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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七王妃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病?你來說說,本王得了什么病?”

    這她可說不出來,前世里,她從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得此病的人。看起來并不像是病,反倒是像…采陰補陽。

    后面四個字,她小聲地嘀咕了一下。

    他五感敏銳,她自以為無人聽見,他卻聽得清清楚楚。這女子以為他是練邪功走火入魔?

    采陰補陽…

    他不過是喝點她的血就稱為采陰補陽,他真懷疑她知不知道采陰補陽的意思。

    “傅三姑娘一個閨閣女子,都哪里聽來的污穢,采陰補陽這個詞不應該是你知道的。”

    芳年驚訝地想,她那么小聲,他都能聽到,以后說話可得小心一些。

    她慢慢地想到那些個鬼怪野史中提到的采陰補陽,似乎…她的臉不可抑制地紅起,天可憐見的,她雖然活了七十歲,還沒有經過男女之事。

    光是想想,都覺得臊得慌,憶起在山洞時見過的景色,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下瞄。即使是看不見,腦海中也自動浮現出那猙獰的畫面。

    要是…

    她猛地搖頭,不…不能再想。

    元翼把她臉色的變化盡收眼里,看來這女子是明白了采陰補陽的意思。要是他真的能夠…恐怕剛才…

    她的血和寺后的寒潭一樣,只能壓制他體內的毒,不能根治。不過相比泡那刺骨的寒潭,喝她的血要省事得多。

    若為以后方便,這個女人他也應該放在眼皮子底下。

    “這毒能令人活到一百多歲,皇兒…你切記,不能動欲…不可娶妻…你要替父皇好好地看著這江山…熬到國師死后…”

    那個彌留之際的帝王,滿含期望的眼神,那一聲聲的叮囑。他此刻想起,心里越發的冰冷,眸底寒沉沉的。

    長命百歲?

    他何曾想過要活百年,父皇懦弱,斗不過國師,把責任強壓在他的身上。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剛過六歲生辰。

    母妃是難產死的,他在皇子中行七,和大皇兄差了十幾歲。可能是因為一來他年紀小,二來他沒有生母庇護,國師沒怎么注意到他,讓他撿了一條命。

    大皇兄底下的二皇兄和三皇兄是國師弄死的,為了就是沒有年紀相當的皇子爭搶大皇兄的帝王之位。

    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也沒能活下來,不知是被弄死的還是夭折的。

    父皇去世時,宮中除了成年的大皇兄,就是六歲的自己和三歲的十皇弟。他和十皇弟之間的皇子們,當然都夭折了。

    元氏江山,不如說是國師手中的一個玩偶。國師能建立起元朝,就能把元氏子孫殺得一干二凈,像前朝一般。

    父皇命他活著,他僅是活著而已。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害怕他的,偏還強做鎮定。

    他勾起一抹笑,“你擔心本王?我看你心里巴不得本王早死吧!”

    “王爺,臣女絕沒有此意。”芳年說著,面露惶恐之色,生怕他一個不喜,隨手就結果她的性命。

    “你最好不要動歪心思,否則…”

    “臣女不敢。”

    她確實是不敢的,七王爺的性子陰晴不定,她實在是拿不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與他抗衡。

    肩頭的痛楚仍在,他咬得狠,想必已留下深深的齒印。

    黑暗中的男子又朝她走來,她全身的汗毛都根根豎起。他還想做什么?

    男子近到床前,俯身,一把拉下她的衣襟,湖綠的抹胸露出來,細細的帶子繞在頸子上,白得耀眼,湖綠的顏色映襯下,更加如玉般。他眸底一暗,強迫自己看向肩頭,那處咬印血跡斑斑。

    她駭住,以為他還要再咬上一口。

    他從懷中拿出一瓶藥,灑在她的傷口上,再把藥瓶隨意丟在床上,“每日清洗過后灑上,不出七天可痊愈。”

    說完,他厭惡般地放開她,深吸了幾口氣。不太能明白自己方才的舉動,僅是看她皺眉就失了分寸,心里涌起的那份悸動太過陌生,陌生得想抗拒。一個不安分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他親歷親為。

    芳年被他弄得差點一頭霧水,既然這般嫌棄她,為何還要扒她的衣服?

    她快速地把寢衣整好,盡量面無表情。

    要是尋常的閨閣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有什么反應呢?哭著喊著要他負責,還是哭哭啼啼地要死要活?

    可惜她不是,她一個老婦人,活得久,看得透,哪里還在乎這些虛名。

    仿佛是一陣風過去,門開了又關,屋子里男人也沒了蹤跡。

    她朝黑暗的屋頂翻一個白眼,在心里咒罵一聲,摸到那瓶藥,重新躺下。

    第23章 流言

    晨起時,她眼底烏青,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

    三喜要上前替她寬衣換服,她一驚,記起肩頭的咬印,“你們忙你們的吧,我自己換。”

    她接過衣裳,自己走到屏風后面,三喜和四喜互看一眼,皆不作聲。

    芳年自是不會向丫頭們解釋什么,不過是自己穿衣而已,想來也沒有什么可以大驚小怪的。三喜和四喜確實沒有多想,兩人各自整理著床鋪,歸置要洗的衣裳。

    不多會兒,芳年就換好了衣服,坐在妝臺前。四喜上前,替她梳洗上妝。

    今日逢三,要在祖母的院子里用飯。再過兩天就是滿月節,照前世的記憶來看,二姐明天就要離家。

    晟帝心急找到福星,京外的女子們由各地戶籍司造冊登記,再送到京中。此一來,最快也得要半個月,遠些的地方則需費兩個月方能進京。

    京中及京外方圓百里的姑娘們先一批進宮,以備國師相面。

    傅老夫人命廚下準備豐盛的席面,算是給茜娘餞行。

    芳年打扮妥當,先去給邢氏請安。

    邢氏和傅萬里都在,兩人不知在說些什么,芳年進去時,夫妻二人齊齊停住。芳年眉眼未動,瞧著他們臉色的不自在,猜想著是在談論二姐的事情。

    “爹,娘,女兒來給你們請安了。”

    “你這孩子,恁地多禮。”邢氏嗔聲,透著寵溺。

    “爹,娘,兒子來給你們請安了。”

    傅興明和傅興齊哥倆進來,作著揖,邢氏嗔怪道:“你們兄弟二人,又耍什么寶?”

    “jiejie請安就是多禮,我們請安就是耍寶,娘的心也太偏了些。”抱怨出聲的是傅興齊。他雖嘴上抱怨著,臉上卻沒有半點不平。

    邢氏知道小兒子慣會耍寶,做勢要打。傅興齊閃了幾下,躲到芳年的后面。

    “…咳”傅萬里以咳示警,傅興齊收斂起玩鬧的樣子,正神起來。

    邢氏起身,整理衣裙,和傅萬里走在前面,姐弟三人跟在后面,一家人前往怡然院。

    芳年飽含笑意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弟,深覺得能重活一次真是再好不過。

    “三姐,外面傳得厲害,說裴公子和成二小姐私訂終生,暗通款曲…”傅興齊神神秘秘地湊到芳年的跟前,說了這么一句。

    芳年詫異地停住腳步,這流言傳出的時機太巧了些。

    “三姐,你不生氣嗎?”傅興明白一眼弟弟,關切地詢問芳年。

    “沒什么好氣的,他們說的是事實。”

    這下兩兄弟都停下來,詫異看著芳年。前面的傅萬里回頭,“你們姐弟幾人嘀咕什么?”

    “沒什么。”芳年答著,對兩個弟弟低語,“此事容后再談。”

    路上,碰到大房一家。

    大伯傅萬程和大伯母衛氏還有兩位堂兄,傅興昌和傅興盛,以及低頭跟在后面的芊娘。

    傅珍華因為禁足,沒能前來。

    衛氏的臉色不太好,邢氏和她打招呼,她不冷不淡地應著。想到自己的女兒,再看看跟在后面的庶女,心里越發的惱恨婆母偏心。

    同樣是有庶女,二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把庶女當回事。而她呢,無論是去哪里,都撇不掉庶出的芊娘,老太太的心真是偏到沒邊。

    招呼過后,大房走在前面,二房隨后,一起走進怡然院。

    每月逢三的日子,傅老夫人總是精神抖擻,早早起床。

    院子里的下人多年來已習慣在這樣的日子忙碌,廚房里一片熱火朝天。兩房人從朝食到晚飯,都要在怡然院里用。

    一行人進了屋子,沒多會兒,茜娘低頭含胸地沿著門邊進來。和往常一般,默不作聲地站到二房人的后面。

    “茜姐兒明日就要進宮,要是造化好,以后我們府里就要多一位娘娘了。到時候啊,家里的姐妹們誰不巴結。”衛氏突兀的聲音響起,茜娘瞬間白臉。

    傅老夫人不快地看了一眼大兒媳婦,“姐妹之間,說什么巴結不巴結的。”

    傅萬程也埋怨地瞪了一下衛氏,衛氏擠著僵硬的笑,圓場道:“娘,看我,就是不會說話。”

    邢氏面色平靜,大嫂向來都是這樣,逮著機會就陰陽怪氣的。

    下人們開始端碗擺盤,傅家人依次坐好。

    用過朝食后,傅老夫人有話要說,命兒子媳婦留下。

    她笑著對孫女們道:“茜姐兒明日就要入宮,姐妹在家里要多親香,今日沒事,你們就一起說說話吧。”

    芳年看一眼邢氏,邢氏微不可見地點頭。

    得到母親的允許,芳年便和茜娘芊娘一起離開屋子。

    少女們的身姿消失在門口,邢氏還在看著,傅萬里伸手捏了一下妻子的手,快速地放開。

    “這么多年,委屈你了。”

    “夫君說的哪里話,妾身這輩子的福氣,都是芳姐兒帶來的。只是茜姐兒…”

    余下的話她沒有出口,傅萬里已經明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茜娘的生母,是兩人之間的禁忌。邢氏知道不能怪別人,也不應該遷怒茜娘,但她沒有辦法做到視庶女如己出。能在吃穿用度上照顧庶女,是她最大的讓步。

    傅萬里知道妻子的心結,從來不強求妻子待茜娘如親生。

    他們說話的聲音十分的小,看在衛氏的眼里就是兩人一大把年紀,還在打情罵俏。她露出不屑的神情,實則心里十分的羨慕。

    芳年幾人在外面,芊娘提議去看傅珍華。茜娘望著芳年,芳年點頭。

    傅珍華此時,正在房間里發脾氣。她落了水,祖母不僅不心疼,還禁她的足,這是哪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