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陳麗娜吸了吸鼻子,跟秦曼說了今天的情形。 原來這個男人是在今天展會上認識的,男人騙她說是某大公司的中國辦事處采購員,想跟她做個朋友,他們約了晚上酒吧見面,兩人見了面后喝了不少酒,男人說要送她回去,卻在半路侵犯她,她情急之下握住了他車上一瓶烈酒往他頭上砸下去,她還不解氣, 點了打火機燒著了車上的烈酒, 烈酒遇火燃燒, 最后把車都燒了起來,男人的愛車被燒了,一時氣不過,揪著她的頭發(fā)一直打她。 后來有人報了警,他們兩個都被帶進了派出所。 男人為了擺脫強jian未遂的罪名,顯然撒了謊,但是陳麗娜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撒謊,而她下手也夠狠,除了砸了他一酒瓶,還把人家的寶馬車燒了,男人現在吵嚷著要她賠償那一輛80萬的寶馬車。 這種情況之下,陳麗娜完全占了下風。 在兩個人都有錯的情況下,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到最后只會兩敗俱傷。 經過調解,陳麗娜不告他強jian毆打,男人也不要她賠償。 這件事情就這么和解了。 出了派出所,閔智軒攔了一輛車,他坐在副駕座,秦曼和陳麗娜坐在后座。 秦曼說:“先去一趟醫(yī)院吧。” “不用了,回酒店吧。”陳麗娜低聲道。 秦曼看了看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你傷得挺重,去上點藥。” 閔智軒跟司機重復道:“去附近的醫(yī)院。” 車子里很安靜,誰也沒說話,陳麗娜抱著雙臂靠在車窗上,她的頭發(fā)零亂,嘴角顴骨都有青紫色的傷,看上去很狼狽。 到了醫(yī)院,已經十二點了。 夜晚值班的護士幫陳麗娜上藥包扎,秦曼在一旁陪著她,閔智軒去了醫(yī)院外面買水。 過了不久,閔智軒提著一個袋子回來,里面裝著三瓶水,他拿出一瓶扭開遞給秦曼,秦曼走到陳麗娜旁邊,把手上的水遞向她,“喝點水。” 陳麗娜確實有點口渴了,接過水,說了一聲謝謝。 閔智軒再另外給秦曼開了一瓶,然后給自己也開了一瓶,在她身邊坐下,“累的話,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秦曼喝了一口水,扭緊瓶蓋,“我怕待會我睡著。” “睡著也沒關系。” 秦曼搖了搖頭,“算了。” 陳麗娜把他們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已經在猜測他們兩的關系不一般,現在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可真讓人羨慕。 護士臨時接到護士長的電話,需要過去一趟,留下他們三個人。 坐在椅子上的陳麗娜看著秦曼,像是鼓起了勇氣,“秦經理,閔總,今天謝謝你們。” 秦曼看著她,從進了派出所那一刻,她心里就很生氣,因為她早就提醒過她,要跟客戶保持距離,可是她偏偏不聽話,偏要惹出事情來意識到錯了。 由于她今天身心都受了傷,她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只說:“你不需要謝謝我,我只是做該做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這一次當做教訓,對自己負責。” 陳麗娜低了低頭,不說話。 秦曼也沒再繼續(xù)說,這個時候,逼她承認錯誤,又或者質問,或許都是對她的二次傷害。她還擔心,剛剛自己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有落井下石的成分。 過了一會兒,陳麗娜兀自說起以前的事,“我剛畢業(yè)的時候,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業(yè)績很差,壓力也很大,一年之內,我換了五份工作,我一個農村的姑娘,家里沒什么錢,上大學就貸了不少款,畢業(yè)后,在人魚混雜的大城市,窮困地連房租都交不起,每天吃一碗五塊錢的餛飩都覺得很奢侈,父母也嫌我不爭氣,后來進了一家公司,不算大,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教我怎么接單,怎么取悅客戶,那時候我才知道,女人做業(yè)務,色相才是最好的武器,后來,我的業(yè)績一直很好,我買得起香奈兒,用得起gucci,住得起地鐵旁邊的房子,還每個月給父母一兩千……” 聽了她的話,秦曼的心微微顫了顫,因為她也經歷過大城市的殘酷。就在她得了抑郁癥的時候,出來打拼,找工作受挫,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卻是個坑,后來進了海博也受了不少委屈才走到今天。 這個城市到處充滿了殘酷的競爭和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很多人都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走了歪路。 秦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方式有很多,但是你選錯了。” “對和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沒辦法回去了,我再也不想過窮困潦倒的日子。” 陳麗娜的內心被世俗和金錢所充斥,她的價值觀也已經被顛覆。秦曼忍住了想一巴掌打醒她的沖動,“所以,你還想繼續(xù)是么?” 陳麗娜眼神空洞地看著秦曼,“其實我早就厭倦了,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秦曼道:“我可以告訴你,在海博,在我手下,你只要真心實意對待工作,對待客戶,不經常出錯,達到你理想的收入沒問題。” 沉默了很久,她不確定地看著秦曼,“我試試,用你的方法。” 秦曼松了一口氣,“那我拭目以待。” 陳麗娜臉上有傷,不想繼續(xù)參加展會,她申請了先回去。 秦曼批準了。 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兩點。 閔智軒摟著她躺下。 秦曼沒有困意,今天晚上聽了陳麗娜自述,她想了很多,“這個社會真的很殘酷,為了生存,很多人都會走歪路。” “但是你不會,你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值得去做,什么不值得。” “其實并不是,有些時候,被逼到了絕境,我的內心也很黑暗,也想去做一些黑暗的事情。”秦曼抬了抬頭,“那一面,你是看不到的。” 閔智軒閉著眼睛,像是說睡前故事一樣低聲說:“每個人都會有黑暗的一面,人分善惡,是因為善良的人懂得去控制自己的黑暗面。” 秦曼唇角彎起,“原來如此,那我估計是個善良的人。” “當然。”閔智軒在她額頭輕吻了吻,“很晚了,抓緊時間睡一覺,明天還有展會。” “嗯。” 第二天,陳麗娜搭乘最早的航班回去g市,除了秦曼和閔智軒,其他人都不知道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秦曼對大家的解釋就是,陳麗娜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 展會結束之后,大家回到公司,都發(fā)現陳麗娜變了不少,她把那一頭金黃色的卷發(fā)拉直染黑了,也沒化帶了些妖媚的歐美妝,穿著及膝的裙子,像個鄰家小jiejie。 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 陳麗娜說,她大學時期,就是這樣打扮的。 大家目瞪口呆地點頭,原來陳麗娜大學時期,是這樣的。 可是,為什么畫風突然轉變了呢? 陳麗娜不說,大家只能私下里猜測,最后也沒猜出個結果來。 楊冰夢拿著陳麗娜做的報價表過來審核,秦曼看了看,格式有所改善,她再看了看大致的款式,價格以及利潤率,這個客戶是新客戶,她要了解一下客戶的情況才能決定報不報這個價格。 于是她讓楊冰夢先回去,然后打了內線讓陳麗娜過來。 沒過多久,陳麗娜敲門進來,在秦曼對面坐下,“經理。” 秦曼抬了抬頭,她臉上的傷還有點淡淡的痕跡,手臂上的傷的由于穿了長袖看不到。 秦曼繼續(xù)看著報價表,“這個客戶的情況,你跟我說說。” 陳麗娜說:“是上海展我接待的客戶,他回國后發(fā)了詢價表給我,我按照當時的展會上的報價表報的價格。” 秦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這個客戶具體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陳麗娜搖了搖頭。 “哪個國家的?” “好像是澳大利亞的。” 秦曼放下報價表,說:“如果這個客戶是澳大利亞的,那么一般來說客人會要求watermark認證,而你報的產品,有一些是達不到的。我估計客人只是想初步了解價格,既然這樣,這個價格你可以報出去,不過你最好先了解客戶的情況,比如客戶公司的規(guī)模,是開連鎖店的還是做工程的,年需求量怎樣,對產品有什么要求,只有知道這些信息,我們才好對癥下藥。” 陳麗娜點了點頭,“嗯。” 秦曼說:“你待會回復她郵件的內容先發(fā)給我看看。” “好的。” 秦曼在報價表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她,“那你先回去整理一下,可以的話進他們公司網站做個初步了解。” “好。”陳麗娜拿著報價表出去。 回到辦公室,大家都在小聲討論八卦,聶曉琪雙手撐在辦公桌的隔板上,“我昨天看到秦曼和閔總牽著手走,你們說是不是我看錯了?” 譚雪道:“應該是看錯了,秦曼雖然長得漂亮,但畢竟離過婚,還有個女兒,閔總條件那么好,應該不會考慮吧。” 聽到秦曼離過婚,陸敏佳很驚訝,“譚雪,經理原來離了婚,還有女兒啊?” 她今年才剛來,從來沒聽說過,她一直以為秦曼沒結婚。 聶曉琪對她做了個噤聲手勢,“噓,別那么大聲,找死啊!” 陳麗娜沒跟著他們一起八卦,走到座位坐下,找出當初上海展接到的名片,查了查上面的網址。 劉敏霞支吾了一會兒,才說:“其實剛剛曉琪說的,我也見到過一次。” 大家立即伸長脖子聽,“看到什么?” 劉敏霞看了看走廊外面,沒人才說:“五一放假那會兒,我?guī)鹤尤游飯@,也看到閔總和秦曼走在一起,閔總抱著個小女孩,估計那個是秦曼的女兒。” 大家都做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譚雪不敢相信,“不是吧,真的嗎?” “雖然當時人很多,但是我敢確定是他們兩,不過人家只是一起逛個動物園,我也沒仔細追究。” 吳振峰摸著下巴,“現在很明顯的事,你看到的,加上曉琪看到的,那根本沒有懸念了。” 聶曉琪繞到麥惠珍旁邊,勾住她的脖子,“惠珍,辦公室你跟秦曼最熟,快說,你有沒有知道更勁爆的?” 麥惠珍嘴角扯了扯,“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沒看到。” 譚雪追問:“那秦曼有沒有跟你說什么?你平時跟她那么近,她要是跟閔總在一起,你應該知道才對。” 麥惠珍掃了一圈等著她爆猛料的同事,心虛得很,“我真的不知道,我平時見秦曼,都是在公司,私下里挺少的。” 陳麗娜看著電腦屏幕,撐著下巴幽幽地說:“你們真要想知道什么,等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認真觀察觀察就看得出來了。” 大家都面面相覷,能看到閔總和秦曼單獨相處的機會,真的少之又少,除非躲在閔總的辦公室里。 第68章 從上海回來第二周,就是端午節(jié)。 是閔智軒和秦曼約定要去見家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