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柳三妹一臉石化,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居然縫包被? 陳天齊剛才是低著頭的,半響沒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柳三妹來不及收回的表情,趕緊解釋了一句,“我想著,這么冷的天,總要讓你吃頓熱飯。” 柳三妹呆愣地看著他,心里有股暖流涌出來,流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陳天齊剛才心直口快把自己心里的話抖落出來了,這會子反應過來之后,整個人的臉色爆紅,就連耳朵也不例外! 柳三妹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可的嗓子就像是突然啞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心事重重地吃了一口手里的餅子,里面還特地炒了菜。 是雞絲炒豆芽,雞絲一點骨頭也沒有,一看就是陳天齊自己做的,手藝還算不錯。清淡口味的。柳三妹很喜歡。 可,她記得陳天齊似乎是個重口味的,尤其是喜歡吃辣,以前在牛棚里的時候,她帶過不少菜過去,她為了省事,就燒了幾回鴛鴦火鍋,他從來都只吃辣的口味。 柳三妹側過頭看了一眼陳天齊手里的餅子,里面也是一樣的菜。 陳天齊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笑著把自己帶的熱湯遞給柳三妹,催她快喝,“這湯已經溫了,快要涼了,你快點喝吧!” 柳三妹笑著道謝,接過來喝了幾口。 因為沒有杯子,柳三妹喝完,又把水壺遞了過去。 陳天齊接過來,直接喝了幾口。 柳三妹詫異地看著瓶口,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她把視線移向陳天齊,見他的目光也落在瓶口,讓她頓時感覺自己上了他的賊船了。 草草地吃完餅子,再也沒有喝湯。 陳天齊看著她火急火燎地動作,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等下午數學考完了,兩人走在路上,柳三妹斟酌再三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她不能讓他陷得越來越深,她做事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喜歡吊著別人。 柳三妹停下來,看著陳天齊,“我和你說一件事情。” 陳天齊停下腳步,側過身看著她的表情,認真而又嚴肅,不知怎地,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陣慌亂,似乎有種直覺告訴他,她接下來的話會讓他接受不了。可他還是沒有開口拒絕,靜靜地等她說話。 柳三妹等人停下來了,腦子還在構思,到底該以什么樣的理由拒絕他? 她不喜歡他?似乎太傷人了! 她將來要回到2018?太玄幻了,他未必肯相信,再說就算他肯相信,她也不能把自己的秘密泄漏出來呀。 她不能懷孕?……似乎這個不錯,這年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對孩子都有一種執著。陳天齊應該也不例外! 柳三妹輕咳一聲開口了,“陳天齊,你知道嗎?我之前在醫院照顧我大姐的時候,也跟著一起看過醫生,醫生說我將來生不了孩子。” 陳天齊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似乎一瞬間變成了錯愕。 柳三妹雖然有些清楚自己把事情說出來的反應,可當她真的看到這種反應的時候,她又有一種nongnong的失落感襲來。 柳三妹轉身就要走,陳天齊卻突然開口了,“沒有孩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像我就很不喜歡小孩,實在是太呱噪了!” 柳三妹錯愕不已,看著他稚氣未脫的樣子,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犯混了,她盡量讓自己溫和一些,耐心地跟他解釋,“你還沒長大,根本不明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邊說還邊搖頭,覺得自己不該告訴他。他就算表現得再成熟,可終究還只是個未成年的青年,她不該這么直接了當挑明了說的,這都是她的錯! 陳天齊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不明白的是你,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柳三妹卻不相信,當然她也不和他置氣,直接說了一句,“回去吧!” 陳天齊看著她的背影,委屈地癟癟嘴,可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小跑著追了上去! 第98章 新的生意 考完初試之后,柳三妹就整天窩在柳二姐家。 天氣越來越冷,菜也不怕放壞,她通常都是三天買一回,剩下的時間就是在書房屋里燒個爐子,她和柳二姐各自坐在一張寫字桌的兩邊看書。 柳二姐考完試之后就與柳三妹一起對過成績,她起碼有一小半和柳三妹是不一樣的,柳三妹的成績,比柳二姐好太多,錯的估計只能是她,所以,她現在更加迫切,用爭分奪秒來形容也不為過。 至于,柳三妹不像柳二姐,她準備得很充足,除了陳天齊和林菲菲時不時地跑過來問她問題,她通常還會抽出一點時間,出來溜達溜達,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要勞逸結合,柳二姐對此很不認同,覺得她在浪費時間。可,她也知道,小妹的成績比她好的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即使不認同她的話,也沒有說什么。 每當這個時候,柳二姐都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當小妹說將來能考大學,她立馬就信了,而不是壓根就不當一回事! 日子就這么急吼吼地跑,柳二姐火急火燎。 日子就這么慢吞吞地走,柳三妹度日如年。 沒想到,考試的第三天,柳三妹接到劉海名的來信了。 柳三妹看了一眼日歷,北京初試時間比他們古陽縣這邊還要早十天呢,算了算,估計他一考完就寄過來的,成績應該還沒下來吧! 在信里劉海名簡單的說一下自己的學習進度,以及自己想要考得學校。并問及柳三妹的高考志愿。 除了這個,信中還提到,他的爺爺已經當了北京市的一個十分重要的領導。 從文|化|大|革|命之后,四人幫倒臺,他們的許多追隨者也陸續下臺,全國上下空出來不少的位置。 劉海名的爸爸劉叢江因為之前受過冤屈,所以得到昭雪之后,立刻得到重用。之前忙冤假錯案,取得的成果不錯,還得到大領導的表揚,沒想到這么快,他又官升一級了。 對此,柳三妹也替他們高興。 不過,在信中,他還提到他的哥哥嫂嫂和jiejie去投奔。可,劉海名因為他們的不孝舉動寒了心,趕走了他們。 但是,他們因為投靠不成,日子過得入不敷出,連之前的工作也丟了。全家人日子過得特別困難。他聽了心中暢快不已,只是看著他爸似乎有些動容的模樣,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所以,寫信來向她訴訴委屈。 做父母的總是特別容易原諒孩子。只是,劉海名的處境就要尷尬了,畢竟他爸爸困難的時候,全是他一個人在支撐著,甚至為了他爸,他還跟她做起了投機倒把的買賣。不得不說,劉叢江一旦把他的其他孩子接過來,劉海名一定會與他產生矛盾,畢竟劉海名那個人,眼里不容沙子。 柳三妹在心里嘆息不已,隨即她心里又有些高興。 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當初劉海名賣給他珠寶的時候就說起過,他的那些哥哥jiejie欺負他年幼,分給他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珠寶和字畫。 值錢的東西其實還在他的那些哥哥jiejie那里。 柳三妹之前就特意問他,他的哥哥jiejie都住在城西。 她趁著這段時間,想把他們手里的東西給買回來。 于是,她在家喬裝打扮了一翻,現在是冬天,她戴上帽子和圍巾,再戴上口罩,別人看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再把眼睛畫得小一點,皮膚調得暗淡一些,衣服換成那種特別土的衣服,貼了不少的補丁。 打扮一翻之后,連柳二姐看了她都認不出來。 而且為了試驗效果,她穿著這一身,特地跑去找陳天齊,之所以沒找柳二姐,是因為考完試之后,柳二姐就把自己關在屋里,閉關讀書,連吃飯都要柳三妹端進去給她吃,柳三妹暗暗吐槽,這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柳二姐非得臭了不可。 像這種喬裝打扮的小事,柳三妹覺得自己還是別讓柳二姐分心了,要不然,她立刻能飛她一個白眼。 沒想到,陳天齊開了門出來,不僅沒認出來她來不說,反而差點拿她當小偷綁了。 柳三妹也顧不得別的了,趕緊自報家門。 等她摘了帽子和口罩,陳天齊扣緊她的手立刻松開了。 陳天齊皺著眉頭,一臉不解,“你這是準備做啥壞事嗎?” 柳三妹嘿嘿一笑,忙把自己帶來的口罩遞給他,“我想去買一家人的寶貝,你幫我望望風吧。” 陳天齊有些無奈的接過來,柳三妹掃了一眼他的打扮,還是有些不放心。 讓他照著自己這樣打扮,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風。 又看他的臉色白白的,趕緊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粉底,陳天齊看她要往自己臉上涂這些東西,嚇得連連往后退,似乎十分抗拒,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地了,“我……我一個大男人,怎么能涂這么娘們的東西,堅決不行!” 說著,怕她纏他,嚇得直接跑回自己屋里換衣服去了。 柳三妹見他如此,只好作罷,讓他戴上一個黑邊眼鏡,這是她空間里的,不過款式很老舊,也就是現在看著還時髦一些。這個眼鏡是沒有度數的,只能起到裝飾作用。陳天齊倒沒有再拒絕。 直接就給戴上了,別說這眼鏡陳天齊戴上了,居然顯得特別斯文,整個人的氣場直接變了。一直以來,陳天齊的五官都是俊秀之中帶著點棱角,可能是與他平時很少笑的緣故吧,他的身上常常會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除了對柳三妹,他幾乎沒對人笑過,更別說陪人一起胡鬧了。 柳三妹對他的打扮很滿意!對他豎了個大拇指,陳天齊眼睛亮得驚人,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差點沒讓柳三妹紅了臉。 她掩飾般地咳了一下,轉身騎上自己的自行車。 陳天齊呆愣了一下之后,把風干的豬rou和半袋大米全都綁在自己的自行車后座上,直接往城西騎。 陳天齊的自行車也是買的柳志東做出來的二手貨,買新的太招風,所以他才買舊的。 他的是男式帶杠的二八杠自行車,柳三妹的是女式的,顯得小巧點,零件都是東拼西湊的,雖然后面是上海鳳凰牌的標志,可其它部位可就不一定了,屬于啥牌子都有的雜合品。 他們騎了半小時總算是到了城西。 兩人向附近的居民打聽哪家姓劉,得到答案之后,陳天齊騎著他的自行車在巷子外面等,柳三妹一個人去敲門。 她把自己的自行車停在巷子的拐角處,柳三妹一個人拐進巷子里。劉家住在最里面的一條小巷子里。里面住著一家六口人,聽著描述應該是劉海名的大哥。 敲了門,很快有人過來開,是個十歲大的孩子。 柳三妹一愣,尖著嗓子問,“你家大人在嗎?” 小孩看了一眼她,先是有些奇怪,聽到她的話之后,點點頭,直接大著嗓子往里喊,“媽,有人找。” 很快,一個身穿大紅棉襖的婦女過來了,她的年紀約三十來歲,看起來有些蒼老,眼睛似乎哭過,紅紅的,腫腫的,“同志,你有事嗎?” 柳三妹用眼睛掃了一眼邊上的孩子,劉大嫂立刻把孩子趕回屋里去了。 等小孩進屋了,柳三妹飛快地掃了一眼門外,見沒人,柳三妹便開門見山地問,“大姐,你家需要大米和rou嗎?” 劉大嫂一愣,抿了抿嘴角,問,“多少錢一斤?” “大米用錢付六毛一斤,用金銀珠寶來付,四毛一斤。臘rou用錢付四塊二一斤,用金銀珠寶來付,三塊一斤。” 劉大嫂聽到要金銀珠寶,面上一喜,“你收金銀?什么價格?” “金子十塊錢一克,銀元一塊二一個。”她不喜歡他們一家子的為人,自然不肯出高價。但也比銀行的貴一些。 劉大嫂顯然以前去銀行打聽過價格,所以,她顯得特別激動,忙拉著她進門,把門給關上,小聲的對她說,“我去屋里拿,你等我。” 柳三妹只好在院子里等。因為無聊,就四處打量了下這個院子。 院子十分的小,拐角處有一個水龍頭,下面有一個大桶,里面有洗好的衣服,似乎正準備要清洗。因為,水龍頭的開關一直是擰開的,正在發出咕咕的聲音,水花飛濺,落得四周全被水打濕了。不遠處的繩子上晾了五六件衣裳,有大人有孩子的,顏色各一。院子靠墻的地方還擺放了幾個高梁扎的掃把。靠近門的一邊還搭了一個木制的棚子,看來是因為地方不夠住,臨時搭的。 很快,劉大嫂出來了,拿了五塊銀元和一個金戒指。 這個金戒指,柳三妹帶著這年代特有的小稱,稱稱了一下,這戒指足足有十克。 一共一百零六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