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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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賀景瑞命人將客棧里頭的東西都搬進(jìn)了安平郡王府,剛剛安置完,大理寺欽周東度和巡撫都御史安惟學(xué)便前來送拜帖。 賀景瑞看著手里那兩份一模一樣的拜帖,面色凝重。 “三叔?”蘇霽華抓著手里的兔子趴在書案上給賀景瑞看,“你看,這兔子其實(shí)看久了還是挺好看的。” 灰兔子歪著長耳朵被蘇霽華抓在手里,肥嘟嘟的尾巴往上戳,毛發(fā)雜生,露出兩顆雪白大門牙,毛茸茸的臉上顯出一抹類似驚恐的神色,歪七扭八的看著十分滑稽。 “嗯。”賀景瑞點(diǎn)頭,對上蘇霽華那張嬌媚小臉,猶豫片刻后道:“我要見客,你呆在主屋里不要出來。” 蘇霽華面露疑惑,但卻沒有多問,只乖巧點(diǎn)頭后拎著長耳灰兔子回了主屋。 作者有話要說: 白賀:其實(shí)我早就看那只白兔子不順眼了,親親摟摟的,換只丑點(diǎn)的兔子吧。 第30章 主屋內(nèi), 蘇霽華正盤腿坐在榻上給兔子做小衣服。 天比較冷,蘇霽華閑著沒事又看到那兔子縮在榻角瑟瑟發(fā)抖的,以為它是冷了,就問安平王府的小丫鬟要了一個繡簍子做小衣服。 安平王府給的布料自然是極好的,蘇霽華挑了幾塊顏色艷麗的,準(zhǔn)備給兔子做件小襖裙。 蘇霽華的手藝還不錯,小衣服做的有模有樣的, 但當(dāng)她轉(zhuǎn)頭去看那灰兔子時就見賀天祿不知何時站在了榻旁,正彎腰去抓灰兔子的長耳朵。 灰兔子靈敏的撅著毛屁.股鉆到榻底下, 蘇霽華激動的把手里的小衣服都甩到了賀天祿身上, 聲音尖利道:“不準(zhǔn)!” 白兔子已經(jīng)被這小子搶走了,他竟還在肖想她的灰兔子。這只灰兔子那么丑, 也虧得這個人看得上。 賀天祿側(cè)眸看了一眼蘇霽華,直接趴在地上把榻底下的灰兔子給拎了出來。灰兔子翹著短尾巴, 整只兔子都被嚇得炸毛了, 被賀天祿拎在手里一動不動的詐死。 “啊,賀天祿,這是三叔送給我的灰兔子!”蘇霽華氣極, 連鞋襪都沒來得及穿就追著賀天祿跑了出去。 內(nèi)院里鋪著大塊的青石板磚, 側(cè)邊角落還有一大片漂浮著細(xì)碎冰渣子的清冷小池,可見天色陰冷至極。內(nèi)院雖然被丫鬟婆子打掃的很干凈,但畢竟是冷天,蘇霽華每踩一步都覺得涼的厲害。 “站住,賀天祿!”蘇霽華一邊扯著嗓子喊, 一邊赤著腳猛追,追到二院門口的時候就見賀天祿一腳踩著影壁飛上了墻,氣得蘇霽華直捶墻。 “混蛋臭小子,別讓我看到你!”影壁背陰,陰冷的厲害,蘇霽華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她白著一張小臉朝賀天祿使勁喊著,氣喘的“呼呼”響,小腳還在使勁跺著,但因?yàn)閷?shí)在是太冷,所以只能一只腳踩著另一只腳互換取暖。 賀天祿早就逃遠(yuǎn)了,纖瘦的身影消失在安平王府的屋檐處。揮一揮衣袖,帶走一只丑不拉幾的灰兔子。 蘇霽華咬牙,使勁的拍了拍面前的粉墻,掌心處瞬時粘上一塊白漬。 氣死她了!嘟囔著轉(zhuǎn)身,蘇霽華突然感覺自己背脊處一冷,后腰處被貼上一個尖冷的物事。 “別動。”有男人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蘇霽華暗咽了咽口水,頓住步子。 “說,安惟學(xué)那狗賊在哪里?”男人咬牙切齒的捏緊手里的匕首,蘇霽華明顯感覺那匕首尖戳破了自己的襖裙,貼在中衣上,似乎下一刻就會扎進(jìn)她的皮rou里。 “安惟學(xué)……那狗賊……” “在哪里!”似乎對蘇霽華那吞吞吐吐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意,男人表現(xiàn)出極端的暴躁,匕首又緊了幾分。 蘇霽華根本就不認(rèn)識什么安惟學(xué),更不用說知道他在哪里了,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蘇霽華不知道這個人是來找人,還是來殺人的。如果只是單純找人,她說不知道應(yīng)該就會將她放了,但如果是來殺人,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區(qū)別根本就不大。 “在,在書房。”蘇霽華覺得依照男人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暴躁和身上帶著的血腥氣,恐怕已然殺過人了,要想保命只能讓自己變得有利用價值,而這“價值”顯然跟知道安惟學(xué)在哪里有關(guān)。 “帶我去,不然我就殺了你,快點(diǎn)!” 蘇霽華抿唇,白著一張臉帶男人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她記得,賀景瑞是在書房里面的。 青石板磚上貼著微冷霜漬,蘇霽華赤著腳帶男人穿過甬道往書房的方向走去,一雙白嫩小腳被凍得通紅。 兩人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賀景瑞面無表情的帶著兩個人從書房里面出來,那兩個人一高一瘦,一矮一胖,正好和蘇霽華他們撞了個正著。 “安惟學(xué)!你這個狗賊!拿命來!”原本挾持著蘇霽華的男人猛地一下將面前的蘇霽華推開,往賀景瑞那里沖過去。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神色慌張的往兩邊跑,男人追著矮個子男人去了。 蘇霽華被推了一個踉蹌,身子不穩(wěn)的往一旁的小池里頭跌進(jìn)去。 小池內(nèi)還飄著碎冰,蘇霽華初進(jìn)去時就感覺那寒意呼啦啦的涌過來往她領(lǐng)子里頭鉆,渾身被凍得僵直,臉側(cè)滑過碎冰,連手指頭都冷的動不了。 蘇霽華不會泅水。 雖說是小池,但因?yàn)樾薜暮艽螅蕴K霽華不管怎么在里面撲騰,只讓自己越來越往下沉。襖裙?jié)窳怂兊谋恐責(zé)o比,使勁的將她往水下拖,變成了累贅。 “救……咕嚕嚕……”喉嚨里灌進(jìn)一大口水,混雜著寒腥氣惡心的人反胃,但現(xiàn)在最讓人恐懼的卻是無處不在的流水。那陰冷流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將蘇霽華壓在中間,就像是要讓她四分五裂一樣。 “咳咳咳……”有人托著她的臀部往上帶,蘇霽華勉強(qiáng)出水咳嗽幾聲,雙臂使勁亂揮著抓住一顆腦袋就往自己懷里塞。 “別動。”男人的隱忍聲從旁邊傳來,但蘇霽華根本就聽不見,她是一個溺水之人,只知道抓住身邊一切東西讓自己活下來。 賀景瑞艱難的把臉從蘇霽華懷里鉆出來,然后使勁把人往上托了托帶出小池。 雖說現(xiàn)在想這些旖.旎之事不是時候,但賀景瑞卻還是老實(shí)的紅了耳尖。 蘇霽華已經(jīng)被凍得神志不清,她蜷縮著身子躺倒在小池子邊,懷里還摟著賀景瑞濕漉漉的大寬袖。 來不及喘息,賀景瑞趕緊把凍得渾身僵冷的蘇霽華帶進(jìn)了主屋。 那邊,前來行刺的男人被沖進(jìn)來的護(hù)衛(wèi)給攔住了,矮個子男人站在一堆護(hù)衛(wèi)身后喘息,指著手持匕首的男人怒道:“給我拿下!” 男人和護(hù)衛(wèi)交纏在一起,殺紅了眼,但最終雙拳難敵四手,被護(hù)衛(wèi)絞殺。 內(nèi)院里頭一片血腥,矮個子男人上前,使勁踹了一腳那躺在地上的死尸,冷哼一聲。 安平郡王急匆匆趕來,看到這副場景面色微變。“哎呦,這這這……” “郡王不必憂心,只是一小賊爾,已被本官帶來的護(hù)衛(wèi)給處置了。”危機(jī)一解除,原本還被匕首男人追的跟條狗似的安惟學(xué)立時就擺起了架子。 安平郡王趕忙點(diǎn)頭稱是,垂眸看了一眼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臉上顯出一抹惋惜神色。有勇無謀,可惜了。 護(hù)衛(wèi)粗魯?shù)膶⒛腥送献撸财娇ね鯎u首,正欲說話之際突然聽到主屋內(nèi)傳來賀景瑞焦躁的聲音,“大夫呢?快去請大夫?” 平日里的天闕脾氣暴躁,安平郡王不疑有他,連什么事都沒問就去請了大夫來。 主屋內(nèi),小丫鬟給蘇霽華換過了裙衫,面色泛白的蘇霽華縮在榻上,渾身發(fā)抖,顯然是冷的厲害。 賀景瑞趕緊添了暖爐給蘇霽華塞進(jìn)懷里,蘇霽華摟著暖爐,卻還在一個勁的喊冷,賀景瑞又去搬了被褥來替她壓在身上,然后燒了炭盆,關(guān)緊門窗。 “三叔……”蘇霽華囁嚅著說話。 “我在。”賀景瑞點(diǎn)頭,在盯著蘇霽華看了半響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根本就還沒醒,只是神志不清的在喚自個兒的名。 “我給三叔……做了小衣服……”蘇霽華原本是想說“給三叔送的灰兔子做了小衣服”,但因?yàn)檎f話實(shí)在太費(fèi)勁,所以就縮減了,不過其實(shí)她現(xiàn)在都燒糊涂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好。”賀景瑞給蘇霽華掖好被角,聲音柔和的輕應(yīng)。“待你醒來,我穿給你看。” “嘰嘰……”小雞仔穿著一件桃紅色的襖裙顛顛的過來,賀天祿一手摟著一只兔子,身后還跟著一只鷹。 “哭了。”賀天祿盯著面色慘白,嘴唇發(fā)紫的蘇霽華看了片刻,突然彎腰將灰兔子給她塞進(jìn)了被窩里。 蘇霽華冷的厲害,還在胡言亂語,眼角濕潤潤的往下滑著眼淚珠子。 賀天祿抿唇,又把白兔子給蘇霽華塞進(jìn)了被褥里,然后繼續(xù)往里面塞小雞仔,最后正準(zhǔn)備塞鷹的時候被賀景瑞給制止了。 賀景瑞強(qiáng)忍著脾性,皺眉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絨東西拎出來,在看到小雞仔身上那件桃紅色的襖裙時面色微變,卻還是將其扯了下來塞進(jìn)寬袖內(nèi)。 小雞仔顯然對這個“強(qiáng)盜”十分憤慨,“嘰嘰喳喳”的一通亂叫,被賀景瑞給塞回了蘇霽華的被褥里。 這些毛絨絨的東西興許還能讓人暖和些。 院門口,安平郡王帶著大夫急匆匆前來,賀景瑞趕緊起身讓位,讓大夫給蘇霽華把脈。 蘇霽華身子本就弱,這大冷的天落了水,直接就燒迷糊了。大夫搖頭嘆息,說他只能盡力開幾副藥,吃了之后看能不能熬過去。 賀景瑞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盯著大夫看,細(xì)薄唇瓣緊抿,眸色深邃的嚇人。 “這位公子,小人學(xué)藝不精,只能想到這個法子。”大夫瞧見賀景瑞的面色,又驚又懼的摟著藥箱使勁往后退了一步。“咱們這處的人都是這么治的,沒別的法子。” “賀將軍,這是咱們安平最好的大夫了。”安平地處貧瘠,自然是比不得應(yīng)天府里頭的御醫(yī)。 賀景瑞垂眸,按住蘇霽華不斷亂動的身子,沉默良久后啞聲道:“去煎藥。” “是是。”安平郡王領(lǐng)著大夫親自去煎藥,賀景瑞蹲在榻旁,身上濕漉漉的正在往下滴著水,落到地上形成一圈氤氳暗色的濕漉水漬。寒冷的天,但賀景瑞像是全然沒感覺,他穿著一身濕衣一蹲就是小半個時辰,直至身上的襖袍都僵冷了。 賀天祿神色惴惴的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賀景瑞,然后又看了一眼蘇霽華,以為是因?yàn)樽詡€兒搶了蘇霽華的兔子,蘇霽華想不開才去跳的小池子。 “與你無關(guān)。”賀景瑞是在書房里頭聽到動靜才出來的,卻萬萬沒想到看到了蘇霽華被人劫持的一幕。 纖瘦的小姑娘被人用匕首抵著后背,面色都嚇得發(fā)白了,卻還在努力保持鎮(zhèn)定。 賀景瑞覺得自己的心尖都被揪緊了,這比他被人戳十幾刀都要疼。是他的錯,是他大意了,本來就知道安平不安生,卻還把人帶來了,是他高估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穿桃紅小襖裙的女裝大佬,白賀賀。 抱歉,解釋一下最近更新不定的原因。 2月7日,早上6點(diǎn),外公走了,很寵我的外公走了,走的非常突然,沒有見到最后一面,這大概會成為我一生的遺憾……一直在喪禮,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jié)束,所以沒有辦法說具體的更新時間。 今年的冬天果然非常的冷。 最近感冒發(fā)燒,白天退燒晚上繼續(xù)燒,走路都打晃,所以只能盡力更新。明天盡量恢復(fù)雙更,抱歉。 第31章 蘇霽華這一病, 就病了小半月,而當(dāng)她徹底恢復(fù)神智的時候,賀景瑞卻病倒了。 初春的天,寒風(fēng)冷峭,卷著飄絮往臉上刮,雖少了幾分冬日的寒瘡,但卻多了幾分春日的生冷。安平王府的主院正屋內(nèi), 門窗緊閉,厚氈高高掛起, 炭盆燒的十足, 生恐屋子里頭入了風(fēng)。 “姑娘,該吃藥了。”端著藥碗進(jìn)來的小丫鬟是安平郡王特意安排給蘇霽華使喚的, 名喚元寶,一個財(cái)氣亨通的名兒, 整個人長的也跟元寶似得, 白白胖胖的看著便十分討喜。 “元寶,爺怎么樣了?”蘇霽華蹙著細(xì)眉將苦藥吃了,然后趕緊往嘴里塞了一顆蜜餞。蜜餞扎實(shí)的很, 被蘇霽華含在嘴里, 鼓囊囊的翹起一邊白嫩面頰,看上去多了幾分可愛俏皮。 “賀將軍衣不解帶的照料了姑娘小半月,聽說那日里的濕襖袍也沒換,前幾日走路都打晃了,也不肯離榻, 直到姑娘醒了才被安平郡王勸回去歇息了。”元寶長的白胖,說話卻清脆,嘰嘰喳喳的就把賀景瑞的近況給說了個遍。 “賀將軍還在屋子里頭躺著呢,郡王給請了大夫過去瞧,說也是同姑娘一樣傷風(fēng)了,只是賀將軍身體底子好,自個兒抗抗就能過去了。” 賀景瑞日日練武,蘇霽華這個閨中女子自然比不得他。 “我去瞧瞧他。”蘇霽華攏袖起身,面色有些蒼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霽華這一病,整個人又羸弱不少,纖細(xì)的身子裹在襖裙內(nèi),素腰更細(xì),臉盤更小,襯得一雙眼黑烏烏的越發(fā)明亮。 “姑娘,您身子還沒好,怎么能亂跑呢?”元寶趕緊上前將蘇霽華給扶住了。 蘇霽華搖頭,“無礙,我就瞧瞧,只看一眼。”元寶本來就知道,她伺候的這位蘇姑娘長的好,但沒曾想,連她這個女子看了都覺得心顫。 因?yàn)榫貌。K霽華身上穿著厚實(shí)襖裙,漆發(fā)披散,眉目微蹙,渾身浸著一股子藥香味,說話時溫聲軟語的似在哄人,只讓人瞧見那雙波光瀲滟的眼便覺心生憐惜,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都給人摘下來送與她只為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