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而這一切都是身下的美人兒給他的,他很清楚,心里盛滿了甜蜜感激,打算俯身去吻,這才發現她眼角噙淚,滿含尤怨的望著他。 這叫他一怔,趕緊問,“怎么了?” 她別過臉去,一串珠淚落到了枕上,幽幽的說,“陛下盡興就好,何必理奴婢?” 這語氣,一看就是在使小性,宇文泓怔了怔,目光掃到她身下的床褥,瞧見了那殷紅的斑斑血跡,猛然想起了方才的情景…… 對了,他原本答應她要輕些,結果后來……他連自己都忘了。 眼看著她身下的血,他頓時明白了,忙俯身哄道,“是朕不好,弄疼你了是不是?朕剛才忘了,不是有意的,別生氣了。” 哪里只是弄疼,分明是要拆了她!原以為這種痛一生也就一次,可誰會像她,生生受了兩次,而且今次尤為刻骨銘心,因為他更加……不容忽視一些。 她幽幽道:“奴婢不敢,只是現在身子不適,恐怕沒辦法伺候陛下沐浴了,陛下自己去好嗎?或者從外頭叫人進來?” 他又不笨,豈聽不出來那話中的幽怨?若真從外頭叫人進來,她指不定什么樣呢,再說,他現在滿心都是她,誰也甭想近他的身。 他低身下去看著她,暖聲關問道:“身子不適的厲害?要不……朕傳御醫來瞧瞧?” 這要怎么給御醫瞧?靜瑤羞得,一把扯過被子來將自己蒙住,嗡濃道:“陛下不必麻煩了,御醫瞧不了的……” 也是,何時聽過有人因為這事看大夫的?宇文泓于是勾唇一笑,將她從被子里扒了出來,然后又不由分說的將人抱起。 她嚇了一跳,急問道:“陛下……要去哪兒?” 宇文泓一笑,“你不能伺候朕沒關系,朕來伺候你。”說著離開拔步床,往浴房走去。 方才才親密過,這會兒兩人還沒來得及穿衣裳呢,這幅坦誠相見的樣子簡直了……靜瑤一急道:“陛下,披件衣裳吧。” 宇文泓卻貼在她耳邊說,“不要亂動,朕不太好抱,若是不小心滑下去摔了你怎么辦?” 她只好不敢造次,乖乖攬住他的脖頸,直到他把自己放在水中。 盡管泡了溫水澡,可靜瑤還是疼,所以沐浴過后依舊是被他抱回到床上的。 床榻上的被褥已經煥然一新,春萍宵雨兩個趁主子們沐浴的功夫,已經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才接觸半天就叫她們做這種事,靜瑤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是做嬪妃必經的,她只得厚起臉皮來。 回到帳中,宇文泓似乎精神還不錯,靜瑤卻是疲乏的緊,原本昨夜就沒能休息,白天雖補了覺,可方才又陪他劇烈運動了一場,她這會兒是無論如何也撐不住了,閉上眼,眼看就要睡過去。 脖頸下忽然鉆過來一條結實手臂,他小心的將她攏在了懷中,接著垂下頭,又開始細細吻她,她心一驚,以為他又要來,忙小聲求道:“陛下,饒了奴婢吧。” 她蹙著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宇文泓雖然的確很回味方才,但還不至于明知她痛苦也要再來,這件事講求兩情相悅,只有她愿意的時候,滋味才是美妙的,所以他并不強求,只是一時愛不釋手,想再親親罷了。他笑道:“朕知道,只是親親而已,別擔心,好好睡吧。” 她實在太困了,嗯了一聲,便又閉上眼,繼續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他在耳邊道:“阿淳,給朕生個兒子。” 她應了,或是沒應,自己都記不得了,只覺得他懷中分外溫暖,而自己疲倦的什么也顧不上了。 第四十九章 鼻尖傳來熟悉的香味, 腦中隨之清醒過來, 靜瑤習慣性的想伸個懶腰, 才稍一用力,就發覺了腰身的酸困,她一頓,終于想起了昨夜的事。 趕緊睜開眼, 帳中不甚明亮的光線中,她看見了宇文泓的臉。 而他還閉著眼,看樣子還睡著。 靜瑤回顧從前種種, 一時忍不住悄悄感慨, 沒想到,她還是入了他的后宮, 與他有了夫妻之實。現在回想起昨夜,依然忍不住臉紅。 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 忽然想起他的政事,終于不得不出聲喚道:“陛下?” 原以為叫醒他會有些難度, 沒想到才出聲就得到了回應, 他鼻音濃重的嗯了一聲,問, “怎么了?” 她輕聲問,“時辰怕是不早了, 您今日不去謹身殿嗎?” 他仍閉著眼睛,回答道:“朕昨日準了假,朝儀挪到明天了。”語罷終于睜開眼, 看著她道:“你怎么樣,身子可好些了?” 兩人同在一張榻上,他的語氣極為親和,顯得人頗親近,她心中一陣暖,答說,“奴婢好多了,謝陛下關懷。” 他伸手理她腮邊的發,糾正她道:“都晉了位了,還說什么奴婢,改一改吧。” 她輕輕點頭,遵從道:“臣妾知道了。” 他心情極好,笑著夸她,“孺子可教。”然話音落下,卻又將她攏進了懷里,開始吻她。 沒想到他會如此黏纏,她無奈,只好由著他來,可他似乎還不滿意,主動拉起她的雙手往自己的腰上搭,說:“阿淳,像昨晚那樣,你也親親朕。” 堂堂皇帝,居然主動索起吻來,靜瑤只好像哄孩子似的滿足他,主動回應起來。 可不久她就發現自己中計了,她原以為如昨夜那般,他只是打算親親的,哪知他的身體很快guntang起來,某處變化也十分明顯,猛地一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她又羞又惱,忙攔他,“陛下,天都要亮了!” 他堵住她的口,一通深吻后含糊道:“朕速戰速決,不耽誤正事。” 緊接著不由她再說什么,便長驅直入,努力耕耘起來。 至于他說的什么速戰速決? 呵…… ~~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在這個美好的春日的早上,宇文泓做了件非常美好的事,以至于早膳時,臉上依然掛著笑意。 宮人們幾時見過皇帝這般和善模樣?雖然都在垂首肅立,心間卻是極為驚訝的,看來這位新封的貴儀娘娘果然有辦法,這才一夜,就叫陛下簡直換了個人似的。 靜瑤沒他那般神清氣爽,此時渾身酸乏的厲害,原本睡過一夜,已經好多了,可哪知他早上會來這一手……雖有些無奈,可嬌嗔幾句就算過了,畢竟自己是宮妃,侍奉他是份內事。 洗漱完畢后,早膳上了桌,終于可以與她同桌吃飯了,宇文泓罕見的主動替人夾菜,但凡嘗到什么味道不錯,就貼心的替她夾到碗中。 靜瑤沒忘記重要的事,吃了一會兒,便主動提道:“臣妾想向陛下求個恩典。” 宇文泓當即應道,“說來聽聽?” 她說,“不知陛下可還記得?奴婢在司苑處時有個伙伴,當時初到尚宮局有許多不懂的事,多虧有她在旁照應,才叫臣妾免了許多苦頭,現在臣妾過上好日子了,也想還一還她的恩。” 他饒有興趣的看她,“那你打算怎么還?” 她微微笑笑,“臣妾想調她來棠梨宮,不知可不可以?” 宇文泓還當什么呢,聽她這樣說,當即應允,“可以,回頭叫司禮監去尚宮局說一聲便是。” 她謝過恩后,宇文泓又和聲道,“你記著給自己宮里安排個跑腿的,往后有什么事,知會福鼎一聲即可,不必非得等見到朕再提,你也該培養些自己的人手。” 這話倒是當真替她著想的,她便又謝了恩。 飯很快吃完,宇文泓該回乾明宮了,靜瑤將他送至院門外,眼看要登上御輦,他忽然輕咳一聲,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白日里好好歇一歇,今晚,朕過來用膳。” 用膳還用得著當悄悄話來說么,靜瑤當然明白他背后的意思,紅云當即又漫上了臉,瞧上去十分誘人。 他食髓知味,趁還清醒著,趕忙登上了御輦。等他坐穩,車轅就起行了。 眼看御駕漸行漸遠,靜瑤趁時間還不晚,趕緊去了福寧宮,昨夜晉位侍寢,今日如若不去拜見太后,那以后可有她好受的。 她路上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去到福寧宮時,里面請安的嬪妃才剛散,在福寧宮外與她碰了個正著。 自昨日午后降旨到現在,時候已經不短了,消息早已傳遍后宮,是以此時一碰面,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雖都為宮妃,但她與別人都不同,別人的封號是太后給的,而她的冊封詔書卻是皇帝親手所寫;別人入宮這么久,連單獨同皇帝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她卻已經率先承了幸……靜瑤自己也清楚,這些事,無一不叫她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所以此時她們用極不友善的目光來看自己,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現在已是貴儀,淑妃不在此處,并不需向別人行禮,而眼前一眾妃嬪中,除過徐婉儀,鄒淑容與她平級,其余位份都低于她,反而要跟她施禮。 大多數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畢竟當初眾人一起選秀,她還是位份最低的美人,甚至一度淪為了宮女子,誰知現在搖身一變,居然就成了僅次于妃位的貴儀。 鄒淑容主動跟她打招呼,“昨日傍晚聽到你晉位的消息,現在才見到人,這會兒跟你道聲賀還不晚吧,恭喜了,李貴儀。” 她微笑謝道:“淑容娘娘客氣了。” 一旁的徐婉儀忽然笑出聲來,“李貴儀,鄒淑容現如今與你同級,你大可不必這么客氣。放眼這后宮,你如今可算獨一份的,從昨日到現在,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入主棠梨宮了,上回咱們見面,你還在太后跟前奉茶,不過幾天的功夫,你已經扶搖直上了,可真是不容小覷。” 言語中盡顯輕蔑之意,明顯在嘲諷她以前宮人的身份,而一旁的女子們雖不說話,也跟著徐婉儀的模怪樣的掩唇笑了起來。 身后的春萍與宵雨都替她生氣,然連太后的面都還沒見著,靜瑤可沒空跟她們廢話,也微微一笑,簡短回道:“多謝徐婉儀的夸獎,改日有空,一定邀各位去棠梨宮坐坐,今日我是來跟太后請安的,就先不聽你們閑話了,改日再聊。” 說著不再逗留,徑直進到福寧宮中。 這般淡定可不像是個才晉封的新人,且從前明明就是個宮女,上回見面時還給她們奉茶來著,今日居然就敢這么說話了,徐婉儀不由得眉間一凝,正要發難,忽然被鄒淑容一攔,鄒淑容瞅瞅身后的垂花門,給她使眼色,這可是在福寧宮門外,一舉一動都逃不了太后的眼。 徐婉儀只好暫且將不忿壓下,遙遙的瞪了一眼靜瑤的背影,怏怏的隨著眾人散了。 ~~ 靜瑤進了院門,照規矩先請人通傳,在門外候了一會兒,等得了允許,才邁進了正殿。 進來后二話不說,先恭敬給太后行了大禮,“奴婢給太后請安。” 太后其實也一直在等她,此時或許是見她神色恭敬,且依然還自稱奴婢,或許也是因為殿中還有旁人在,沒有過分為難,直接允她道:“起來吧。” 她謝了恩,卻不敢就此松懈,又給一旁的人行禮,“奴婢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也在此處,她剛才進門時就瞧見了,品級在她之上,她該行禮問安。 太后都沒說什么,淑妃又豈敢擅自造次,便也跟著道:“李貴儀免禮。” 她謝過淑妃,垂首向太后道:“奴婢來晚了,請太后降罪。” 太后現在有更關心的事,并不在意她比別人來得遲,張嘴就問,“陛下昨夜歇在你那兒了?” 靜瑤面上微微一紅,答道:“回稟太后,陛下昨夜歇在棠梨宮,方才用過早膳后去了御書房。” 太后聽完,又將她打量了一番,見她面色嬌艷,宛如雨后海棠一般,想來昨夜已經成了事,心里頓時放了心。 心里久久牽掛的一件事現在總算能放下了,這就好,他終于肯碰女人,料想子嗣也是指日可待了,太后心間涌起希望,一時頓感慰藉不少,臉色也跟著好看了許多,同一旁的淑妃道:“原本今年該選秀,可陛下既說不辦,那就先擱著吧,近來前朝事情實在不少,想來陛下也累,就甭拿這事去煩他了。” 自打賢妃去了冷宮,協理宮務的職權終于落在了淑妃身上,她時不時便要來福寧宮稟報事項,此時見太后這樣說,她面上極溫婉,趕緊恭順說是。 而太后交代完這件事,卻又感嘆起來,“中宮一直空懸,只得來麻煩你,你自然叫人放心,可總這么著也不是辦法。等過了這陣子,眼看大事都平定了,咱們也該勸勸陛下,早日立后才是。” 雖說這話只是對著淑妃所說,卻也叫屋里的人都心里一頓,好個太后,眼看著才晉了一位貴儀,緊接著就提皇后的事了? 太后自有她的用意,淑妃再怎么穩當,畢竟是外人,不能完全放心,而靜瑤就更不用提了,家世太低,就算再怎么合皇帝心意,位份也不可能太高。她是在提醒她們,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妄想僭越。 淑妃豈會聽不出來?反正不管此時心中作何想,也只得趕緊恭順答道:“臣妾遵命。” 至于靜瑤,只管一旁安靜垂眸,神色不曾有什么大波動。 太后還有事要問靜瑤,便先打發淑妃道:“你出來的時候不短了,現在既沒什么事,就先回去歇著吧。” 淑妃立刻知趣起身,施禮道:“臣妾告退。”便退出去,離開了福寧宮。 然而雖然在太后面前表現的平靜,可回去的路上,轎輦里的淑妃卻實在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