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哪想得到柳清菡搖搖頭。 “一千兩?”衛驍翊試探問。柳清菡臉上璀璨的笑容,眼眸宛如星子一般明亮的表情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揚起頭一副你快夸夸我。 “我家媳婦,果真非同凡響。”衛驍翊捏了捏柳清菡的小臉,又對她說:“我們房子建好了,差不多后天就可以走了。” 柳清菡放下筆,神情一愣:“相公,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我明天去齊香jiejie跟她學做衣服,順便跟她道個別。”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院子一片吵鬧聲,吵吵嚷嚷的就跟集市一般,還有物體乒乒乓乓的聲音。這聲音偏向于齊香那頭。 他們相互望了一眼,一起走出去。 院子里兩個瘦高個的婦人撐著腰,跟齊香的娘錢氏和嫂子趙氏對罵,好像是說齊香的娘和嫂子是小偷,罵的話估計是本地粗話,柳清菡聽不大出來,反正依目前的場面來看。 那兩個瘦高的婦人呈壓倒性勝利直指著齊香的兩個潑皮娘親和嫂子,罵的她們節節敗退,就連她們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問候一遍。 門口的門沒有鎖,開著,慢慢的,隨著她們尖厲的對罵,吸引了左鄰右舍,占了一圈的人觀看,趙氏和錢氏被人指指點點。臉色十分難看。 錢氏和趙氏撒潑一般想要撲上去用指甲撓瘦高個的兩個婦人,被后面站著的一個粗胖健壯的男人一手撩開。男人的力氣十分大,錢氏和趙氏被他一推,兩人倒在地上,那兩個瘦高個的婦人趁機撲上去一頓亂打亂撓,打的錢氏和趙氏直求饒。 齊香則不知所措站在一旁,急得要哭了,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看錢氏和趙氏被人打的凄慘,想要幫一把手,就被人拉住。柳清菡問她:“怎么了,這是?” “我娘以為廚房里放的一只燉雞是我們家的,就拿了袋子要套回去給大哥補身體……”齊香顯然十分無奈。 柳清菡只聽前半句,也差不多知道了這錢氏和趙氏占女兒的便宜占上癮了,眼皮子淺的,看上的直接拿袋子套上拿到自己家里,不妨拿錯了別人的東西。踢到了鐵板。 “齊香啊,你快幫娘說句話呀。”錢氏頭皮被扯了一大塊,痛的她皺的跟橘子皮的臉更是難看,倒三角眼耷拉更像是一個刻薄的巫婆:“我就拿了這一次。” “你這殺千刀的,除了你們還有誰會干這樣賴皮的事兒,大家都是實誠人,我們院子里從沒有丟過東西,你們每次一來,我們就丟一只雞。”瘦高個的婦人直戳錢氏的額頭,戳出印子,尖厲的聲音有點刺耳:“啊,你上次來找女兒,我們就丟了一只老母雞,你今天又來順手牽羊,你當我們都是死的啊,跟你女兒一樣任你糟踐,你這老婆子的名聲我可早就聽說過,你還想在我們頭上拉屎,你當我家里沒人!” 一旁圍觀的人聽到瘦高個的人這么說,紛紛鄙夷至極,還沒有見過這么無賴的婦人。 “拉她們去見官。”一個氣憤的大娘說道。 她剛說,旁邊的人都附和,一個個就要拉起這兩人。嚇得錢氏和趙氏,慌得六神無主,瞧見齊香,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撲過去,跪在她跟前,扯住齊香的裙角,嚎啕大哭:“閨女,你可要救娘啊,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小時候沒有吃的,我也是從牙縫里節省下來,自己肚子空空的喝水,吃的都喂你啊!” 趙氏也是這般扯住她的衣角不放手。齊香看的沒法子了。眼眶一濕,狀似埋怨的說了句:“娘啊,你們這樣要我的命啊。”抹了抹眼淚。 “這錢我出!”齊香攔住抓她娘和嫂子的群眾,走到瘦高個的兩婦人面前:“這母雞和之前的你們說吧,多少錢!”她也才攢了一點錢,她心里rou痛,可是這是她的親娘和嫂子。 “一共兩百文。”瘦高個的婦人顯然非常憤怒,冷哼一聲。 齊香被這婦人的開價嚇了一跳,這一只好一點的母雞也不過是三四十文錢,哪里值得了這么多錢?更何況她丈夫周揚野辛苦一天打獵,獵物多賺的多也不過是五六十文錢。 “我三嬸說的沒錯,要是不給錢,我們就見官。”另一瘦高個的年輕一點的強硬說道,看向齊香的眼神也很不善。 齊香身體打晃了一下,還是柳清菡在旁邊扶著她,她顫抖從荷包里拿出還沒有捂熱周揚野掙來的錢,還不夠,她還進屋東湊八湊的才把錢湊齊。 “下次別再讓我們看見你們,一家子的扒手。”那年輕瘦高個的婦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撂下話走了。 說的齊香心里難過死了,好歹住了這么長日子,也有些鄰里感情,以后讓她在這院子里怎么抬起頭做人吶? 因此她埋怨的說了句:“娘啊,你們這是要我的命嗎?偷人家的東西做什么?” 錢氏本來慶幸的,一聽她這話,反手給了齊香一巴掌:“老娘養你這東西干什么用的?看見你親娘和嫂子被人打,也不搭把手,安的是什么心?” 她這一打,齊香瞬間整個人要崩潰了,大哭:“你說我安得什么心?我們吃飯的錢,租房子的錢全給你了!你是不是管我們吃管我們住?你還說我安得什么心?” 她這樣一哭,錢氏和趙氏都嚇住了,不敢接話。要是她跟她相公真跟她們過活,那得費多少錢?兩人訕訕走了。 柳清菡皺著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齊香嫂子,趙氏目光閃爍,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她,剛剛求饒也是撲到她跟前,雖然是扯齊香的裙子。 那錢氏大罵齊香,趙氏又暗暗打量她,讓柳清菡心里微微一警惕。 柳清菡看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沒有安慰她不哭,這種時候,反而是大哭能宣泄心里的苦楚,不容易積壓負面情緒,等齊香哭的要暈倒,柳清菡才攙扶她進屋。 正好周揚野剛剛回來,看見自己媳婦哭的跟淚人似的。 “這是怎么了?”周揚野走過來。聽齊香抽泣說事情的經過,怒氣騰地一下就升上來,臉色漲的紅通通,抄起墻壁的鐮刀,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罵:“這無賴的老虔婆,我非得要她好看!” 齊香一看他氣成那樣子怕他一魯莽真做出什么不可補救的大事,迅速拉住他,一邊哭一邊埋怨自己索性直接道:“都是我的錯,投胎不好,遇到這么個娘!我這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你休了我吧,省的一直拖累你。” “哎!我不是生你的氣。”周揚野跟齊香拉拉扯扯。 哐當一聲,兩人停止動作,一致朝著一個方向,柳清菡拿了一個搟面杖啪的一聲打在桌面上。 “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去我家吃飯。”柳清菡絲毫不在意兩人看她的目光,淡淡道,就跟剛剛敲棍子的人不是似的。說完就走了。 齊香和周揚野隨著柳清菡走了,也沒有哭了,柳清菡的那一棍子像是敲在她們心上似的,她們為什么會活的這么累?兩人也冷靜了下來,齊香不哭了,周揚野也不拿鐮刀尋仇了。面面相覷。 清官難斷家務事,柳清菡走得時候,雖然擔心兩人,但是這種事情她也沒有什么實際經驗來勸他們,如果按她的意思來,肯定是以暴制暴,簡單粗暴的手法。 齊香雖然性格直爽,但是也有些優柔寡斷和太過溫柔,對她娘太過言聽計從和逆來順受,她要是自己被想好,別人在怎么勸,也聽不進去。柳清菡一個外人插手,總是不太好,也起不到一個徹底的結果。 不提當晚柳清菡是如何安撫兩夫婦和她們道別。 過了幾天,衛驍翊和柳清菡搬回柳家村,搬較為小件的家具上牛車,剩下的大件的家具全在周嬸家,搬家倒是挺方便的。就是齊香非常舍不得柳清菡,柳清菡讓她們來她家做客,齊香想到這陣子事情多,暫時推拒了,說是下次來。 柳清菡對自己的新家適應了好一陣,也開始規劃自己的酒樓。 先是要盤一個酒樓,說來也巧,那天跟周嬸說話,她也就提到在城鎮里做生意的一戶人家,因為生意不好,想要找個門路盤出去。 柳清菡立馬問是那個地方,那個地段,一一問道。周嬸看她問的這么詳細,也沒有多想,也就都告訴柳清菡了。只是柳清菡在說出讓周嬸引薦,她要買下。 周嬸還當她開玩笑,直到柳清菡認真說了,還交代自己打算開一個酒樓,周嬸驚得手里針線框都掉了,還忘了撿,然后是一陣勸說柳清菡。 后來看柳清菡決心已定,也沒有法子,這閨女執拗著,犟的時候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怕她受騙,只好帶著她去找那戶人家。 周嬸說的信息其實不清楚,柳清菡也是試一試,不合適的話再看。兩人談話都沒有注意到門開了一條縫隙,一抹鵝黃色的聲影閃過。