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劉鳳蘭臉色漲紅,奮力地掙扎著,一雙通紅地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充滿怨恨地怒吼著:“喬靜,我女兒被你害得早產大出血躺在醫院里生死不明!她要是救不過來,我要你償命!” 我愣住了,周圍圍觀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最后,劉鳳蘭和她的同伙們被帶上了車,我和林園長也被請上了警車,要去做筆錄。 在車上的時候,警察就開始詢問情況,我說我完全不知道,并且把昨天發生的交通事故的事跟他們說了,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可那警察還是不停地,反復地問。 問得我越發煩躁,再加上后腰被踹的那一腳,我想要直起腰都不行。 肚子也開始一陣陣的抽疼。 等警車到警察局的時候,我已經疼得連車都下不了了。 林園長一個勁地問我哪里不舒服,我拉著她的手讓她給顧謙修打電話。 很快的,林園長就把事情原委說給了顧謙修聽。 接著,她就把電話塞到了我的手里。 電話那頭,顧謙修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地問我:“你怎么樣了?哪里不舒服?” 我捂著肚子,抽疼的感覺越發明顯,聽到他的聲音也莫名委屈地不行,哽咽著說:“謙修,我肚子疼……” 真的很疼…… 渾身上下都在疼。 在疼昏過去之前,我聽到林園長驚呼地喊了一句,流血了,快叫救護車……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睜眼看到的也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醒了?來喝點水。” 顧謙修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轉頭看他。 他的眼眸里泛著一絲紅血絲,將我扶了起來,靠在他的懷里,動作輕柔地給我喂水。 “感覺怎么樣?”他低聲問我。 我想挪動一下身體,卻被他制止了,“別動,你脊椎受傷了,還有點滑胎跡象,醫生讓你好好臥床休息。” 聽完他的話,我就不敢動了。 緊了緊嗓子,問劉鳳蘭呢? 他臉色一冷,沉聲說:“被拘留了,我已經請了律師。也給你做了傷情鑒定。” 聽完他的話,我心里頭就一緊,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看著他,“那我懷孕的事情他們不是也知道了嗎?” “嗯。” 他語氣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說了孩子是我的,而且也給了b超單,你不用擔心。” 我松了一口氣。 差點忘記了,顧謙修在這醫院里還是有認識的人的。 要一張b超單證明妊娠日子,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我也猜得到,他估計是對人說,剛剛懷上不久吧? 否則…… 真的是太冒險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也沒有其他避免的辦法。 妊娠時間哪怕多一點點,丁家那邊就有可能再次找上門來。 我真的不想這個只屬于我自己的孩子被他們給奪走…… 我拉著他的手,輕聲問:“丁文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剖腹產,大出血,跟車禍沒有關系。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生下來的孩子似乎是先天畸形,兔唇。”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劉鳳蘭要狗急跳墻了。 我又喝了一口水,抬頭問他:“我什么時候能回去?” 顧謙修微微蹙了蹙眉,“不急,可能要住至少一個星期的院。” “那么久……” 我苦著臉,可是后腰上的疼痛確實難以忽視,就算回去了,我怕我也是連路都走不了幾步。 “嗯。我請了個護工,我不在醫院的時候,她會留在這里陪著你。” “用得著那么麻煩嗎?” “丁家人如果再來,就立馬給我打電話。” 聽他提起這個,我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點了點頭,在他的幫助下,又緩緩地躺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外頭就來了一個笑容憨厚的中年女人,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眼熟。 顧謙修介紹說,“這位是張姨。” 張姨手里拎著個保溫盒,笑著向我走了過來,把保溫盒放在了桌子上,對我說:“太太你好,這是先生打電話讓我準備的晚餐,你先吃一點吧。” “謝謝你張姨。” 我道了謝。 她笑著盛了一碗雞湯給我,從另一個保溫盒打開,又是青菜rou類和米飯,看起來挺豐富的。 她說:“太太傷了身子,多吃一點,好好補一補吧。” “嗯,麻煩你了。” “那……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那邊……”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顧謙修,似乎還要說什么,就被顧謙修冷淡地打斷了,“你先回去。明天開始一日三餐往這邊送,我不在的時候你也留在這邊照顧喬靜。” 張姨連連點頭,“我明白了先生,太太,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彎著腰向后退出了病房,拉上門很快就走了。 走的似乎有點匆忙。 我覺得我的記憶可能也不大好了。 這張姨明明很臉熟,但我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想什么呢?燙到了?” 顧謙修從我手里接過了雞湯,舀了一口喝了一下,蹙眉說:“溫度剛剛好。張姨一如既往地細心耐心。你不用擔心別的,張姨在我家幫傭了二十多年,人品也很不錯。” “……” 我呆呆地看著他又舀了一口湯遞到我唇邊,輕聲說:“喝吧。” 我喝著他一口口喂過來的湯,想著剛才他的舉動,心情有些復雜。 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是不經意,還是故意? 我們兩個的相處模式,似乎越來越像一對夫妻了。 吃完飯后,顧謙修又怕我無聊,給我在附近的書店買了幾本胎教育兒書。 “既然是養身體,養胎,無聊的時候就看看這些書吧,手機微博什么的就不要老去刷了,傷眼睛。” “好,我知道了,你要回去了?” “嗯,今天搬過去的東西還沒收拾好。你看完書早點睡,我明天中午再過來一趟。” 說完這些話后,顧謙修就起身離開了,順手帶走了兩個保溫盒。 他一走,我算是徹底無聊下來了。 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放在一旁的幾本書,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護士幫我吊了點滴,張姨也特別準時準點地給我送了早餐過來。 我故意試探地問她:“張姨平時工作很忙嗎?昨天我看你走的很匆忙的樣子。” 張姨大概也是沒什么防備,就直說:“還好。把小姐送去幼兒園上課后就回來,那會兒最清閑,只是等小姐放學了,她一時半會兒看不見我就要找人。” “小姐?謙修的女兒嗎?” 她被我這么一問,才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亂,“太太,我……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我搖了搖頭,淡笑看著她:“張姨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就隨便問問。現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顧那個孩子嗎?” 張姨興許是看出了我并沒有什么惡意,就緩了口氣,說:“是的太太,小姐那邊一直都是我照顧的,先生很少回去那邊。” 我愣了下,有些詫異,“你的意思是……謙修他基本上沒怎么見那個孩子?” “嗯,是的太太,先生好像不怎么喜歡小姐,所以……” 她說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誤會什么,極力把顧謙修對那孩子的態度給明說了出來。 聊了幾句后,我終于想起來這個張姨為什么那么眼熟了。 一個多月前,大班里那個叫顧笙的孩子,張姨就是她的保姆…… 所以,顧笙就是顧謙修的女兒對嗎? 我不敢確定,轉頭看張姨,又問了句:“張姨,那個孩子是叫笙笙吧?” 張姨錯愕地看著我,猶豫了許久,緩緩點了點頭,應道:“全名叫顧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她也是個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 我跟顧笙,也就只能算有一面之緣了。 因為她的特殊,那一天去了學校后,第二天就沒再來了,白姐跟我說,林園長跟家長提出了讓孩子轉學的建議。 所以,顧謙修女兒是笙笙這件事情,林園長也是知道的…… 她知道我跟顧謙修的關系,卻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