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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從瑤光來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白落櫻:“好好好,你別喊了。去抓人,我立刻去抓人。你別氣了……”

    眾斬教教徒滿目駭然,看到他們無所不能的教主,竟然被程少俠氣得吐了血。不光吐了血,還在圣女的懷里暈了過去。他們不敢置信:這還是女瑤教主么?到底是程少俠把人氣得太狠了,還是女瑤教主變?nèi)趿耍?/br>
    夜深露重,野外不堪久留,找到了女瑤,斬教教徒們帶著人立刻回營歇息。女瑤昏迷,白落櫻擔憂無比,還去求了燕王殿下,找來御醫(yī)幫女瑤看傷。忙著這些,白落櫻不忘女瑤的吩咐,讓人追出去找程勿。白落櫻也氣得不行:這個小孩子,把女瑤姊姊氣成這樣!

    定要捉回來給女瑤出氣!

    但是斬教的教徒們,沒有找到程勿。

    程勿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沒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除夕之夜,眾人已回到燕王府上。御醫(yī)說女瑤身上舊傷累累,需要靜養(yǎng),定要心平氣和,莫再消耗自己的精力了。力虧則損,她再這樣下去,遲早油盡燈枯。聽到這樣的話,白落櫻默默掉了一晚淚。明明是元日賀歲之時,然宮中老皇帝病重,不要擺宴,燕王只好在自家府邸過節(jié)。

    此夜唯一的好消息,是燕王得知女瑤醒了過來。燕王沉吟一二,前去看女瑤。

    女瑤屋中藥香苦澀,白落櫻正小聲跟剛醒來的女瑤匯報事情。燕王進來時,模糊聽到“程勿”之類的字眼。白落櫻膽怯地看著女瑤,唯恐女瑤震怒。燕王面無表情地進屏風(fēng)后,掃了一眼,幾日不見,女瑤教主瘦弱了許多,散著發(fā)白著臉,只有一雙眼睛冰寒刺骨。

    女瑤抬頭看到燕王。

    她臉色青青白白,變來變?nèi)ィ聊肆季谩<仁菒琅质遣桓剩€帶著一腔受辱之怨氣。

    燕王挑下眉,看女瑤忍住自己的情緒,握著拳頭肩膀僵硬:“殿下,先前說的聯(lián)姻……就算了吧。”

    燕王:“唔……為了程勿?”

    “哈”一聲笑后,女瑤寒著臉,咬牙切齒:“為他?開玩笑,當然不是了。”

    “我現(xiàn)在只后悔……沒有早早除了他,絕此后患。他若是還敢回來,我定要殺了他!”

    ☆、第80章 1

    北地冬日天寒, 屋中皆燒爐火。即便如此, 燕王進入女瑤的屋舍時, 仍皺了下眉, 感覺屋中火燒得太旺了些, 屋中溫度太高了些。他后背出了一層汗,但他看向病榻上靠臥的姑娘——昏迷數(shù)日,女瑤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她籠著被衾的樣子, 像是完全不覺得屋中太熱。

    燕王不禁想到了御醫(yī)診斷的結(jié)論:“這位姑娘功法強悍卻燒壽命,她數(shù)次逆天而作,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傷上加傷,病上加病,至今精氣虧損過多……若不加以節(jié)制, 下次再無視自己的身體極限,恐是真的要油盡燈枯了。”

    燕王的眼眸沉了下。因他這般走神, 女瑤咬牙切齒地說“我定要殺了他”,并沒有帶給燕王太多觸動——猜忌或質(zhì)疑。

    除夕之夜,屋外鞭炮聲不絕,火光透過紙窗,光華璀璨,多次如水一般浮照在人面孔上。女瑤坐在榻上, 煙火之光照在她臉上時, 映著她黑白剔透的大眼睛。褪去了往日的強勢, 她過大的眼瞳落在小了一圈的臉上, 顯得幾多羸弱。

    燕王沉默了下,說:“你不欲聯(lián)姻,孤本也無所謂。然你要如何跟孤保證,你不會中途抽身而走?孤要如何信你?”

    女瑤嘲諷道:“自新朝初建,一年多來,你我雖不曾見過面,私下卻聯(lián)系過許多次。你是軍人,幫你父皇打了天下,但天下定下后,你的兄弟們既畏懼你的軍功,又不服氣你。你被他們聯(lián)手排擠,軍隊接觸比之前少的多。你留在洛陽,哪里都去不了……這中間的許多事,私下里,不都是我斬教幫你秘密做的么?我私下助你多次,你倒是現(xiàn)在不信我了?”

    女瑤再冷冰冰道:“如今我病重,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窩在燕王府上。比起聯(lián)姻,這時的我,難道不是你最好的人質(zhì)么?”

    燕王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慢聲:“孤自是信你。只是自古帝王無情,你肯信孤事后不清算你?”

    女瑤瞇眼,似笑非笑道:“殿下不會背信棄義的。到了那一步,我們已經(jīng)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殿下除了繼續(xù)和我走下去,難道還能轉(zhuǎn)頭尋四大門派么?”

    沖燕王現(xiàn)在這行為,事后,四大門派和燕王會產(chǎn)生齟齬。江湖中,燕王還能繼續(xù)信的,只有他們斬教了。這樣的關(guān)系不比聯(lián)姻友好,但也勉強牢靠吧。即便燕王日后真的不再信任女瑤,那也要很久以后。到時候,自有新的手段和燕王周旋……

    燕王沉沉一笑。

    聯(lián)姻只是一種合作手段,女瑤拒絕的話,雖然可惜,卻也沒傷筋動骨。雙方還是可以繼續(xù)合作的。

    燕王只是道:“婚姻大事,當然勉強不來。只是孤與你見面,給父皇的理由,一貫是孤極為青睞你。雖未曾謀面,但心向往之。成不成親可以事后再說,但這定親宴……你還是要給孤面子的。”

    女瑤眉心跳了下,與燕王黑沉沉的眼睛對上。

    四目相對,心照不宣。女瑤在一瞬間就聽懂了燕王的意思:我要用這個借口去定親宴,定親宴那日,就是我們動手之時。

    女瑤幽聲問:“什么時候?”

    燕王:“元日過后,初十的家宴上。孤在那日將你介紹給諸位王爺,介紹給父皇……女瑤,你可務(wù)必要去啊。”

    女瑤淡笑:“殿下放心,我自有準備,絕不會誤了殿下的大事。”

    燕王滿意,再寒暄了幾句。管家在外通報說小世子哭著喊爹,燕王才結(jié)束了和女瑤的互相試探,轉(zhuǎn)身離開了。

    坐在女瑤床榻邊的圣女白落櫻出了一身汗,燕王走后,她擔憂地看女瑤。她張唇,想要阻止女瑤:就你現(xiàn)在這樣的身體,你還要折騰?怕死得慢些么?燕王不關(guān)心你的生死,他只要保證計劃順利進行而已,但我們在意啊。

    白落櫻咬牙:“初十那日是吧?我代你去!你好好留在這里養(yǎng)傷。”

    “小白別開玩笑了,”女瑤淡聲,“誰替代得了我。”

    白落櫻:“可是、可是……你來洛陽,為什么不多帶幾個武功高手啊?不如我讓夜神那日跟著你?”

    女瑤:“不帶武功高手,是為了讓他們關(guān)鍵時候頂住四大門派,防止四大門派在我身后出招我卻趕不及。夜神另有事要做。你該關(guān)心下你那個情郎最近在忙些什么。自來到洛陽,你和他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吧?你只圍著我轉(zhuǎn),莫錯過一些關(guān)鍵性東西。”

    自來到洛陽,來到燕王府上,夜神張茂日漸沉默,越來越多地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女瑤已經(jīng)察覺,并提醒白落櫻。但白落櫻一心牽掛女瑤的身體,并不覺得夜神好端端的,武功還很高,會出什么事。

    白落櫻著急無比:“你你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把程勿氣跑了!我武功這么差,如果你真的出了事,誰保護你啊?不行,我得趕緊找到程少俠……”

    白落櫻急匆匆走了。她對《淬陽訣》極為信任,以她和程勿的短暫幾次打交道,她也看得出,程勿真的是女瑤的好徒弟。女瑤真是把自己的所有本領(lǐng),事無巨細,全部教給程勿……

    那時候來洛陽,女瑤只帶了程勿,未嘗沒有讓程勿在關(guān)鍵時候保護自己的意思。可惜、可惜……程少俠又被女瑤氣走了。

    白落櫻甩上門走了,除夕之夜,她一點兒過節(jié)的心情都沒有。女瑤靠在床板上,側(cè)過臉,神色平靜地看向紙窗上倒映的煙火之光。方才燕王在時,她提起“程勿”那般恨聲、臉色鐵青,可是燕王走了,她再想起“程勿”時,就只是臉色空白地看著窗紙出神……

    小勿……

    她的心驟然疼痛,針刺一樣密密麻麻,還有一種恐懼感抓住她的心臟,讓她喘不上氣。

    她想程勿走了也好……若是他不走,燕王用來鉗制她的人,就會是程勿了。程勿那般單純,若是成為燕王的人質(zhì),不定會出什么事……他走了也好,起碼她放心以他現(xiàn)在的武功,江湖上能壓著他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他不和燕王打交道也好,以他的心性,燕王捏住他太容易了……

    女瑤寧可自己留在這里當個人質(zhì),也不太情愿程勿卷進來。

    ……

    女瑤醒后的幾日,每日依然醒醒睡睡,昏昏沉沉間吃了許多藥,可是她這一次倒下去,精力恢復(fù)的時間似乎格外慢。從初一到初十,白落櫻幾乎是數(shù)著日子過。她日日去院落中看望女瑤,好脾性的她都忍不住發(fā)火:不就是一個程少俠么?為什么現(xiàn)在都找不到?

    斬教教徒有苦難言:程少俠可是他們教主親自教出來的高手啊,他們哪里找得到……

    白落櫻日日跟女瑤匯報尋找程勿的進程,企圖用“程勿”吊著女瑤,讓女瑤精神好一些。聽到程勿的蹤跡至今沒有被斬教教徒發(fā)現(xiàn),擁被坐在窗口賞梅的女瑤唇微微上翹,難得見到幾分驕傲神色。

    她教出來的程勿,嘿。

    女瑤望著院中紅花烈烈的梅樹,簇簇如火,綻放在窗前。那火紅之色如生命般熊熊燃燒,女瑤支起下巴,專注地看著。窗外一陣風(fēng)吹過,紅花飄飄然飛到窗口,落在她披散到腰間的青絲上。女瑤伸手漫不經(jīng)心地絞發(fā)絲,幾根青絲繞在她指尖,她沒如何用力,發(fā)絲軟軟地垂在了她指上。

    她竟然開始落發(fā)了。

    身后站著的白落櫻眸子一縮,按在窗欞上的手指緊得發(fā)白。她眸中微微潮熱,低下頭,聲音哽咽道:“我真是不懂你……說你無情,你又有情。說你有情,你卻又這么狠心。現(xiàn)在程勿走了,這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么?你不后悔么?”

    女瑤很平淡:“有什么后悔的。人一生的感情是平衡的,求什么,便得什么。不管是斬教教主,還是小腰,哪個身份,我都盡力為之。人生就是這樣,被什么打動了,就逃不過這個宿命了。”

    她靠著窗,漆目微合:“斬教一定會統(tǒng)領(lǐng)江湖的。”

    她睫毛顫抖,看著自己手腕上清透的青筋和血絲。她蒼色頰畔似雪消融:“你不必擔心,有燕王在,程勿一定會回來的……其實回不回來無所謂。我要的,是程勿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我在他身上花了這么多精力,他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白落櫻吸了下鼻子:“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你卻從來沒問過他想要什么。”

    女瑤微笑:“不問我也知道。一畝田,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再有三兩知己,他就滿足了。”

    “那你還……”

    女瑤說:“可是我是魔教教主啊。我是野心勃勃的大壞蛋啊……我也想實現(xiàn)他的愿望,但是,這個愿望,比我滅了四大門派,還要難……即便我想安穩(wěn),四大門派會放過我么,正道會放過我么?我一介魔門領(lǐng)袖,我說我不會再和四大門派對著干了,誰信?”

    “你信不信我今日跟四大門派投降,明日我落雁山就能掛滿斬教教徒的尸首?!”

    “除非我最厲害,除非穩(wěn)穩(wěn)壓著四大門派……沒人會放過我的。”

    白落櫻眸子一暗,在剎那間,她想到了她爹娘的悲劇。正邪兩立,蔣沂南拼盡力氣,也不能和白鳳在一起。那么在女瑤身上,女瑤前面的路,也沒有那么寬廣……四大門派對付自己的弟子蔣沂南尚且如此,女瑤若是心軟,害死的便是他們魔門了。

    女瑤看著梅樹,慢慢道:“我原先想著,有我看著,程勿武功會越來越好。他會擔當起看守我魔門的大事,他會讓我放心……但是那天,他寧可跳下山崖也不留下來,我便開始恐慌了。小白,程勿長大了,我越來越控制不住他了。”

    她看自己的手,面色冷淡:她無法控制他的想法,無法控制他的身體。他的武功越來越好,她卻越來越差……他不再是女瑤剛認識時候的那張白紙了。白紙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成長,女瑤妨礙到了他……她很害怕。

    女瑤重新變得咬牙切齒:“這種不受控的感覺……我從未有過!我當慣了上位者,當有人拒絕我,告訴我‘不’的時候……我心里發(fā)寒,恨不得殺了他!可是該死的我又同時覺得自豪!”

    她不知道該拿程勿怎么辦。

    冬日寒風(fēng)瑟瑟,草木簌簌飄落。女瑤手撐在窗臺上,手指微微顫抖,她的頭慢慢埋進了臂彎中。她迷惘無比,第一次遇到感情的復(fù)雜。既愛又恨,又怨又喜……她的師父教了她武功,卻沒教給她感情。她喜歡上一個少俠,她發(fā)現(xiàn)自己控制不了他。

    程勿不接受她的時候,她無法用對付敵人的手段對付他。因為他會受傷,他會傷心,他承受不住她的打壓……這讓女瑤變得不像她,她像是懵懂少女一樣無措不安——

    女瑤在心中對自己喃喃自語:小勿……別怪我。

    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啊。

    她靠在窗上,頭埋入臂彎中,窗外風(fēng)吹花落。花落寂寂無聲,女瑤混沌地睡去。白落櫻摟著她肩,關(guān)上窗,捂住嘴,淚水漣漣。白落櫻咬著牙:程勿!小混蛋……到底在哪里?!

    ……

    程勿身在洛水附近。

    洛陽的名字取自“洛水之陽”,由此可見,程勿只是離開了洛陽,卻并沒有離開多遠。他還在洛陽附近徘徊。

    斬教教徒到處找他,他知道。但他不想回去,回去后,就又要聽女瑤的擺布。程勿想到女瑤非要嫁燕王,整個身體就如浸在刺骨冰水中一般發(fā)寒。他為什么要回去?讓她一邊吊著他,一邊和別人成親么?若是這樣,她為什么不干脆一刀殺了他更痛快?

    他對自己痛恨無比:明明知道說服不了女瑤,我為什么還不離開?我在希冀什么?是否真的要等到她成親的消息傳來,我才能真的死心?

    程勿變得格外的沉默。

    一日比一日沉默。

    前后不到半月時間,初來洛陽時,程勿眼睛清澈地、好奇地看著大都市的繁華;而今他站在城外角樓、高樹上,眺望洛陽的方向時,眼睛黑冷,眼中陰鷙重重。他每日都站在高處眺望洛陽,他卻從沒有去洛陽的打算。這里的人都說,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少俠。

    但是奇怪的少俠本事卻很高。

    這里只是洛陽城外一個方位偏遠的小縣城,程勿到這里后,就去了官府接下通緝令,緝拿朝廷追捕的要犯。已到年底,官府已經(jīng)收印,這個少俠還接了通緝令捉人。所有人都覺得,程勿瘋了。然而讓縣城中人意外的是,逃了很久的要犯,竟然一個個,都被程勿找了出來。程勿把犯人丟到官府外,一個又一個,該城的治安,在年底變得何等讓百姓放心。

    程勿借住的村中人替程勿高興:“這兩日官府收了印,不管事。但等兩日官府重新開了門,你拿著通緝令去官府,我算算,這下來,少不得就百八十兩銀子呢!”

    過節(jié)晚上,洛水結(jié)冰,水邊村中人坐在一起辦宴慶祝。新一年的開始,村長連程勿這個來到他們這里的陌生少俠都邀請了來。程勿坐下,取了酒壇就開始給自己灌酒。他清清瘦瘦地坐在角落里喝酒,架不住村中人都對他好奇無比。說話的村中人滿是羨慕地看程勿——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啊!這個少俠說捉到就捉到了,輕輕松松就可以拿到百八十兩,運氣也太好了!

    程勿低聲:“我運氣從來就不好。”

    江陽大盜,別人捉起來都容易。放到他身上,戰(zhàn)力一定會攀高,心神一定狡猾無比,他又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倒霉事……例如下雪,例如地上擺了陷阱,例如江洋大盜在當?shù)赜忻髅嫔喜荒軇拥纳矸荨加龅搅恕?/br>
    他倒霉成這樣,還把江洋大盜捉拿歸案。這些不會武功的普通百姓,是不理解程少俠的。

    而且百八十兩……真的太少、太少了。

    再給自己倒一杯酒,**辛酸味涌至喉嚨,燙得程勿全身一縮。他頭腦昏昏,借著醉酒,精神竟有短暫集中。他勉強抬頭,問自己身邊跟他聊天的陌生村人:“小玉樓……不、不是,沃水之下,不對,羅象門……不對……是……”他糊涂地說了一個地址,巴巴問人,“這里要怎么走啊?”

    程勿打個酒嗝,一頭倒在桌上,頭磕地咣一聲,嚇了人一跳:“能把前后左右給我標出來么?我看不懂地圖。”

    村人:“……”

    程勿想他要回小玉樓去,他要去找陶華!他要練武,他要成為天下第一……洛陽,誰愛待誰待著,他不留了!

    旁邊的村中漂亮姑娘已經(jīng)盯了他很久,見這個面容俊俏清秀的少俠抱著酒壇子喝個不停,喝得面紅耳赤、說話顛三倒四,忙過來把人扶了起來。姑娘讓人去拿醒酒湯,不料程少俠爬起來,抱著酒壇子,就要再喝。他臉頰guntang,長發(fā)凌亂地貼著面頰,閉著眼眼睫又清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