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不過這一絲的笑意很快就被錯愕與嫉恨所取代。 就在剛剛,周圍原本安穩的靈氣開始向中間的一個房間涌去。毫無疑問,這必定是有人要進階了。而住在這間房間的人正是剛剛才從天塔出來的王卉。 進階需要這么多的靈氣,必定基塔不低,可前世,顧重華十分確信地記得王卉筑基時因為某些原因導致基塔只有五層,怎會需要這么多的靈氣。 難不成此生多了自己這個變數,王卉的氣運變得更好了? 顧重華面容扭曲了一下,隨即捏緊了手中的盤香,下定主意要將今日的算計做成了。 此時周圍的靈氣逐漸穩定下來,顧重華也不再等待,敲了敲門,“王師姐,師妹有事找你。” 王卉聽出顧重華的聲音,心頭存了一分警惕,才開了門。 顧重華走進房間,目光不禁掃向了坐在榻上的王卉。 此時的王卉逐漸與她記憶中的王卉的形象重合了起來。簡簡單單的一襲青衫,長發如青墨,依舊是清清秀秀的樣貌,如今內媚已開,多了兩分秀致風情。大抵是處境不同了,王卉如今也多了不少的氣勢。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王卉緩緩問出口。 顧重華硬生生擠出一番笑意:“我素日里與師姐有些誤會,才生出許多事端。如今是特特來與師姐解釋清楚的。順便來祝賀師姐進階之喜。” 顧重華努力要多說些話,偷偷拿出盤香,將其點燃了來,慢慢靠近王卉,讓這盤香的效用能夠達到最大。 而與此同時,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入駐了驛站,向各大宗門的弟子售賣靈丹。 王卉藥女之體半成,雖做不到如同師尊凌玥那般的神用,也得以對各類氣味極其敏銳。 顧重華平素都是一身的脂粉香氣,如今卻突兀地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顯得很是奇怪。 顧重華曾試過一次,這盤香香味極淡,即使能發現了,也已經為時已晚。她自己又提前用了避身符,這才敢如此放心地將盤香藏于身上。 突然間,開著的窗戶吹過一絲冷風,將這香氣吹散了。顧重華心道可惜,只得再靠近王卉些。 王卉斂下笑意,一雙眸子冷冷地盯著顧重華。 顧重華雖心里一驚,卻也無所畏懼了。念及王卉日后的下場,心頭也是一片火熱。 “是誰告訴你,我便這么好算計的?”王卉輕笑。 顧重華面色一僵,腳步頓了頓,又上前去。“師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師妹我也是一心為師姐祝賀的。畢竟我與師姐同是出自丹鼎峰,情分比一般的同門還要親厚些。” 王卉懶得與她狡辯,趁其不備,一舉打向了顧重華,蘭花封竅手一擊打在了顧重華的肩膀上。 王卉的手力經過天塔的幾番磨煉,已經不遜色于男修,更何況顧重華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顧重華吃痛叫嚷一聲,急急后退幾步,慌忙時間,身上的盤香也掉落下來。 王卉聞得一縷幽香,只覺是渾身酥軟,便急忙將盤香熄滅,慶幸自己方才及時用藥女扇吹出一股風,將這盤香吹散了去。 顧重華此時才顯露出驚慌與害怕的神色。“師姐,這一切都是誤會,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于我,誠心要挑撥我與師姐。師姐稍等,我定要去查明真相。” 說罷,顧重華就想要飛身脫離這間屋子。卻不料,自己渾身提不起一絲的靈氣,竟如同一個凡人一般。 王卉走到顧重華身旁,將撿起的盤香捻成一個小小的藥丸,并卸下了顧重華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王卉將那小藥丸塞進了顧重華嘴里。 顧重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咽下去了那盤香藥丸。她所佩戴的避身符只能躲避盤香的香氣,要是自己吃了盤香,就怎么也躲不了了。 第69章 下場 顧重華吞下了那枚盤香丸子, 在王卉松開手的一瞬間, 她立刻摳著喉嚨, 企圖將這盤香吐出。 這盤香效用驚人,僅僅是聞一聞,效應就那般大, 直接吃進了肚子里,后果簡直不敢想。 王卉就站在一旁, 靜靜地看著顧重華痛苦的模樣,眼淚、口水混合在了臉上, 表情也因痛苦而扭曲起來,看上去的確可憐狼狽。 可是怎能就這樣放過她呢。 難道殺人未遂就可以當作無罪釋放嗎? 王卉清楚, 自己還沒有那么圣母。 大概是放棄了這種痛苦的催吐行為,顧重華伏跪在地上, 抬頭仰望著依舊干凈利落的王卉,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隨即卻又被涌出的淚水所掩蓋,“王卉, 你放過我吧。此事也并非是我的主意。都是正宣老賊的腌臜心思。 而且,我也未曾真正地害到你,我絕對不能落到正宣那個混蛋的手里, 你救我一次,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王卉了然。顧重華大概是和正宣真人在算計她吧。只是卻也不相信這一切只是正宣的主意。 “別把我當傻子, 你我并未有過交集, 你初見面, 就打著害我的主意。而后又是多番地與我搶奪機緣。這件事怎么會沒有你的手腳?” “那你想怎么樣?我又沒有真正地害到你,你不是照樣平步青云?你就不能放我一次?”顧重華大喊。 王卉搖搖頭,“你既然敢做下這事兒,就為何不敢承擔后果呢?” 顧重華聞言,面上一片絕望,正欲說話,就聽門外響起了動靜。 顧重華驚懼地嘶啞哭喊道:“是正宣來了,王卉,你就大發慈悲,放我一次?我不想再成為爐鼎了。” 王卉猛地捏緊手指,目光恨恨地盯著顧重華。原來顧重華和正宣竟是想要把自己當作爐鼎。 爐鼎不比雙修。一旦成了爐鼎,被人采補后,修為不保不說,還會損耗自身的精氣,遲早會丟了性命。 王卉壓下火氣,用一絲靈氣包裹住顧重華體內的盤香,延緩其發作,想要從顧重華嘴中套出更多的話。“你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你們是要把我當作誰的爐鼎?” 顧重華抓住一線生計,急忙道:“是給宋城的。宋城的靈臺受損。你已經修煉成了半成藥女體質,又是個有內媚的,做爐鼎,是最為合適不過。” “內媚?”王卉怒瞪顧重華,“你又是從何得知?” 顧重華慌張地掏出一本破爛的古書,“都是從這上面得知的。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就饒我一次,我定不會再與你為敵。” 王卉拿過古書,冷笑道:“我又不是沒警告過你,你自己選擇了作死。我自然要成全你。否則,你若是害了我第二次怎么辦?” 說著,王卉將那一絲靈氣抽出,盤香的效用立刻發作。顧重華的面上登時浮現出幾分媚態,眼神逐漸變得迷離,雙手也不自覺地扯下身上的衣服。 原來是媚香。 王卉取出幻顏粉,倒在顧重華的面上,不消片刻,顧重華的面容已經變得與王卉無二。 王卉端詳片刻,卻也無法從自己的面貌上看出一絲的“內媚”。 正宣真人將丹藥賣完,轉轉悠悠地來到了王卉的住處。用靈識感知半天,也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動,便當真以為顧重華已經得手,于是大大方方地推開了門。 屋內王卉早已經躲到息藥環空間內,只用藥園的控神術留下一抹神識,附在了顧重華的身上,來觀察正宣的動靜。 門被打開,王卉立刻正睛一看,卻只是一中年男子,樣貌與正宣真人并不相同。看來也是與自己一般用了易容一類的東西。 正宣真人見“王卉”癱軟在地上,粉面嫣紅,眸中秋水蕩漾,正是中了盤香,已經動情的效果。只是這樣一張清秀的臉,只怕城兒不會喜歡。便又涂上一層膏藥,弄成了顧重華的容貌的樣子。 做好一切,正宣真人便一把將顧重華收入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檢查一遍四周,便消失在了房間中。 王卉確定正宣真人已經離去,這才從空間出來,指尖凝結出一粒冰珠,冰珠逐漸擴大,成了一方冰面寶鏡。 鏡面浮動兩下,就顯現出清晰的畫面,正是正宣真人與顧重華二人的身影。 正宣真人帶著顧重華一路疾飛,經過兩日,終于到達了丹鼎峰。 正宣真人一進門,就聽見房中傳來男女的歡好聲。 王卉尚是未知人事的少女,聽了這,面上薄紅,急忙遮住了鏡子,待聲音消去,才敢轉眼去看。 這一看,就被此時的場景嚇了一跳。 只見鏡中的宋城,已經面容憔悴,雙眼混沌,渾然沒了那種囂張跋扈的精氣神兒。而此時,其懷中正攔著一個身著紅紗的干尸。 干尸發髻完整,可以看出是個女性。只是此時,這個女修已經被吸盡了精血,只剩了皮包骨頭,空洞洞的眼神,顯得恐怖萬分。 宋城究竟是用了什么采補法子,竟是這般惡毒。 正宣真人也是十分震驚。往日宋城采補的女修,好歹還是個尸體,知道留些工夫,好的時候,還能留口氣。可今日的這一個,可是吸了個干凈。宋城的癥狀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正宣真人倒有些遲疑了。倒不是心慈手軟了,而是有些懷疑顧重華的法子了。 按照顧重華的主意,宋城的病反而變重了。可偏偏,只有她一人了解這病癥,能夠讓宋城恢復幾分神智。 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害了他城兒的也是這王卉。 正宣真人將顧重華從空間里取了出來,此時的顧重華已經難耐至極,衣裳半解,露出來的雪白肌膚直晃晃地映入了宋城的眼簾。 更何況,她還頂了張宋城此時最愛的顧重華的臉。 宋城似是野獸一般,嘴里“呼哧呼哧”地發出粗喘氣聲,目光中隱約透出猩紅的光澤,一下子就撲倒了顧重華的身上。 而此時的顧重華早已經神智不清,欲、火、焚身了,哪里還能抵抗宋城。 正宣真人見狀,以為萬無一失,這才離開了房間。 王卉一看這,急忙撤回了神識。再看下去,就要辣眼睛了。她還真要慶幸,這正宣真人恢復了顧重華的面貌,要不然顧重華頂著自己的模樣被宋城采補了,還真是夠惡心的。 至于顧重華的下場,已經與她無關。既然能做出來的事情,就要為之承擔后果。有因必果。 第70章 結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重華只覺得自己恍若是一只金絲雀, 被人禁錮在牢籠繩索之中, 任意玩弄。 可偏偏,她的神智只要稍稍恢復一些,便立刻又沉浸在了無邊的欲海之中。 日色漸明, 刺眼的陽光透過琉璃窗刺在臉上,顧重華才有氣無力地睜開雙眼, 發出痛苦的淺吟聲。 自己這是怎么了? 混沌的意識讓她甚至一時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但隨后她就立刻清醒了。 垂在胸前的長發已經變成了干枯的白發, 而自己的雙手也布滿了皺紋。顧重華扭頭一看,只見渾身亂糟糟、臟兮兮的宋城正昏倒在身旁。 顧重華猛地握緊雙手, 想要查看自己的修為。只要修為還在,自己就可以恢復容貌。 可隨后她便殘酷地發現, 自己的修為與靈根在日日夜夜的采補中已經毀為一旦,就連筑基時所形成的基塔也化為烏有。 顧重華的目光緩慢地移向宋城, 果不其然,此時宋城已經完全恢復了, 甚至修為還上升了兩層。 都是他!若不是他,自己怎么會成了這個境地? 顧重華緩緩抽出一柄發簪,奮力要將宋城刺死。 卻在簪子與宋城的心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宋城忽然醒了過來, 一把將已經成了廢人的顧重華踢了出去。 聽到了動靜, 正宣真人急忙推門進房, 正見著宋城恢復神智, 不禁老淚縱痕。“城兒,你····你總算恢復了。” 顧重華吐出一口鮮血,瞪向正宣真人這對父子,咬牙切齒道:“正宣、宋城,你們敢這樣對我,小心顧家對你們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