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蘇醒說著興奮,紅梅卻翻身過去,說了句“不許去”,就不理他了。 蘇醒見紅梅這樣,他也不敢犟著非要去。 他趴在紅梅的身上,用胡渣輕輕磨蹭著紅梅的臉。 “別生氣,乖啦乖啦,我暫且不考慮去煤窯好不好?” 紅梅被他逗笑了,一把將他臉推開,“你這胡子扎人疼著呢。” “哦?你前天晚上明明說過,扎著疼也喜歡的,我就扎就扎。”蘇醒胡渣蹭了蹭,就親上紅梅的小嘴了。 兩人越親越動情,很快翻滾起來,床越折騰越響。 紅梅不敢特別使勁,說:“輕點,這床聲要是爹媽聽見多不好。”她并不知道公婆已經聽過無數回了。 蘇醒卻沒法輕點,還說:“咱們真得早點蓋新房,到時候咱倆單獨住,怎么使勁都沒人聽見,房子搖起來都沒事。” 紅梅又掐他,“瞧你這牛勁,還真能把房子搖起來。” 蘇醒身體已炙熱難耐,身子一挺,頓時爽快地低吼起來。 紅梅已經意、亂、情、迷,身子情不自禁地使勁。 至于床晃成啥樣,公婆是否能聽見,這些已拋于腦后,根本沒法顧及。 * 轉眼到了三月十五,蘇福要訂婚了。一大早蘇醒和蘇福就去鎮上買魚和rou以及一些泡發的干菜,還再買煙酒糖。 買回來一家子開始忙活著洗和切。雖然訂婚只有兩桌,但兩家都很重視。 特別是嚴家人要來吃飯,怠慢不得。 嚴家共有十一口人,看著像是一大群。嚴桂芝爹媽和哥嫂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他們早盼著嚴桂芝嫁出去,這回終于如意了。 就連她小侄子侄女都笑嘻嘻的,唯獨嚴桂芝沒笑過,但她也沒板著臉,就是讓人感覺她是局外人似的。 方荷花并沒把這事放在眼里,不笑就不笑唄,以后結婚了還能一輩子不笑? 倒是蘇福有些著急了,他說啥嚴桂芝都不笑,也極少回應,他感覺是自己一個人訂婚似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直到嚴家人要回去了,嚴桂芝也沒一絲笑容,而是云淡風輕地抬腿走人。 方荷花安慰蘇福,“她人來了,又沒說一句不樂意,你著急啥?愛笑不笑唄,日子總是要過的。” 蘇福也是心大,點頭笑著說:“也是,愿跟我過日子就行。” 到了三月二十一,蘇醒又去了磚廠。只不過等到晚上八點,他并沒有按時回家。 紅梅急了,跑河對面去找蘇昌盛,蘇昌盛也沒有回家! 方荷花猜測說,估計磚廠活多沒干完,今天要多干會兒。 可是等到十點,蘇醒還沒回來! 這下紅梅著急了,去二嬸家借自行車要去磚廠找。可外面黑燈瞎火的,她一個年輕媳婦出門不安全。 方荷花和蘇保國攔著她不讓去,趕蘇福去。 第四十六章 凌晨三點多蘇福回來了, 說磚廠的人全抓派出所去了! 此時的蘇醒被派出所民警問話。 “你沒出手?他們都說你從小到大都愛打架,還坐過牢, 不知有多少人腦袋被你打出血,胳膊被打脫臼,腿被打得幾個月走不了路,這回打群架幾乎所有人都動手了, 你竟然說你沒動手?” 蘇醒有些氣憤地說,“沒有就是沒有!不信你去問蘇昌盛, 我只拉架,沒有動手!” “他們都說你和蘇昌盛是連襟,蘇昌盛的話不可信。據大家口供,你不但出手了, 而且老顧的頭是你拿磚拍的,老顧現在還在急救, 要是人死了, 你怕是……” 蘇醒惱地一下站起來, “有這樣栽贓的嗎,我壓根沒動手, 要不是我扯住幾個拿磚頭的人不讓他們打,真是要死好幾個人呢!” 民警不太相信他的話, “可他們都說只有你敢玩命打人,而且看見你打人……” “去他媽的,誰說的?” 民警瞧他那樣搖頭笑了笑,“別激動, 好多人都這么說,不過也有人說沒看見你打人。可看你這樣也不像是見到打群架而不參與的呀,我再問問其他人吧。” 蘇醒氣懵了,他長了一張喜歡打架的臉嗎? 當時磚廠只不過是兩個人互罵粗話,后來兩個人就推搡了起來,不小心把壘起來的磚推到了,砸傷了一人。 結果就有很多人互相指罵打了起來,漸漸就打成群架了。 蘇醒那時腦袋里熱血涌動確實想打幾個平時就看著討厭的人,當蘇昌盛被一個胖墩小子推倒在地時,他差點就拿磚過去拍胖墩小子了。 但他想起紅梅,要是打出事來,紅梅說不定要跑回娘家了。 他只是把蘇昌盛扶起來,見幾個人拿著磚頭要拍人,他伸手奪下來了而已。 到底是誰哪只眼睛看到他打人了?不就是因為老顧可能救不過來,有人就想栽贓到他頭上唄! 蘇醒被關到派出所一整天都沒回來,蘇保國和蘇福、紅梅三人來派出所找人,恰巧碰見很多人從派出所出來。 紅梅上前一打聽,他們說這些放出來的人都是沒動手或只是推搡人但沒拿磚頭拍人的,可是蘇醒沒被放出來。 紅梅站在門口頓覺天眩地轉,心想完了,蘇醒應該是打人了,那次在火車上她不該說打人不超過三下,拿磚頭拍人可是一下就能要人命的! 蘇保國見紅梅站在那兒身子晃晃,眼見著要暈倒,他伸手扶了一把,紅梅才沒倒下來,但身子軟軟的沒有力氣。 蘇保國扶她到臺階上坐下來,叫蘇福進去問話。 蘇福正要進去,撞見蘇昌盛出來。 蘇昌盛出來見紅梅臉色蒼白,神情焦急,過來說:“叔、嫂子,你們別擔心,醒大……姐夫他沒打人,我被人推倒在地還是他扶我起來的,后來我倆一直在旁拉架喊人,磚頭碰都沒碰一下。” “真的?”紅梅驚喜萬分,突然站了起來。這猛地一站,頭又暈了起來。 蘇保國又扶住了她,“紅梅你急啥,昌盛親眼見老大沒打人,那就是沒打人。昌盛不才剛出來嗎,等會兒老大也會出來的。” 蘇昌盛也跟著坐下來等著,可等了大半天都沒有一人再出來。 蘇昌盛想起什么,說:“壞了,姐夫肯定是被冤枉了,當時民警問我姐夫有沒有打人,我說沒有啊,我和他在一起呢。民警說有人見他拿磚頭拍老顧的頭,我還說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和我在一起。看來……真是有人栽贓姐夫!” 他這一說,紅梅和蘇保國就要進去找民警問話,卻見一輛很舊的車開了出來。 蘇醒坐在里面,他把臉貼在車窗上,喊道:“紅梅!紅梅!” 紅梅站住,看見蘇醒的臉,飛奔了過去,“蘇醒,你不是沒打人嗎,這是要把你拉去哪?” “我真的沒打人,就是……要拉到縣里再問話,你跟爹媽說我沒事,過幾天我就回來了,你在家……” 話來沒說完呢,車已經開老遠去了,紅梅根本追不上,也聽不見蘇醒說什么。 車上一共坐了八個磚廠的人和三位民警,這種大事鎮上派出所審問不出來就把人交去縣里,如果真出了人命肯定也是由縣里處理,該坐牢的坐牢。 紅梅追到路邊站在哪兒傻愣著,以前蘇醒打人都沒事,這次壓根沒打人,咋還被抓走了呢! 蘇保國讓蘇福過來看著紅梅,他和蘇昌盛進派出所問情況。果然,有人說老顧是蘇醒打的,其他七人也是被大家共同指認拿磚頭打了人的。 他們一行人回到家后都坐在那兒發呆,只有方荷花哭得唏里嘩啦。 “他爹,這么干等著也不行啊,得去縣里找人!快去找人!” 蘇保國也急得兩頓沒吃飯了,說:“咱家往上數十八代都是在土里刨食的農民,縣里的路都找不清,能找到啥人?” 紅梅一直坐在自己屋里愣愣的想事情,但她并沒有大聲哭,只是抹了幾把眼淚。 過了一陣子,她出來了,站在方荷花面前。 “媽,你別哭,咱倆去縣醫院看看老顧吧,如果他沒死,他肯定知道是誰拿磚拍的他。” 方荷花突然驚醒過來,“對呀,那個老顧肯定知道!” 她趕緊去房里拿錢,其實紅梅已經往身上帶錢了。 蘇保國挺感激地看著紅梅,“還是你想得周到。” 方荷花拿錢出門,忽然又慌張地說:“要是老顧死了呢?” 蘇保國和紅梅都呆了,要是老顧死了,蘇醒或許就沒人救得了? 這時蘇昌盛趕了過來,他說他要去縣里為蘇醒作證。雖然憑他跟蘇醒的關系作證可能沒人信,但他也不能坐在家里不管蘇醒的死活。 四人一起去了縣里。 方荷花讓蘇昌盛一人先去醫院看情況,他們三人在外等著。如果老顧沒死,他們三人才能進去。要是老顧死了,這事更說不清了。 人們肯定會說,你家蘇醒要是沒打人,家屬干嘛還來看老顧? 結果蘇昌盛進去一問,老顧死了!老顧的家屬在醫院里哭得死去活來,還說要找蘇家人算賬賠錢! 嚇得蘇昌盛跑出來趕緊叫他們三人走,老顧家屬出來要是知道他們是蘇醒的家人還不知要鬧出啥事。 他們躲在一個角落里商量著該怎么辦,方荷花哭著一直說完了完了。 蘇保國吼她,“老大根本沒打人,完什么完,閉嘴!” 方荷花也知道自己那話不吉利,閉嘴了。 紅梅隱忍著哭,蹲在那兒想主意。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站起來說:“昌盛,你在磚廠干那么久肯定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你能不能……” “你是讓我去找那些放出來的人,他們肯定有人知道老顧是誰打的對不對?” 紅梅點頭,“你跟我想一塊去了?” ”嗯,我先去打聽,加上我的證詞,姐夫他不會有事的,你們都別太擔心。“ 蘇昌盛安慰著他們就一人先走了,紅梅和公婆去縣公安局打聽,公安局不讓家屬進去看,說要等二十來天審問差不多了才能看。 他們只好回家。 在家里安靜了一天,第二天老顧家人和各種親戚就打上門來了。要不是紅梅偷偷騎自行車跑鎮上去找派出所的人來處理,老顧家屬和蘇家人還真要打一塊兒去。 派出所的民警讓老顧一家人回去,說這事縣里會處理,到時候該賠多少錢,犯人怎么判,都會給老顧家人一個交代。 這幾天紅梅和公婆一到晚上就去找蘇昌盛問情況,煎熬的九天過去后,事情也有了眉目,好幾個人愿意跟著蘇昌盛一起指證,說蘇醒沒打人,打死老顧的是另一個叫李成的人。 李成其實也關在縣里,只不過他只承認說打了人,但說沒打老顧,而是栽贓給蘇醒。 有九個人被蘇昌盛叫到縣里,都說愿意作證,而且被關起來的其他幾個人聽說蘇昌盛找那么多人來作證,也不好再幫著李成栽贓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