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蘇醒皺眉,“妍妍,你這話是怎么說的?你爸是男人,可沒見一個愛一個,你哥也不會。” 紅梅說:“我倒情愿樂樂見一個愛一個,你看他這樣,和人家只當幾個小時的男女朋友,就傷成這樣。” 妍妍噘著嘴說:“你們不相信就等著瞧吧,我是不相信現在還有什么癡情的男生。” 紅梅和蘇醒同時驚愕地看著妍妍,她才十六歲多,還沒讀到高二呢,不會是被哪個男人傷過吧,否則怎么會說出這話來? 紅梅拉著妍妍的手說:“妍妍,你在學校……” “媽,我要刷題去了。” 妍妍每次都這樣,但凡她爸媽問點什么,她就回避,一個字都不肯說。 不過看著她還挺開朗,不像受過什么傷。紅梅和蘇醒見她各種狀態都還正常,也沒有過于擔心。 倒是兒子現在這狀態,真是讓他們當父母的cao心。今天晚上,兒子可是連飯都沒吃一口。 蘇醒為了兒子也著急,第二天就讓公司的人幫忙打聽,然后聯系上學校領導。 學校領導還真知道于冰兒家里的一點情況,說于冰兒半年前放寒假前幾天生了一次病,恢復了后考了試就放假了。年后這個學期她沒來上課,她家人說她要考音樂學院,所以請老師教唱歌就沒時間來學校上課了。 于冰兒爸爸來學校幫女兒請過假,說以后他家會請家庭教師給女兒上文化課,因為學唱歌要花很多精力沒空來學校,到時候直接來高考就行。 可到最后,她也沒來參加高考。學校通知過她的家人,她家人說她不想考了。后來的事,學校就不了了之。 蘇成暉聽完這些,更是傻眼了。“爸,你打聽的這些跟我知道的差不多啊,還是找不到她人。” 蘇醒攤手,“兒啊,爸努力了,她家人好像有意躲著搬家,沒向任何人留下話,更沒留新家的地址。” “不行,我還得去找她。”蘇成暉呆呆地說。 “你去哪兒找啊?”紅梅都快急死了。 “她有一個舅舅,是警察。雖然我沒看清他長相,更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他在哪一個公安局或派出所,我就一個一個去問。” “北京那么大,那么多分局和派出所,那么多警察,你怎么問?” “一個個問,總有問出來的那一天。” 紅梅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兒子為了一個女生已經神魂顛倒了。那個女生也是,你走也好,分手也好,好歹也留下話呀,這不是害人么! 蘇成暉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突然想起于冰兒說的那句話:如果……我坐上來,會害了你,會耽誤你的青春,你還愿意讓我坐上去嗎? 蘇成暉揪心地自言自語:談戀愛是享受,你怎么能害怕耽誤青春,難道是因為覺得我不會專一嗎?不可能啊,我們在毛、主、席面前發過誓的! 第一百八十章 八月初, 蘇成暉收到了q大的通知書。 紅梅和蘇醒都特別高興,也為兒子驕傲。可兒子自己卻高興不起來, 紅梅真是急壞了。 “樂樂,要不咱們辦個升學宴,把你的同學和老師們都請過來怎么樣?” 紅梅本是想讓兒子高興高興,沒想到蘇成暉提不起半點興趣。 “媽, 升學宴就不辦了,我自個兒請胖虎他們十幾個人吃頓飯吧。” 紅梅掏錢給他, “你們在外吃飯別喝太多酒別惹事知道嗎?” “媽,我知道分寸。”蘇成暉接過錢,出門去了。 蘇醒見兒子低著個腦袋出門,完全沒有往日的風采, 心里真的是難受。 “那個于冰兒找不到,兒子就跟失戀了一樣, 這叫咋回事, 他這是一天戀愛的美好感覺都沒享受到, 直接就失戀了!” 紅梅嘆氣,“別管了, 或許像妍妍說的,等他進入了大學交了新女朋友就好了。可別兒子一失戀, 搞得咱倆都像失戀了一樣。咱們集團正處上升階段,咱倆可不要分心,趕緊上班去吧,這都快九點了。” 紅梅和蘇醒出了門, 妍妍也偷偷打扮一樣背著個包出去了。 蘇成暉中午把胖虎等十幾個人叫過來,去了一個比較上檔次的餐廳吃飯。 最近大家有一半人收到了通知書,有的人考進了好學校,有的人考的是差學校,當然還有人啥都沒考上,各有心事。 這些孩子們坐在一起,發著滿腹的牢sao,哪能不喝酒。 喝著喝著就和鄰桌打起來,是對方無理取鬧先動的手,蘇成暉惱了揚起腿來亂踢,跟他爸當年有幾分像。踢傷了人,警察們就來了,把兩桌人全帶進派出所了。 下午,同學們都受了教育,也各自有家長來領。 唯獨蘇成暉不肯說出家長的聯系方式,還纏著警察問東問西。 “你認識于冰兒么,你是她的舅舅嗎?” 他逮誰問誰,警察們覺得他這是酒還沒醒,直接給他澆了一頭冷水,把蘇成暉澆成了落湯雞。 蘇成暉抹了抹臉上的水麻木地看著警察們,說:“我沒醉,我酒量好得很。我知道我打傷了人,但我也賠了錢啊,我就問個問題而已,你們不知道就算了,干嘛給我澆冷水,不讓我回家?” “得家長來領才行。”一位警察說。 “為什么要家長來領,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其實還沒滿,還著小半年呢。 “你又沒帶身份證,誰能證明?現在孩子長得都高,小屁孩一個個恨不得長成長頸度!”一位警察半仰著頭看了看蘇成暉,“別瞪我,怎么,還想襲警不成?” 蘇成暉還真惱了,想一拳手揮過去,恰巧這時進來一位警察,蘇成暉感覺有些面熟。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位應該就是于冰兒的舅舅!因為最近他跑了不少派出所和公安分局,不知見了多少警察,只有眼前這位讓他莫名地熟悉。 他連忙沖了上去,“你是于冰兒的舅舅對不對?那天于冰天跟你走了后,我就再沒有見到她,她去哪兒了?” 于冰兒舅舅可不記得他,但聽他這么說,也猜出是那晚瞧了一眼的小男生了。 “跟我上樓吧。” 蘇成暉愣了愣,驚慌失措地跟著上了樓。把其他警察搞懵了,原來這小子不是酒沒醒在說胡說,他真的在找人啊。 來到樓上,于冰兒舅舅冷著臉說:“我不會告訴你她在哪兒,因為她受不了刺激,少和你接觸,她能活得更久。” 蘇成暉還沒坐下來呢,就聽到這話,感覺雙腿都要癱軟下去了。他身子晃了晃,扶了把椅子坐下來。 良久,蘇成暉顫著嗓子問:“她……她得了什么病?”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免得你到處瞎查瞎問。她這病或許有救,只不過機率很小很小,如果哪天她得幸痊愈了,也還愿意見你,她自然會來找你。你回去吧。” 蘇成暉愣愣的,一直回不過神來。 “你快回去吧,關于她的情況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我不可能讓你去刺激她。現在對她來說,多活一天都是好的。快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成暉起身,慢慢地下樓,只是不小心一下踩空,從樓上摔了下來,把樓下正在聊天的警察們嚇著了,趕緊過來扶他。 “小伙子,你這是魔怔了吧,下個樓都不會呀,還說要自己回家呢。” “就是,快說出你家長的聯系方式吧,你這個樣子,我們不能放你走。” 蘇成暉坐在臺階上哭起來。 “喂,你……你怎么還哭起來了,這么大了哭啥呀,丟臉不?” 蘇成暉視他們不存在,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蘇醒和紅梅來接他。 是胖虎跑到集團來找蘇醒的,他當蘇成暉的小弟這么多年了,當然知道蘇成暉爸媽是干啥的。只不過他不知道蘇醒和紅梅的手機號,所以騎自行車去集團找。 “樂樂,你怎么哭了,警察動手打你了?”蘇醒問。 警察們趕緊解釋,“我們可沒打他,他自己下個樓摔了一跤就坐那兒哭個沒完,你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些問題,他……” 蘇醒把警察推開,“你腦子才有問題呢?我兒子腦子要真有問題也是在你們這兒摔的。” 蘇成暉看著他爸媽哭著說:“爸、媽,咱們回家吧,我知道冰兒的事了,我不再找她了。” 紅梅和蘇醒嚇懵了,趕緊扶他往派出所外面走,樓上于冰兒的舅舅見蘇成暉走了,終于吁了一口氣。剛才他知道蘇成暉在下面哭,他不敢下來,怕多透露一個字。 上了自己家的車,紅梅問:“樂樂,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把人打傷了嗎,怎么突然說起于冰兒的事?” “媽,你別問了,我也不想說了。總之,我不能找她,只能等著……她來找我。” 紅梅還要問什么,蘇醒示意紅梅別問,紅梅只好作罷。 就這樣,蘇成暉回家后一直呆在自己屋里,不出去玩,也不再提于冰兒,沒事就對著電腦玩游戲,玩到天昏地暗。 八月底的一個周末,紅梅正給兒子準備上大學的衣物,門突然響起,她去開門,吃驚地發現是大毛和二毛來了! “大毛、二毛,你們來之前怎么也沒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們呀!” “大媽,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家,早就熟門熟路了,哪還需要你接。”大毛放下包就問,“樂樂呢?” 蘇成暉聽到是大毛的聲音,難得他主動出屋。 “大毛哥,哦不……我應該叫你武哥了,再叫你大毛哥,怕你是要罵人了。” 大毛笑道:“好,我叫你暉哥,你叫我武哥。” 這時二毛昂著頭拍蘇成暉的肩膀,“暉哥,你又長高了吧?” 蘇成暉看著比他矮一截的二毛說:“是啊,文哥,我都一米八三了,還在長。要是能給你勻個幾厘米就好了。” 說起這事二毛就嘆氣,他才一米六五。“要真能勻過來就好了,你和我哥一人勻五厘米給我,我就揚眉吐氣了。 “文哥你別氣餒,現在有一種內增高鞋,能增加五厘米呢,而且別人看不出來。” “真的,你帶我去買啊!” “好,咱們仨這就逛街去。” 紅梅在廚房洗水果呢,端出水果盤,見他們仨急著要出門。“你們這是去哪兒,先吃點東西啊。” “媽,我們出去玩,晚上再回家吃飯。” 見兒子難得有精神了,還露出久違的笑容,紅梅這顆心總算踏實了些。她生怕兒子為了于冰兒在家里悶出病來,一個那么活躍好動的兒子,為了個女生窩在家里那么久,真怕把神經給憋壞了。 幸好大毛和二毛過來了,總算把不出門的兒子給帶出了門。 蘇成暉和蘇成武、蘇成文三人走在大街上,說說笑笑,他們好久沒這么放松了。 “武哥,聽二嬸在電話里說你考上了體育大學,前幾個月你還想中途退學呢,聽我的話堅持下來了沒錯吧。” 提到這事蘇成武就興奮,他堅持下來是指望家里多出錢混個三流大夸讀讀,沒想到竟然被他考大了體育大學,而且專業是游泳,這可是他最喜歡的。 “樂樂,這事還真虧了你。開始我是怕啥都考不上,我爸會趕我去銅礦,嚇得我想提前來北漂找你。我爸這人真是,動不動就說當年他也是下礦井的,現在不也混得好好的,還當上了人事部長,他恨不得我不讀書趕緊下礦,還是我媽心疼我,說無論如何不讓我干苦力的。” 蘇成暉指著路邊一個體育明星的廣告牌說:“人各有所長,說不定以后你會向他一樣,為國家爭光!” “哦喲,還是我暉哥會說話,說得我熱血澎湃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