七天到一個月不等,博文和他的人一樣,簡潔、嚴謹,大部分都是工作相關,偶爾會冒出來幾條摸不著頭腦的抒情,就好像昨天晚上那一條一樣。 一直往下拉,快看到去年初的微博了,辛阮的手指頓住了。 她這可真是閑得沒事干了,去翻人以前的微博干什么?這好奇心好像超出了正常的范圍。 趕緊退出了裴釗陽的主頁,她順便打開了自己的后臺,最后一條微博是她信手涂鴉的幾張原創表情包,一個名叫“糖渣渣”的小狐貍精。 兩個星期沒看,后臺的評論居然有了兩百多條,好些粉絲都直呼“好可愛啊,求再多來幾個”。 私信也有好幾條,點開一看都是未關注的陌生人,兩個是加粉的,一個是忽悠人做公益的,最后一條私信還很誘惑人:你好,我是云旗通訊的項目負責人,對你的表情包很感興趣,有意向的話加我球球,**6666,我們具體商談合作事宜。 云旗通訊是國內最大的新媒體公司,旗下下轄兩家知名社交媒體軟件,又在視頻、游戲等多領域都發展火爆,俞俏俏所在的云旗視頻就是這家公司的,怎么可能看上她的表情包? 一定是騙錢的。 還弄了這么一個靚號來忽悠人。 辛阮篤定地想著,把這些人統統拖進了黑名單。 門鈴響了起來,辛阮快步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瞧了瞧,兩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 她有點納悶:“誰啊?” “送家具過來的。” “你們不是說要年后才送嗎?”辛阮愣住了。 “裴先生早上剛剛定的,說家里有人,我們就第一時間送過來了。” 家具送進來了,除了床,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剛好都是公寓里缺少的。 昨天裴釗陽在這里轉了一圈,居然都記下了,而且挑的款式和顏色還挺符合辛阮的審美的,臥室的床和衣柜是乳白色的,和白色碎花的窗簾配在一起有種夢幻公主的感覺。 難以想象,裴釗陽這樣的男人也會選出這種家具來,不,應該不是他親自去挑的,一大早的,他哪有時間,派個秘書就可以了。 于情于理,辛阮都不能無動于衷,猶豫了好半天打開了通訊錄,撥通了裴釗陽的號碼。 手機響了兩聲就接通了,聽筒里響起了低啞的聲音:“嗯?” “謝謝欸,家具很好看,”辛阮也不知道說什么,“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把我那套去退了,把錢給你。” 聽筒了沒了聲息,辛阮有點尷尬。 “把訂貨單給送貨的人,他們會處理的。”裴釗陽淡淡地道。 “好的,那沒事了……”辛阮覺得和他說話有點透不過氣來,想趕緊掛斷。 “晚飯一起吃?” “我……有點事。”辛阮撒謊。 “什么事?” 這是要刨根問底,辛阮急中生智:“那個……得……得去外婆家!” 裴釗陽“哦”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辛阮松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她真的已經快三個星期都沒去看過外婆了。外公已經去世,外婆一個人獨居著,以前沒什么事的話,她每周六都會過去探望,自從出事后,日子過得稀里糊涂的,把外婆忘得一干二凈。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是外婆打來的。 她定了定神,趕緊接通了電話:“外婆,我今天起得晚了,等會兒就過來,你想吃什么?我帶過來。” “小阮。”外婆叫了她一聲,卻一下子止住了。 辛阮心里隱隱覺得不妙。 外婆是個醫生,已經退休好幾年了,平常就是和老朋友、鄰居喝茶嘮嗑上老年大學,偶爾去以前帶過的學生那里指導一點疑難雜癥,生活很豐富多彩,不會來八卦、干涉小輩們的生活。可是,畢竟徐立方的事情鬧得這么大,她難道也聽說了? “外婆,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外婆的聲音有點顫抖:“沒什么,想吃的家里都有,今天吳阿姨做了你最喜歡的咖喱蟹,早點過來。”她頓了頓,又道,“外婆別的都不要,就求咱們的小阮能開開心心的。” 外婆家住在市中心的一個老式小區中,里面都是獨門獨戶的小洋樓,建筑風格獨特,一度曾被取景拍攝過紀錄片,被視為那個年代建筑中的經典。 這里寸土寸金,曾經有一陣子風傳要拆遷,但政府后來轉變了思路,改拆遷為局部保護,把這一片保留了下來。 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徑往里走去,兩邊的湘妃竹一叢一叢,竹葉在寒風中簌簌作響卻又傲然挺拔,一棟棟暗紅色的小洋樓就在前方。偶爾有一兩個年長的鄰居走過,和辛阮都很熟,笑著打招呼:“小阮來啦。” 辛阮也欠身行禮。這里的鄰居們好多都是有頭有臉的長者,就好比她的外公,生前就是個很有名的書畫家。每次到外婆家,辛阮就覺得自己也成了從前那個年代的千金小姐,整個人都被熏染得典雅而古樸了起來。 按了門鈴,吳阿姨來開了門,一臉憂色地把她迎了進去:“老太太可念叨著你呢,這兩天連老年大學也沒心思去了。” 屋里點著好聞的熏香,辛阮自幼就聞慣了這味道,特別喜歡;茶幾旁的養生壺里煮著紅棗生姜茶,正汩汩地冒著泡泡。 樓梯上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外婆夏婉從二樓下來了,她今年已經七十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滿頭的銀發非但不顯老態,反倒更增添了幾分優雅的氣質。 站在辛阮面前停頓了幾秒,夏婉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了外孫女。 辛阮明白,外婆什么都知道了。 心里一酸,不自覺地把臉埋在了外婆的肩膀上,她像小時候一樣輕輕啜泣了起來。出事以來的茫然和委屈,化作了淚水流出了體外。 夏婉心疼得很,輕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乖囡別怕,沒什么,過了這個坎就好了,有外婆在呢。” 辛阮哭了一會兒,終于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淚,抱著外婆的胳膊撒嬌道:“你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夏婉不信,不過也沒再說什么,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仔細端詳著,很是心疼:“欸,這都瘦了一圈了,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了?這兩天就在這里住著,讓你吳阿姨給你好好調理調理。” 吳阿姨端上了一杯紅棗生姜茶:“先喝幾口,暖暖胃。”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沒一會兒,一連串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辛阮回頭一看,不由得怔了一下,父親一家子居然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釗陽:外婆,好羨慕你的肩膀。 裴釗陽:也不知道我的小辛辛啥時候能來我的肩膀上哭一哭。 醋哥:不要臉! *小天使們追更不要停哈(^o^)/~ 感謝熱情的小天使們澆灌的營養液,已經128瓶了。 感謝土豪包養的霸王票,撲倒么么噠~~ 丫丫就是丫丫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118 14:48:01 第5章 大寒(五) 辛阮的母親自幼受外公的熏陶,女承父業,專攻油畫,據說非常有藝術天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青年女畫家;而父親辛振山是夏婉的學生,家里條件不太好,勝在勤奮好學,很得夏婉的欣賞。一來二去,母親就喜歡上了這位清貧卻有志氣的年輕醫生。 兩人的結合破費了一點周折,原因有很多,性格、家世都需要磨合,結婚后,兩人有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生下了愛情的結晶辛阮。 然而不幸的是,母親自此之后得了產后抑郁癥,治療了兩年,最后還是沒敵得過病魔的折磨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