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仰頭凝視著天空中影像的小胡子男人一臉凝重：“……我只看見了齊塔瑞的大軍，和宇宙之外的科技。”他并沒有見到這個男人。

    “噢~死侍爸爸認(rèn)識他~”正抱著一桶爆米花（？）一邊咔嚓咔嚓吃一邊看視頻的韋德·威爾遜含糊道。

    其他人看向他。

    “這個紫薯精就是漫威宇宙的超級大boss滅霸啊。”死侍擦擦嘴，“如果不是這個狗【嗶——】比玩意兒爸爸老早可以和死亡女神相♂親♂相♂愛了（注1）~”

    “哦對了這里必須說明一下，這個[death]不是阿斯加德的真正大王子死亡女神[海拉]，而是真正的[死亡]~在漫畫版本里是爸爸我的真♂愛~”

    “但實際上爸爸的真愛還是你呀小蟲蟲~你不能因此誤解我！哦天啊擼！這一定是女主角的陰謀！為了讓你以為死侍爸爸移情別戀了！太【嗶——】的心機吊了！”

    “心機吊”西爾維婭：依然處于沉睡狀態(tài)。

    小蜘蛛：“……”

    其他人：“……”

    雖然他們聽見了很多的【嗶——】，但勉強可以從死侍的話里搞清楚一部分有效信息（沒有被和諧的內(nèi)容）。

    比如這個boss是真實存在的，比如他確實是當(dāng)初紐約之戰(zhàn)的幕后主使之一，又比如這個紫薯精的名字叫“滅霸”。

    超人看著這一幕直皺眉：“我之后會去宇宙外探查一番。”他一直生活在地球，并沒有怎么接觸宇宙的大事，更何況，宇宙之大，總有許多神秘的領(lǐng)域和不可進入的禁土。

    蝙蝠俠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向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婭。

    “這就是你所說的，善后？”

    第80章 所謂善后

    #

    “這就是你所說的善后？”

    淺金色的姑娘歪了一下腦袋, 看起來不大明白蝙蝠俠這個質(zhì)問的目的。

    布魯斯低沉的聲音繼續(xù)：“你知不知道這會在全球范圍造成多大的恐慌？”

    但可能是心情好, 阿婭微微睜大了眼部, 回答道：“啊……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的說話方式突然變得非常流利，仿佛直接從牙牙學(xué)語跳到了普通話等級考試pass。

    “我只要保護好西婭就好了啊。”

    在說話的時候，阿婭身上金色的傷痕隨著肢體動作一閃一閃——這種傷殘的美和她格外天真的解釋結(jié)合起來、有一種格外矛盾的出入感。

    所有人都意識到，阿婭并非不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恐慌。

    她知道，甚至, 她很樂于, 見到這種恐慌。

    ——從某種意義而言，阿婭是西爾維婭的容器, 她的“存在意義”就是保護西爾維婭。

    從幼年時期分擔(dān)大半的力量, 到現(xiàn)在融合失敗后抹除后續(xù)威脅……

    她是西婭的盾, 西婭的矛，遮風(fēng)擋雨，披荊斬棘。

    在這種靈體狀態(tài)下, 阿婭似乎可以使用西婭的力量，她“計算”出政府會找西婭的麻煩，就動用了西爾維婭的影像記憶，將所有的危機都攤開來給世界看。

    “你們?nèi)祟惏? 總是喜歡自欺欺人。”

    阿婭慢吞吞的說：“危機一直都在, 他們卻總是裝作看不見，把刀劍對準(zhǔn)了他們可能拿捏的對象，無論那些對象在用能力做些什么事，好事還是壞事, 還美其名曰未雨綢繆。”

    “你看，你們想保護那些人，可那些人從來不想保護你們啊。”淺金色姑娘的臉上帶著一種特別冷漠的表情，語調(diào)也輕飄飄的。

    “西婭放棄了和我的融合，那我只能用別的辦法保護她。”

    “今晚之后，那些人想來找麻煩，也得先看看他們付不付得起代價。”

    從某種意義上，西爾維婭是目前唯一知道這些事且能“說”出口的人——死侍的劇透被法則限制，西爾維婭的視頻卻不會。

    面對這樣的超級人類，政府是要掌控她“二次元化”的力量，還是更渴望她所知道的“世界未來”？

    比起一個“力量系”的威脅，顯然整個世界的大局更加富有價值并值得重視。

    “更何況，人類，對于想要毀滅他們的存在，難道沒有知情權(quán)嗎？”

    民眾就該如此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保護嗎？民眾就活該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嗎？

    然后在某一天，驚恐萬分、驚慌失措、不明不白的死去？？？

    阿婭的臉上沒有笑意，但她的聲音可以代替她諷笑起來：

    “——蒙著他們的眼睛的保護，算什么保護？”

    “——沒有了人權(quán)的人，算什么人？”

    ……

    這句話落下，英雄們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卡殼。

    只有埃里克聽著聽著，突然緩緩笑起來，他的笑容越來越大，像夜色下一只無聲張開了尖齒的鯊魚。

    阿婭被這個表情吸引，傻愣愣的看了他的鯊魚笑好久，“哇喔”了一聲。

    查爾斯轉(zhuǎn)頭瞥了埃里克一眼，卻只看見對方一臉的“一本正經(jīng)我什么都沒干”。

    藍眼睛教授無語了片刻，揉揉眉心：“話不是這樣說的，阿婭。”

    阿婭這是在詭辯。

    他們都清楚，這是詭辯。

    而且是一種，特別符合萬磁王風(fēng)格的、格外煽動人心的、詭辯。

    就是那種……

    #明明你說的是錯的但聽起來他媽的好有道理#

    #改一改內(nèi)容套用模板就完全可以用于煽動民眾暴亂#

    但他們還他媽的都沒有立場去反駁——因為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各種意義上。

    阿婭聳聳肩，又揮了揮手：“那就隨便怎么說嘛，我又不會去反駁你。”

    查爾斯：噎住。

    隨著她揮手的動作，原本播放著無盡宇宙影像的哥譚鏡像，進入到另一個畫面。

    在阿婭和英雄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國際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炸開。

    討論聲、驚恐聲、質(zhì)疑聲……各種或好或壞的言論已經(jīng)呈現(xiàn)井噴之勢。

    美國政府并不是不想停止這場直播……

    但一方面，現(xiàn)場的媒體不止一國，就算他們想停，某些國家比如那位“人形大英政府”掌控的英格蘭，和那個總是被古怪結(jié)界隔離的中國，都不一定答應(yīng)；

    另一方面，當(dāng)話題發(fā)酵到這種程度后，再想全面禁止播放……他們絕對會被本國崇尚“言論自由”和“知情權(quán)”的網(wǎng)民們，扣上“違背美利堅的自由民主”的帽子的！

    這就導(dǎo)致那些無人機、直升機、各種攝像鏡頭等等，依然盡職盡責(zé)的轉(zhuǎn)播著這場三觀顛覆之影像，將進度傳遞到世界各地。

    ……

    “外星球的入侵者，四處肆虐的怪獸，或者瘋狂的奪權(quán)者……”

    沉寂許久的女聲低低念，滅霸已經(jīng)在屏幕上消退，宇宙的全景被漸漸拉遠(yuǎn)，又再一次回到了藍色的地球。

    “對于那些來自陰暗角落的威脅而言，他們最大的威脅……”

    “……就是如何在它們爆發(fā)前揭露它們。”

    “我們的世界，已經(jīng)在試圖阻止這種進程，它孕育出出色的救世主，但在很多時候，救世主也成了無知下暗影的一部分。”

    “恐懼源于你們意識。但你們卻讓我看清，人類最大的威脅……”

    “——源自你們的內(nèi)心。”

    平平淡淡的女聲在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語調(diào)微揚，仿佛說話的人此刻唇角含笑。

    但隨之而來的內(nèi)容卻絕對不是令人想會心一笑的那種。

    “你以為我們要治愈你？”一個男音說。

    歡快而詭異的電音bgm伴隨著畫面出現(xiàn)。

    一個板寸頭白大褂的男性形象占據(jù)了整個鏡像屏幕，他有著不差的眉眼，但臉上的神經(jīng)質(zhì)和嘲諷破壞了這種英俊。

    “nonono~我們只會把你變成一個小怪物，一個新的變種人，然后……把你賣掉。”

    ……

    哥譚內(nèi)，韋德“吭哧吭哧”吃焦糖爆米花的動作停住了。

    他為了吃東西而撩起頭罩露出的大半個下巴像是一只rou色的牛油果。

    “……哇哦。”停頓了一會兒，他又往嘴里塞了一顆爆米花，含糊不清道，“這個bgm配得很合乎爸爸的風(fēng)格，等會要問女主角要一下資源。”

    ……

    電音bgm越來越歡快，將畫面中魚一樣撲騰變化的男性、襯托得像是小丑手里掙扎的玩偶。

    阿賈克斯單手撐在透明容器上，隨手將試劑注入原本就慘綠綠的水中，任由身后面露驚恐的男性在一愣之后發(fā)出堪稱凄厲的哀嚎——在聽到之前，沒有人會覺得一個五大三粗的肌rou男會發(fā)出這樣尖銳刺耳的叫聲。

    “多么值錢的貨物啊……”男人的話像是莎士比亞式的詠嘆調(diào)，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神經(jīng)質(zhì)的白大褂男人隨手撩開塑料皮門簾，畫面在光影間過渡承接，很快轉(zhuǎn)到了另一個幽暗空間內(nèi)的“會面”。

    一個近拉遠(yuǎn)的長鏡頭，抖腿的電音配合著畫面的黑白交錯，一幀彩色一幀黑白，跳躍著再次給出大特寫——是白大褂男性和一個玫紅色西裝女性的面對面。

    炸裂式的踩點引出了他們的對話：

    阿賈克斯露出市儈的笑：“新的一批小玩意兒，政府會喜歡他們的。”

    阿曼達的面孔冰冷又高高在上：“這和政府沒有關(guān)系。”

    阿賈克斯：“我懂，我懂，無從屬政府部門=不存在部門，我懂~”

    隨后又是鏡頭轉(zhuǎn)換，剪輯這段視頻的人顯然很擅長運用鏡頭交錯和承上啟下的剪輯手法，等“阿曼達與政府要員友好交談”的畫面飛快閃現(xiàn)之后，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不會懷疑，這位黑人女性不是政府的“一部分”。

    ……

    [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沒有出錯的話……那個容器里的人是普通人？]

    [……如果我的腦子也沒短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