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一個香奈兒包:【2013年8月30日,云京,工作后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蕭雅買包。蕭雅一直喜歡,總算可以買來?!?/br> 蕭雅:“……”那是她第一個大牌的手提包。她對奢侈品興趣其實不大,只是看中那個款式、顏色,直到現(xiàn)在依然喜歡,時不時地會帶出門。 柜子的最里面,是婚紗?;榧喪羌儼咨?,抹胸式的,可以展示蕭雅很傲人的胸圍。下擺拖地,樣子高貴優(yōu)雅。很多朋友結(jié)婚買的便宜婚紗,可蕭雅沒有,所以直到今天婚紗依然沒有任何地方破損,一直被她掛在衣柜的最里面。 婚紗上面果然也有張便利貼:【購于2013年12月1日,即將與蕭雅結(jié)婚。一個月內(nèi)跑了十幾家婚紗店,最終選定這件?!?/br> 蕭雅心中酸酸脹脹,眼淚默默地向下淌。她還記得,當時她從試衣間中走出,陸一策看到她,張開嘴巴、瞪大雙眼的樣子,而她,以后不論穿上什么衣服,都再未像那天那樣美過。 然而,好強的她還是狠狠地想:“把日期都記得那么清楚干嘛?!學霸了不起?。 ?/br> 陸一策是蕭雅見過的唯一一個比閨蜜夏溪記性還好的人,而且,陸一策對日期記憶能力極強,蕭雅甚至懷疑對方有點超憶癥。據(jù)說當年,陸一策的高中學校文理兩邊都搶破頭,最后人家決定獻身科技事業(yè)。 不過,蕭雅想:“陸一策也不是什么都能覺得,有好幾張紙條上面寫的2017年5月某日”或者“2017年7月某日?!?/br> 蕭雅又來到了陸一策的房間。這次,讓她注意到的卻是兩件不起眼的東西:煙、酒。 陸一策以前并不抽煙。而蕭雅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離婚之后,陸一策會偶爾抽煙,雖然,在成為炮友之后,陸一策的煙癮變小,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完全戒了。至于酒,陸一策以前也喝,但是離婚之后也是明顯更兇,還把那個發(fā)小也找來陪他喝。 兩條煙上帖條寫著:【購于2017年5月26日,與蕭雅離婚當天,一次買了十條,當天抽了十根。】 幾瓶酒上則是寫著:【購于2017年5月26日,與蕭雅離婚當天,一次買了十瓶,當天喝了半斤?!?/br> “……”蕭雅默默地念,“一策……” 最后,她在陸一策床邊的床頭柜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紅色絲絨小盒。 “……”一剎那間,蕭雅的呼吸凝滯,她用手在自己豐滿的胸脯上用力順了一下,告訴自己淡定、平靜,然而心跳一下一下,好像有人正在她的心上擂鼓、打亂她的生活。 盒子上也貼著字條:【購于2018年7月31日,將在8月6號與蕭雅相識七周年時再次求婚?!?/br> 蕭雅手指微顫,拿起那個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仿佛捧著什么十分易碎的東西,害怕驚擾到它。 一枚鉆石戒指。 主鉆很大,比本科畢業(yè)后陸一策第一次求婚時大很多。四年過去,陸一策的收入早已翻了幾倍,也有財力給她更加好的東西。 蕭雅正呆呆地看著,邊聽到了腳步聲響。她忙回頭,卻覺手里一空,原來戒指盒子已被陸一策拿走了。 陸一策后退一步,緩緩單膝跪下,抬頭看著蕭雅:“雅雅,和我結(jié)婚好嗎?!彼阎阑楹笊顣鞘裁礃幼樱墒怯X得,那種生活就是他懷念的、他想要的。 “一策,你……” “以前是我不對,不該把自己的喜好強加于你。如果你肯再給我一小次機會,我一定會加倍珍惜你的?!?/br> “……真的?” “真的?!?/br> 蕭雅問:“知道錯了?” 陸一策答:“知道錯了?!?/br> “那好吧。”蕭雅紅著臉,抽出背在身后的手。陸一策拿出戒指,放下盒子,左手拉過蕭雅的手,輕輕套上那枚戒指。蕭雅覺得,她的手上果然還是有這東西更好看些。過去一年,每次看到光溜溜的手指,心里也是空落落的,難受。 “雅雅?!弊鐾赀@些事情,陸一策站起身,然而并未放開蕭雅的手,低頭看著既是前妻又是未婚妻的人,“之前想過去吃法餐,并在外面浪漫求婚,可是后來覺得……還是在這個房子求婚最最合適。” “……嗯。”蕭雅明白,這個房子,幾乎是見證了他們兩人幾乎所有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果然是最合適之處。 “你……”蕭雅也沒平時厲害,“你怎么記得住那么多的日期?” “幾個原因?!标懸徊邷厝岬叵蚴捬沤忉尩?,“第一,對于與你有關(guān)的這些個事情,總會格外注意。第二,重要日期我有記錄,比如去歐洲、去日本……查下電子日歷就可以了。第三,有些時候并不需要記住日期,只要記得是月初或者月末的周六周日,就能查日歷推測出來時間?!?/br> “原來如此……”還是有點神奇。 陸一策說:“走吧,我還訂了一個蛋糕,都是草莓,你最喜歡?!?/br> 蕭雅回答:“好……好的……” “雅雅?!?/br> “嗯?” “老婆?!?/br> “……嗯?!倍刀缔D(zhuǎn)轉(zhuǎn),又回原點。 二人吃了蛋糕,蕭雅知道,自己即將再次變成已婚人士。 哎,她想,自己結(jié)婚兩次,而夏溪還是條單身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幸福。 出于這個原因,她給夏溪發(fā)了微信。 夏溪不知在忙什么,一開始沒回,蕭雅想起影視公司那個詢價,急忙打開微博私信,回復“托塔張?zhí)焱酢薄把乓衾蠋?,請問《死亡深度》這本書的影視版權(quán)還在嗎”那條私信,說:【在的在的,不好意思剛才有事沒有做到及時回復。可以加我微信詳聊:1858555xxxx?!?/br> “托塔張?zhí)焱酢绷⒓椿貜停骸狙乓衾蠋?,我是彩虹影視的ip策劃張靖。請問《死亡深度》全版權(quán)的價格?】 蕭雅連忙單敲眾多的小伙伴,叫人提供意見,最后報了數(shù)字,比陸一策年薪還要高出一截。 張靖表示將會上報,公司流程較長,多個部門評估,但是他會一直跟進,隨時匯報進度,叫蕭雅多配合。 蕭雅特別興奮。一個晚上,她第二次緊張,心一直懸在嗓子,一秒鐘都坐不大住,一直繞著家里轉(zhuǎn)圈,一邊走路一邊打字,陸一策好笑地看著。 蕭雅覺得,她現(xiàn)在能理解陸一策所講的“上進、努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最終收獲許多東西,被人關(guān)注、被人肯定、被人喜歡、被人贊美,激勵、啟發(fā)、改變許許多多的人,再回首漫漫長路,各種滋味涌上心尖,確實與平日里看書看劇那種感受不同。 她的確接觸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 ………… 十點半鐘,夏溪才終于打來電話,大呼小叫:“雅雅,要聽!搬小板凳聽!” 蕭雅把整個過程講述完畢,說:“我結(jié)婚兩次,麻花結(jié)婚一次,你……” “我……”夏溪一縮,“其……其實……我也有男朋友了……剛剛才確定關(guān)系……” 蕭雅“嗷”地一聲怪叫:“誰?!是誰?” “你認識……陸一策也認識……” “???” 夏溪聲音放輕,倆字兒倆字兒地說:“姓周,那位,少爺……” 蕭雅更加變調(diào):“周介然???!??!” “嗯……” “國民男友????。?!” “嗯……” “你、你怎么會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雅雅,注意用詞……” “額?!笔捬藕苜v,又問,“你怎么會跟他……到一起去了?”到了中間自動消音,其實本質(zhì)還是一樣! 夏溪講了一下蕭雅不知道的她與周介然間糾糾纏纏的事,從獅城的官司,到龍山的官司,到私下的偶遇或者約見。蕭雅才知道夏溪和周介然有這么多接觸,很不高興地道:“你可瞞得真好,連我都沒有告訴!” 夏溪連忙哄道:“周家那個少爺身份比較特殊,我怕最后沒成你也陪著傷心?!?/br> “好吧……” 兩個女孩扯了整整一個小時,蕭雅抬頭看表,表示要睡覺了。 她掛斷電話,鞋都沒穿,急吼吼地跑到陸一策的房間:“一策!一策!我閨蜜、你發(fā)小,居然成了一對!?。 ?/br> “……” “你怎么都不大驚訝?!” “因為我早看出來了。” “怎么可能?!” “雅雅,你好遲鈍。不然,那個少爺干什么要請我們倆去乘游輪?就是因為只帶夏溪顯得有點不大方便?!?/br> “……” “別管他們?!标懸徊甙咽捬疟穑兴蛇M軟軟的床,“腳涼?!闭f著,陸一策也坐在床沿,將蕭雅的腳丫捉在自己手里,焐熱,而后站起身子,半跪下去,親吻了下手中未婚妻的腳背,接著撩起對方睡褲,guntang的唇一路沿著筆直的腿上去,到了上面解開蕭雅睡衣,手伸進去,開始接吻。 蕭雅逗人:“你是看到我會賺錢,要賣版權(quán),才回來求復合嗎?” “我在吃蛋糕時才知道的好吧。”陸一策無奈,“而且還沒上會,誰曉得買不買。” 蕭雅伸手關(guān)了床頭的小臺燈。 陸一策今天尤其心急,前戲過后,只退下了蕭雅一只褲腿,便將自己擠了進去。蕭雅覺得,不僅身體,就連心臟也被填滿。 ………… 最后蕭雅太累,便窩在陸一策暖和的懷抱中。在蕭雅外婆去世、回中京之前,二人每次“約炮”以后都會各回各屋,但在那之后,他們便越來越多地在一起度過夜晚。 蕭雅渾身疲憊,卻興奮得睡不著覺。 與陸一策即將再次成為夫妻。去年鬧掰、離婚,多虧只能住在原先的房子里,他們離得不太遠、又不太近,近到可以時??匆姟⑴鲇|從前那人,遠到可以理性看待、討論以前的事,而不是一切都從愛不愛出發(fā)。他們終于明白對方真實想法,也終于揭開了多年來的誤會。 影視公司非??春盟那熬?。這是一個意外之喜。她只是喜歡想象、只是喜歡寫作,但是,誰不想有更加廣闊的受眾呢?而走上寫作這條道路,也是因為與陸一策住在一起,從不太遠、又不太近的地方觀察對方,嘗試從旁觀者、而不是從妻子的角度去理解他的生活方式。 如果當初沒有買下這個房子,大概離婚后會立即分道揚鑣,再也無法體會這些美好的事。 經(jīng)過這次離婚、復婚,他們反而變得成熟,對愛情、對婚姻、對事業(yè)、對人生,都更加成熟。 蕭雅帶著一身倦怠,在黑夜里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墻壁、窗子,溫柔而又小心地對著房子說了一句:“喂,謝謝啦?!?/br> 第67章 內(nèi)斗(六) 第二天, 夏溪來到諾言,先向法正視頻匯報天發(fā)上城國祥一次庭審情況, 接著又會見客戶。 因為天發(fā)案子重要, 夏溪將小案子客戶全部排在了這星期。諾言房產(chǎn)律師不算非常地多,夏溪這個級別不能只接大案。 而且, 經(jīng)過談芊芊、余震、羅倫等等一系列的案子之后, 夏溪也并不再“總想搞大新聞”,她發(fā)現(xiàn), 比起大型企業(yè),幫忙眾多普通家庭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同樣有滿足感。 第一個客戶過來咨詢離婚房產(chǎn)分割, 還沒等走, 第二個客戶便來處理與物業(yè)的糾紛。 這第二個客戶姓李, 名字叫李桂花,50歲,噴著廉價桂花香水, 無比刺鼻,她一走進房間, 小風那么一扇,其他幾個律師都皺起了眉頭。而夏溪作為律師自然首當其沖,聞著那個味道也有點兒頭暈。 夏溪問:“怎么了?” “我們物業(yè)很不要臉!”李桂花頗有當年那總風采, “一樓也收電梯費用!”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