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柳清菡正騎著馬往回跑了一小會兒,忽然聽見一陣響亮的哨聲傳來,柳清菡心里罵了一句,果然底下騎得馬就跟聽到命令似的調轉馬頭,任是柳清菡怎么勒韁繩也無濟于事,又原路召回了。 “靳殊!你有毛病啊,本姑娘說了我有些事情,你聽不懂話嗎?”柳清菡有些氣惱,揮了揮手上的鞭子。 霍染和手下人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敢直呼主子的名諱!靳清越皺了皺眉說了一聲:“大膽。” 靳殊離到是不在意被挑釁威嚴,嘴唇上掛著淺淡的笑意,溫柔說道:“清清,你要回去辦事我原先也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如今你現在跟我們在一塊,只怕監視我們的南楚國的探子早就看見了,你回去南楚國勢必不會放過你。” 柳清菡經過靳殊離這么一說,也才發現現在回去確實是不妥,可是自己那兩個小的,柳清菡頓時有些心焦。 “你先跟我們回月矅國,這一時半刻,有我坐鎮,料想南楚國也不會撕破兩國的臉皮,到時候你若是要回來做什么,我也不攔你。”靳殊離循循善誘道。 柳清菡也不是個不識時務,胡攪蠻纏的人,知道其中的厲害,嘆了嘆氣也只能這樣先跟靳殊離回去了。 靳殊離看見柳清菡妥協,琉璃一般的眼眸很快速劃過一絲不明情緒,勾起的唇角微微壓下。 …… 司馬驍翊派遣人出去,別說是柳清菡的蹤影就是黑衣人的蹤影也沒有見到半個,心急如焚,天天早出晚歸的,就是連公務堆積如山也不見處理,一有空閑,就在京城到處找人,挨家挨戶的搜,弄得許多百姓還以為是搜索什么罪大惡極的罪犯,弄得人心惶惶的。 朝堂上司馬驍翊已經被其他的官員抓了小辮子,參了幾本,全是一些公因私用調用禁衛軍等等罪名,本來明宣帝也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對于司馬驍翊被參的奏章沒有太往心底去,但是等參司馬驍翊的奏章集齊一大疊,司馬驍翊更是時不時缺席上朝,行為肆無忌憚的,明宣帝也開始對司馬驍翊不滿了,特意在下朝的時候,讓司馬驍翊去御書房一趟。 他雖然不滿司馬驍翊最近荒唐的行為,但是到底顧忌司馬驍翊是他的堂弟,也算是念在一點情分上,不忍對他多有苛責。 剛剛在朝堂上,明宣帝離得司馬驍翊比較遠一點,可這時候,他看司馬驍翊眼底有青影,胡髭長出來,面容疲乏,一副頹然的模樣,看著越是來氣,斥責道:“男人何患無妻,為了個女人罷了,把自己搞成這樣,你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難不成真想要告老還鄉。” 司馬驍翊單膝跪地,垂著頭沒有再說話了。 “平身吧。”明宣帝斥責一回,勉強消了消氣。 司馬驍翊卻不起身,拱手道:“皇上您說的極是,微臣愿卸了這烏紗帽。” “你……”明宣帝這一回可真是被氣到了,對于司馬驍翊說的辭官的事情沒有接腔,反倒是勸慰他幾句,又說:“高邦屬國送來幾個異域風情的女子,你挑幾個順眼的回去,女人不也就那么回事,你何必這么折磨自己。” 司馬驍翊垂著頭沒有說話,明宣帝還以為他在聽,又細細勸慰他幾句。 可惜從頭到尾,司馬驍翊都是郁郁寡歡的,就跟鋸嘴的葫蘆似的,壓根沒有搭話,弄得明宣帝十分郁悶,感情說了半天,你都沒有聽進去,也就擺了擺手讓冥頑不靈的司馬驍翊下去。 司馬驍翊一回到府上,荷雨就跑過來著急說道:“將軍大人,小主子兩個一直哭,一直哭的,一直喊著娘。”荷雨說道這里也是拿著帕子擦拭了眼淚。 司馬驍翊腳步轉了個方向,朝著另外一個院落走去,不過他沒有進去,聽見外頭都能聽得見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司馬驍翊心煩意亂,心緒本來就不穩,聽見這哭聲,更是暴躁陰郁,心里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將軍大人。”荷雨看司馬驍翊停住的腳步,疑惑詢問道。 司馬驍翊不咸不淡看了荷雨一眼,轉身就走了,絲毫沒有進去看自己兒子女兒的意思。 荷雨一臉驚詫,顯然沒想到司馬驍翊居然轉身就走了。 司馬驍翊進來書房坐到案前,看到案上的一大推的奏章,直接推倒地上,還嫌不夠,拿起燭臺上一枚蠟燭扔在奏章上,嘩啦騰的一下,大火燃燒起來。 他還是不解氣,又把書房里的七七八八的擺件全砸了,小廝看見火光,又聽見里頭乒乒乓乓的聲音,焦急進來的時候,就是看見跟龍卷風經過一般的書房,根本看不出原來整潔的模樣,那小廝驚駭了一跳,趕緊讓人進來救火,不過幸好,這火燒的不夠大。 晚上司馬驍翊在書房里椅子上睡著了,夢見柳清菡正賭氣不肯搭理他,他一個不高興,直接打了金鎖鏈把她藏起來,這下柳清菡更是不愿意搭理他了,不過司馬驍翊一點沒有要反省的意思,反倒是高興自己能跟柳清菡一直在一塊。 可是畫面一轉,這鎖鏈斷成好幾節了,柳清菡帶著人跑了,后面還有一群居心不良的黑衣人追趕,司馬驍翊看的心急如焚,恨不得阻止,可是他一次次穿過那些黑衣人的身體,最終柳清菡被后面的人趕上了,拎著锃亮的刀揮向柳清菡那一剎那。司馬驍翊驚駭的不行,腳一踢,踢到什么硬邦邦的東西,人就跟著醒了。 “大人,您怎么了?”一個守門的小廝早就聽見里頭將軍大人的囈語,像是叫夫人的名字,進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看將軍大人明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可是手舞足蹈的,腳亂踢,手亂揮的,剛硬的臉龐也是留著冷汗,青筋暴跳的,像是做了噩夢似的。 司馬驍翊醒過來的時候,臉上流滿了冷汗,有些后怕的神情,連后背也濕了。 小廝看一向喜形于色的司馬驍翊流露出這樣的明晰的最不可能出現的神情還有些發愣。 “給我端一盆冷水進來。”司馬驍翊吩咐小廝一聲。 小廝想要勸慰司馬驍翊一次,不過看他臉龐堅定,顯然是不會改變,只好去打了一盆井水。 司馬驍翊用冰寒的井水潑了一把臉,總算是清醒一些了,這些日子,他找了柳清菡十幾日,越是找不到越是心里煩躁的不行,有時候他都在想,他寧愿柳清菡是躲著不愿見他,都比另外一種噩耗要來得好。 這些日子渾渾噩噩的,司馬驍翊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開始梳理自己這些日子的思緒。 清菡是一定會找到的,但是現在雇傭殺手的罪魁禍首,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司馬驍翊騰的一下睜開眼睛,滿眼的煞氣。 清菡的身世比較簡單,也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應該是來了京都才惹上的人,這么一下,范圍就縮小不少了,首先要有一定的錢財和權勢。司馬驍翊拿起筆筒里的狼毫,在宣紙上寫下可疑的人。 他把里頭的人名整理給暗衛,等待他們排查。 這些暗衛的效率很高,很快他們就捕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你是說,一直有人在監視齊親王府?”司馬驍翊坐在案上問道。 暗衛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涼國公府的人,還有一個是馬儒的女兒馬素凌派遣來的小廝。” 暗衛只是簡單說來幾句話,把整理好的資料一一交給司馬驍翊,等司馬驍翊看見上面一一寫的東西,怒火高漲,青筋暴跳,兩手的骨節捏的發白,胸膛不斷起伏,氣的把案幾上的東西全部用衣袖掃蕩到地下去。 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動了些惻隱之心,卻害的自己夫人遭受到明槍暗箭的,司馬驍翊就想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耳摑子,他早該明白清菡不是那種矯情,狠心的人,又去讓小廝叫了荷雨和泠然過來。 畢竟這暗衛也不過是說個大概,果然荷雨和泠然是柳清菡身邊的人對于柳清菡身邊的情況幾乎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司馬驍翊讓兩人把柳清菡身邊發生的樁樁件件的事情說出來。泠然和荷雨不知什么緣故,但依然老實把所有的事情,從齊親王妃沈如茵暗害柳清菡的事情開始說起。還有馬素凌一直遞拜帖夫人不接,轉而跟沈如茵獻毒計送藏滿水蛭的冰蠶絲被的事情,還有陳明雪小姐故意過來耀武揚威奚落夫人等等。 說道這些,荷雨有一肚子的委屈,不僅是把這些說了,還有下人的踩高捧低,那些雞皮蒜末的小事也拿出來說了,泠然怕司馬驍翊聽得心煩,扯著荷雨衣角,讓她少說這些。 司馬驍翊顯然一眼就看見泠然制止的動作,早就聽得手指發抖,胸腔一團熾熱怒意集合的火焰,他冷聲說道:“一字不漏的全部說出來,要是敢遺漏半天,我饒不了你們。” 一聽司馬驍翊這么說,荷雨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幾乎把所有她注意到的,柳清菡就算不在意的,她耿耿于懷的事情全部一股腦的說出來,還有司馬驍翊給馬素凌置辦宅院的事情,其實柳清菡到是對這件事沒有怎么生氣,主要是她極為信任司馬驍翊,不相信他會養外室,只是原先時候,荷雨就對一直勾引將軍大人的馬素凌心有不滿。 “夫人知道將軍大人在外頭給那位置辦宅院傷心的不行,可是將軍大人從來沒有提過一二,更是心灰意冷,而且那姓馬的包藏禍心,一直對于夫人帶有敵意,跟前齊親王妃簡直是一丘之貉,那一回要不是璟程送的叫金線的植物,只怕夫人……”荷雨越說越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