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紛紛同情的看向司馬驍翊,不過沒想到,有一個意外之喜,他們跟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眸看著司馬驍翊狹長眼眸里不復以往蘊藏的銳利反而是柔情似水的,一點也不夸張! 眾人紛紛唾棄自己就是個俗人,跟大將軍的境界不大一樣,人家說不準很有內涵才氣或者看不見的閃光點呢。他們十分不確定想到。 司馬驍翊看見自己媳婦出現了,才懶得搭理這群家伙,迎上去,攬住柳清菡的腰身。 循著司馬驍翊的目光,眾人心里簡直是一個大大的草泥馬呼嘯而過。原來正主是黃衣女子的身后出現的紅衣少女,他們看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侍立一旁,低眉斂目的恭恭敬敬站著。 感情他們全部猜錯了。 柳清菡一襲紅衣著身,烏黑的頭發只是用一枚素凈的琉璃簪子挽起幾縷,黑發如瀑,瑩白清麗的小臉,一雙瀲滟杏眼鑲嵌在上面,底下是挺秀的瓊鼻,殷紅如血的豐潤嘴唇,五官精致的就跟從畫上下來的似的。 在場的漢子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黝黑的粗獷的面容爆紅,嘴巴張大,一愣一愣的盯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口水流下來了。”莫昭恒也是沒想到外界傳的丑陋的女子竟然美貌如斯,率先回過神來,對著幾個大漢說笑道。 那些個人還真是用衣袖摸了摸嘴巴的。只是眼睛還是收不回來,黏在柳清菡身上,眼神全是驚艷的,驚如天人。司馬驍翊擋在他們跟前,他們鸚鵡學舌似的一晃一晃的,直到紛紛被挨了司馬驍翊毫不客氣的一記踹腳。才勉強的在疼痛一擊中回過神來。 眾人一個個心里腹誹,難怪他們這位不好女色的大將軍藏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的,感情是妻子漂亮的成了這個天仙模樣,做菜廚藝又頂個好,換他們也要金屋藏嬌的,不情愿旁人見了,更是哪個男人見了能挪的動步子的。枉費他們擔心他,如今他們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人家溫香軟玉的,自己連個媳婦的影兒都沒有,羨慕嫉妒恨。 “好不好看?”莫昭恒溫柔的在關仲信耳畔問道。 關仲信下意識的就回:“漂亮,簡直了,都……”不像個人倒像是畫上的人,他語無倫次還沒說完就被莫昭恒咕咚的把腦袋撞到木桌上。 “漂亮也不是你的。”莫昭恒生氣道。 關仲信一下子就晃過神來了,他對將軍夫人沒有什么褻瀆的心思也就是欣賞的角度覺得人家美,就跟欣賞一幅畫,肯定是不會愛上一幅畫的,而且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媳婦才是最有魅力的人,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昭恒,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的。你在我心中獨一無二。”關仲信憋了老半天憋出一句話,笨嘴拙舌的,莫昭恒十分不好意思的低頭咧開嘴笑,她又覺得矯情,覺得大庭廣眾的,為了掩蓋她的尷尬,她上手就是對著關仲信的手臂一捏,她可是一朵實實在在的霸王花,這力氣,就是大塊頭的關仲信都倒吸一口涼氣的。 柳清菡也就跟他們上了一些糕點,匆匆來了就走了。 要不是司馬驍翊這只惡犬守著門,估計這幾個要扒著門目送美人走了。眾人是捶足頓胸的,這么好的美人,他們怎么就沒有大將軍這么個運氣的,隨便下了一趟鄉,拐了個堪比仙女似的姑娘回來,去他娘的,以后再也不相信謠言了,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所有興奮的眾人沒有注意到以往活躍的跟狗子似的聶凌云小霸王安靜如雞,失魂落魄的。 他前一秒還在為自己哥們不值娶了這么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后一秒他就羨慕嫉妒的想要以身替代,還沒有開始就失戀了,聶凌云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悲劇。 …… 一個美婦人正側坐在湘妃竹黑漆描金菊蝶紋靠背椅,穿著紫色團花長錦衣,外披敞口金絲線繡的罩衣,梳著高高的發髻,面容大約是保養得當,還算是白皙,只是微微往下彎的嘴唇泄露了年齡。 她隨意拿著剪刀修剪桌上的珍稀植物,旁邊站在兩個打扇的丫鬟悄無聲息的精心伺候,保養的就跟蔥管的手指上帶著大大的翡翠指環,跟她修剪的盆栽相映成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美婦人也絲毫沒有半分動作,專注修剪。來人看美婦人專注,一時不知道是該稟報還是站在原地。 “菊竹,去,給我倒一杯茶。”美婦人淡淡吩咐道,后面一個打扇的丫鬟應了一身哎,迅速跑出去。 “你還傻愣著做什么?”沈如茵微微皺著眉頭,她一皺眉,眼角的魚尾紋加深,更是顯出她的年齡。 “哦,王妃,我已經打探清楚消息了。”那丫鬟說道,這話讓沈如茵稍微舒展了眉頭,她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她到她耳邊說話。 那丫鬟走過去,彎腰附耳。 沈如茵剛剛舒展的眉頭就跟要夾死蒼蠅似的皺的一團緊,一雙利眼往上一挑,保養得當的臉因為發怒,開始變得有些微微扭曲,法令紋,魚尾紋的出現更是讓她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丫鬟說完,就安靜的退到一邊,垂頭不在輕易言語。 正好倒茶的丫鬟捧著一杯茶過來,擱在一旁的桌子上。 沈如茵大概是為了平復自己的怒意,想要喝口茶,一打開,臉色又是一怒,大罵道:“你這不長記性的小蹄子,給我倒這熱茶做什么?你是要燙死我?天這般熱,你是什么居心?” 大概是心里不順心的,連帶著旁邊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不稱心了。 那丫鬟嚇得立馬雙膝跪地,忙戰戰兢兢解釋道:“我原想著夫人這幾天腸胃不適,喝這普洱茶,性溫養胃,而且這還是王爺特意囑咐奴婢的,不可輕易讓王妃亂吃東西,因此才會自作主張,把茶換成這普洱茶,還請王妃息怒。” 這丫鬟凈是挑揀沈如茵愛聽的話講的,這沈如茵原本高漲的怒意才消減一二,有些愉悅之色,冷哼一聲,只是口吻溫和多了:“算你有心了,起來吧。” 只是這愉悅之色很快就被她心內擠壓的怒火全部占領了,等一個較為年長的婦人走進來。 沈如茵頓時殷切的招手讓她到她跟前,抓著那年長婦人的手:“春畫,你可算是回來。我要你給我拿個主意。” 那叫春畫的婦人穿的比一般的仆婦體面,先對沈如茵安撫道:“小姐稍安勿躁。” 她是沈如茵的陪嫁嬤嬤,自小就是沈如茵的奶娘,如今更是貼身伺候,忠心耿耿自然不必多說,便是沈如茵依賴她的這個樣子也能看出這婦人與其他的丫鬟仆婦不同,十足是沈如茵的心腹。私底下,春畫依舊是尊稱沈如茵為小姐,十年如一日的。 春畫一面揚了揚手,十分威嚴的讓一旁的丫鬟都退下,等丫鬟把走的差不多了,門也帶上。 “春畫,那個孽種他回來了,他這是要把我逼死啊,逼死我兒子一個還不夠?”沈如茵大聲叫喊,似乎不見剛剛的安之若素,就跟個市井婦人似的。 “小姐,這孽種命硬的很,回來也是遲早的事情。”春畫安撫的一手覆上沈如茵的手,一面說道:“小姐,現在可不能亂了分寸才是。” “亂了分寸?我如何能不急?王爺已經為他請封齊親王世子,過個幾天他就要搬過來,登堂入室,我若是再不急,他該逼死我了。”沈如茵想到王爺給這孽畜請封的事情十分受不了,有幾分怨懟之色,明明之前這個世子爺是給自己兒子的,憑白無故的,自己兒子得病死了,那賤人的兒子到是生龍活虎的,著實令人惱恨老天不公。 “小姐,我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沈如茵聲音拔尖,尖利的就跟能刺破人的耳膜似的,一旁的熱茶也被她長袖帶下去,砰的碎成一堆:“那孽種命硬的跟煞神似的,怎么整治都活的好好地,到是我兒無故病逝,對,對,一定是這孽種的命格克了我那可憐的小兒,現在又來搶奪我兒子的東西。” 沈如茵想起來也是十分無奈,從小她對著沒娘的司馬驍翊又是故意討好給他下慢性毒藥,也就一兩年的體弱多病立馬就好了根本不見效,她雇傭殺他的人也被他一個個解決,就是她天天詛咒他不得好死,偷偷照著他制造了一個人偶娃娃天天扎針,也沒有見司馬驍翊有一點事,反倒是她疼惜的小兒,突然撒手離開。她是又悲慟又恨毒了。 對著沈如茵失控的模樣,春畫頓時心疼起來了,她從小照顧沈如茵,自己沒有嫁人也沒有子女,真是把這小姐放在心尖上疼,就真的跟親娘似的。 春畫安慰說道:“小姐,您這話除了在我面前,其他時候千萬不要說,您是高貴的王妃,他們只是螻蟻而已,還有您千萬不可在王爺面前露出怨懟之色。” 她停頓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法子:“小姐,您若是能再剩下一個男嗣,依王爺那么疼寵您,這世子爺的位置板上釘釘,只是我們還得做兩手打算,若是您,我們只好挑選幾個娘家的姑娘家嫁給司馬驍翊,這樣無論如何,您都有一席之地,而且若是現在先示好化干戈為玉帛,讓他放松警惕,等小姐有了更大的籌碼,我們再翻身也不遲。這王爺的寵才是關鍵。” 沈如茵發泄一場,總算是冷靜了,她聽見春畫這么說,深吸一口氣,長長的涂著丹蔻色的指甲在木桌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