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可剩下的景象,就讓他不自覺地將將要脫口而出的擔(dān)憂咽下,順道還吞了口口水。 那股靈團渾身溢出強大的靈力,呼嘯聲中,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天地間匯聚于此,一層一層地接連迎面拍來。 好強的力道! 摧枯拉朽的氣勢宛若不可抵擋! 段千凰輕輕一笑,猙獰的神色逐漸平靜下來。 而這一刻的王卉,卻沒有任何的動作,身上的蘭曉、魂印等法寶均被她舍棄! 飄舞的發(fā)絲間,隱約可以瞥見她柔美的面龐中凝聚著森森的冷意,目光凜然好似冷月寒雪。 葉寒宿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腦子里什么擔(dān)憂緊張全部一片空白。 只見她雙掌合起,十指收收合合,數(shù)道靈光在掌心匯聚成一個口字圖案,口字當(dāng)中,波光粼粼,靈光閃爍。 葉寒宿喃喃自語:“這位前輩的此招好生地怪異!” 那團靈團也察覺出一絲不對,想要撤身再攻,卻只覺那女修掌中的口字符文竟仿若真的化生出了一口,有如此大的吸力,能夠克服他的靈力,猶如一根根的繩索拴在自己的身上,正在強行把自己拉入那口深淵巨口之中。 難得的,他竟然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 那個口字雖然是無形之物,可他的眼中卻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口深淵巨口即將要吞沒自己的神魂。 他恍惚間嗅到一縷柔柔的香氣,就連神魂中的靈力都不能使出,軟綿綿地就要飄入王卉的身前。這正是他此前對葉寒宿用的手段。 倘若此時他有身軀的話,定能看出他面容上的驚慌失措與不甘。 這等的手段前所未聞,到底是什么手訣,在場的幾人,只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段千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卉將那團靈團收入掌中,雙目通紅,她已經(jīng)隱約可以料到,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眼前的兩個人,無論落入誰的手中,她都沒有好果子吃。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葉寒宿沒有先前的那么多試探,連忙叩拜答謝,若非他所用的法寶與王卉并不適用,只怕是要掏空了自己全部的身家來答謝她。 葉寒宿又行了一禮:“今日之恩,無以為報。前輩日后若有事,我絕不推脫,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可以。” 王卉失笑,傳聲問道:“你與魔尊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那葉寒宿摸不著頭腦,莫非前輩救自己就是為了這個,只得老實回道:“我曾外祖父正是魔尊的血親長兄。” 王卉暗道這也難怪了,葉寒宿身為魔尊的血親后輩,血脈不一般,身份更是貴重,有他珠玉在前,段千凰在魔宗內(nèi)也自然得不到好的資源,這般嫉恨也實屬正常。 王卉道:“你來此地想必是為了魔功而來,也罷,你將這份布帛帶走,也算是你圓滿了。” 葉寒宿就傻傻地看著女修將一張薄薄的布帛拋在了自己的懷中,他下意識地拿起來一看,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這不正是魔宗苦苦尋找的魔功嗎? 沒想到竟會在前輩的手中,葉寒宿看著王卉,神情激動,“原來這魔功的傳承就在前輩的手中,也難怪魔尊分、身會讓前輩同我一起進入傳送陣。我看前輩年紀(jì)不大就已經(jīng)筑基,天資勝于我,更有魔尊殿下的魔功在手,定是我魔道一隱世高手,如今魔宗正缺少前輩這樣的人物,不妨前輩同我一起會魔宗?魔宗定會給前輩最好的待遇!” 他一串話說完,王卉不禁莞爾一笑:“這就不必了。我已有門派。” 葉寒宿急忙道:“那前輩的門派是何?前輩名號又是什么?來日我也好上門厚謝前輩。” 段千凰目光陰冷,仿若要將葉寒宿手中的布帛盯穿,“她的門派怎好報給你聽?正是我同門的師妹,玉虛門赫赫有名的琪華真人。師兄,你往日在魔宗中最想與之一戰(zhàn)的對手就是她!” 葉寒宿渾身一震,盯著王卉看了好久。 黃衫碧裙,面容秀致,腰上掛著一枚青色木牌,指上正有一銀環(huán),再加上方才使出的火焰神術(shù),都與那傳聞中的手執(zhí)圣火、得搖光密令的琪華真人一一對應(yīng)。 “這怎么可能,魔尊怎么會把魔功傳給玉虛門的弟子?” 王卉冷笑著看向段千凰,“此事不管你信不信,魔尊所托之事我已經(jīng)完成,只是這段千凰乃是我門中叛徒,還須將她帶回宗門處置。” 葉寒宿淡淡一笑,段千凰在其眼中仿若已經(jīng)是死物。 “她既有膽與他人合謀來奪舍我,魔宗也斷然容不下她,就將其交給前輩了。此事也就勞煩真人處理一下,魔宗絕無異議!” 段千凰道:“你并非宗主,有何資本來將我交給她?” 葉寒宿掐起她的下巴:“你以為在你謀害我過后,師尊還會容得下你嗎?” 段千凰心如死灰。 葉寒宿見王卉并未有離開的意向,便道別道:“時候已久,我便先行離去,真人萬事諸安。” 段千凰此時已經(jīng)沒了顧及,許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禮回天,她對待王卉反而愈發(fā)沒了懼怕,嘲諷地道:“怎么,你到底想要怎樣折磨我?” 王卉收起圣火,封住了她的靈竅,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你可還記得明鏡真人膝下的韓云祁韓師兄?” 段千凰神色一滯,面無表情,可雙眸中卻怔怔地落下淚。 她雖拜入了兩個宗門,與他人雙修歡好時,也曾獻媚地叫過“師兄”二字,可在她心中,只有一個師兄。 夜深人盡時,她不止一次的回憶過當(dāng)時與韓云祁在玉虛門中修煉的日子。 她好不容易從段家逃出,師尊嫌棄她心狠手辣,旁人懼她,身邊就只有一個師兄親近,她少年時就曾聽韓云祁與別人說過,要娶了她做道侶,她心中還一陣淡淡的歡喜,只是這些情愫還是比不上她變強的決心。 沒有人會比她更明白,弱rou強食的道理,她要爭的,一直是第一。 她只是想再等一等,可卻沒想到等來了王卉與謝長安這兩個阻礙了她道路的勁敵。 她的日子也從此開始了變化。 若是當(dāng)初她聽了師尊的勸告,放寬了心,是不是從此就是不同的結(jié)果。 “他如今怎么樣?” 王卉道:“自然不好,修為依舊是筑基期,若是心魔未除,怕是此生都沒了進階的可能。” 段千凰雙目睜大,喉嚨中發(fā)出一聲嗚咽。 王卉沒理會,自顧自地說:“段千凰,韓師兄對你是日思夜想,我也該成全一下他!” 段千凰一聽更是氣急攻心,禁不住一口污血噴在了土地上。 第162章 元嬰 段千凰已經(jīng)人事不知, 大概這韓云祁是她心中難得的牽掛之人。 雨水不知何時淅瀝瀝地落下來,王卉看了看天色,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秀發(fā)和泥水粘在了絕麗的面孔上,蒼白的臉色顯得愈發(fā)楚楚動人,的確可憐。 可是王卉會可憐她嗎? 當(dāng)然不會。 當(dāng)初她尚未招惹段千凰,僅僅因為自己的實力弱, 就遭到段千凰的攻擊,就連顧重華也交代了, 這段千凰也曾威逼她與其聯(lián)手去搶奪自己和別人的機緣, 梁子結(jié)的不算小了。 再說, 這一次是段千凰主動犯在了她手上, 好好的機會。 王卉在段千凰的身上打下三重靈鎖,讓其先昏睡一陣, 用圣火捆在身后。 魂印中的頌風(fēng)調(diào)皮地鉆了出來, 縮小了十幾倍的身形依舊有成人般大小,懶洋洋地纏在了王卉身上, 得意地說道:“阿卉, 你看, 我教你的辦法的確管用, 這可不止能吃東西。” 王卉隨手摘了幾個果子扔入他嘴里,手下動作不停, 口里卻依舊嫌棄的不行:“自打你跟吞天獸學(xué)了他的神通, 這胃口越來越大了, 日后我若養(yǎng)不了你,就不能繼續(xù)帶著你了。” 頌風(fēng)本來還懶呼呼地拍著肚子,一聽這話,忙是一個鯉魚打挺地滑溜下來,碩大的龍目水汪汪地望著她,宛若是一對湛藍(lán)澄澈的寶石。 幼年的龍幾乎委屈地快要對手指了,要他安安分分地呆在玉虛門,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他舉著爪子,龍眸一瞇,強行擠出軟黏黏的聲音撒嬌:“阿卉,我吃的真的不多,以后會注意啦!” 王卉笑了笑,邊走邊說,嘴里一點都沒留情:“去魔域東風(fēng)巷的聚德樓吃了五大只的碳烤五彩雉雞,去五味堂吃了拿手好菜整整五百七十二道,好味坊的各種小吃你都已經(jīng)嘗遍了,再加上各種路邊攤,才來魔域這點時間,你就已經(jīng)吃掉了整整一千多塊上品靈石,我該慶幸上次去東洲的時候挖了一些靈石。還好,那葉寒宿為了報恩,留下了不少靈石,要不然真是虧本了。” 頌風(fēng)聽她提了一下,不禁回味起這魔域古城中的美味,舔了舔爪子,“阿卉,以后我會控制的,玉虛門實在是太無聊了,哪里有跟你呆在一起那么好玩?” 頓了頓,他提醒道:“阿卉你剛剛收服的那個神魂至少有元嬰的修為,你趕緊消化了它,說不定就可以進階元嬰期了。” 一提起此事,王卉也嚴(yán)肅起來。 方才那神魂被她用吞天獸的神技——一口吞天給收服,如今還沒有消化,若是消化了自然是大大地提升修為。 王卉望了眼魂印內(nèi)正抱著頌風(fēng)送的烤雞吃的正歡的吞天獸,突然更明白了為何吞天獸被列為十大兇獸之一。它無論是吃什么,都能將食物的修為本事轉(zhuǎn)化為自己的本事,對于它來說,吃得越多,修為也就越高,所以吞天獸一生都是在為了吃而奮斗。 這本事也確實難得了。 她所學(xué)的,并非是吞天獸的天生神通,而是據(jù)此演化而來的一種手訣符印。 雨還未停下,王卉雖不會生病,卻也討厭這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便尋了一處天然石洞準(zhǔn)備煉化那神魂。 她剛把神魂放出,那人尖酸的聲音就冒出來:“豎子豈敢!” 王卉道:“敢不敢,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她手下動作未停,迅速就將靈團納入神魂內(nèi),準(zhǔn)備用自己的神魂去吞噬消磨掉他。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用圣火將這神魂的意識壓制住,雖然可能會損失一些威力,但也總比有被反噬的風(fēng)險好。 那神魂似是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即將到來,抵抗的愈發(fā)激烈。他怎么也不會料到,明明是自己要奪舍別人,怎么到了最后,自己反而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神魂已進入體內(nèi),就對王卉的神魂本能的排斥著,不斷地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聲,王卉的面上也不禁一臉的猙獰的痛苦神色。 不過王卉的神魂倒是勇敢得很,直接迎面上前,興奮地要去吞噬掉它,宛若是看到了美食。 王卉一遍一遍地默背著,《天策書》的心經(jīng),凝神靜氣。她神色越是鎮(zhèn)定,其體內(nèi)神魂之間的爭斗越是激烈。 她苦修有控靈煉神之術(shù),神魂強大遠(yuǎn)勝同階段的修士,可到底修為差了對方一點,所以算是勢均力敵,大有交纏不下的趨勢。 直到對方因圣火壓制而顯露出一絲破綻,王卉的神魂趁機吞噬了對方,卻還不能完全的消化為己用,只能再留一段時間。 靈氣在她體內(nèi)運行了一周又一周,直至體內(nèi)的神魂煉化完畢,靈氣驟然被吸去,一時之間,王卉體內(nèi)的靈氣全被這神魂增強而吸去,她的面上不禁蒼白起來。 頌風(fēng)在魂印中大呼著:“阿卉,快打開藥環(huán)空間,快點吸收藥靈,你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靈氣遠(yuǎn)遠(yuǎn)不夠你的十層基塔成嬰!” 王卉又豈會不知,這廂已經(jīng)打開藥環(huán)空間,將這些年積攢的藥靈逐漸抽入自己的體內(nèi),而與此同時她身體里的魔血也開始運作,方圓千里的靈氣都迅速地聚集在她周身。 春去秋來,此間密林萬物生長繁衍,產(chǎn)生的生靈之氣正一步一步地轉(zhuǎn)化為藥靈進入她的體內(nèi)。 正如同上一次結(jié)丹一樣,王卉體內(nèi)的十層基塔逐層被打破,借用靈氣重新的建成,而基塔上方,一顆小小的金色寶珠被一團霧蒙蒙的氣團取代,凡是進入她體內(nèi)的靈氣,幾乎有三分之二都被這個氣團所吸收去。 時間一長,段千凰身上的靈鎖效果已過,王卉原本還以為自己這一次進階不會太長時間,可誰知時間預(yù)料錯了。她幽幽轉(zhuǎn)醒之時,王卉還沒有結(jié)束閉關(guān),只可惜,她周身有蘭曉禁錮,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卉一步步的修煉進階,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更讓她氣得慌的是,王卉這周身吸收靈氣厲害的緊,她只能分得一點點的靈氣,即使是修煉也是不夠用的。 王卉體內(nèi)的靈氣已經(jīng)積攢到了足夠的地步,其體內(nèi)那團霧蒙蒙的氣團開始固體化,最終形成了一顆蛋的樣子。 一層,兩層,三層······隨著十層基塔的搭建完成,那個霧氣團的狀態(tài)愈發(fā)活潑了,光滑的表面逐漸形成了一道道的裂紋,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 王卉注意到這一點狀況,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清楚地聽到,那個霧氣團中發(fā)出砰砰的聲音,裂紋越來越大,突然,裂紋密集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