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海鷹抱胸道:“我進去催促一下嫂子,都要啟程了。” 狡狐早就比其他的人看出來衛驍翊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黑沉一張俊臉,眼眸滿是陰鷙,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高挺的鼻梁因為背光打下一截光影。 “不用了。”衛驍翊冷冰冰甩下一句話,就把喧鬧熱鬧你一言我一言的氣氛破壞的一塌糊涂,就跟結了一層冰。 秦風等人一時之間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道為什么主子突然暴怒了。 衛驍翊一腳蹬上高頭大馬,牽了牽韁繩,冷肅一張臉,命令訓斥道:“還愣著干什么?” 秦風等人立馬回了一聲是,紛紛一個個上馬,眼神卻一直望著門口。 衛驍翊就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揮了揮馬鞭,其他的人看主子已經疾馳而去也來不及想什么了,深深看了一眼門口,后頭三五成群的迅速跟上。 而敞開的門口停著一輛空蕩蕩的馬車。 直到他們全部離開,一個嬌小的聲音才出現在空蕩蕩的青石板街,她露出一個悵然若失的笑容,朝著離開的發現呢喃道:“一路順風。” 黑夜,繁星點點,夜涼如水,月色清輝落下,給黑黢黢陰森森的林子就跟鋪上一層輕柔的輕紗,柔和了它的可怖。 秦風幾人圍著燒的紅彤彤的篝火,吃著林子里打來的獵物,時不時的覷了一眼不遠處冷冰一張臉俊臉的衛驍翊。 幾個人心里也有些難受,又鬧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只是威懾于衛驍翊的冷臉,幾個人偷偷劃拳,決定輸的那個人去問話。 最后輸的人是鐵頭,秦風幾個人看了看他一眼,皮糙rou厚,夠cao練。鐵頭還以為眾人那一眼是看重他忠實可靠,托付重任的意思,有一種被器重的感覺。 揣揣的的靠近了衛驍翊。鐵頭是不怎么怕疼,但是比起疼他更怕衛驍翊。他已經做好了一種被暴揍的準備了。 衛驍翊想起早上吃完飯,小虎遞給他的一封信,整個人都要氣炸了,什么妾身卑微,高攀不上將軍大人自請下堂之類話,總而言之就是要她不跟他走,祝他一路走好,之類在衛驍翊眼里看來賭氣莫名的話。 衛驍翊之前還好聲好氣的安慰她哄她,即使他摸不著頭腦她為什么生氣,即使他認為她的生氣只是因為害怕他丟下她,太過于在乎他才患得患失的,現在看來他簡直是自作多情。 人家壓根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有話也不說清楚,衛驍翊有時候小心眼的想著,不會是柳清菡看上別人的人,膩煩跟他在一起,才趁著這個節骨眼故意跟他鬧矛盾,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的甩開她,畢竟這里是可以改嫁的。 他根本不能想象柳清菡身側站著另外一個人的場景。只是又氣又惱。 鐵頭看著火光下,衛驍翊的黑的跟墨汁的臉,還有陰測測的眼神,往前走的腳拐了個彎。 “你怎么能半途而廢?”黑虎說道。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鐵頭哼了一聲,欺負老實人有意思嗎? “哎哎,別吵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狡狐陡然拍了拍自己額頭,從懷里拿出一份信。有些欣喜之色:“嫂子交給我一封信,指不定是預料到惹主子生氣求情的。” “那還愣著干啥。”蒼擎一搶,就直奔衛驍翊那里去了。 “主子,嫂子還給了您一封信。”蒼擎說道,衛驍翊眼睛亮了亮,扯過那封信,蒼擎一邊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柳清菡的好話:“這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什么雞皮蒜末的小事都值得扯一扯,其實啊也就是打胖臉充大頭,指不定后悔的腸子都要青了,還不定指望我們給個臺階下下,我們做胸襟開闊的大男人,怎么能跟這種小女人計較……” 衛驍翊打開信封,滿懷希望說不準,她真是因為顧著臉面低不下頭來,哪知道他看見了這一回是真的要氣的暴跳如雷的,緊緊攥著信封。 蒼擎還想要說什么看見衛驍翊滿臉的勃發的怒氣,以往的俊臉黑沉著就跟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狠狠地咬牙,胸膛氣的一起一伏的,就跟要發瘋的猛獸,令人心驚戰栗,火光映輝下,俊美的面容幾乎扭曲,嚇得蒼擎一個踉蹌的。 “好,好,你還真是好樣的!你想要找過別人,沒門,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衛驍翊大概是太過于生氣了,心緒不平,怕被遷怒的蒼擎早就離得他幾尺遠。 等秦風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對策的時候,一聲長長的馬嘶聲響起,只見衛驍翊兩腳夾在高頭大馬上,拉扯著韁繩往回走,嘚嘚一陣聲音就跟急促的鼓點。 “主子這是回去找嫂子了?”黑虎疑惑道。 “應該是吧。對了狡狐你剛剛掏出來的信封寫了什么?”秦風突然問了一句,不然主子怎么會暴怒成這樣,主子往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這么失態真是少見。 “我怎么知道?”狡狐看著那仍在地上的信封被晚飯吹到篝火堆里。 還是一旁的蒼擎眼疾手快,及時搶救還是燒了一大半,只剩下殘缺很小一塊。 幾個毛茸茸的黑色頭發的腦袋湊在一起。 “我他娘的,嫂子實在是太威武了!這么霸氣的話!”三觀不正的蒼擎一臉贊賞。 秦風,狡狐等人看清楚上面的幸存的字,對于蒼擎的對話更是一臉黑線:“……。”他們只為自己的主子感覺有一丟丟的苦逼。 還真沒有哪個女人敢這么敢的! 第一卷 一百五十六章回京都 柳清菡想著衛驍翊回京都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又特意給狡狐一封信,里頭附了一張和離書,她自請下堂,以后兩人婚假各自不相干,她會去官府登記,讓他勿念。 房間里只是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也就比外頭的月亮的清輝亮一點,柳清菡坐在床榻邊緣,折疊好箱籠里他沒有帶去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放入箱籠,她撇了撇外頭,晚上萬籟俱寂,也該睡覺了,脫了外裳,吹熄了油燈,躺下。 就在她胡思亂想正要入眠的時候,砰地一聲大門被什么大力一踹,應聲而倒,柳清菡嚇得一骨碌爬起來,看見一個黑黢黢的高大的身影,更是駭了一跳。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她還沒有想好對策,手上的利器又都卸了,這來的真不是時候。對方迅疾走到床榻,帶著三更的寒冷風霜,一把揪住想要下床的柳清菡。 柳清菡在他碰到他的時候,眼神一利,想要趁機把他一個回旋踢踢出去,可惜對方似乎十分了解她,眼睛似乎可以夜視,一只大手直接鉗住她的腳腕。毫不費力的扯過她,但是那力道又有些控制,直接攏進他帶著三更風霜有些冷意的懷抱。 柳清菡顯然有些一愣,這賊難不成是采花賊?這念頭不過閃過一瞬立馬打消了,遲疑道:“衛驍翊?是你?” 對方悶不吭聲的,絲毫沒有搭理柳清菡的問話,打橫抱起。似乎注意到柳清菡只穿著褻衣褻褲,直接把床頭的衣服隨便給她罩上,根本不用點燈,摸到衣柜,摸出一件披風,給她隨意蓋在身上,又怕更深露珠,干脆把床上一條棉被也扔到她身上,包裹住。一系列的動作就跟流水線的包裝貨物似的。 “喂,你干嘛?放下我。”柳清菡知道是衛驍翊也就安心很多,只是疑惑這人不是早晨就走了怎么晚上又回來了。 他依舊是不吭聲,抱起她直接朝著門口走去,柳清菡一掙扎,他就抱的更緊,一面大聲訓斥道:“還不老實點,真想揣著我的種嫁給別人不成?” “我沒有要嫁人。”柳清菡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說以后嗎,也給你一個方便。” 對于她唱反調,半響,衛驍翊沉沉的聲音響起:“你這女人水性楊花,花言巧語的,陽奉陰違,指不定我轉個身走了,你就跟了別人,你瞧瞧你塞給狡狐的信,是你一個女人可以說的嗎?什么如果你不同意和離,我就休夫。” 他一邊數落一邊邁著大步朝著外頭走去:“也就碰上我這么個胸襟開闊的男人,換誰誰受得了你這陰晴不定,沒心沒肺,喜新厭舊的脾氣。” 其實衛驍翊來的時候,是帶著滔天大的怒氣,一路騎馬的夜晚的冷風不僅沒有澆熄他的怒意,他一路想著是不是柳清菡跟那個男人勾搭上了,要不怎么就不肯跟他走,越想越是生氣,結果到了柳清菡面前,他絲毫的火氣又發不出來了,到時嘔的他自己難受的跟火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