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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九重天,驚艷曲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北冥君打量著她變幻的臉色,不動聲色道:“太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音律造詣非凡,到了皇都……你若喜歡,倒是可以同他切磋切磋?!?/br>
    “那還是不必了,人家是太子殿下,我不過是個草民。”

    北冥君突然笑得意味深長:“你也不是等閑之輩,你……是國師夫人?!?/br>
    阿鏡只得轉(zhuǎn)開頭去假裝沒聽見。

    心中卻狐疑地想:九重逍遙曲是明玦帝君所做,人世間一個皇太子再能耐,也絕不可能彈出相似曲調(diào),或許是北冥君聽錯了。

    北冥君見她呆呆不語,舉手在她頭上按了按:“記得不要隨意外出,沈遙夜雖得了天機鼎,難保他再回來sao擾。”

    阿鏡只得應了聲,北冥君突然叫道:“鏡兒。”

    阿鏡抬頭。

    北冥君望著她,先前山谷里所見那幕清晰地出現(xiàn)眼前,不得不說,他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阿鏡吹簫,是不喜歡她跟那個行事正邪難辨的沈遙夜在一起。

    北冥君突然俯身,在她眉心輕輕地親了一下。

    阿鏡驚得忘了反應,雙眸睜得大大地盯著他。

    北冥君撫上她的臉:“我方才說去皇都的時候,你想什么?”

    “沒、沒想什么呀?!?/br>
    “你是不是覺著,不能立刻跟我成親,所以很遺憾?”

    阿鏡愣住了:“什么?不……”

    分辯的話還未說完,北冥君張手按在桌子兩側(cè),他身形高挑長大,如此一來,輕而易舉便將阿鏡圈在懷中,像是個無處可逃的姿態(tài)。

    鳳眼光動,北冥君道:“你若是想,就算不回藍浦,在此地也可以洞房。”

    頂著這張冷情了萬年千載也沒讓阿鏡看厭的鰥夫臉,說這種親密過分的話,這簡直是……阿鏡心跳猝然加快,鼻子似乎一熱。

    正在這時,身后門突然響了響。

    ☆、第23章 三更君的一個吻

    阿鏡正被眼前美色所惑,大有無法抵抗的勢頭, 門被推開。

    但卻沒有人從外進來。

    正莫名, 卻見一道影子從地上慢吞吞地爬出來, 毛茸茸的竟是靈崆,四肢著地, 有氣無力地抬起頭。

    當看見北冥君的時候,靈崆大怒, 呲著牙叫嚷:“剛才跑路為什么不帶上我?讓我跑了百里, 爪子都磨禿了?!彼鼞嵟嘏e起圓胖掉毛的爪子,憐惜地舔了一口。

    阿鏡倒是松了口氣, 又見靈崆的毛色果然也變灰了些, 又被風吹的亂蓬蓬的, 看著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倘若張春看見,一定會有大仇得報的感覺。

    阿鏡噗嗤笑了出來。

    北冥君看看靈崆,又看一眼阿鏡,眉眼彎彎地也笑了笑。

    自從北冥君現(xiàn)身后, 靈崆都不得跟阿鏡同睡,今晚上因為吃了虧,必須要被人好生撫慰才能恢復,便不由分說跟著阿鏡去了。

    然而睡到半夜,靈崆卻又不得不爬了出來, 因為張春的鼾聲實在是太猛了, 聽起來猶如戰(zhàn)鼓, 讓靈崆無法入眠。

    次日早起,張春見阿鏡已經(jīng)回來,少不得捉住了又問長問短,比如沈遙夜有沒有欺負她之類。

    張春喃喃道:“我覺著該早點讓哥哥跟你成親,留神夜長夢多呀?!?/br>
    又說:“快點洞房才能生小孩,我想要個可愛的小侄子給我玩?!?/br>
    阿鏡突然又想跑路了。

    這天啟程回皇都,早有侍衛(wèi)駕車來迎北冥君。四匹對子馬在前頭開道,此后又有八名侍衛(wèi)騎馬揚威,中間簇擁一輛四匹馬的寬敞馬車,阿鏡看了眼,心中暗覺稀罕。

    這拉車的馬通體金黃,鬃毛卻是白金色,一看就知不是尋常凡馬,雄俊矯健,龍形豹像。

    阿鏡不禁問道:“這是什么馬?”

    北冥君正陪著她上馬,聞言道:“這是天馬跟西域汗血寶馬所生的寶龍駒,日行千里,他們只吃玉京河畔生長的紫芝草跟林檎果?!?/br>
    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枚紅色的小林檎果子,遞給阿鏡。阿鏡會意,走到寶龍馬旁邊,那龍馬雄健,直起脖子的話,足有她兩個高,且龍馬因有天馬血統(tǒng),生性高傲悍烈,除了飼養(yǎng)人外,其他人膽敢靠近,便會被它們或咬或踢的弄做重傷。

    只不知為何,龍馬看見阿鏡,卻并未動作,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她,當阿鏡小心把林檎果子舉高的時候,龍馬噴了個響鼻,俯首過來,長舌一卷,便輕巧靈便地將果子卷吃了。

    阿鏡覺著那厚熱的舌頭在掌心一拂,不由笑了起來,大膽抬手在龍馬的肩頸處摸了摸,那龍馬也顯得溫順老實,任由她撫摸。

    北冥君從旁看著她笑若春花,又見龍馬如此反應,詫異而笑。

    張春在旁看的喜歡,伸出爪子道:“我也摸摸?!?/br>
    誰知龍馬竟像是聽得懂,立刻打了個響鼻,歪頭瞪眼地怒視張春。

    張春嚇得忙縮手,跺腳道:“我的媽呀,這馬居然也像人一樣,有個眼高眼底呢,難道我手上長刺?還是沒給你果子吃你不樂意?”

    說著,就向北冥君要果子,北冥君只得給了她一個,張春把果子抬高給龍馬吃,龍馬睥睨了一眼,哼了聲,把頭轉(zhuǎn)開,白眼看天,居然是一副不屑吃的樣子。

    張春無法相信自己被一匹馬鄙視了,怒道:“你這金毛畜生……”

    龍馬立刻聽懂自己被罵,當即就要尥蹶子把這個凡人踢飛。

    北冥君咳嗽了聲,道:“meimei,它今日吃飽了,你吃罷,這個很好吃?!?/br>
    張春聞了聞那果子果然甜蜜噴香,就轉(zhuǎn)怒為喜:“你不吃我吃,哼?!?/br>
    ***

    寶龍馬果然駿極,一日之間,已遠遠地離開了藍浦州,且這馬車也不像是普通馬車一樣顛簸,再加上速度飛快,給人的感覺猶如騰云駕霧般舒適。

    張春吃了個果子,不知為何,上車后打了兩個飽嗝,滿臉紅暈的睡了過去。

    阿鏡輕輕推了推她,她喃喃地不知說了句什么,仍是不醒。

    對面北冥君看了一眼,含笑不語。

    阿鏡問他緣故,北冥君才說道:“是吃了林檎果的緣故,這果子里有酒氣,寶龍馬是最愛的,凡人吃一顆,就有醺然欲醉的感覺。你要不要也試一試?”

    阿鏡敬謝不敏。

    這天入夜,在玉華洲府衙暫歇。

    之前北冥君是秘密前往方圭山的,所以他的行跡當?shù)毓俑粺o所知。如今大張旗鼓地以寶龍駒開道,所到之處,驚官動府。

    當?shù)刂笕寺时娪H自出迎,請國師大人一行在府衙里安置休整,又吩咐設宴接風。

    對于這位神秘而傳奇的國師大人,從朝臣到百姓,又是敬畏,又是敬仰。

    畢竟當初皇太子一病不起,群醫(yī)束手無策之時,是這位國師大人橫空出世,治好了太子的病,所以大家都極為敬仰,覺著國師就像是天降紫微星,能輔佐太子保國安邦。

    但同時,又有人傳說這位國師大人來歷不明,擅長修習“妖術(shù)”,故而又有些私底下的傳言,說國師大人心懷叵測,或許會不利于皇室。

    畢竟……這兩年來出沒在皇朝各地的妖獸魔魅之類,似有增多的趨勢。

    傳言層出不窮,令人真假難辨,但其實朝廷上下,見過國師的人屈指可數(shù)。

    所以有關國師大人的樣貌,也有著奇奇怪怪的描述,有人說是個白發(fā)白須的老者,有人說是個垂髫稚齡的小孩子,還有人說是個中年牛鼻子老道……有描述的極其丑惡的,也有描述的恍若仙人的。

    當玉華洲的知州接到通知,說國師將在此安歇的時候,忐忑之情可想而知。

    然而當在府衙門口一照面,望著從寶龍駒車上下來的那道士打扮的絕色青年,最普通的青袍白衫在他身上,卻硬是穿出了月朗風清,皎然出塵的氣質(zhì),令人一見傾心。

    知府大人有一種雙膝發(fā)軟的感覺,差點跪地叩拜。

    當天夜里,知府大人設宴款待國師,席間又請了本地有名的戲子,在水亭上唱作助興。

    頭頂一輪圓月,卻不及面前的人眉間方寸清輝,蘇知府越看越是欽慕,搜腸刮肚地想要奉承,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其他請來陪坐的府衙官員,以及當?shù)厥考潅?,儼然也都給國師大人的風姿傾倒,平日里伶牙俐齒夸夸其談的技能,仿佛像是大冬天的手,縮在袖子里不肯露頭。

    心里所能想到的那些所謂“玉樹臨風”或者“清俊美貌”等詞,如果加在國師大人的身上,竟一概的太庸俗了。

    終于蘇知府想到了一個話題:“今日同行者,是國師大人的胞妹?”

    北冥君點頭。蘇知府立刻贊道:“令妹年紀雖小,卻也是貌比西子,實慚王薔啊?!边@意思是說:國師大人的meimei,比西施更加美貌,讓王昭君也覺著羞愧。

    北冥君一怔。

    旁邊正叼了一條鱸魚在吃的靈崆差點笑出聲來。

    蘇知府又忙道:“只是令妹身邊的那個胖丫頭有些粗莽,不太伶俐的樣子,不如下官送幾個聰明能干的丫頭伺候令妹,不知國師意下如何?”

    如果不是在人前,靈崆一定要捧腹大笑。

    蘇知府竟然是把阿鏡當作了北冥君的meimei,把張春當成了阿鏡的丫頭。

    北冥君不動聲色道:“知府大人想必是誤會了,鏡兒是我的妻子,那個……胖丫頭,才是我的meimei?!?/br>
    馬屁拍在馬腿上。

    冷場。

    一陣蕭瑟的北風吹過,席間的各位大人們仿佛都被冰凍成了雕像。

    ***

    就在北冥君同眾位大人吹北風的時候,府衙內(nèi)宅,張春因為白天睡了一覺,格外精神抖擻。

    先前知府吩咐過夫人,叫她不可怠慢了國師的妹子,因此夫人便帶了女兒前來陪客。

    知府夫人是位雍容華貴的貴婦,進門后很快弄清了張春才是國師的正牌妹子,她很會說話,哄得張春眉開眼笑。

    小姐十六七歲,姿色上佳,雖然也勉強帶笑,眉間卻有一絲抹不開的悒郁。

    席間,蘇小姐少言寡語,偶爾望著阿鏡,怯怯地笑。

    吃了飯后,因張春抱怨說看不到熱鬧戲,夫人便陪著兩人,出門往水閣那邊兒而去。

    人在廊下并不靠前,隔著湖面,只聽得曲調(diào)悠揚自水面飄來,倒也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蘇小姐靠在廊柱上,怔怔地望著水面燈火闌珊處,那是知府大人宴客的閣子。

    暗夜中,臉上的表情乍喜乍憂。

    張春身體極好,自然耐寒,同夫人兩個不知不覺走遠。

    蘇小姐的體質(zhì)稍弱,站了會兒,便瑟縮了肩膀,但她仍是不肯挪步,只昂首往那處張望。

    阿鏡看看蘇小姐,又瞧一會兒水閣,突然身后有人道:“在看什么?”

    阿鏡嚇了一跳,回頭看時,卻見北冥君不偏不倚地站在站在身后,垂手默立的模樣,好看的像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