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白色的床單被腳趾劃出痕跡,雙方交換陣地,她的頭發像被風吹散的蘆葦,毫無章法的蕩在空中,轉眼又陷入柔軟的枕間。動作越來越急,在宴旸迷蒙的眼睛里他突然結束尋找,買到了失樂園的門票。 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掐著程未的手臂流著眼淚大喊大叫:“疼死了,你快出去。” 程未摟住她纖瘦的肩膀,不斷的安慰:“委屈你了,再忍忍,一會兒就好。” 眼淚黏在臉頰被冬天的溫度催出火辣辣的滋味,也許痛感會轉移,當宴旸糾結于干燥的皮膚,猛烈的侵略讓她搖曳著腰肢,用柳葉似的手臂纏住他的肩膀。 他們在一盞橘燈下,完完全全屬于了彼此。 不舍得放開臂彎里的女孩,程未微紅著眼眶,近乎迷戀地呢喃:“宴旸,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她合上眼睛,微喘著說:“我知道。” 第一次比想象中的快,程未略帶尷尬的解釋,換來她半真半假的嘲笑。空氣間彌漫雨打芭蕉果的氣息,宴旸鉆進被子,用手臂溫暖他涼透的背脊。 “你和你的小初戀...”女人的醋意總是突如其來,她酸不溜秋的問,“沒有做過我們的事吧。” “你犯什么神經。”在宴旸的身上找到舒服的姿勢,程未好笑地望著她,“我連初吻都是你的。” 不漏過一絲一毫的信息,宴旸不屑地撇撇嘴:“所以說你們拉過小手。” 她睨一眼心虛的程未,陰陽怪氣地說:“既然拉過手,那接下來肯定就是親親臉蛋嘍。真厲害,原來九年義務教育就是讓學生早戀的。” 聽出女朋友不對味的語氣,他忙不迭地表明忠心:“我真不喜歡她,是她幫我打水幫我擦黑板一門心思窮追不停,我才同意和她在一起的。” 宴旸哦一聲,慢慢悠悠的總結:“原來你是一個一追就跑的人。” “最起碼我沒有暗戀一個人長達四年。”程未冷冷反擊她,“剛才在公園,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動手打他,你知不知道梁斯樓走進保安亭,你望著他的背影望了多久。” “即使我不計較你喜歡他勝過喜歡我,可我也有心,我也有感覺。我若無其事地陪你放煙花,不是低情商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也會嫉妒。”窗簾被吹開一角,程未眼底的陰影忽明忽暗,“而且,嫉妒的還不止一點點。” 有什么東西生在胸口漲得滿滿當當,宴旸用指腹劃著他比女生還要長的睫毛:“曾經他的影子是我全部的青春,可是青春會走掉,我也不會停在原地乞求他的轉身。” 她笑了:“生活還要繼續,我現在喜歡的人同樣在喜歡著我。” 得到還算滿意的答復,程未舒緩著眉頭,矯正她的話:“我才不喜歡你,我是愛你。” 他的眼神讓人母愛大爆炸,宴旸像揉柴犬似得揉他的腦袋,“那就請你就一直堅持下去,因為她脾氣很臭,懶懶散散,沒有什么長處,也許只有你適合和她在一起。” “我會的。”他捧起她的下巴,又是深深沉沉的吻。 曖昧的味道從窗縫溜走,也許窗外的枇杷樹被風吹掉了幾顆。 第40章 40. 垂地窗簾摩擦著地板, 陽光趁虛而入, 搖曳在女孩白皙的肩膀。 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肥皂水, 氣味的來源, 是一條因為反復折騰而不得不重新更換的床單。 無疾而終的夜宵和不算節制的運動, 讓宴旸被饑餓喚醒, 想吃放在茶幾上的全麥面包。 單人床的被子又短又窄,程未露出半條長腿, 一動不動地抱著她取暖。睨一眼熟睡的他, 宴旸輕手輕腳地坐起來穿衣, 搭在腰間的手臂卻下意識的將她拉回來。 重重落在他寬闊的胸膛,宴旸倒吸著涼氣,大腿的酸痛就像剛剛跑完了八百米。看不慣程未安然熟睡的樣子,她湊在他耳邊,毫無預兆地提高音量:“快起床幫我拿面包!” 程未拼命的睜開眼睛,只一秒,就被瞌睡無情打敗。在宴旸接連不斷的恐嚇下,他撓著頭發爬下床, 不情不愿把面包扔給她。 也許是為了健康, 堅果和紅棗味道不算甜。宴旸嚼著不滿意的早餐, 踹了踹躺在床上挺尸的程未:“別睡了, 我們去樓下吃小籠包。” “吵死我算了。”他瞇著眼睛,左臉頰還印著紅色的睡痕, “一頓早飯而已, 吃面包不就得了...” 話還沒說完, 女孩幽冷的眼神讓程未閉緊了嘴巴。 他識趣地坐起來,腹部的線條凝成幾塊奶白色的方糖,掃著桌上的銀盒,程未發出友善的邀請:“要不要一起沖個晨澡?或者,你看我洗澡也成啊。” 宴旸拍了拍指尖的面包屑,堅決不上套:“不好意思,沒這個習慣。” “真不來?”程未用指腹揉著她長到腰線的卷發,“過了昨晚,你我之間還需要害羞什么。” “一碼歸一碼。”宴旸伸著懶腰,緊邦邦的文胸像兩朵舒張的茉莉花,“淺嘗輒止不等于姑息縱容,少年郎,你要學會節制。” 見她真的累了,程未踩著扔在地板上的牛仔褲,走進衛生間沖澡。 淋浴房冒了熱氣,程未打著沐浴露,任由花灑噼噼啪啪滴著水。磨砂門被人從外推開,他望著宴旸撈起一次性牙刷,面無表情地對著水池吐泡沫。 “你不是不來嗎?”他好奇地問。 “我是不想來,但我更不想被罰錢。”宴旸掬起一捧溫水洗臉,她轉過頭,雙頰有些微紅:“還有三十分鐘就要退房了,遲到一分鐘就要交十塊錢。” “三十分鐘?”充足的水聲戛然而止,他披著浴巾,把她抱在梳妝臺上,“足夠了。” 賓館后門有一家早餐店。此時接近中午,客人不多,老板坐在門前無所事事地看電視。 小盤的湯包被淋上誘人的花椒油,宴旸咬了咬,被辣的吸了一口南瓜粥。坐在對面的程未剛吃完一籠煎餃,他垂著眼瞼,正在對付一顆很難剝殼的茶葉蛋。 刪除手機上的扣費短信,宴旸用筷子狠狠戳著桌面:“說好的三十分鐘,結果卻變成了一個小時。程未,你是嫌我壓歲錢太多,想幫我開銷一下嗎。” 程未一邊拈著茶葉蛋的碎殼,一邊抬頭望她:“抱歉,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見他用筷子慢條斯理的分解雞蛋,宴旸被噎得無話可說,只好采取詭辯:“我的意思是,我們作為學生能節約還是要節約。比如我昨天開了兩間單人房,你同我擠一間,那就相當于浪費了一百二十塊錢。還有,賓館的杜蕾斯多貴啊,大盒裝要比超市貴十塊錢。所以,你明白應該怎么做了嗎?” 左腮被食物裝的滿滿當當,程未嚼了嚼,很認真地說他知道了。 宴旸很懷疑地望著他:“那你說說看。” “下次住賓館,要先在超市買好避孕套再開大床房。”他眨了下眼,“嘖嘖,真沒想到你這么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