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大長老心中已經(jīng)了然,樂得成全,“龍女名字就由頌風(fēng)取吧。頌風(fēng)照料龍女這么久,龍女最喜歡他了。” 頌風(fēng)聞言,眼睛一亮,拉過龍女的小手,笑道:“我名字里有個風(fēng)字,你就叫念風(fēng)。待你修為穩(wěn)固了,可別就忘了我。” 龍女咬了咬唇,眸中瀲滟水色,緊緊攥住頌風(fēng)衣袖,“你別不要我!” 頌風(fēng)雖不舍,也知只有大長老他們才會讓龍女更好、更快地修煉,短暫的離別,將來才更好長久相聚,頌風(fēng)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龍女念風(fēng)。 待龍女隨長老們走后,頌風(fēng)一只龍站在門口眺望海面,那背影落寞得讓人心碎。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王卉放下杯子,一掌拍上了頌風(fēng)委屈的龍頭,“至于嘛?東海距離這洞府不過幾里路,你要想見,頭一扎,就進海里了,怎么還鬧起了相思病!” 頌風(fēng)龍臉上閃現(xiàn)過奇異的紅暈:“我怕不矜持。” 王卉笑了笑:“要矜持還是要念風(fēng),你自己選吧。再跟個怨婦一般,我可不管你了。” 望著無盡的大海,鈞天寶月虛境卻又突然告訴王卉一個大好消息。 “挽救了龍族血脈,避免神龍滅絕,也是功德。” 王卉:“這姻緣穩(wěn)賺不賠啊!” ······ 七月暑熱,本是風(fēng)平浪靜,卻又從一個東海的海邊小鎮(zhèn)傳出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琪華真人欲要傳道,無論修為,無論種族,凡是有心求仙之人均可前去求道。 天下修士又是興奮又是心存疑惑。 那授法傳道,乃是上古大能常做之事,至今修仙界中還流傳有瑤山圣人傳道時的傳說。 琪華真人乃是當(dāng)界第一人,無人敢質(zhì)疑,眾人追捧她,正是因為她傳奇般的經(jīng)歷,每一個修士,都想要成為她那般的人物。 求仙問道走遍天下為師尋藥,懲處宗門jian惡,膽敢以金丹修為罷免化神修為的宗主,使得玉虛門免入邪途,在東洲之時擊殺鬼王宆丹、救得幼·女稚童性命,只身入上古虛驚卻反而能讓其認(rèn)主、打敗上古宗門,又是主編拾遺小記、造福天下修士······ 種種事跡,試問現(xiàn)在的修士能有幾人比得上?要修為有修為,要德行有德行,無怪修士們以她為榜樣。可如今的修仙界哪能與上古時期相比? 虛妄真人、凌玥真人與幾位真人對王卉頗有信心,王卉從未讓他們失望過,紛紛親自給王卉支持。 可那其余一些門派的一些化神老前輩見門內(nèi)弟子興奮難耐,不禁怒道一聲小兒胡鬧。 王卉雖從未與他們有過交道,可修為和年歲卻實打?qū)崉龠^他們。這些老前輩本就因進階不能而心有郁悶,見王卉小小年歲能有如此成就,愈發(fā)心氣難平。此刻見這后輩欲與上古圣人比高,更是嗤笑。 鈞天寶月虛境忍不住呵呵一笑。倘若這女修所做之事讓他們?nèi)恐獣粤耍麄兙蜁獣宰约河卸嘈∏屏诉@女修。那戰(zhàn)神蒼鐮、青女、巨人一族······無一不是上古時期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赏趸軈s并不遜色于他們,甚至在歷練后,這些人物也都逐一成了她手下敗將。 此事,它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確是選了個好主人。身具福緣的確讓她領(lǐng)先了許多人,可她的慧眼最是難得。否則也不會堪破天道之謎,領(lǐng)悟藥道,站在了與天道越來越近的地位,去觸摸天道。這樣的人,成仙飛升只是早晚時間的問題。 它與王卉本就相輔相成,有虛境在手,王卉所歷練見識的一切,都是修仙界修士難以比擬的。若說前半期的王卉是在修仙界修煉,那后半期的她,就是在那上古時期修煉。所擁有的一切都高出了幾個層次。自然是那些老前輩難以相比的。 可以想象,倘若她的言論傳出于世,會對整個修仙界造成如何動蕩?畢竟,時至今日,“修道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的觀點依舊深入人心,王卉一旦道破真相,無異于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這也是為何她選擇在自己達到化神修為之后進行傳道的原因。只有當(dāng)她自己成為最有力的證據(jù),那些人才會選擇相信。 自逆天而行的觀點盛行后,成仙之人根本沒有一個,就算是當(dāng)今的化神大能,也都千歲以上,滯留在化神修為千百年,卻無一人再進一步。天賦妖孽如謝長安,論其靈根天賦遠勝王卉,可在與王卉的論道之中,也是隱隱觸碰到了那個真相,卻又被自己從小到大的傳統(tǒng)認(rèn)知所局限,時時質(zhì)疑卻又不敢打破,故此,他在進階的關(guān)鍵時刻總是差了一點。 王卉此舉,攢功德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她想要的乃是百花齊放的盛世! 第188章 魔宗, 朝露臺上,清風(fēng)徐徐, 曉風(fēng)明月, 一棵尚未開花的綠樹自臺上的一汪如月波的清泉中搖曳生長,翠綠如翡翠,可那枝頭的巨大的花骨朵卻透著淡淡的玉粉色。 門外的珍珠簾幕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匾魂嚺鲎玻晃霍骠娴目∶佬奘刻みM這朝露臺, 一揮手,就有兩個尚不及弱冠的清秀少年捧著一個沉重的大鼎走上臺。 一個姿容絕麗卻神情寡淡無波的女修如同機械一般, 從大鼎中舀出一碗酸苦的藥湯, 將藥湯澆灌在藤蔓的根部, “滋滋!”地冒起了濃煙, 泉水燒得guntang,就見藤蔓上方花骨朵蠕動兩三下, 猛地開了花, 花嘴大張,吐出一個體型頎長的男子。 “撲通——” 男子墜入泉內(nèi), 葉寒宿快步上前, 遞去衣物與干凈的絹帕, 低聲道了一聲“師尊!” 男子緩緩出水, 好一張妖異容顏,自眉骨處, 一段刀刻的藤蔓徐徐蔓延, 碧綠如翡翠狹長的雙眼望向葉寒宿, 慵懶地靠在欄上,道:“閉關(guān)十年,可有大事發(fā)生?” 葉寒宿神色一頓,道:“玉虛門琪華真人突破化神期,下月初要在東海扶龍鎮(zhèn)傳道。” “傳道?”男子似笑非笑,“這可真是件稀奇事。寒宿,你如今修為如何?” 葉寒宿不敢對上男子的眼睛:“金丹大圓滿,弟子不才,雖得了魔功,也未能突破元嬰” “金丹期,倒也不算差了。此次你就與我一同去見識一下那琪華真人的傳道。” 葉寒宿道:“師尊,此次我能尋回魔功,多虧琪華真人相助,師尊切勿為難她。” 魔宗之主本就接近于成魔的修為,可不知為何,卻受到天道限制,每有修為進階,而后三日必會修為下降五層,須在這朝露臺的藏靈花中閉關(guān)十幾年,方可恢復(fù)原先的修為。如此至今千年,修為未曾有半分增進。可雖是如此,作為曾作為魔尊手下大將,他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的。 男子喝下一碗藥湯,瞥了一眼葉寒宿,“你放心,我也只是去瞧瞧這青菱仙子的后輩是如何的風(fēng)采,倒是你,她已是化神,可你卻是金丹,差距著實有些大了。” ······ 本是盛夏,海面上送來一陣陣涼風(fēng)。海邊沙地在明亮耀眼的陽光下,閃爍晶瑩剔透如同晶石般的光芒,似黃金織就的錦緞,鋪就了整片海地。 成千上萬的修士毫不介意自己的衣衫沾上了潮濕的沙粒,紛紛席地而坐。他們其中,有男有女,有垂髫的小兒,有風(fēng)華正茂的年輕人,也有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仍有數(shù)不盡數(shù)的人在遠處的屏障之外靜靜等候,望著屏障之內(nèi)的人,十分羨慕。 此刻他們面容祥和,閉眸沉思,看似平靜,可卻無人知曉,他們的腦海中已經(jīng)翻起了軒然大波。 不遠處的一座凌天的山勢嶙峋的怪山上形狀凹凸不平,若是人從遠處望去,此山卻透著如玉的瑩潤之色,近看方知原是有一縷縷如絲線般的玉色靈光自上而下縈繞,原來此山乃是憑空被這靈光堆砌而成。 但見那山上首處,一個女修盤腿而坐,身側(cè)一枝藤花化生出千百根枝條,縷縷靈光如同螢火蟲般沒入山下眾人的靈識中。 女修的一手高懸,掌心已經(jīng)穿過云層,似乎觸碰著天際,手可摘日,不過是她舉手之勞。 王卉手掌一推,一聲發(fā)問在眾人的腦海中轟然響起。 恍然間,眾人仿佛位于一個巨大的圓盤之外,每個人面前都有懸浮飄逸的石頭組成一條道路通往圓盤正中央,而他們心生向往的那個女修也正圓盤中央含笑發(fā)問,他們只有答對了,才可踏出一步。 “是可真心求道?” 眾人紛紛答道:“真心求道!” “唰!” 眾人面前的石臺亮起,他們大喜,紛紛踏出了第一步,可這仍距離中央的女修百尺之遠。 “我再問你們,何為天道?” 一人答道:“天道便是cao縱每個人命運的棋手,唯有逆了天道,掙脫它的控制,我們才可真正求道!” 另一位書生模樣的男修眼睛一亮,答道:“天道乃是萬物規(guī)律。倘若我們不打破這規(guī)律,百歲而亡,欲求長生,只有打破了天道,才可行。” 王卉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書生面前的第二個石臺在其驚喜的眼神中只堪堪亮了一半,其余人則毫無動靜。 眾人不禁面露疑惑,這二人所說,大意都是修道乃是逆天而行,不可拘束于天道,為何偏偏這書生卻得以進半步? “那真人您說,天道乃是何物?” 王卉卻不答,再問:“這時間春夏秋冬、花開花落、日出日落是否可是天道?” “這是自然。” “那人生死輪回是否亦是天道?” 那書生繼而又是最先回答:“當(dāng)然,吾等求道問仙正是為了打破天道,求得長生。” 而后眾人亦是都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可這一次他們面前的石臺沒有一個亮起。 此時,王卉的聲音緩緩道出,環(huán)佩叮當(dāng)般清脆地響到了眾人心里,神秘卻讓人覺得莫名的信服。 “十萬八千七百九十二年前的七月十五日,自五大宗門真的繼任宗主在天雪樓一話修仙后,那本修仙札記從此就被奉為經(jīng)典,廣為流傳,其中最為經(jīng)典的,當(dāng)是玉虛門的攬月真人對于搖光真人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解讀了。自那以后卻再無飛升修士。” 那段時間,青菱仙子和搖光真人剛剛雙□□升,在修仙界引起極大的風(fēng)波,尤其是搖光真人身為玉虛門宗主更受尊敬,玉虛門也躍居第二大宗門,甚至在那時即使宗門整體實力稍遜華清宮,卻可以和其并駕齊驅(qū)。繼任宗主的攬月真人得到了一封搖光真人修仙手札,自行領(lǐng)悟五年后,便同其他四位宗主進行探討,共□□整出一套手札,發(fā)行于世,同樣是為了積攢功德。 這五位前輩本是好意,卻偏偏對搖光真人的本意理會稍有差池,將“逆天而行”的觀點記載于其中,那時的修士受搖光真人的影響,對這個觀點奉為真理,代代相傳之下,這個觀點就成了如今的常識,從沒有人敢去質(zhì)疑。 眾人默默聽完這段歷史,皆是不明,這段歷史就算是那黃口小兒也能背出,為何這真人今日又要再講一番。 “真人,您可是要借此段歷史講些什么?” 王卉淺笑:“你們可曾想過,修真之道并非逆天之行,而是順天之行······” “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并非是對天道無情的憤懣,而是道出了命數(shù)自定、卻不違天道法則的真理!” 王卉站起身,背后忽然閃現(xiàn)出一片空曠虛空。 日出而日落,花葉生而凋零,人出生而死亡······無數(shù)的畫面在這片虛空中一一閃過眾人的眼睛。 “所謂天道,萬物運行法則就在其中!不過始終二字!” “人之修仙,雖不同凡人生存規(guī)律,卻亦是這天道。正如不同生靈有不同的命數(shù),人踏入求道之途,修習(xí)各種功法,洗髓伐骨,休養(yǎng)生息,使自身得到改善,從而不斷進化強大,修士與凡人之間也就劃分成了兩種生靈,命數(shù)自然變化,正是所謂長生。” 眾人似是領(lǐng)悟,又陷入迷惘,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找不出任何一絲理由,反而是以往根深蒂固的觀點在一步一步地被推翻。 “順天······逆天······” 眾人輕輕呢喃著,似有所感。這一講道,就是整整十年。 遠處,高空之中,一個個精致的法器隱匿與云層中,凌玥真人一抬眸,卻見自己法寶周圍的幾人,笑道:“幾位竟是來齊了?” 萬秀齋的碧心仙子纖手掩唇一笑:“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而今我們也要來向小輩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花宗主則是拉過花無心,略帶一絲不自在地道:“這小子與琪華交好,如今非要拉著我來見識一下!” 那萬秀齋的一位中年女修卻是忍不住打破著和樂氣氛:“小兒胡鬧之舉,凌玥真人怎不阻攔一下,日后墮了玉虛門的名聲該如何?” 突然,那海邊屏障撤去,響起一片雷鳴般的熱鬧聲音。 此次講道,結(jié)束了! 第189章 有人激動地大喊道:“逆天還是順天!?” 亦有人大喊:“原來這才是天道!這才是成仙之道!” 人聲之中, 一群群修士神色復(fù)雜,懵然之中帶著一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像是被人顛覆了人生觀 。 幾人向下望去, 只見那正下方正有幾名修士抱頭痛哭,激動得不能自已,其中一個包子臉少年模樣的修士正是逍遙宗花宗主的關(guān)門弟子吳隱,比花無心還要小十幾歲, 原先曾因心境問題,二十年不得進階, 此刻淚流滿面, 面上卻帶著笑意。 花無心召過他來詢問詳情:“師弟你這是為何?聽琪華真人講道也不至于崩潰激動至此?” 那少年卻是回答不出, 轉(zhuǎn)而對花宗主哭道:“師尊, 原諒?fù)絻翰恍ⅰぁぁぁぁぁ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