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柳清菡以前要是聽見這種話早就跟靳殊離掐起來了,她剛剛想要回嘴,鬼才要你疼。結果話還沒有出口,柳清菡頓時哽咽出聲,倏忽撞過去,一把攬住靳殊離的脖頸,把臉埋在靳殊離的胸口,要不是死死咬住嘴唇,估計眼里又要掉下來了。 柳清菡一直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穿過來,雖然那段艱難的日子已經熬過去了,但是她依然忘不了剛剛穿過來日子被人當畜生虐打干活,吃不飽飯穿不暖的日子。 就是現在她雖然稱不上富可敵國,也算是小有資產不是負翁了。只是她總感覺自己有一種浮萍一般飄零空空落落的懸在半空的不踏實和空虛感,啃噬自己的內心,有時候在這里生活兩年,回顧以前現代過的生活就跟她是做夢似的,她有時候想要是自己在這里住個十年二十年的,會不會徹底忘記以前現代的生活。 而且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辦法跟別人說,這種事情放到現代都估計有一大把的人懷疑質疑,更何況封建不能隨意談論鬼神的古代,要是被人知道,當做妖怪一把火燒了都可能。 第二卷 六十六章 霍染在林子里解決剩余的黑衣人,除去被柳清菡偷襲的五人,還有靳殊離一刀斃命的一人,也有十多個,雖然有些武藝,不過在他眼里就不夠看了,霍染和幾個侍衛直接把剩下的幾個人手刃,立馬趕去主子離開的地方。 等霍染走到河溪邊,看到面前的場景,豹眼瞪大,目瞪口呆,五大三粗的臉龐上滿是驚詫,頓時腳步一頓,揮起手示意后面的侍衛止步。 只見一塊靠近河溪邊的平整巖石上,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男的無疑是靳殊離,女的則是柳清菡,靳殊離像是拿著擰濕的手帕給柳清菡擦眼睛,動作輕柔,一邊幫柳清菡把側邊的頭發順到耳后,俊秀絕倫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意,琉璃一般的眼珠一瞬不眨的凝視對方,柔和了整個臉龐的鋒利銳氣和殺伐之氣,尤其是唇角那一抹淺淡的微笑溫煦的就跟三月的陽光,耀眼溫潤。 霍染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這還是那積威深重,不茍言笑,性情果敢冷漠的攝政王。 “我昨晚肯定是沒有睡好,有了幻覺。”霍染抬起頭看了看已經快要落山的燦爛紅火一片的夕陽,就跟錦緞似的。 后面的幾個侍衛也是面面相覷,但是立刻幾個人十分識趣的各自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離得靳殊離不遠的地方。 柳清菡受不了靳殊離那么慢悠悠擦眼睛的動作,動作輕柔是輕柔,就是太細致了,弄得她耐心全無,而且眼睛癢癢的,好幾次她想要自己擦拭,不過都被靳殊離不著痕跡的以各種理由打發了。 “哎,你再怎么擦,我都困了?!绷遢毡г沟?,她一反剛剛熊抱靳殊離的親昵,語氣嫌棄的不行。說著打了個哈欠。 靳殊離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道:“剛剛投懷送抱的是誰,需要懷抱叫我阿殊,不需要了就直接丟開叫我哎,真是沒有良心?!彼掚m然是這么說,卻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 “好,好,我閉嘴,行行都是我的錯?!绷遢掌擦似沧?。 “你躺我膝蓋上?!苯怆x看柳清菡神情困倦,想了想,干脆掰住柳清菡的肩膀,讓她仰趟枕在他膝蓋上。 柳清菡也絲毫沒有要客氣的意思,順勢躺下來,一面嘴上催促:“你快點啊。” 霍染和幾個近侍要是說剛剛看見兩人相處的一幕也不過是驚詫,現在聽見她們的對話,尤其是這名女子對主子語氣里的隨意和小小的命令,則是震驚的不得了。 要知道月矅國的攝政王十六上戰場,浴血奮戰,戰功累累,手腕強勢狠辣,性情更是陰晴不定,殘暴唯我獨尊,矜貴高傲,對誰都是不假辭色的,就連一向與攝政王交情極好的三皇子雖然崇敬攝政王,同時懼怕攝政王,看似能跟攝政王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像是這樣命令式的語氣,還有理所當然的態度,就算他是攝政王的侄子,三皇子若是敢這樣,幾條命都不夠砍的,就連最親近的三皇子都不敢,更何況旁人。 而且攝政王的身份高貴自然不必多說,現在明面上雖然只是一個王爺,但是無論月矅國內外一致認為靳殊離才是月矅國的實至名歸的掌權人,不需要多久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靳殊離才不管自己下屬心里一陣翻山倒海,給柳清菡擦完了眼睛,又擦了擦她花貓似的臉頰,看她頭發凌亂,只是用一根簪子固定挽起,干脆直接打散,給她在耳側編了幾簇細密的麻花辮,拆了她衣袖邊的紅色絲帶,纏上。左右兩邊麻花辮攏著一起,用簪子固定在腦后。 “清清,醒了?!苯怆x輕輕喚了幾聲。柳清菡嘟囔一聲,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站在一旁的向來大嗓門的霍染心說,主子您這是在喊人嗎?這么輕聲細語的,就跟飄雨似的,能醒的過來才有鬼。 靳殊離耐心叫了幾聲,看柳清菡睡得純熟,小心翼翼的手托在她的腦袋上,另一只手從她膝蓋彎穿過,打橫抱起。層層疊疊的衣裙從他手臂上劃過。 “主子,我們要不要雇一輛馬……”霍染看走路穩健的靳殊離詢問。他嗓門本來就大,平常的音量都比常人要高幾分貝的,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突兀。 靳殊離長長的眉宇微蹙,桃花瓣的眼睛警告瞪了霍染一眼,一手更是直接把柳清菡攏進懷里,一手掩住她的耳朵,立刻看了一眼手上抱著的人,看柳清菡沒有醒過來,睡得熟才稍微安心。 “主子要不要雇一輛馬車?”霍染后知后覺放輕嗓音,他一個大老爺們,嗓音本來就粗狂,自認為再怎么放輕的,還是響亮的多。 “噤聲?!苯怆x先是點了點頭,又淡淡瞥了霍染一眼。望了剛剛打斗的方向,壓低聲音吩咐道:“扔到最近的亂葬崗,讓野狗分食了事?!?/br> 說完抱著柳清菡大步流星離開了。 …… 靳清越在驛站的房間不斷來回踱步,根本不知道皇叔去哪里了,如今這南楚國雖然說面上看似沒有跟他們撕破臉皮,不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只要是人就沒有辦法忍得,最令靳清越忌憚的是,南楚國的明宣帝不僅不怪罪,就連表現一點不滿的情緒都沒有,但是他清楚知道兩國的實際交情早就不如之前,要爆發是遲早的事情,這南楚國對于他們來說就跟虎xue龍潭,蟄伏的威脅太多。 在這種危機時刻的,皇叔還東奔西走的,找不著人,他心里越想越是擔心,心里焦急的就差點直接派人出去找了,只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線下,他不敢輕易妄動。 幸好很快靳殊離帶著一些侍衛很快就回來了,靳清越聽見小廝來稟報,連忙正要迎出去。 而這時,靳殊離已經抱著人跨進大門。侍衛關上大門,守在門外,霍染和守在門外等待吩咐。 “皇叔,您怎么出去就抱了一個人回來,現下正是關鍵時刻,若是到時候暴露了您的蹤影,只怕這一回事難以善了?!苯逶揭荒橌@詫,心里騰的升起一番怒火,看他懷里的人,似乎是個女子。靳清越頓時頭痛起來,一切的禍端都是一直找尋的那個女人挑起的,怎么到了這種時刻,皇叔還不放棄。他當皇叔又找到一個疑似那個女子的人。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靳殊離冷倪了靳清越一眼,示意他閉嘴,可惜靳清越這一回是真的氣急,本來等的心急如焚,還有對于靳殊離行事太過專橫獨斷的不滿,化成怒意,他聲音不僅不壓低反而更是大聲說道:“皇叔,清越一直以為您是一個英明果決的人,如今為了一個不知道面貌的女人,挑起兩國爭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難不成您也要學那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為了博美人一笑,您若是不給清越一個解釋,這一回清越是說什么都不能讓您執迷不悟,致自己于陷阱。”靳清越臉龐漲紅,怒火騰騰,聲音洪亮。 他剛剛說完,直接拔了手中的刀劍,直刺向靳殊離懷里的女子。 靳殊離迅疾抱著人閃過,俊秀絕倫的臉龐閃過一絲暴虐怒意,一雙桃花眼眸如黑云壓城一般沉下去,眉宇間兇狠之意傾瀉而出,硬邦邦斥責靳清越一聲:“放肆!” 靳清越還要再去刺。 靳殊離畢竟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多年,武藝高強,哪怕手里抱著一個人,動作敏捷靈活的令人咋舌,靳清越根本跟不上他的動作,很快靳殊離趁著一個空隙,一腳直接把靳清越手里的刀劍踢出去。 柳清菡就算再困,對著親近的人卸下了警惕之心,但是這么顛簸的大動靜,還能睡得著就真是豬了。 柳清菡睜開惺忪的眼眸,示意靳殊離把她放下。靳殊離看她心里,頓時有些懊惱之意。 不過他還是收斂俊秀臉上的怒火,擺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匆匆跟柳清菡交代一聲,瞪了靳清越一眼示意他出來。 靳清越看是柳清菡早就呆愣,現在是什么情況,他一直知道戰場上,皇叔跟司馬驍翊有幾次的交鋒,算是棋逢對手,但是現在皇叔怎么會跟司馬驍翊的夫人在一起。這兩人的關系看似八竿子都搭不上邊。 靳殊離微微提高了聲音,清冷在房間里清晰可聞:“出來?!?/br> 靳清越看靳殊離面上并沒有其他的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幽幽,看不清楚情緒的,就連聲音都是那種硬邦邦冷硬的,跟平常一般無二。 靳清越半垂著頭隨著靳殊離出了門。 走到門外,靳清越還沒有提起這些疑問,靳殊離已經揚起手掌,一巴掌直接朝著靳清越毫不留情的扇過去,力氣半分沒有收斂,靳清越腦袋一偏,一邊的臉龐迅速紅腫起來,唇角溢出一點血跡。 靳殊離又是一巴掌把靳清越另外一邊的臉也打腫了,冷冰冰看了靳清越一眼說道:“言行無狀,回朝領罰?!?/br> 靳清越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看著靳殊離淡漠離去的身影,眼神帶著幾分探究,知道這一回皇叔是真的生氣了,氣還不輕,以往他就算再如何生氣,也從來沒有親自動手,就算他隱藏的再高明,波動的情緒,靳清越還是捕捉到了,靳清越跟在靳殊離身邊已久,如何能不知道靳殊離這明顯是真的動怒了。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