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上海展雖然也是面向世界的,但是國外采購商明顯沒有廣交會的多,效果也一般,進來展位觀看的有一半都是同行。 意嘉國外總公司的市場總監mike和副總裁alice也來了中國參加上海展,這還是秦曼第一次和意嘉總公司的人接觸,平時國內采購上的問題,她只需要跟楚博弘溝通就行。 mike和alice這一次參加展會,一方面是想物色優秀的供應商,另一方面是為了拜訪中國的供應商,而初次和他們合作的海博成為他們這次拜訪的重點。 為了表示誠意,秦曼提出了晚宴邀請,時間定在當天晚上。 秦曼把宴請意嘉國外高層管理的事告訴了閔智軒,閔智軒決定也要參加晚宴。 晚宴從七點半開始,九點鐘結束。 楚博弘在機場租了車,晚宴結束之后,他載著mike和alice回酒店。 秦曼一行四人要打車回去,陸琴珠和研發部經理一輛車,她和閔智軒一輛車。 車上很安靜,秦曼偏頭看著上海的夜景,看得入迷,過橋的時候正好能看到外灘的夜景,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上海,以前電視上常見的建筑物此時都親眼看到了。 當她把視線收回來,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看,發現閔智軒背靠在座椅上,左手按著肚子,唇色刷白。 秦曼忙問:“怎么了?” 閔智軒偏頭看了看她,輕搖頭,“沒事,肚子有點不舒服,回去吃點藥就好。” 但是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小問題,秦曼突然想起在晚宴的過程中,閔智軒的臉色就已經不太對,她問:“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不是。”閔智軒道:“最近胃是有點小毛病,我那有胃藥,回去吃幾顆就好了。” 所以,他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痛了,秦曼看著有點焦急,“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她再征求意見似的問他,“好不好?” 閔智軒點了點頭,“嗯。” 秦曼對出租司機說:“師傅,麻煩去附近的醫院!” 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后說,是急性腸胃炎。 秦曼在一旁聽他們對話才知道,閔智軒的胃從兩天前就開始不舒服,但他只是吃了胃藥,并沒有看醫生。 而今天的晚宴,他面不改色的喝了好幾杯酒,而那幾杯酒讓他的腸胃炎一下子爆發了。 醫生建議打點滴。 秦曼陪著他坐在輸液室的角落,閔智軒的手臂上插著針,頭頂掛著的兩瓶液體一滴一滴地往他的身體里傳輸。 一張木質長椅,秦曼和他中間隔的位置還能再坐下一個人。 秦曼沒看手機,規矩地坐在長椅上,偶爾偏頭看看旁邊的人,他扎針的左手放在長椅扶手上,背靠著椅子,胃絞痛將他折磨地全身乏力,額頭出了一層汗。 “還很疼嗎?”秦曼問。 閔智軒淡淡應了一聲,“嗯。” 秦曼看他難受的樣子,不經意地往他那邊挪了挪位置,每一次挪動的距離都很小,似乎是故意不讓他發現。 但閔智軒又怎么可能沒發現,盡管痛得難受,但看到了她這個細小的動作,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秦曼已經移動了一半的位置,不知怎么又停下了,不再往他那邊移。 閔智軒卻已經等不及了,他抬手握住了她的,聲音很低,“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嗎?” 秦曼抿著唇點頭,“嗯。” “那你坐過來一點。” 秦曼聽話地往他身邊移動,這一次再不是偷偷地移,而是主動坐過去,直到她的裙子碰到了他的西裝褲。 閔智軒不客氣地把身體靠了過來,側臉抵在她的肩膀上,頭發正好觸到她的側臉。 秦曼能清晰地感覺得到他溫熱的呼吸,還有那貼著臉頰的短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莫名舒心。 他總是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平時的做事風格,每次和他在一塊,秦曼就覺得這個世界是真的很美好,最起碼還有個這樣的人,在他身邊。 大概是因為他病了,秦曼的聲音也變得溫柔,“怎么明知道自己胃痛,剛剛還喝酒?” 閔智軒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他說:“大概是我已經猜到,我要是病了,你就會像現在一樣陪著我。” “你……”秦曼拿他完全沒有辦法,低眉看他時,看到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高興的。 那兩瓶液體一滴一滴地滴完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后,醫院的輸液室幾乎已經空了,只有一對年輕夫妻抱著孩子在輸液。 秦曼問他,還痛嗎? 閔智軒搖頭說不痛。 她叫了一輛滴滴打車回酒店,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 她和劉敏霞住同一間房,劉敏霞十點半睡覺的時候打過電話給她,問她怎么還不回去。秦曼沒告訴她自己在陪閔智軒,只找了個借口說上海有個朋友要聚一聚。 回到酒店,正好一點鐘。秦曼滴了房卡,卻發現門已經在里面被鎖了。這個時候敲門的話,一定會吵醒劉敏霞,說不準還會影響到其他人,秦曼有些無奈。 閔智軒住的房間和秦曼隔了幾間房,他在門口往回看的時候,發現秦曼在門口焦頭爛額,他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走了過來,小聲道:“先去我那吧。” 秦曼有點猶豫,去他那里,先不說孤男寡女,就是被公司的人知道了,那她以后不知要遭多少閑話。 “算了,我還是叫敏霞給我開門。”秦曼在糾結中選擇了撥打了劉敏霞的電話,但劉敏霞的電話打不通,她睡覺時會把手機調為飛行模式。 秦曼只好改為敲門,她不敢用力,只敢輕輕地敲,后果就是她敲了五分鐘依舊沒人應她。 閔智軒還沒走,他看著她,換了一種方式,“晚上我要是還胃痛,沒個人在旁邊,怎么辦?” 秦曼看了看他,軟下心來,跟著他進了房間。 她的想法是一夜不睡,就坐在沙發上或者凳子上湊合著過一夜,明天要很早起來,然后去敲門,告訴劉敏霞自己昨晚去朋友家了。 閔智軒住的房間也是標間,兩張床,但只有他一個人住。 進了房之后,他指了指靠里面的床,“你睡那張床。” 秦曼一眼看到了房間里的單人沙發,“我在沙發上湊合一晚就好。” 閔智軒很認真地說:“明天要繼續開展,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如果接下來幾個小時你還休息不好,又怎么能以最佳狀態接待客戶。” 秦曼覺得有點別扭。 閔智軒淡淡笑了笑,“你放心,不經過你同意,我不會亂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曼對閔智軒還是很信任的,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顧忌什么,她和閔智軒也算是同過床的,就在葉純生日的那天晚上。 那時候頭很暈意識模糊,并不覺得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有什么不妥,現在她意識清醒,想到要在他旁邊的床上躺著,心情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罷了罷了,閔智軒說的也對,明天要繼續開展,她必須以最佳狀態接待客戶,否則她來參展就白費了。 秦曼沒帶換洗衣物過來,只好穿著便服躺上床睡覺,明天再洗澡換衣服。 閔智軒拿了衣服進了浴室,可恨的是這房間的浴室只用了玻璃隔開,玻璃是磨砂的,里面亮著燈,外面黑著,從外往里看,就能隱約看到玻璃上有些模糊的輪廓,秦曼臉很紅,聽著那嘩啦嘩啦的水聲,有些心猿意馬,她的頭往被子里縮了縮,不再往那一塊磨砂玻璃看。 閔智軒出來之后,她一聲不吭,假裝睡著。 她感覺到有人靠近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秦曼精神緊繃,閉著眼睛。頭頂上的被子被輕輕地掀開,被子被折了一部分下去,露出了鼻子以上的地方。 就在秦曼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人轉身離開了,過了一會兒,旁邊的床傳來動靜,是他躺上床了。 所以,其實他剛剛只是過來幫他掖被子,防止她呼吸困難? 房里所有的燈都暗了下去,秦曼睜開眼睛,往旁邊看了看,房里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她重新閉上眼睛,一夜好夢。 生物鐘非常準時的她,在六點多鐘就醒了。 閔智軒還在睡著,睡相和睡姿都十分文靜,換句話說就是,連睡覺都那么有氣質。 秦曼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出了門。 秦曼這次敲了幾下門就開了。 劉敏霞一早醒來發現秦曼的床一直沒有動過的痕跡,剛剛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反鎖了,她一臉抱歉,“秦曼,太抱歉了,我剛剛才發現我把門反鎖了。” 秦曼無奈地笑了笑,“沒事。” 劉敏霞看著秦曼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你昨晚是在朋友那里過夜的嗎?” “嗯,在朋友那里住了一晚。”秦曼把包包放在床上,開始在皮箱里翻衣服去洗澡。 劉敏霞拿起床頭柜的手機看了看,短信提示昨晚凌晨一點秦曼打了她的電話,她問:“秦曼,你昨晚打我電話了啊?” 秦曼收拾好了衣服正要進浴室,“按錯了。” 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秦曼和劉敏霞出了酒店,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這家早餐店包子油條粥粉面都有,秦曼和劉敏霞這幾天都在這一家吃的。 看到了白粥,秦曼想到閔智軒腸胃炎,早餐吃白粥最好。 也不知道他起來沒有。 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秦曼給閔智軒發了一條消息。 秦曼:起來了嗎? 閔智軒:嗯,剛醒。 秦曼:我在早餐店,要不要給你帶,有白粥。 閔智軒:嗯,好。 秦曼吃了早餐后,讓老板再打包了一份白粥,劉敏霞好奇,“秦曼,你剛剛沒吃飽嗎?” 秦曼心虛,“不是,給朋友帶的。” “給誰啊?” 秦曼說:“隔壁部門的。” 劉敏霞還真八卦,用肩膀碰了碰她,“說嘛,誰,男的還是女的?” 秦曼死活不肯說是給閔智軒帶的,為了早點結束劉敏霞的追問,只好撒了個謊,“女的。” 然后,劉敏霞就沒興趣繼續問下去了。 回到酒店,劉敏霞還要化妝,秦曼靜悄悄地去敲了閔智軒的門,很快,門就開了,秦曼把手上打包好的白粥遞出去,閔智軒伸手過來,卻不是要接那一份粥,握住了她的手腕,連著人一塊拉了進去。 秦曼毫無防備地被他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