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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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瑤也求之不得,趕緊磕了個頭,同倚波慢慢退出了殿門,出了福寧宮后,終于徹底松了口氣。 倚波還如來時攙著她走,一邊安慰她,“聽見沒有,佛堂還得重建,太后又發(fā)話叫你好好歇著,你就安心歇息幾天吧,什么事都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說。對了,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了吧?我方才叫人留飯了,回去熱一熱就能吃。” 靜瑤沖她感激笑笑,身體確實疲乏的不行,迎面又刮起瑟瑟寒風,她勉強裹緊身上的寒衣,只想找個舒適些的地方,好好歇一歇。 而福寧宮暖烘烘的內殿里,太后還在跟陳尚宮說話,“越是大的節(jié)日,越要當心,今早惠王來請安,哀家才知道,原來昨夜他府上也走了水,聽說毀了一處院子,還歿了一個側妃,損失委實不小。” 陳尚宮跟著附和,“那位陸側妃一向深得看重,今日殿下神色哀戚,想來心中難過的緊。” 太后倒是沒當回事,淡淡道,“難過不難過的,過些日子有了新歡,這一程子就淡了。” 陳尚宮微微頜首,不再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小劇場開播了!!! 悲催的靜瑤:想哭,頭一回遇見這么高冷的男主,拖了三章才露臉不說,第一次見面居然瞧都不瞧人家一眼! 亂入的齊萱:抱抱不要哭,我的男主也很高冷,第一面也不拿正眼瞧我…… 亂入的凌少主:媳婦兒,我那是不拿正眼瞧你么?我是連看都看不見好不好!!! 亂入的作者君:喂喂二樓三樓兩位朋友,不好意思你們走錯片場了。 躲在角落里的宇文泓:我不是故意高冷,我只是個病人,我孤獨,寂寞,我好冷…… 第五章 惠王不是親生的兒子,就算府上死了位側妃,只要他人沒事,太后自然也不會有多大動容。 只是說完那句話,卻又嘆息起來,“人家好歹還有個閨女,咱們的陛下還年長兩歲,卻是至今一無所出,可憐哀家,到底何時能有個親孫兒抱抱啊!” 今上是個怪人,明明正值盛年,卻寡欲得像個出家人,兩年前的選秀,宮里一下進了十余位佳麗,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連位分封號都是太后張羅著安排的,事到如今,更是誰都沒臨幸過,連女人都不碰,子嗣又從哪里來呢? 也難怪太后會著急了。 其實私底下也有傳言猜測,莫非今上有龍陽之好?但一直以來,也尚未見他與任何男子交往甚密,所以這個說法也根本站不住腳。 也許……他只是天生不近人情吧! 事關君王,陳尚宮不敢隨意置喙,只是安撫道:“陛下心系社稷,乃蒼生之福。” 太后搖了搖頭,輕輕苦笑,“他是個心高氣傲的,后宮那么多美人,竟都入不了他的眼,眼看明年又該cao辦選秀了,前些日子哀家跟他提,卻被他一口否決,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嘆了口氣,忽然想到方才跪在面前的人,又問陳尚宮,“剛才那丫頭原是西六宮的,怎么又去了尚宮局了?” 陳尚宮其實料定了太后會問,回答道,“李惠侍出身淮南西路,其父為舒州知縣,去年受私鹽案牽連,一時入了獄……李惠侍受母家連累,主子們發(fā)話,將她調出西六宮,發(fā)往尚宮局。” “主子發(fā)話?”太后似乎當真想不起來了,“是哪個主子發(fā)的話?” 陳尚宮垂首,“令倒是賢妃娘娘下的,但賢妃娘娘說,當時已經(jīng)請過您的旨意,是您允許的。” 太后仔細回想了一下,竟是根本沒什么印象了,又轉而問道,“她母家現(xiàn)在如何?” 這個嘛…… 在西六宮時是主子,但人來了尚宮局,便是奴才了,陳尚宮手底下數(shù)不清的宮女,還能一一查證去?所以只能含糊答道,“聽聞后來查清,李惠侍的父親確實無辜,便無罪釋放了,只是身子骨不甚好了,今年年初,在舒州病逝了。” 聽到這兒,太后便也大致了解了,她在深宮中熬過半輩子,大約能猜測出這名小女官進宮后的歷程——偏遠地方進京的秀女,因為容貌出眾,大約曾被寄予厚望,但母家小小知縣的出身,在這佳麗云集的后宮,簡直滄海一粟,是以從開始便落了劣勢,沒能進到她的眼中,最終只得了個美人的銜兒…… 美人之上有婕妤,婕妤之上還有昭容,昭儀,往上更有淑儀,貴儀,四妃貴妃……一個小小的美人,若無圣眷殊待,僅憑著閱歷熬位份,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對于太后而言,這種事見多了,便無關痛癢了,掌管諾大一個皇宮,很多時候,都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太后心中自有取舍,又問一道,“她今年多大?” 陳尚宮答道,“虛年應不過十九。” 太后感嘆,“大好的年紀,在佛堂埋沒了一整年,倒也可惜……罷了,等她養(yǎng)好,不必再回去了,另找份差事給她吧!” 陳尚宮忙應下,“是。” 深宮長夜漫漫,說話倒是打發(fā)時間的好辦法,今晚東拉西扯的說了一堆,很快就到了就寢的時間,宮人過來伺候洗漱,太后便命陳尚宮告退了。 陳尚宮低頭尊是,緩緩退出福安宮。 在這深宮中生存,不可全然相信任何人,無論說話做事,時時要保持警惕,幾十年如一日,其實也很累人的,陳尚宮抬頭看看天,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日,凜冽寒意正在墨色中浸透。 ~~ 寒風中瑟縮了一路,倚波跟靜瑤終于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小小的一間屋子,跟其他宮人們的居所并不二致,好在大約由于她們的品級不算太低,住的是二人間,勝過其他更低級宮人們的大通鋪。 進到屋里來,倚波趕緊把門關上,擋住外面的寒風。屋里有一個火盆,是唯一可以用的上的取暖工具,靜瑤此時真是虛弱極了,一頭倒在褥子里,再也不想起來。 白日里初醒來時,還沉浸在上輩子的痛苦里,然而經(jīng)歷了這一出,那些悲傷絕望暫且拋到一邊去了,她只想讓自己變得暖和一些,方才回來的路上,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暈過去。 倚波也是又冷又餓,往常天一擦黑就可以吃飯,今天卻遲了一個時辰,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底下的人雖給她們留了飯,只是放到現(xiàn)在,早已涼透了。 不過她有自己的辦法,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塊銅篦子,擦洗干凈后放到了炭盆上,把冷掉的饅頭切成薄片,放在篦子上翻烤,不一會兒功夫,饅頭片就被烤熱了。 鼻尖傳來面食的香味,靜瑤不由得睜開了眼,倚波瞧見她醒了,笑著給她遞了一塊饅頭片,“餓了吧,快墊墊肚子。” 她從前錦衣玉食,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粗獷的食物,但現(xiàn)在實在是餓了,沒怎么猶豫,就接了過來,饅頭片熱騰騰,捏在手里叫人舒服,靠近了聞,有種踏實的麥香,她掰了一塊放進嘴里,暗嘆終于又感受到了糧食,只是下咽時,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倚波正在炭盆上熱湯,聽見她咳,趕緊拍了下腦袋,“哎呀我這腦子,都忘了你嗓子不好,不能吃干的,你等等啊,我給你放進湯里熱一熱,軟和一些。” 說著把饅頭片掰成一塊一塊,放進了羊rou雜菜湯里。 那炭盆雖小,熱兩個人的飯食還是可以的,不一會兒,屋里就飄起了羊rou湯的香味。 倚波是直接把碗放在篦子上熱的,所以端起來就能吃,熱好后遞過去,陸靜瑤撐著身子接了起來,雖然碗里瞧起來爛乎乎的一團,湯菜混在一起,根本沒有賣相可言,但卻香的誘人,她不再猶豫,趕緊吃了起來。 等一碗飯下肚,炭盆也把屋子烤暖了,身體里外都有了熱氣,陸靜瑤終于覺得自己又回了人間。 兩人把屋里簡單收拾了一下,洗漱完畢,趁著身上的暖和勁兒趕緊鉆進被窩里。 雖然床板硬的鉻人,被褥也舊,但相比外面的地凍天寒,這也算是好的了,陸靜瑤怔怔望著眼前昏暗的屋頂,一時難以入眠。 她就這樣,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知等明早醒來,會不會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一場夢,她沒有被騙到牡丹苑,宇文銘也沒有叫她葬身火海…… 她正出著神,同張榻上的倚波歪過頭來看了看,見她也睜著眼,便跟她聊起天來,“今天托你的福,我還是頭一次進到福寧宮呢!對了,你剛才聽見沒,陳尚宮說,賢妃今日去乾德殿,陛下連見都不見……哼,她以為踩了別人,自己就有好果子吃了么?到頭還不是一樣不受待見!阿淳你別急,老天開眼,總會替你報仇的!” 聽見報仇兩個字,陸靜瑤眼睛亮了亮,想問個清楚,記著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便試著緩緩的用氣聲來說,“什么報仇?” 兩人并排躺在同一張床上,離得近,倚波當然能聽見,心下覺得奇怪,轉過頭來問她,“報你的仇啊!若不是她嫉妒你的美貌,趁你家出事的時候落井下石,你怎么會從美人變成惠侍呢?” 倚波又哼了一聲,“你來了尚宮局,從主子變成奴婢,這樣還不夠,她還叫人把你安排到雨花閣佛堂,那里冷清得平素連個人影都沒有,連那些太妃們都不會去,更何況陛下呢?她打的什么主意,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 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原主會好端端的從妃嬪成了女官……原來是有人暗中使了絆子。 呵,高高在上的賢妃,只需動一動唇舌,就能叫人永無出頭之日。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惠王府,那夜自己被騙去牡丹苑,來報信的人也是張恩珠安排的吧?否則她到了那里后,怎么會空無一人?況且宇文銘說,他本不是叫她,只不過必須要有人死,所以只能選她,那么宇文銘原是打算要張恩珠死嗎? 而張恩珠又無聲無息的把災禍轉到了她的身上? 她覺得膽寒又頭痛,她從前以為自己謹小慎微,處處不落人口舌,其實在惠王府里,她才是最沒心機的那一個,不然怎么會就這么輕松的,叫人謀害了性命…… 一旁的倚波還在跟她念叨,“眼下陛下尚未立后,且就容她猴子稱大王吧!哎,那位淑妃娘娘也真是奇怪,原始該平起平坐的,現(xiàn)在看著別人作威作福,她倒無動于衷……” “對了,你該為自己多打算一下,修繕佛堂少不得要花幾個月的功夫,趁這機會,叫尚宮把你調去別處吧,爭取到御前多露露臉,沒準還有回西六宮的機會……” 還是該考慮一下眼前的境況,但是對于倚波的說法,靜瑤不置可否。 回西六宮做什么?再去當個低等的妃嬪,屈居別人之下,這一生的幸福全都系在男人身上,挖空了心思去討好取悅男人? 男人? 呵! 她這一次摔得太慘,狠狠長了回記性,從此再不敢奢望什么花好月圓的美夢,只求自己別再走過去的老路了。 不過既然換了李妙淳的驅殼,那自己對李妙淳一無所知也實在不像話,現(xiàn)在嗓子不能說話,有別人替她張嘴,等嗓子好了怎么辦? 她想了想,又悄聲問倚波,“我有些想不起從前的事了,你能跟我說說嗎?” 就見倚波瞪大了眼睛,“你忘了?怎么會……你磕壞腦子了?” 她只好假裝捂著頭,含糊道,“是有點頭疼,改天找御醫(yī)瞧瞧吧……反正現(xiàn)在你也睡不著,跟我說說吧!” 說說話當然沒問題,可倚波擔心的是她的腦子,再三叮囑道:“明兒我要去御花園上值,白日里不在,你自己記著去找御醫(yī)啊!” 她點頭說好,倚波這才放下心來,跟她講起李妙淳的從前,絮絮叨叨,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第六章 倚波絮絮叨叨了大半夜,從認識阿淳開始一直講到前夜佛堂失火,中間偶爾提起曾發(fā)生過的趣事,她會緊張的問她,“阿淳,你連這件事也忘了嗎?” 靜瑤不忍傷害她,只好違心搖頭,“我……還有些印象。” 倚波這才放了放心,感嘆道,“我八歲進宮,到現(xiàn)在都快十年了,宮里人心復雜,總是算計來算計去,我沒有能交心的朋友,除了你以外。你可得答應我,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忘了我啊。” 靜瑤點了點頭,對她微笑。可憐的人兒,如果叫她知道,面前的這個軀體里早已不是李妙淳的靈魂,她該有多難過啊! 不過等收回目光,她又笑自己,連身份姓名都換了,如今困在宮中不得自由,自己又能好到哪兒去? ~~ 惠王府。 前一夜還在笙歌曼舞的府邸,今夜處處掛起了黑紗。 如意苑里一片慘淡,誰都沒想到,昨夜還活生生的陸側妃,如今已是棺淳中毫無生氣的冰冷軀體,側妃生前待下人們不薄,因此院里一片啜泣聲,下人們都在悼念突然離開的這位主子。 除過今早進了趟宮,宇文銘幾乎一整天都在這里,昨夜一同吃酒的幾位手足過來看他,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紛紛勸慰他,“人死不能復生,側妃已登天國,五哥要節(jié)哀,保重自己要緊啊!” 宇文銘目中無神,只是一味嘆息。 這場災禍發(fā)生在大家吃酒的時候,加之死了人,眾人心頭都有些晦氣,勸了幾句,見他不為所動,也就都散了。等出了惠王府的門,老八武寧郡王嘆了聲氣,“看五哥這樣,不知何時才能走出來?倘若我們昨夜不來喝酒,興許就沒這檔子事了。” 老四鄭王比武寧郡王年長,府里妻妾成群,對武寧郡王的話不以為意,“咱們在前院吃酒,火起在后院,與我們有何相干?五弟自己都沒說什么,你犯得著往身上攬嗎!再說,天底下漂亮女人多得是,等往后府里進了新人,他就不會這樣了!放心吧,一個連孩子都沒生的側妃,再過幾年,恐怕連埋在哪兒都忘了!” 老六越王也附和,“就是這個話,這事本來就跟咱們沒關系!再說了,”他壓低聲音,“你們也不想想,火起在正妃院子里,死的卻是側妃,誰知道這里頭有沒有別的事呢?” 武寧郡王年僅十六,還沒成親,所以尚未設身處地的體會妻妾之爭,聞言頓時愕然,“這……那五哥可怎么辦?” 排在武寧郡王之上的老七安康郡王今年才剛成親,正值新婚燕爾的時候,先前一直只聽不說話,這時候倒也插了兩句嘴,“怎么辦,這是五哥的家務事,咱們管不著,快別說了,各回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