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這一點頭的,可就讓其他的夫人心思各異的,各個都在心里想到這司馬夫人出身農家鄉下的,只怕連摸都沒有摸過這樣的琴的。 明面上捧柳清菡的人,心下則是心災樂禍的,自以為優越,高人一等的想法的人不少。她們忌憚這將軍夫人的稱號,但是一個個都是京都的貴女出身的,那個不起比較之心? 周夫人彈得千古名曲‘鳳求凰’,沒別的意思,就是因為她彈這首比較熟稔,果然這一曲彈完,繞梁三尺,動聽悅耳,直讓其他的夫人不得不暗暗贊嘆的。 輪到柳清菡,她接過琴也不起身,放置在膝蓋上,烏發如瀑的頭發攏到一側,這是她的習慣,摸了摸九霄環佩,仔細打量,琴形制渾厚,作圓首,與內收雙弧形腰,她原先只在樂譜上見識過,哪想到還真有這么個榮幸能夠這么握在手心里的。 她這一珍惜的打量,看在其他的夫人眼里可不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蕭夫人心下擔憂,一直想著用什么借口來圓。 柳清菡隨意的波拉一下,這琴還真是比她練習的琴好上幾百倍不止,琴弦聲音醇厚,清越。 她這隨意的一下,其他的夫人噗嗤一個個笑出聲來,還以為她是不懂的彈奏,胡亂弄的。 只是當柳清菡正色起來,架勢就擺起來了,一陣清越嘹亮的琴聲從她修長的指縫流瀉而出,登時另一旁嘲笑的夫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原來她還真會啊! 琴聲悠綿長,經過她的撥弄,曲調就跟拐了好幾個山澗的小彎,清風朗月的,悠揚的琴聲如流水一般,優美的旋律緩緩流淌,曲調突然又變了,變得輕快明越,就跟午后的陽光一般,悠然,慵懶,沿著它古老的優雅的弧線。 正在大家震驚的時候,只看見,柳清菡輕啟紅唇唱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她嗓音清冽如泉水,又如出谷黃鶯,一旁的夫人早就聽得入迷,李夫人的眼睛也亮起來了。這回還真是讓她找到了。 一旁的夫人呆愣了,就連劃船的丫鬟劃到一半,突然就停住動作了,差點連手中的撐篙也拿不穩了。半響不能回神過來。 “哎,這是哪一位夫人唱歌啊?還真是好聽。”這丫鬟因為力氣不夠,兩個丫鬟互換撐篙。 那丫鬟偷偷的瞥了一眼里頭,因為柳清菡坐在船頭并沒有看見什么,只能撇撇嘴,等待會那些姐妹跟她八卦了。 “別偷懶了!快點,待會夫人可要責怪了。”那個丫鬟說道。 撐篙的丫鬟瞪了她一眼,平常沒有覺得她聒噪這一回怎么就覺得她跟只鴨子似的吵鬧不停的,直接把撐篙塞進她手里,自己豎著耳朵傾聽。 那丫鬟努了努嘴,哼了一聲,加大力氣撐篙,想著待會到了湖心估計就能休息一會了。 蕭夫人這一艘的舟輿很快就滑進了湖心,正好柳清菡坐在船頭,撥弄琴弦的一幕就落在另外兩艘碰到一起的眼里。 柳清菡今天穿著一襲大紅色石榴裙的,裙擺散在船上就跟盛開的一朵艷麗花朵,而柳清菡尖尖小臉如蓮瓣,杏眼菱唇,微微俯下身,露出一段潔白如美瓷的脖頸,長發如瀑垂在一旁的肩膀上,如何只是‘美麗’一詞能形容的全的,卻是再用別的詞語來形容總覺得差了許多。 “咦,那不是我娘她們?”蕭珠珠疑惑道,一面想著是誰彈琴唱歌這般好聽的,就連張靈顏這樣才女也及不上她的。 其他的剛剛口出狂言的貴女一個個訕訕的,不敢輕易開口,實在是這人彈奏配上她的歌喉,她們就算是想要抹黑的一時之間也想不起詞語,只顧著聽人家彈奏。 聽見蕭珠珠的話語,幾個貴女支棱著腦袋往過去,而比起她們的動作,另外一艘船的人更是夸張了。 扒著舟輿,瞪大眼睛,張望著,就連坐在地上的韓公子一時之間也忘記自己要起身。 納蘭伽羅和蕭玉良兩個雖然是紈绔,但是對音律還是頗為擅長的,相視一眼,眼眸帶著驚訝之色,還有幾分驚艷的,又別扭的擰開頭,顯然想起兩人還在鬧別扭。 那一艘的舟輿在眾人的驚訝中很快速的劃過來,這一回是真是十分清楚,就連對方的眉眼都看的清楚了。 柳清菡彈奏琴,自己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并沒有發現一旁的觀眾。 而后頭吭哧吭哧的丫鬟一直望著湖心,大呼一口氣,怎么還沒有到湖心,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勤勞的大幅度的劃船。 柳清菡一襲紅衣,垂頭奏琴的驚艷一瞥還沒有讓眾人好好的感受品味一番,那船悄然無聲的就跟天空的飛鳥登時一下子劃過去了。 扒著舟輿的幾個學子還有紈绔子弟,撲通好幾聲嘩啦落水,柳清菡就跟被什么大動靜驚嚇到,一下子抬頭登時望過去。 很快這船劃過去,再也見不到了紅衣女子的身影,那些扒著舟輿的人還不死心問道:“剛剛那個坐在船頭的女子是誰啊?” “咦,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 “這也是蕭公子meimei的閨閣好友不成?” 蕭玉良揉了揉太陽xue,并不回話,讓船夫一個個把落在水里的就跟下餃子的幾個人撈起來。 柳清菡的琴音戛然而止,她問了問一旁的人說道:“我怎么聽見有人落水的聲音?” 蕭夫人十分遺憾這琴音就這樣斷了,只是還是好聲好氣的問道:“那兩艘只怕是犬子和家中小女邀來朋友玩樂的。” “現在輪到李夫人了,這下你玩大了吧?”一個夫人嘲笑李夫人道:“這一回可真是要把琴賠出去了。” 誰知那李夫人確是臉上帶笑說道:“我不用彈奏了,自認為自己是俗音,這九霄環佩總算是找到配得上的主人了。” 其他的夫人也不得不佩服這李夫人把價值連城的寶物說送人就送人,看得出這李夫人還真是惜才愛琴之人。一個個愧嘆不如。心思復雜的很,一時之間,其他的人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的好。 柳清菡聽著李夫人真要把琴送她,立馬擺手:“李夫人謝過你的好意,但是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說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李夫人這般氣度,便是我是琴,我也只愛李夫人一個。”她打趣道:“您讓這千古好琴給我們看看眼界,已經十分令我們大家刮目相看了。要是我指不定舍不得吶,您看這獨一份的氣度我這一點就比不上您。” 李夫人跟柳清菡推辭來推辭去的,柳清菡真不想收這么貴重的東西,再說她也就偶爾來了興致彈一下,比不上李夫人這般舉動。 誰知李夫人對著柳清菡說道:“你若是不收,我便把這琴給砸了算了,興許是這琴將軍夫人看不上眼,還留著這琴作何。” 此話一出,任是柳清菡也算是個伶牙俐齒的也不敢輕易說話,咽了咽口水,看因為她應允,李夫人驟然笑開,頓時有些無奈,怎么送禮的比她收禮的還高興啊? 柳清菡來的時候是空手來的,臨走卻是揣著一把千古名琴回去。 泠然和荷雨還是第一次聽見夫人彈琴,私底下早就驚異連連了,這跟將軍夫人在一起還真是有趣的很,總是一些好似不可能發生又真的發生的事情出現了。 柳清菡回家,正好看見在家里懨懨的司馬驍翊,活脫脫像是看著自己丈夫出門尋歡作樂,自己是一個深閨怨婦在家里等丈夫的妻子。 主要是司馬驍翊長得極為好看,并不覺得突兀,反而更是讓柳清菡心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