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依然覺得，英雄們如果能夠更輕松就好了，如果她能做得更多、而不是麻煩到他們……就更好了。

    ——可她做不到啊。

    小蜘蛛就不一樣。

    不是說蜘蛛俠就沒有危機就沒有重要的事情，而是……

    她覺得她也可以幫到他，他幫她解決她的煩惱，而她可以幫忙解決他的。

    雖然都不是那么成熟，都不是那么有經驗，都磕磕絆絆會犯錯誤……

    可他們知道前進的方向。

    久而久之，除了彼得穿著蜘蛛戰衣的時候……

    西爾維婭都快忘了，他也是她曾經暗戳戳放在心底、珍之重之，每一幀電影畫面都看過去、恨不得把每一份打斗動作都剪輯成高燃向視頻安利給每一個人看的英雄。

    #真是對不住了哎我的蛛#

    雖然有點小愧疚，雖然說不上原因，但西爾維婭還是覺得……她更喜歡這樣的狀態。

    他們可以很親近，就像紐約市民和“好鄰居”蜘蛛俠很親近一樣。

    ——他是她可以一伸手就碰到的……

    電燈泡啊: )

    ……

    “電燈泡”笑累了。

    他注意到小伙伴就這樣站在床邊看著他，臉頰仿佛被氣得微紅的模樣，突然心里打了個突。

    #他怕不是嘲笑的太過分了把西婭惹生氣了喲#

    深覺自己有點得意忘形的小蜘蛛非常迅速就把腦袋一低：“西婭我錯了！”

    半天沒理清自己的思緒、被他這句話突然驚醒的西爾維婭：“……”啥？

    彼得：“……”所以沒生氣？

    彼得果斷把沙發拖過來給她坐，順便轉移話題：“你之前說的電話里說不清是什么事啊？”

    “哦對，是萊克斯·盧瑟的事，他其實是個超級反派啦……不過我其實挺佩服他的。”

    ——萊克斯·盧瑟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對抗神明，動機也很難以單純的“對錯”判斷；

    ——科學家總是能看見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未來，所以很難說他到底是好是壞。

    “但，暫且撇開他的初衷不說，盧瑟確實一直想弄死所有超能力者尤其是超人……你在哥譚要小心啊彼得。”

    西爾維婭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開始谷歌“萊克斯·盧瑟”的信息，順便查了一下哥譚的反派分布。

    她心里頭其實有點亂，略微刻意的避開了和彼得的目光對視。

    不過，硬生生被大消（劇）息（透）糊了一臉的棕發少年并沒有發現這個細節，他還沉浸在“自己以為的超好心的企業家是超級反派”的三觀顛覆中。

    “小丑女被關押？那自殺小隊是不是也在？”

    西爾維婭隨便點開哥譚新聞就看見小丑相關的消息，昨天企鵝人炸跨海大橋的熱度還在，但“小丑”這個名字的相關搜索量……即便他沒有出來搞事也依然高居榜首。

    “……哎呀，幸好小丑不是希斯·萊杰版本的。”在看見發尾染成紅藍雙色的小丑女入獄照后，她就果斷搜索小丑的照片確認猜測。

    倒不是說杰瑞德·萊托版本的小丑不可怕，而是最初的丑爺……簡直是西爾維婭的童年陰影。

    西裝革履穿著時尚的小丑遇到了還有力氣跑路，妝容斑駁綠發凌亂的小丑……

    看一眼就腿軟好嘛。

    她真的完全、完全不想，和小丑打照面。

    ……

    “滋啦……滋啦……”

    突然之間，臥房內的電視機自動開啟，原本好好的電視臺畫面也被雪花閃爍取代。

    在光影詭異的扭曲過后，一張面孔慘白、熒光綠發一絲不茍梳成背頭、銀牙閃爍笑容夸張的男人的臉，猛地占據了整個長方形屏幕。

    “啊……哥譚……”

    詭異腔調從擴音器里傳出來。

    大街小巷、市民的家里、櫥窗里、廣場led顯示屏……哥譚的無數個地方，都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好久、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西爾維婭最新成就：烏鴉俠

    第66章 別太嚴肅

    #

    “好久、好久、不見……”

    綠發的男子桀桀怪笑, 笑聲如被砂紙打磨過一遍, 化作夜梟的嚎叫, 回蕩在房間里。

    西爾維婭只覺得有一陣寒冷的電流脊背上爬過去，仿佛童年陰影活過來，從暗處伸出爪牙、噴出寒涼陰風……陰風所過之處，汗毛都豎起來。

    ——其實不用“仿佛”了，“童年陰影”的直播影像就在她身后, 就是活的, 活的joker，只為犯罪而犯罪的反社會瘋子。

    她整個人抖了一下, 在沙發上身形微僵, 將有點懵逼又有點倉皇的視線投向彼得。

    彼得見狀, 動作很快的摸到遙控器要把電視機關掉，卻發現并沒有沒電或者損壞的遙控器不能cao控屏幕，換臺或者關閉都不可以。

    他靈敏的聽力已經感應到酒店其他房間傳來的尖叫聲, 伴隨著物品落地、人被絆倒的聲響。

    ——這就是joker的名聲，即使在大白天，即使只在電視上，也足以讓人們以為自己處于哥譚的午夜、而劊子手已經在頭顱頂端懸掛了鍘刀。

    屏幕中的小丑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露出一個陶醉的表情, 灰蒙蒙的背景里, 仿佛是他手下的幾個蒙面人站得離他很遠, 靠著水泥墻，一臉有所畏懼的模樣——不過, 小丑估計也并不在意屬下們對他是個什么心理。

    一個打頭的手下戰戰兢兢的走近幾步：“joker，都準備好了。”

    小丑用樂隊指揮揮舞指揮棒的手勢隨意揮了兩下，仿佛沉浸在不知名的歌謠中，根本沒聽見對方說了什么。

    他將右手放在左耳旁，做出聆聽的動作，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哥譚市民們，終于爆發出了尖叫和隱約的哭聲。

    “我知道你們想我了……”

    “啊！我也很想念你……batman！”

    “老規矩，老規矩，今夜小丑將重現榮光，在此之前——哦對，得先接出我的小甜心貓咪……”

    ……

    畫面轉到了一個似乎是監牢的地方。

    暗沉沉的鐵絲網和金屬欄桿，滿屏的鐵灰色，但這碩大的鐵籠中央，一抹穿著橙黃色囚服外套、在閱讀一本標題不明的書的白膚女子，鮮亮悠閑得有些過分。

    她盤腿坐在深灰色的墊子上，橙黃的褲腿隱約印有兩排黑色字母，大概是監獄名稱之類的東西。

    玫粉色毛茸茸的拖鞋將她細瘦的腳腕襯得愈發蒼白。

    在她腳旁，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被放在地上，一只翹著小指的手伸過來提起把手，將茶送到唇妝殘破的唇邊啜了一口。

    下一秒，大約是察覺到監控的存在，女人一臉驚喜的抬起涂著紅藍雙色眼影的眼皮，腦袋兩側挑染了紅藍雙色的金發馬尾隨著她動作搖晃。

    “pudding！~~~！”

    “小丑女”哈莉·奎茵維持著浮夸的驚喜表情，愛心刺青代替她的雀躍在左眼下活潑跳躍。

    這個瘋女人一邊用甜膩膩的聲音叫著，一邊身子面孔不動，單手直接將右手的紅茶和左手的書本一齊向身后丟了出去，“嘩啦”的瓷器碎裂聲伴隨著茶水接觸到鐵籠電網時迸發的電光閃現。

    哈莉快活的雙手一合掌，整個人戲劇般甜蜜又瘋狂。

    “你要來接你的小甜心貓咪出籠了嘛~”

    說著說著，她對著鏡頭方向發出大笑，詭譎的“咯咯咯咯咯咯”配合著小丑先前表演，十足默契。

    正摸著電視顯示屏主按鍵想關屏幕的彼得：被近距離的戀愛酸臭味糊了一臉。

    電視前的西爾維婭：“……”

    講道理，她對小丑女并沒有對小丑那樣多的陰影，畢竟對方顏好又癡情，集可憐、可怕、可愛于一身，事跡也沒小丑那么喪心病狂，起碼有“邏輯”二字可言。

    但這兩人這樣對著廣大哥譚市民直播隔空撒狗糧，不但撒還要強行塞到食道里……

    真的好嘛？

    : )

    就算知道小丑對小丑女大多是利用，哈莉·奎恩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也依然覺得……

    #怕不是想噎死單身狗哦#

    ……

    鏡頭切換，紫色西裝下真空露著胸膛的小丑再度出現。

    但他要說的話題并不是和小丑女相關的，事實上，放出阿卡姆的罪犯不過是一個小小、小小的前奏：“你只在黑夜出現，只在黑夜……”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在說黑暗騎士。

    “joker當然要遷就你~”

    綠發的瘋子親熱又體貼道。

    “午夜十二點，前菜！阿卡姆大越獄！”

    幕后的蒙面手下們配合著他的手勢拉響了禮花炮，“嘭”的一聲，彩帶噴濺漫天。

    “以及——正餐！舊瓶裝新酒！我最愛的游、輪、大、營、救~”

    最后的【游輪大營救】被他說的像是開心消消樂那樣童趣，可是，這個詞組的話音剛落下，所有知道這個典故的哥譚人都陷入了更大的恐怖回憶中。

    沒有人知道，大馬路上，豪車中的布魯斯·韋恩盯著街邊熒幕，陰郁和痛意將他幽藍的眼眸淬上深沉的暗色。那雙握住方向盤的手幾乎將指印嵌入其中，“咯吱”的骨骼聲清晰可聞。

    二選一，二選一，小丑的舊把戲，小丑最大的成就。

    ——它曾經殺死了布魯斯的青梅竹馬瑞秋，將曾經的“光明騎士”哈維硬生生逼成了又一個哥譚瘋子“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