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jié)
齊親王聽柳清菡這么說,一愣,顯然沒想到有這么個緣故在,他本來是想要拉攏司馬庭楓,近年來,也頗得盛寵。他跟司馬驍翊說話沒有幾句,自然不知道司馬驍翊跟司馬庭楓不對付。但是他怎么好承認自己跟司馬驍翊這個大兒子感情疏離。 齊親王咳嗽兩聲,才說道:“本王自然知曉,不過是想本是同宗親戚,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好當面說,好了,好了,既然如此,你也回去吧。” 柳清菡看齊親王明明是好面子硬撐著也沒有戳破。 柳清菡前腳出了前廳就去了蔣春兒住的那個院子,雖然她是不屑這個花心的渣男,擋回去了,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這種事情自己還是一個外人,主要的選擇還是在蔣春兒的手上,不管是回去不回去都該她來做主,她去院落跟蔣春兒說了這件事,蔣春兒也從一開始的面帶笑容到失魂落魄的,柳清菡從她眼中看見了恨意。 柳清菡說道:“你不必勉強自己,你若是做好決定跟我說一聲。我也好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那位小侯爺。” 蔣春兒聽柳清菡這么說,有些哽咽,她自然知道柳清菡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說如果她要回去,柳清菡對小侯爺也就不必留臉面了,她忍住了淚意鄭重下拜說道:“春兒謝謝夫人。” …… 晚間司馬驍翊下朝回來了,他跨進院子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黧黑了,散布幾顆泛著冷光的星辰,屋子里已經(jīng)點燃了燈盞,昏黃的暖色調(diào),從窗戶縫隙還有門口流瀉而出,還能聽見里頭丫鬟的喁喁私語,一想到里頭有這么一個人為他留著燈,等待他的歸來,他心里頭暖呼呼熨帖的跟陽光翻曬過似的。 司馬驍翊推開門,正在說話聊天的泠然和荷雨立刻站起來,恭恭敬敬的正要施禮。 司馬驍翊食指放在唇上,狹長的眼眸隨意望了她們一眼,示意她們不要說話。泠然和荷雨立即閉嘴,垂手在一旁。 他這些天忙著朝政,根本來不及顧忌柳清菡,因此最近對于她的行程放松了很多,也就知道她最近跟兵部侍郎家的小姐還有從荒涼城池調(diào)回來的黃大人的小姐,以及承宣使府家的小姐走的近。其他的到是一概不知。 一進門他就看見柳清菡坐在搖椅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籍,半垂著頭,昏黃的燈盞下,她肌膚如玉,細致精致,修長勻稱的手指放在書頁上,安靜的聽得見翻頁的聲音。 司馬驍翊還以為柳清菡在看什么話本之類的書籍,等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她膝蓋上的書卷厚重陳舊,泛黃的顏色,并不是什么消遣的書籍,他隨意看了一眼看到了‘興修水利’‘農(nóng)業(yè)’‘水田’之類的字眼,頓時有些詫異了,他可不認為柳清菡有多么的好學(xué)。 從來都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懶散性情,除非是管理酒樓,這樣有利可圖,這鉆進錢眼的小財迷才會卯足了勁。 “你找的這本書還是太過于陳舊了。”一陣低沉渾厚的男音響起,柳清菡嚇了一跳,抬起眼眸看見司馬驍翊站在她跟前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她咧開嘴,露出編入貝齒的齊整牙齒,又大又圓的杏眼里頭就跟落了星子似的閃耀著歡心,踢踏著鞋子就一把摟上司馬驍翊的脖子,說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聲啊?我都不知道你來了,外面的泠然和荷雨也是的,都不跟我說一聲。” 司馬驍翊也順著她的力道,掐住她的腰身,貼著她的臉側(cè)輕輕啄了一下,才抱著她大刀金馬坐在搖椅上,一面隨意翻了翻柳清菡看的書籍。 “你剛剛說,這一本老舊,可是我找了許多書店也并沒有找到有關(guān)于農(nóng)田水利方面的完整的書籍,這一本已經(jīng)廢了我很多的功夫才找到。”柳清菡拿過這本書放在膝蓋上一面說道:“其他的全是歌功頌德,毫無實用意義的書籍到是挺多的。” “這一本已經(jīng)是二十年的舊書,你若是要我明天給你找新專修的給你,不過只能在皇宮專門藏書的地方找得到。” 柳清菡聽司馬驍翊這么說,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剛剛略微看了一下這本書籍,發(fā)現(xiàn)南楚國現(xiàn)在的農(nóng)業(yè)其實并不算是發(fā)達,相對于她自己的猜測認知還要落后一點,鐵制品雖然已經(jīng)有運用到農(nóng)田中,但是工具十分的單一,用的范圍也較小,還有耕田農(nóng)作的工具,例如還在大范圍使用費力的直轅犁,水車連個蹤影也沒有,而且田地的農(nóng)作物產(chǎn)量稀少,難怪一遇到自然災(zāi)害就十分容易導(dǎo)致各種饑荒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因為根本存不了儲備的糧食。 這還是她初步的得出的結(jié)論,不過她還要再看看新的那裝訂了的一本,看看這幾年南楚國的農(nóng)業(yè)發(fā)展,才能做出一個計劃來。 “謝謝相公了。”柳清菡往司馬驍翊臉上印了一個吻,大概是受她的影響,以前他還會動不動假正經(jīng)一下,教訓(xùn)她不成體統(tǒng)了,現(xiàn)在則學(xué)會反調(diào)戲了,反而有些享受兩人這樣親近,就是柳清菡不對他動手動腳的,他也會自己索要福利。比如司馬驍翊一副不滿意的正過臉,盯著她的紅唇,意思昭然若揭。 柳清菡大概是今天心情還算是不錯,直接覆唇而上,落了個蜻蜓點水的吻。 唇分,柳清菡輕輕在司馬驍翊的耳側(cè)吹了一口氣帶著三分笑意:“現(xiàn)在滿意了?” 司馬驍翊被她軟糯的嗓音撩的心內(nèi)癢癢的慌,身隨心動,立即一手掰住她的后腦勺,強勢的親上去,兩片薄唇裹了裹柳清菡豐潤的嘴唇,就跟直接要下口了似的兇猛,舌尖不甘的撬開她的嘴唇,直探里頭,吻得柳清菡七葷八素的,呼吸都被司馬驍翊奪得個徹底。 司馬驍翊粗喘了一下氣息,看見自己連朝服都沒有脫,有些啞然失笑,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極為有耐心的人,也是最為一絲不茍,卻一直在柳清菡面前失控,似乎一碰到她就會變成一串火焰燒的他理智全無,司馬驍翊微微蹙了蹙眉頭,突然有點不敢直視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了。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還是那個克制冷靜的那個自己。要不然怎么總是在柳清菡的事情上顯得如此急色。 柳清菡看司馬驍翊這一回沒有乘勝追擊還松了一口氣,只能說肺活量低的人傷不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司馬驍翊才發(fā)現(xiàn)柳清菡兩手是受傷了,雖然柳清菡握筷子的姿勢還算是自然,但是司馬驍翊還是看出有些別扭,比如她好幾次夾菜都落在桌面上。 司馬驍翊一把拽過她的手腕,當看見兩只手纏著絲帕,濃黑的劍眉倒豎,額頭中間一條折痕更顯得他嚴肅的臉龐冷峻肅穆,頗有威儀。高挺的鼻翼微張,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柳清菡打哈哈說道:“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是決計不敢說自己是去騎馬差點被野馬摔下來的事情的,要是她說了,只怕以后騎馬就沒戲了。 司馬驍翊對于柳清菡的回答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他不發(fā)一言的,沉默的氣息讓空氣都要有些停滯一般。他看了一眼,毫不客氣的拆了外面的絲帕。柳清菡嘶的低低喊了一聲,顯然是牽動了傷口。 等司馬驍翊看見柳清菡手心上兩條礙眼的傷口,他俯身伸出舌頭舔了舔,舔的柳清菡又癢又痛的。柳清菡顯然不知道司馬驍翊這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活該。”司馬驍翊瞥了柳清菡一臉痛苦狀,知道她估計大半肯定是為了博取同情裝的,叫了人去拿藥膏,又是叫人去喊大夫的。 柳清菡真是狂汗,不過是磨蹭一點皮而已,請了兩次大夫,真當自己是水做的人不成,可惜面對司馬驍翊漆黑的看不清情緒的眼眸,柳清菡居然很慫的也就不敢提意見,愛咋地咋地,反正花的銀子都司馬驍翊的,誰叫人家是皇親貴族又是朝中大臣的。 柳清菡心里美滋滋的享受了一番司馬驍翊如春風(fēng)一般的呵護,不過要是她知道司馬驍翊第二天會干的事情,估計就要如冬天的冷風(fēng)一樣刺骨寒冷。 第二天柳清菡被禁足了,對,沒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門口守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守衛(wèi),她一出門,兩個人就跟黑面門神似的杵在那里。 柳清菡氣悶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因為手掌受傷,本來就沒有打算出門,結(jié)果司馬驍翊來這么一出,她真是把他弄死的心都有了,就連泠然和荷雨都寸步不離跟著,看兩人這樣的架勢顯然是被司馬驍翊收拾過一頓,反正只要柳清菡一做出要闖門的動作就苦瓜臉對著她一臉可憐的樣子,柳清菡氣悶最后只能回房繼續(xù)研讀之前那本關(guān)于農(nóng)田水利的書籍。 她看字一目十行,看得很快,要知道她之前就是一個熱血游記小說愛好者,早就訓(xùn)練出來速度,這具身體的記憶比她現(xiàn)代要來的好,看過一遍的東西不敢說一字不差,但是看過兩遍還真就能一字不差的默寫默背下來。 她坐在窗前看書,看的眼睛酸澀的不行,直到光線暗淡下來,她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趨近傍晚了。 泠然和荷雨知道她愛看書,早進來,點起所有燭臺上的蠟燭,光亮一室。 柳清菡翻了翻這本書,雖然這本書是舊版,到是給她很多的啟發(fā)和靈感,這本書的作者跟其他的人不同,話語樸素簡單,并沒有華麗修辭,顯然是自己親自采訪過的和調(diào)查過還實踐了的過程。看得出這個作者到有幾分寫史記的司馬遷的風(fēng)范。柳清菡看的一時入了迷,自己又在旁邊做備注。 司馬驍翊回來的時候,她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司馬驍翊一進來就看見她又再看書,還以為她肯定是故意賭氣,才裝作不搭理她,旋即把她一把騰空抱起,往上拋了拋。 柳清菡長啊了一聲,她本來專注看書,被打斷就嚇了一跳,結(jié)果一重刺激還沒過去,就來第二重的刺激的。 泠然和荷雨早就端上菜肴之后跟其他的丫鬟默默垂著頭退下來,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什么都沒看見的樣子。 “你干什么?”柳清菡氣惱推開司馬驍翊,心臟還砰砰的跳,又氣恨的報復(fù)踩了他幾腳。 “你看我給你帶來什么了?”司馬驍翊抱著幾個本書過來。 “當做賠罪禮,恐怕還不夠。”柳清菡佯裝不屑的瞥了一眼,抬了抬自己尖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