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三人順著方向劃水, 待約莫走過了大半的路程后, 涌入的水流戛然而止, 整個洞內都干爽如在陸地。 王卉打量道:“這里定然是被下了阻隔,應該是想把這個水下石洞改造成一個適合修士居住的地方。” 繼續前行,卻沒有任何的阻礙, 王卉略感失望,怕是此處早已經被人闖過了, 不知還能留下多少東西。直到遇到了被碎石毀壞一通的石洞大廳,王卉幽幽嘆了口氣:“這宮殿的正殿已經被亂石摧毀, 兩遍側殿不知道還是不是完好,可是入口已經被毀了。” 云昭看了看這凌亂的場景, “原先還以為能得一個機緣,還是一場空。” 謝長安沒有答話, 快走著將整個正殿大門看了遍,皺眉指著整個正殿:“這會不會很奇怪?周圍很寂靜, 根本沒有獸潮的痕跡,可唯獨此處坍塌毀壞的最為厲害, 甚至比咱們之前遇到的獸潮的動靜還要大!” 王卉點了點頭,原先沒有注意,只以為這是獸潮所致, 可對比之前那群狂獸的動靜, 這里確實奇怪。王卉心一頓, “難道這里就是引起獸潮的地方?可是咱們明明聽到的龍吟聲是在最東邊, 這里怎么會?” 謝長安道:“上古一類的神獸神通各異, 也不排除它的神通會這樣。總之,在沒有危險前,先出去吧。” 王卉正要答話,一聲龍吟聲透過潭水,清晰地傳到三人耳中。王卉面色微變:“正是那蛟龍回來了!” 謝長安沉吟:“既然出不去,那就往里走,這碎石憑我們三人之力可以清除,或許這石殿中有什么東西可以克制蛟龍。” 三人齊力,將這些巨石清理干凈,王卉看到這碎石上雕刻的圖畫,上面殘存著一道特別熟悉的靈息,“段千凰應該來過這里,那蛟龍怕也是她放出來的。只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清理完全的正殿已經殘破不堪,墻壁屋頂已經沒有一點完好的,左方石壁中留著一個巨大的豁口,看樣子,倒像是一只蛟龍的形狀。 謝長安與云昭還在尋找進入側殿的入口,唯獨王卉低頭望向腳下的殘缺石畫,從內心深處涌出一陣親切感。 “你們不覺得,這只蛟龍很像是石殿主人飼養的嗎?目前根本沒有要進來的趨勢。”王卉睜著漆黑的眸子,目光如星。 云昭道:“十分有可能。它沒準是在這里守護著什么。” 謝長安已經找到了一處出口,黑幽幽的深口根本不知道通往哪里。“側殿的傳送陣已經損壞,只找到這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出口。” 王卉果斷選擇了進去,前方未知,后有蛟龍,向前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進去便是一眼的黑暗,就連靈息都仿佛被隔絕一般,王卉感知不到謝長安與云昭的存在,四處喊著他二人名字,卻奇怪的是,明明一起進入的三人,卻被隔開了,整個黑暗的空間之中只有著王卉一人。 而謝長安與云昭那邊,卻是毫不相同的場景。 奢華的宮殿,嬌柔曼麗的美人,數不盡數的靈石法寶和丹藥,就是一個修士夢寐以求的天堂。 謝長安正被一個女子癡纏,目光清亮,暗自打量著這不切實際的一切。 女子道:“你若是留了下來,這一切都是你的,法寶,美人,丹藥,遠比苦苦修煉要來得快活逍遙,你何不與我一同共度這快活日子?” 云昭手握劍刃,同樣正面色通紅地將一個衣不蔽體的美人威嚇出去。 “謝兄弟,難不成咱們入了幻境?怎也不見王卉?”云昭一邊躲著熱情如火的女子,一邊著急問向謝長安。 謝長安一手揮去女子,挑眉一笑:“逍遙快活?這怕是了奪命窟!” ······ 黑暗之中,王卉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似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人的五感也漸漸被剝奪,就好像是一具空殼,飄蕩在虛無縹緲的黑暗中。 恍若隔世,直到一道刺眼的光亮照在眼皮上,王卉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比起那些話本中所描繪的修士洞府遺跡,這里更像是一個凡人的居住場所。練武的武器架,女子梳妝的妝臺,做飯的廚具,擺設著各種書籍的書房,還有放在床上帷幔之上的香晶玉,正緩緩散發出沁人的暖香,仿佛這里仍然居住著一對恩愛情濃的夫妻。 而在書房中,還有一具男修,白發娃娃臉,面上猶有淚痕,卻已經毫無生氣,身邊散落一堆的被翻看的一半的書籍。 王卉搜尋半日,只在書房中找到了一點線索。 書桌上放置的,正是兩幅畫卷,男修清俊,一身布衣,目光威嚴有神,即使是透過一層紙畫,仍能感覺出他的威懾,與那娃娃臉男修并非一人。而女修端麗出塵,氣質溫婉動人,不外乎是一對神仙眷侶。除了這些,甚至連與修煉有關的東西一個都沒有。 王卉不甘心,只在這些凡物奮力找尋有關修真的痕跡,最后才一堆的話本雜書之中找到了一本手札,剛剛翻開一頁,王卉就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那手札中的字跡與王卉先前所拿到了控靈術手札一模一樣! “難不成我這是機緣巧合進了青菱仙子和搖光真人曾經的居所?不過也是,青菱仙子出身夜家,在此與搖光真人相戀,在此留下一個回憶故居,也不是難理解的事情。這二人竟是如此的向往凡人夫妻。”王卉輕笑,繼而翻看起了青菱仙子的札記。 “搖光與我與眾位友人共創玉虛門,藥園雖位在丹鼎峰,但不隸屬丹鼎峰。藥道難入,不日將要飛升,今日卜算,料定藥園有難,今將靈物蘭曉投入異世,有緣得蘭曉者,命歸藥園,可得此地藥靈傳承。 ······ 改朝換代,乃是常事。玉虛門盛極必衰,亦會有jian人當權,今留一搖光密令,可交青云閣主,重立掌門之權,以保玉虛傳承。” 王卉緩緩合上手札,這手札中大多是記載搖光真人與青菱仙子在玉虛門不如正軌后,回到定情故居的甜蜜生活,一直到飛升為止。而在手札末尾,才提到了對于王卉至關重要的東西。 怪道自己不過是走入一片密林就能穿越了,合著是自己這祖傳戒子的原因。不過青菱仙子也真是妙算,如今的玉虛門不就是這般,宗主包庇jian人,只要是實力強、后臺強就可以對宗門門規視若無睹,放任丹閣欺壓藥園,包庇方元采補。 若是藥園早些知道了還有這搖光真人的密令所在,藥園也不至于落魄到今日。 王卉根據札記中所說的位置,將指上的蘭曉戒子花紋對準書房墻壁上的對應處,一個青色木牌和一白瓷瓶就出現在王卉面前。 那青色木牌上有搖光真人的筆跡,蘊含著強大的靈力,王卉剛一碰上,就將整個木牌都扔了出去,面色慘白。 還好,那木牌感知到了王卉身上的藥靈,緩緩收合了自己身上的靈力威壓,乍看上去與一般的木牌并無什么區別。 王卉將木牌收入空間,打開了白瓷瓶,一瞬間,撲面襲來的藥靈讓王卉渾身舒暢,青色瑩光的藥靈正如同一只只螢火蟲隨意飛舞,不斷地涌入與王卉融為一體的空間中去。 這種色澤,怕是藥靈已經有了千萬年的沉淀,遠遠勝過王卉修煉時所生成的藥靈。 王卉欣喜,有了這些藥靈,藥女之體的練成就更加容易了。 收拾好一切,王卉對著兩位老祖的畫像再三叩拜,這才轉身去看那個莫名出現在此的白發娃娃臉男修。 “看他死前仍緊握著書籍,大概是想在這些書籍當中尋找什么,可惜仍是一無所獲。”王卉翻看男修身上的衣物,目光凝在了男修腰間的荷包上的千機二字。 王卉踉蹌幾步,今日之內竟是大喜大悲。喜的是找到青菱仙子留下的傳承,悲的是自己一直苦尋的千機老人竟然已經折損在了此地,那師尊的傷還有誰知道如何醫治? “難道師尊當真是無法治好了嗎?”王卉喃喃自語,望著千機老人的身軀,卻在其荷包里發現了鼓鼓的東西,翻開查看,原是一串鑰匙。 大概這就是了千機老人千機閣的開啟鑰匙。王卉舒出長長的一口嘆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98章 藥王大典開始 “欲望就是這里存在的原因, 人也不可能沒有欲望。”美麗絕倫的女子指了指堆在角落里的白骨, 對謝長安與云昭二人說道。 “這里的一切, 如果你們答應留下來,可以擁有。你們苦苦修仙,不就是為了長生嗎?在這里, 都可以實現。” “你只說對了一半,欲望會有, 但也要了解我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這些可能是他們的欲望,但不是我的欲望。所以, 這里對我沒有用。”原本手足無措的云昭不知何時,已經祭出了本命劍刃, 毫不留情地刺進女子的身體里,望著女子的不解, 開懷一笑。 謝長安放下杯中美酒,沉迷美夢的神態頓時恢復了清明, “虵族人骨子里天生就是冷血的,絕難動情, 一旦動情,則至死不渝,誓死方休。你為我苦苦編制的美夢會輕易迷惑我嗎?滋味也不過如此。”說著, 一舉將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上, 整個空間在聽到那聲清脆聲響后, 開始崩潰瓦解, 云昭與謝長安的身影變得虛幻, 消失在了整個空間當中,陷入一片黑暗。 過了多久了?謝長安緩緩浮現出一個想法,面前出現了白茫茫的一片,有亮光在照在眼前。 “你們還要睡多久?”王卉無奈地看著兩個人,已經整整睡了兩天了怎么叫都不醒,自她從青菱仙子的故居出來,這兩個人就一直沒心沒肺地躺在這廢墟之中睡大覺。 云昭和謝長安猛地驚醒,一臉疑惑地看著周身的世界,望向王卉的時候,還有些狐疑。 “你真的是王卉嗎?”云昭摸著腦袋,試探地問道。 王卉問道:“你們究竟怎么了?” 謝長安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我們跟著你進入了那個洞口,卻陷入了一片幻境當中,我和云昭破解幻境后,就被傳送到這里了。” 王卉點點頭,應該是青菱仙子做的手腳,而自己則因是藥園弟子,所以才可以直接到達那個故居。 “那你呢?你到哪里了?應該沒我們慘吧,費了半天闖破了幻境,還一無所得。”云昭聳了聳肩,問道。 王卉想起自己的收獲,眉眼一彎,道:“比你們幸運些,到了一位前輩的故居,所以得了些傳承。” 云昭一臉郁悶:“為什么我的運氣就這么差?” 王卉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也不是一無所得啊,前輩可是將你們的修為提高不少。” 云昭一臉驚喜,仔細查看一番,體內的修為已經到了筑基七層,而謝長安的修為因為蛇神血脈壓制,暫時停留在了筑基大圓滿,只等體內血脈轉換完畢,就可以突破壓制,連連進階。 “不知道在晴陽谷待了多少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趕在藥王大典之前。”王卉望向謝長安和云昭二人說道。 謝長安目色遲疑:“那個蛟龍是不是還在上面?” 王卉點點頭,笑道:“不用擔心,它不會傷害我們。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在青菱仙子的札記中說了,這只蛟龍正是青菱仙子的座獸青龍水玉與搖光真人座下的赤焰蛟龍的后代,在搖光真人和青菱仙子飛升還只是一個龍蛋,孵化后,就一直守護著這個故居所在。 可愛?云昭一臉的復雜,這么龐然大物,怎么可能被說是可愛呢? 三人順著原路返回,剛把頭伸出水面,在水面上打個盹的風翼蛟龍立刻伸長了巨頭,一雙龍目瞅著三人,在王卉身上嗅到一縷熟悉的藥香后,眼睛里閃過一絲困惑,緩緩將頭顱溫順地放在王卉的身前,蹭蹭王卉的衣裙。 王卉放下心,一面用魂印馴服了風翼蛟龍,一面對面露驚詫的二人不好意思地笑道:“吶,這個也是那個前輩贈與的。” 謝長安先上前,不顧風翼蛟龍的甩尾巴抗議,執意地拍了拍風翼蛟龍,“看著還有點可愛勁。” 云昭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指了指風翼蛟龍,又指了指王卉,“你該不會是什么大能的私生女吧,這可是上古純種兇獸!” ······ 完事了的夜冥幽慢慢從段千凰雪白的身子上爬起,神色享受,還在回味之前的美妙滋味。 段千凰惡心至極,但身上的女兒香沒有解開,那股蝕骨的纏綿滋味還殘留在身上,骨頭酥麻,渾身都彌漫著情、欲。 夜冥幽定了定神,很是體貼地為段千凰披上了一層還算干凈的衣服:“怎么樣,這滋味不錯吧。你的容貌注定了你是我的女人,不過你可比她們好多了,用了女兒香,現在還能對我一臉仇恨的,到如今也只有你一個人了。我實力可不弱,你跟了我,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靈石,法寶,還是功法?反正自藥王大典后,我就會奪得了藥園的傳承,玉虛門的一小部分勢力也會流落在我手中。你不是玉虛門的弟子嗎?到時候你的地位可是大大提高。” 段千凰眸色漸深,紅唇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這么多的女人,能分給我的機緣能有多少?” 夜冥幽一笑,“那我先答應你,待得到藥園的全部傳承,我就立刻讓你一躍成為金丹期,可好?” 段千凰不屑道:“你說的輕描淡寫,金丹怎么可能這么簡單?” 夜冥幽著急哄道:“我不缺靈植,只要得到了《藥王經》的下半卷,我就可以為你煉制其中的一味名為凝丹的藥劑,只要你的修為到了筑基三層,就可成就半步金丹,但旁人絕對看不出你的金丹真假,只要你再和我雙修幾年,到達金丹自然不愁。” 段千凰睨了眼夜冥幽,又道:“若我不答應呢?” 夜冥幽眼神冷下:“那我便將你我歡好的春圖交給玉虛門,傳遍玉虛門,你也不在意嗎?” 段千凰一想到仍病著的韓云祈,心中一痛,咬牙道:“好,你別忘了承諾便是。我可知道那王卉煉藥的功夫很是不錯。” 夜冥幽無恥笑了笑,搓了搓手:“這你不用擔心,你快些告訴我,這凌玥真人和王卉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段千凰一陣惡心,可萬萬沒有她被玷污了,王卉卻還渾身干凈的道理,厭惡地道:“凌玥真人是貌美,而王卉雖然清秀了些,但是身段卻不錯。” 夜冥幽眼中閃過一絲意yin的神色,段千凰如今倒有些后悔,若是自己不曾借這夜冥幽的手去躲避蛟龍,是否和師兄也就······。段千凰雙眸泛出些淚,前所未有地生出了些自卑的心思,竟不知如何去面對韓云祈。 ······ 王卉與謝長安、云昭三人自晴陽谷回來,就不由得感嘆自己的及時,此時距離夜家大興舉辦的藥王大典也不過還有三日的時間,而其他幾個宗門的弟子也都在這兩日急忙趕了回來。 讓王卉松了口氣的是,當時匆忙分開的季晗光師姐妹二人平安歸來,并沒有再受什么傷勢,而被花無心忍無可忍拋下的趙辛元卻是被野獸踩踏,沒了一條腿,整個人幾乎很少出現在別人面前,偶爾見著了王卉等人,似乎還在埋怨那日云昭沒有當她的保鏢,以及王卉阻攔的事情,就用陰沉的目光望著幾人,對誰都沒個好臉色。 不過花無心卻是一改往日憐香惜玉的風格,對待趙辛元冷漠的很,即使受了重傷也沒關心一點,聽跟趙辛元住的近的季晗光說這趙辛元每天晚上都在嚎哭,不少前來參加藥王大典的弟子抱怨不已,只要一說她的不是,她反倒立刻仗著自己的腿傷無理取鬧,原本對她同情的人都淡了心思,就連一向寵愛她的姨母即是花無心的母親也被她鬧煩了,不再管她了,這才收斂些。趙辛元這次算是嘗到了教訓。 王卉新得了藥靈,接連閉關兩日兩夜,都在煉化青菱仙子傳承下來的藥靈。 這些藥靈都是青菱仙子平日煉藥時的收獲,飛升之前,全部抽取出來,留給有緣能來到此處的有緣后人。比起之前王卉在息藥環中得到的藥靈還要精純上百倍,如果能用其煉制藥劑,很有可能王卉在藥道上更進一步,突破金丹期。 那風翼蛟龍是個活潑性子,自打和王卉親近后,就纏著了王卉,王卉沒有時間管它,就叫已經凝聚了大半個形態的蘭曉陪它玩耍,它們兩個活寶,隱約也知道王卉要用到許多藥草,整日里進了晴陽谷禍害那些靈草靈獸,給王卉采摘回來不少的難得的靈植種子,省了不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