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嘖,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因愛生恨?他一直在人家情侶中間硬插一腳,指不定是有什么變態想法。” “那么這對情侶為什么要殺高亙?” “因為互相嫉妒。上次是死的是于希言的朋友,這次死的是章悅文的朋友,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 大家熱烈討論著。 “那章悅文呢,他可是律師,懂法,不應該殺人吧?沒人覺得他無辜嗎?”步歡不嫌事大地“起哄”。 小安道:“我覺得他很可能是無辜的,畢竟高亙是他朋友,他不至于下殺手吧?至于性行為,我覺得高亙那樣的人,就算被強迫了,清醒之后應該不會找他們拼命,所以他們沒必要殺他,只要準備好賠償金就行啦。” “也有道理。” 似乎懷疑誰都是有理由的。 程錦道:“去見見他們,他們應該能在某些方面啟發我們。” 程錦和楊思覓先去見車鑒,把無人機拍到的那段視頻放給他看。 車鑒面無人色地瞪著視頻,“……怎么會這樣?誰干的?!這是栽贓陷害!” 他以前一直鎮定自若,表現得像是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現在突然大驚失色,看來眼下這個情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無人機拍攝的事應該與他無關。 程錦道:“這個視頻我們檢測過了,是原版視頻,沒有被修改過。” “……”車鑒無話可說,他慌亂不堪,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一副馬上就要發急病的樣子。 楊思覓看向程錦:這人太弱了。 程錦回以微笑。 楊思覓無聊地抓過程錦的手,把它當成自己臨時的玩具。 程錦道:“車鑒,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不是我們殺的人。”車鑒的聲音沒什么自信。 “哦?” “不是我們殺的人,我們下樓時,他已經死了。” “然后你們就開始替兇手清理現場?” “……”車鑒道,“我當時是慌了,亂了手腳,所以干了蠢事。” “是章悅文提出要清理現場的。當時那場景一看就是有人在惡意陷害我們,現場應該有很多對我們不利的證據,如果我們不清理掉,那我們肯定會被警方認定為兇手。我們不是想破壞現場,阻礙警方辦案,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自保。” 程錦道:“殺人兇手清理犯罪現場的確是為了自保。” “……我沒有殺人!!” 程錦指著視頻上的那個性玩具道:“我們找到了這個東西,經檢測上面有高亙的dna,還有你的指紋。” “不可能!……誰陷害我?于希言?還是……章悅文?” “為什么不可能?” “……” 程錦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那根東西應該是被清洗過的,車鑒認為上面不該有他的指紋,但這個他沒法說出來。“你親手擦干凈了?上面不應該有你的指紋?” “……”車鑒要是承認了,那就等于承認了他曾拿著這個東西對高亙做了某事。 程錦等了一會,看車鑒沒有要認賬的意思,便又指著性玩具旁邊的針管道:“這個被你們銷毀了?” 車鑒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又閉上了。 程錦想,看來針管是被銷毀了。估計他們也想過要銷毀那個性玩具,但那東西個頭大、材質特殊、質量一流,毀不掉也沒合適的地方藏(警察們會把別墅翻個底朝天),他們只能放它一馬,把它洗洗干凈,擺進柜子里。不知道是他們的消毒液不夠強悍,還是真的有人在暗中動手腳,反正結果變成了現在這樣。 “你說于希言、章悅文陷害你,你和他們有矛盾?” 車鑒皺著眉,似乎在冥思苦想。 程錦道:“你知道這段視頻是怎么來的嗎?有人在你們窗外偷拍。” 車鑒暫時停止了思索,“怎么會有人在窗外?窗簾……” 當時客廳的窗簾被那個未知的殺人兇手扯壞了,他們沒顧上裝,他們也沒有很當回事,因為路過的人走不到他們這邊來,就算刻意往這邊看,也是隔著樹林和院子,看不到什么。 車鑒道:“我就說是有人陷害我們,偷拍的人肯定就是殺人兇手!也是他故意扯壞窗簾的,他算計好了。” “情況恐怕不是你想的這樣。”程錦道,“偷拍的人接到通知后才開始拍的,在他拍你們前十分鐘,他才剛接到的通知。除了你們三人,還有誰知道你們在那個時間正好在一樓清理案發現場嗎?” “我們三人……那天早上只有章悅文接過電話,他說是他的客戶找他,看來根本不是客戶!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有什么毛病?……” 程錦知道不是電話,而是信息,但他沒糾正,只是繼續問:“是你殺了高亙嗎?” “不是我!” “現階段你的嫌疑最大,只有你留下了指紋。” “不是我,肯定是章悅文……不,不對……”車鑒死死皺著眉,“不,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他嘀嘀咕咕的,像個找不到方向只能團團轉的盲人。 看他卡帶了,外面看監控的人們開始低聲討論案情。 葉萊道:“看他這樣難道他真的沒對高亙動手?” “說不定是裝的。”小安說。 “性侵犯是他干的——至少他有參與,這肯定沒跑了。”步歡道,“殺高亙這事,不好說。就算是他殺的,他也不會承認,反正現在沒直接證據。” 游鐸道:“不一定要直接證據。間接證據也可以定案,不過要環環相扣、形成完整的證明體系。” 魏婕副局長支持他的說法,“好好審審,拿到他們的口供,加上我們已有的各種間接證據,應該夠定他們的罪了。” “口供應該沒問題。”韓彬道。 步歡點頭,“嗯,現在的情況和之前不同,他們之前對好的口供現在沒用了,三人分開審,總有人會抗不住開口的,何況他們中還有一個或一個以上有二心的人。” “定罪也沒問題。”韓彬道,“但要看是定什么罪。” 游鐸道:“猥褻罪大概能定下來。” 針對男性的性侵犯罪名,適用的只有猥褻罪,輕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重的處五到十五年。 “有難度吧。”葉萊道,“他們請的律師不是很厲害?如果他們說是高亙自愿的呢?他們也許能找到證據支持他們這個說法,就像是:高亙的那些調教照片就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 “……”大家都嘆氣。 韓彬道:“針管被他們處理掉了,否則,如果能驗出里面有麻醉劑,那就能證明他們有強迫行為,就能定他們的罪。” 魏婕嘆氣,“這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真難對付。” “妨礙公務罪肯定能定。”這次游鐸的語氣很肯定。 “判幾年?” “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步歡笑了,“搞不好罰個錢就出來了。” 韓彬也笑了下,冷笑,“那不能,關個一年半年還是要的,總要平息一下輿論,不過他們后續可以選擇保外就醫套餐。” 游鐸幫忙配了句電影臺詞:“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 步歡樂道:“小游你今天很幽默,繼續保持這個水準。” “唉,這手段也太多了……”小安道,“是不是要把他們的靠山先搞垮?我們收集收集證據?” 葉萊笑著攬住她,“行了。” “哦。”小安眨眨眼,嗯,這里外人太多,不好討論這個。 審訊室里,車鑒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混亂不堪,邊想邊重復著:“不……不是……不對……”他像卡死的電腦一樣,除了發出重復的警報聲,無法執行任何cao作。 程錦碰了一下楊思覓的手臂,示意他們先離開。 兩人出了審訊室,程錦對魏婕道:“看著他,我換一個。” 魏婕答應了。 程錦決定先見章悅文,不過他讓楊思覓在外面等他。 楊思覓不樂意:憑什么? 程錦低聲道:“我不喜歡他那么看你。” “這怪我?你要我躲著他?” “……”程錦道,“我就問他幾句話,很快就好。” 楊思覓道:“在我和他之間,你選他?” “……”怎么感覺怪怪的?程錦認真考慮了一下,他倒不是非得選誰,他完全可以讓別人去見章悅文——后來他叫步歡和葉萊去干這活了。 章悅文看到步歡和葉萊后很失望,還特地問起了楊思覓怎么沒來。 外面看直播的程錦皺眉。 步歡打量著章悅文道:“章先生,你今天狀態不錯,很有閑情逸致,不過,一會兒你就沒這個心情了。” 章悅文想起了上次會面,臉色陰沉了一點。 步歡道:“來,我們先來看個短片。” 視頻剛播放時,章悅文驚了一下,但之后他控制住了表情,他比車鑒鎮定。 看過視頻后,他垂下視線,看著桌面,用一種思索中的神態道:“我們是動過現場,但我們沒有殺人。” “沒殺人卻清理殺人現場,這不合邏輯。”步歡道。 章悅文看了看他,“我們沒殺人,但我們的房子里卻有尸體,這是有人陷害我們,現場應該是他布置好的,我們害怕落入他的陷阱,所以才稍微清理了一下。” 葉萊道:“那不叫稍微,你們是想徹底清除所有證據。” 章悅文沒接她的話,“現在的情況對我們是很不利,但我們確實沒殺人。” 步歡指著視頻道:“桌上這根按摩棒我們找到了,上面有高亙的dna,還有車鑒的指紋。” “哦?”章悅文看著視頻,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