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許慶雨撇撇嘴,還傳人呢,連行業(yè)里的人為了掙一口飯吃早就轉(zhuǎn)了業(yè),哪還有傻乎乎的人一頭鉆進(jìn)來,傻里吧唧的。再說了又不是只有她老爹一家做冶鐵的,怎么到了他手里就會斷了,許慶雨心里是一千一百個不認(rèn)同。 許慶雨頓時奪過她老爹手中的飯碗,砰的就把飯碗重重砸在桌面上,哼了一聲。 “爹爹,你要是這樣,可別怪我站我娘那兒了。”許慶雨本來就是個潑辣的性子,隨了她老娘。許巖一看他女兒這樣就頭大。 “閨女,爹答應(yīng)你,兩個月內(nèi)我就把這地盤出去。”許巖看她閨女臉色不好,頓時一咬牙說道。 “一個月。”許慶雨討價還價。 “……行。應(yīng)了你還不成,哎,我都小祖宗,快把你爹的飯碗拿過來。你爹要餓死了。” 許慶雨聽她爹答應(yīng)了,喜笑顏開的:“這不就好了,娘要是知道保證高興。對了,你剛剛說有個客人?現(xiàn)在生意這么蕭索,怎么還有人上門?是要做什么工具?” “一個姑娘,奇奇怪怪的。”許巖想半天就想出這么個解釋出來。 “姑娘?!”許慶雨霎那間都要跳起來了,看向許巖的眼神帶有懷疑之色:“爹啊,你不會……” “……你胡思亂想什么呢?人家正經(jīng)的姑娘。我可沒有對不起你娘。”許巖一看許慶雨這眼神不大對,一開始還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等他回神,他迅速大聲喊了一句。 “你激動啥?我不是懷疑你,那女的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她一個女的又不懂打鐵,巴巴上門來肯定有鬼。”許慶雨越想越是可疑。 她爹她清楚,性子憨厚和善,待人真誠,對她娘倆更是沒話說的好,是決計(jì)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她娘的事情,但是萬一對方心機(jī)深沉,裝作柔弱的小白菜,他爹這榆木疙瘩到時候跳進(jìn)別人設(shè)的陷阱怎么辦? 她越想越是不放心,因此也不急著走,反而在她爹的屋子里等起來,等了半響人也沒有出來,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陽都要落山了,不會是要留下來過夜,然后趁機(jī)…… 柳清菡煩躁的扔開廢了的鐵塊,一下午悶在冶鐵室里,室內(nèi)的高溫,柳清菡白皙的額頭漸漸彌漫細(xì)密的汗珠,臉皮干燥發(fā)紅,累的一屁股坐在階梯上,往后仰著身子。舒展酸痛的腰身,咔咔幾聲,舒服多了,斜躺在三個階梯上,她皺眉凝思自己到底是哪個步驟做錯了。 拿出跨包里面的紙張,她長嘆一口氣,之前還一直信心滿滿的,現(xiàn)在怎么剛開始就遇到瓶頸了。甚至她產(chǎn)生過畫上的那把武器反正也應(yīng)該用不著,干脆放棄的念頭。 當(dāng)然這個放棄的念頭也就是自己跟自己賭氣,她自己知道自己一旦打算做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難怪她現(xiàn)代的高中的化學(xué)老師也好,物理老師也好看見她都會勸她偶爾性子不要那么執(zhí)拗。 當(dāng)然她現(xiàn)在可學(xué)聰明多了,一件事遇到瓶頸也不像之前想破腦子還一個勁兒的想,考試測評的時候,因?yàn)橐坏李}卡住了,柳清菡就跟這道題干上了似的,她智商沒有問題,知道自己要是不放棄估計(jì)連及格都及格不了了。偏偏她依然勇敢的跟這道題奮斗了四十多分鐘,然后果然沒有及格。這姑娘也不是個常人,簡直是升級版的強(qiáng)迫癥,每次化學(xué)老師對辦公室的老師聊天總要提起。 柳清菡也就勉強(qiáng)把那句話當(dāng)做夸獎了。 最后她收起來散落一地的圖紙,皺眉沒有耐心的團(tuán)在挎包里。 一打開門,外面的涼爽的微風(fēng)飄過來,柳清菡輕呼一口氣,吱呀一聲關(guān)上門。 她隨意跟許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一直在外面等了她半天的許慶雨也就進(jìn)去拿個東西的功夫,就聽見她老爹跟一個女子打招呼的說話聲。 就讓這心懷不軌的女人走了還得了?許慶雨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提起裙擺,也想不起來母親教導(dǎo)女子的貞靜淑女,豪邁的跨出房門,大聲一喊:“站住!” 正待她擼起袖子,正想要劈頭蓋臉訓(xùn)斥對方癡心妄想,一邊心里想著自己大嫂潑婦罵街的氣勢。 “你這個……”狐貍精三字在許慶雨看見那穿著天青色石榴裙的姑娘轉(zhuǎn)過身來,一張窄如蓮瓣的白皙小臉,杏眼瀲滟,帶著疑惑看向許慶雨,許慶雨霎時間瞪大眼眸,后面三字也被她吞了,一臉尷尬的抬起手跟柳清菡打了一個招呼:“好巧啊,柳姑娘。” 她就是再健忘,都不可能忘記面前的女子是誰,容貌姿容昳麗,見之忘俗,看一眼都不可能忘記,更何況許慶雨還幾乎天天等柳清菡一擺攤就跟她嫂子去買食物。 許慶雨瞬間有種甩自己兩巴掌的沖動,她一秒從狂暴的潑婦轉(zhuǎn)變?yōu)樾〖冶逃駵厝峁媚锏哪J剑屃遢兆旖浅榇ぃ@變臉變的差別太大了。 “你好,許姑娘。”柳清菡笑著跟許慶雨點(diǎn)了個頭。 許慶雨一聽柳清菡知道她的名字,眼睛忽的亮起來了,她對這個擺攤的小姑娘分外有好感,再加上她家做的東西又好吃又沒有那么貴。 往常跟柳姑娘打招呼的人多的是,許慶雨雖然也跟柳清菡打過招呼,還以為柳姑娘不記得她了。哪想到她居然連她的姓都知道。 其實(shí)柳清菡是猜測這女孩應(yīng)該是這位冶鐵師傅許巖的女兒,看著許慶雨狂喜的表情也就知道猜對了。 “我也就不多留了,天色快黑了,我先走了。”柳清菡主動開口。 “我送你。”許慶雨霎時間迅速跟著柳清菡出去了。 許巖看著自己女兒一驚一乍的模樣,搖了搖頭,就她這樣要是被她老娘知道還不知道怎么收拾她。 送完柳清菡回來的許慶雨一臉樂不可支的可疑樣子。許巖看著有些奇怪:“你跟那位姑娘很熟?我們怎么沒有見過你們有過來往?” “不是,不是,你忘記我給你之前帶的小吃,柳家菜的那家小攤的老板娘就是剛剛那個姑娘。”許慶雨擺擺手。 許巖這時候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他們一家都喜歡那家小攤的老板娘是剛剛來的姑娘,有些復(fù)雜之色看了眼許慶雨:“閨女,你模樣比不上人家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廚藝都被人甩出其八條街。哎。” 許巖一副你嫁不出去的表情看向許慶雨,許慶雨被自己老爹這么埋汰就跟冬天大盆冷水一灌騰地一下澆的透心涼,許慶雨怒了,扭身離開,大門咔嚓咔嚓開開合合。 “哎,閨女,我的晚飯你做好了沒?” “你喝西北風(fēng)去吧!” 許巖僵直原地。 …… 柳清菡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半圓的月亮在天空若隱若現(xiàn)才知道自己幾乎在冶鐵室待了一上午,得趕快回去了。 走到那條巷子,柳清菡心里毛毛的,加快腳步,在看見巷子的盡頭,才稍微呼了一口氣,拐過墻角彎,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衫的男子看見柳清菡快速逃一樣的身影,悵然若失。 他的眉眼精致,臉上表情平靜的就跟湖水一般,情緒只能從眼眸里透出些來,修長的指骨捏的發(fā)白。 徐寒也沒有再跟著柳清菡了,順著另一條路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住在之前的地方了,搬到他親爹林知縣的府上。在外人看來是認(rèn)祖歸宗了,實(shí)則徐寒壓根就不稀罕這樣的爹。要不是事出有因。他娘原來是林知縣的妾侍,讓善妒的知縣夫人安芝驅(qū)逐出去了,不只是他娘,還有其他兩個侍妾,只是他娘從不跟知縣夫人叫板爭寵,那樣不爭不搶,與世無爭的,溫柔賢淑的性子,那次不是伏低做小,偏偏這般知縣夫人還容不下。 而他親爹林知縣就任知縣夫人在后宅院子橫行霸道,磋嗟他人,偏偏在旁人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溫厚公正的模樣,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徐寒絲毫走到有兩個大獅子的門口,門口兩個官差把守。 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jìn)去,走到一處前院較為偏僻角落,突然一道后勁風(fēng)從后腦勺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